此时关头之上,数百弓箭手一字排开,弓拉满月,何长庆一声令下,箭矢如雨。
飞驰而来的西北骑兵,在高速冲刺中,时不时地便有兵士被乱箭射中,从马背上一头栽倒下去。
箭石混杂在一起,西北军中骏马悲嘶声和骑兵惨叫声连续不断传来。
轩辕胜才拼力往机关室冲杀之时,叶骏等守卫在石门处的西北勇士却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虽然西北兵士悍勇非常,但是在薛孟的呼喝声中,守军兵士却也是奋力往石门这边冲过来,顶在最前面的四名刀手斩杀数人之后,都已经躺在血泊之中,而第二列的四名兵士,已经有三人被长枪刺穿身体,剩下的一人兀自在挥舞着战刀,厉声高吼,身后的第三列兵士已经冲上前去,挥刀便砍。
叶骏知道,这样的拼杀,完全是消耗人数,对方的兵力远胜自己这边,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到最后终究无法支撑,他此时只盼轩辕胜才能顾迅速打开铜门,只要铜门一开,大军进入通道,自己能够守到援兵抵达,便算是大功告成。
轩辕胜才当然也知道此时的时间就是人命,他不顾一切奋力向前砍杀,一杆长枪趁乱刺中了他的肩头,他却是毫不犹豫斩断长枪,任由枪头留在自己的肩头,过道之内,尸首横七竖八地堆积在一起,此时他率领的一百多名兵士,已经死伤二十多人,而守军死伤更是惨重。
机关室就在前面不远,可是过道之内拥挤的守兵,却是挡住了去路。
“达奚彰已经被我杀了……!”轩辕胜才一边砍杀,一边厉声高喊:“西北军也已经杀到西谷关来,你们还要继续抵抗下去,只能是徒劳无益,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打开大门,我保证你们都有重赏……!”
第一七五六章 疯虎
达奚彰依稀感到身边有人在推搡自己,而且听到耳边传来焦急的叫喊声,他勉强睁开眼睛,却感觉头疼欲裂,脑袋就似乎在扩散膨胀,疼痛无比,恍惚中看到一名士兵正在自己边上叫喊,眉头禁不住皱起来,一时间却也不知身处何处。
兵士到底在叫唤什么,他头痛欲裂,一时间也听不明白,可是却隐隐听到“西北军”、“叛乱”等字眼,身为守关主将,他仅有的一丝清明让他感觉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想要挣扎坐起来,可是浑身却感觉到无比的沉重,一时间竟是难以起身。
“扶将军起来!”旁边一名兵士急忙道,两名兵士扶着达奚彰坐起,达奚彰身材魁梧,人高马大,扶他坐稳,倒也是花了不小力气。
“水……!”知道达奚彰此时还在醉梦之中,一名兵士轻叫一声,旁边有人端过来水盘,达奚彰一头向前,一张脸竟是贴进了水中,那冷水一激,达奚彰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两份,脑袋不但疼痛欲裂,而且沉重无比,勉强抬头,见到身边左右有三四名兵士,依然是一副醉态问道:“这……这是哪里?”
“将军……!”战事正激烈,守关大将却是如此模样,兵士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焦急道:“西北军正在攻打关隘,轩辕胜才背叛朝廷,与西北军里应外合,正在夺关!”
达奚彰一脸疑惑,问道:“你……你说什么?”
兵士们急得直跺脚:“将军,轩辕胜才叛了,正和西北军里应外合夺关!”
达奚彰这一次倒是听明白了,浑身打了个冷颤,醉意顿时去了几分,探手一把揪住那人衣襟,厉声道:“你……你说轩辕胜才……轩辕胜才叛了?这……不可能……!”
“将军,千真万确……!”旁边一名兵士急道:“何偏将正在关头领兵抵挡,轩辕胜才带人冲进来了……我们叫喊半天,您一直都没能醒过来……!”
“妈的……!”达奚彰此时已经明白了几分,“轩辕……轩辕胜才这个畜生,他……他竟然背叛了朝廷……!”强撑着腰站起来,可是头重脚轻,几乎要跌倒,边兵士急忙扶住,勉强站起来:“扶我……扶我上关头,快派人……派人抓住轩辕胜才,老子……老子要将他千刀万剐……!”
他脚步踉跄,被扶出屋子,心里却已经是凉了半截子,此时依旧是头重脚轻醉意未去,但是剧变之下,酒意去了三四分,想到轩辕胜才先前的举动,心下懊恼无比。
如果是换作别人,达奚彰绝不会轻易中计,只是他由轩辕世家一手提拔起来,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果是一片叶子,那么轩辕世家就是那棵大树,而轩辕胜才便是树干上的树枝。
他的身家前程,维系在轩辕世家身上,轩辕胜才虽然年轻,可终究是轩辕世家的人,达奚彰骨子里根本不敢得罪,甚至打一开始,就有亲近轩辕胜才的意思,他不是一个蠢人,也正因如此,他在接待轩辕胜才的事后,才会从长远着想,希望能够和轩辕胜才处好关系,为自己的将来打下根基,而且也正因如此,他完全没有想到轩辕胜才竟然会背叛帝国。
他可以怀疑任何人,甚至一开始对轩辕胜才突然前来有些狐疑,但是很快他就想到轩辕胜才的身份,也想到作为帝国武勋第一世家的子弟,不可能背叛帝国,因为背叛大秦帝国,就等若背叛了轩辕世家,轩辕胜才身为武勋世家子弟,没有任何理由去背叛自己的家族。
也正是如此,才让他心中本有的一份狐疑烟消云散,与轩辕胜才把酒言欢,并不防备。
可是他一直谨慎小心,在最为紧要的时刻,却因为先入为主的念头,失去了戒心,此时他心中即使懊恼,又是悔恨,更多的是愤怒。
头脑之中,此时甚至没有想是否能击退西北军,却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轩辕胜才,将轩辕胜才斩于自己的刀下。
他素来不轻信别人,好不容易送上了自己的一份信任,却被轩辕胜才无情的摧毁。
迎面传来脚步声,一名兵士匆匆过来,看到达奚彰被两名兵士扶着过来,急忙上前禀报道:“将军,西北骑兵已经冲到了关隘之下,轩辕胜才正领人夺取机关室……!”
“机关室?”达奚彰心下一寒,猛力推开身边兵士,脚下却是一软,一个踉跄,便要摔倒,幸亏前面那人一个箭步冲上扶住,达奚彰脸色铁青,喘着粗气,道:“现在如何?他们……他们是否夺下了机关室?”
“还在厮杀,不过通往机关室的几条通道,都被他们的人堵死,我们正在往里面突杀……!”来人禀道:“他们的人都不要命,死死挡住,一时间难以冲过去。”
“一帮饭桶,他们……他们不要命,你们……你们就怕了不成?”达奚彰呼吸急促,“传令……传令下去,谁若能摘下轩辕胜才的人头,赏金……赏金五百两……摘下其他人头,一颗……一颗赏银五百两……去……快去……!”
那兵士答应一声,松了手,转身便走,达奚彰想到什么,叫住道:“石门……守住石门……!”
“已经派人争夺石门……!”兵士道。
达奚彰头晕眼花,口中干渴无比,此时也顾不得,大声道:“扶我……扶我上去……!”
西北骑兵虽然已经有一部分冲到关隘之下,就在石门之外,可是那巨大厚重的石门横亘面前,根本无法逾越。
此番行动,攻城武器都没有运上来,计划的关键,就在轩辕胜才是否能打开这道石门。
聚集在门下的兵士骑兵越来越多,从关头射下来的箭矢密密麻麻,骑兵们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一,时不时地有人中箭倒地。
兵士们都是紧盯着面前这道巨门,手握战刀,此时有劲无处使,握刀的手都是因为用力过猛而发抖,手背上的青筋暴突。
他们只盼巨门哪怕是打开一丝缝隙也好,哪怕是从下面漏出一道缝隙,滚进入也好。
兵士们都已经知道,在关隘之内,有自己的同袍正在浴血厮杀,为大军打开大门,他们无法肯定这道大门是否真的能打开,但是他们却相信,只要这道巨门能够打开,整座西谷关,也将成为西北军的掌中之物。
身边是不是倒下的同伴,让所有的兵士心急如焚,而此时何长庆却已经下令关头的守军,搬来石头,就从关头向下砸过来,关头囤积的石头成堆,一时间石块如雨,纷纷落下来,西北将士们只能四散闪躲,心下怒火中烧。
轩辕胜才血染战甲,浑身上下都已经是鲜血淋漓,人的名树的影,身为帝国的军人,没有人不知道轩辕世家在帝国的武名。
轩辕胜才领兵袭击机关室,机关室的守军当然也知道来者是谁。
此时他们才真正明白,为何轩辕世家在帝国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为何帝国的军人对轩辕世家有着根深蒂固的敬畏之心。
轩辕胜才冲锋在前,连砍带削,一路杀过来,至少已经手刃二十多人,而他自己也已经中了两枪,更是被砍了三刀。
浑身上下的鲜血,固然有敌人喷溅在他身上的血液,亦有他自己身上伤口流出的鲜血,此时轩辕胜才已经是长发披散,状若疯虎,满脸的血污宛若从地狱而来的杀神。
可是轩辕胜才并没有丝毫后退之意,反倒是依然在前,他手中的那把大刀,此时已经砍出了缺口,可是这样的轩辕胜才,才更令人感到恐怖。
轩辕胜才如同疯虎,而他身边的西北勇士,也宛若一群疯狼,轩辕胜才单手提刀,刀锋前指,一步步向前逼近,目光冷的吓人,充斥着残酷的杀意,而身边的西北勇士,也都是满脸血污,目光狠辣,踩在尸体之上,步步向前。
守军死伤惨重,最为可怕的是,面对轩辕胜才的勇狠,守军兵士心中已经生出了寒意,有了畏惧之心。
他们缓缓后撤,有人脸上肌肉抽搐,面对如同杀神一样的轩辕胜才,兵士们竟然不敢冲上前去。
轩辕胜才一路杀来,所向披靡,当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迎向他的守军,没有一人活命,每个人骨子里都有恐惧之心,即便是军人,在如此惨烈的厮杀之下,也已经感到心寒。
虽然身上几处伤口,鲜血直流,可是轩辕胜才的脚步依然稳健有力,握刀的手依然是青筋暴突。
一声叫喝,一名守军兵士鼓起勇气,怒吼一声,冲上前来,挥刀砍过来,轩辕胜才亦是厉声高喝,宛如狮吼,刀光闪过,已经是割断了那人的脖子,那人一只手兀自举在半空中,身体晃了晃,手中大刀脱落。随即一头往前栽倒,尚未倒地,轩辕胜才又是一声厉吼,刀光闪动,那人一颗首级已经飞起,无头尸首一头倒在尸堆之上,脑袋这才落在旁边。
双目圆睁,充满了惊恐。
第一七五七章 悲壮
达奚彰登上关头的时候,关头之上到处都是传来呼喝之声,月光之下,关头守军来回奔走,将石头搬运到墙垛边上,墙垛边的兵士拿起石头,凶狠地向下面砸下去,投石车依然向远处的西北骑兵投掷巨石,而弓箭手也是连续射箭。
无论是关头还是关下,都是叫喊声一片。
西北骑兵也有佩带弓箭的骑士,不甘被动挨打,往关头射箭还击,只是西谷关太过巍峨,能够向轩辕胜才一般将箭矢射向城头,凤毛麟角,关头之上的守军几乎没有任何兵力折损。
达奚彰强撑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墙垛边上,何长庆正在高声呼喝指挥,并无发现达奚彰到来,达奚彰双手趴在墙垛上,俯瞰下去,看到关下的景象,心下一阵发凉,借着月光的照耀,只瞧见关隘之下到处都是西北兵,密密麻麻,宛若蚂蚁一般。
“将军……!”听人禀报,何长庆终是瞧见达奚彰,急忙过来,拱手道:“西北军强攻关隘,但是并没有准备攻城武器,现在看来,定然是早就和轩辕胜才约定好了,里应外合,趁机夺关。”
达奚彰双手握成拳头,恨声道:“轩辕胜才这个混蛋……长庆,机关室那边情况如何?只要轩辕胜才无法打开机关,西北军便会一无所获。”
“机关室内外部署有两百人。”何长庆道:“关雷也已经组织人手,去护卫机关室,轩辕胜才虽然狡诈,不过他只有三百人手,兵力不多,咱们的兵力远在他之上,相信关雷一定可以抵挡住轩辕胜才。”
达奚彰此时已经醒了五六分,伸手到腰间,却发现并无佩刀,心下暗恼,吩咐道:“大门打不开,西北军不足为虑……调拨人手,去守住机关室,不但要将机关室守住,而且……而且要将轩辕胜才拿住,无论死活,本将……本将要将轩辕胜才的人头,从这关隘之上丢下去……!”
达奚彰下令拼死也要守住机关室的时候,叶骏心中却也是企盼着轩辕胜才一定要打开铜门。
三十名守卫石门的兵士,已经是死伤过半,前面四列勇士,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叶骏坐镇第五列,此时身边也已经有两名兵士倒在血泊之中,仅剩一人在他身边依旧殊死搏杀。
叶骏大腿之上,已经被对方趁机扎了一枪,鲜血直流,第六列的兵士此刻已经填补上来。
过道之内,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将整条石道都已经塞满,地上几十具尸首横七竖八地躺着,狭窄的空间之内,血腥味浓郁非常。
薛孟此时却是被拦在最后面,一时间却也挤不上前,他本来已经带来上百名守军争夺石门,此后又有兵士增援过来,其中更有十多名弓箭手,只是此刻石道之内挤成一团,弓箭手根本无法上前。
西谷关守军人多势众,步步紧逼,叶骏等人虽然殊死搏杀,可是毕竟敌我悬殊,只是片刻间,又有两名西北兵士倒在血泊之中,叶骏的肩头在乱战之中,又被敌兵趁乱砍了一刀,幸亏他经验老到,中刀之际,迅速闪身,一条手臂才不至于被砍下来,虽是如此,到人却已经是深入骨肉,砍伤了经脉,整条右臂顿时气力便难以使上来。
他只能换刀在右手,继续搏杀,身边的弟兄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片刻之后,已经是退守到第七道人墙,身边也仅剩下六七名部下。
双方搏杀半日,都是损失惨重,叶骏这边固然折损了二十多人,而西谷关守军却也是折损了五十多人,尸首堆积在过道之内,血流成河。
叶骏此时距离石门不过几步之遥,他全身上下满是血污,地方四名枪兵排头在前,踏着尸首,虎视眈眈逼近过来。
叶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几名兵士脸上都已经满是悲壮之色。
“诸位,生死约定,只要还剩下一个人,这道门就是我们的。”叶骏声音极度冷静,神情决然:“与诸君同生共死,实在是痛快!”
身边几名兵士满脸血污,却都露出笑容,一人已经道:“我砍死了两个,已经挣了一个,再多杀几个,那也是挣够了买卖……!”
其他几人顿时都大笑起来。
薛孟在后面听到前边沉寂下来,随即听到那边传来豪迈的大笑之声,立时高叫道:“西北乱贼,你们听着,现在丢下武器,还能饶你们一条性命,关隘坚固无比,你们的援兵根本无法打进来,你们在这里厮杀,不过是白白送死,听我一句劝,赶紧投降,我保证不伤你们性命……!”
叶骏嘿嘿一笑,向身边兵士笑道:“弟兄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好像有一条狗在大吠!”一名兵士故意高声笑道:“这条野狗,还不知道大难临头……!”
“兄弟,你可说错了。”边上一名兵士笑道:“野狗就是害怕的时候,才会狂吠,这条野狗肯定是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所以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那是我错了,还是兄弟明白。”
几人虽然说笑,可是沾满鲜血的双手却是紧握战刀,眼眸子里面满是冷厉之色。
薛孟听得讥嘲,怒火中烧,厉声道:“都给我上,杀死他们……!”
叶骏却已经厉吼一声,率先冲上前,右手举起,扬刀便砍。
四杆长枪如同毒蛇般刺出来,刀光闪过,一杆长枪枪头已经被叶骏斩断,又是连砍数刀,身边几名兵士毫不犹豫冲上前去,挥舞战刀。
刀来枪往,一时间倒是将敌兵逼退几步,但是敌兵后面都是人,根本没有退路,退无可退,只能咬牙向前。
“噗!”
一杆长枪刺中一名西北兵胸口,那西北兵手臂高举,大刀尚未砍落,此时却是巨吼一声,拼尽全力,猛地向前冲过去,长枪贯穿胸口,他却已经靠近那名枪兵,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刀奋力砍下,顿时便将那守兵的脑袋连同头盔劈成了两半。
此时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几名西北兵只有一个念头,敌军要想靠近石门,便需要从自己的尸身上踏过去。
叶骏连杀两人,又是一杆长枪趁机刺出,刺在了叶骏的腹部,叶骏怒吼一声,扬刀下砍,将长枪砍断,枪头却是留在他的腹间。
见到叶骏被刺,守兵顿觉得机会到来,几杆长枪齐齐刺过来,听得“嗖嗖”两声响,从叶骏身后,两支利箭暴射而出,两声惨叫过后,两名枪兵都是被射中要害,却是最后一排的两名兵士拿起了弓箭,千钧一发之际,射箭营救。
瞧见又一名同伴倒下,一名兵士丢开弓箭,握紧战刀,厉吼一声,冲上前来,最后一名兵士却是站在石门之前,双手握刀,作为最后的屏障。
叶骏腹部中枪,剧痛钻心,此时边上已经有兵士抢过来,护在叶骏身前。
四名西北刀手奋力搏杀,叶骏身上多处伤口,鲜血直流,厮杀半日,此时却已经是感到筋疲力尽。
“躲开……!”守兵后面传来叫喝声,兵士们都是贴墙靠住,勉强让出一条极小的道路来,几名守兵箭手好不容易挤上前来,弯弓搭箭,对准了正在厮杀的西北兵,嗖嗖嗖几声,箭矢射出,西北兵挥舞战刀,想要阻挡箭矢,只是距离太近,一名兵士被射中喉咙,翻倒在地,两名兵士想要挡箭,敌方枪兵瞅准机会,长枪刺出,两名西北兵被刺穿腹部,齐声怒吼,想要拼力向前冲,又是几杆长枪刺出,刺中了两名西北兵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