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拉着凌霜的手,到桌边坐下,这才轻叹道:“凌霜,你应该喊我姑姑,而不是皇后。”
“姑姑?”凌霜娇容骤变,娇躯颤动:“皇后,您……您说什么?您……您是我姑姑?这……这不会,我记得我父亲只有兄弟二人,还有一个叔叔,只是叔叔很早就去世,父亲并无其他的亲人,并没有听说她还有姐妹。”
皇后轻声道:“凌霜,你自己也说过,打你记事的时候开始,梅花印就在你背上,便是说,在你很小的时候,梅花印便已经纹上去。你可知道,如果是普通百姓,没有技术高超的师傅,是很难在孩子身上纹下印迹,而且你背上的梅花印,精巧无比,更非普通技术能够纹成,那需要一等一的师傅,以精湛的技艺才能纹在孩子身上。”
凌霜红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心里却觉得皇后所言不假。
“你再想想,你的父母只是普通的百姓,怎会想到在你幼时便在你肩头纹上梅花印?他们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轻易在你身上下针?”皇后凝视着凌霜眼睛,轻声问道。
凌霜犹豫一下,才道:“我好像还记得,小的时候,父亲……父亲经常在私下嘱咐我,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背上的梅花印,他说……他说这是我出生的时候,从娘肚子里便带出来的……!”
“那你自己应该清楚,这并非是胎记,而是有人精心纹上去。”皇后道。
凌霜微微点头,她对自己背后的梅花印自然十分清楚,当然也判断出,梅花印并非胎记,而是纹身,为此她也一直疑惑,为何父亲幼时却说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
“如果我猜的没错,幼时抚养你的父亲,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他或许只是抚养你的恩人……!”皇后叹道:“他让你遮掩背上的梅花印,只是不想惹出麻烦而已。”
凌霜娇躯微微颤动,却是反握住皇后的手,道:“皇后,您……您说您是凌霜的姑姑,那……那你知道凌霜的亲生父亲是谁?我的父母……我的亲生父母现在在哪里?还有,我……我背上的梅花印,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自幼便以为父母双亡,记事之后,印象中最深的只是与自己分离失踪的哥哥,孤苦伶仃,从未享受过父母的人伦之情,此时听说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心下大是激动,却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皇后压低声音道:“孩子,你可知道前朝大华的皇姓?”
凌霜一怔,却还是微微点头道:“好像……好像是姓元!”
凌霜琴棋书画都是十分精通,而且喜欢读书,秦国建立之后,虽然对前朝的痕迹极力掩抹,但是曾经富有四海的大华帝国毕竟延续数百年,却也不是轻易能够将这样一段历史轻易抹杀,风月场所之内,禁书自然不少,凌霜对于前朝之事,倒也是略知一二。
“元、诸葛、成、单,这是华朝的四大姓氏。”皇后轻声道:“如今这四大姓氏已经是销声匿迹……!”
凌霜犹豫一下,才道:“听说……听说这四大族被……被乱贼追杀,只要是这四姓之人,不问男女老幼,全都要问斩……所以四姓许多无辜之人惨遭屠戮,剩下的许多人便隐姓埋名,或者改为他姓……!”
皇后苦笑道:“你说的不错,乱贼残杀四姓,特别是华朝皇族的元氏一族,所剩无几,已经没有几人能活下来……!”
凌霜听皇后说起华朝元氏,隐隐感觉到什么,她跟随在齐王瀛仁身边,自然已经从瀛仁口中知道,皇后的另一个身份,乃是华朝的亡国公主,所以瀛仁一直视自己为大华和大秦两朝皇族血脉,也正因此,瀛仁觉得自己的血统乃是亿万人之中最为高贵的血统,这万里江山,改由最尊贵的血统所继承。
皇后却轻轻解开自己的腰带,她穿的衣衫并不多,所以松开腰带之后,肩头的衣衫便微微松动,凝视着凌霜,柔声道:“你来瞧瞧我背上。”
若是换做往常,凌霜自然不敢触碰皇后的万金之躯,但是此刻知道皇后这样做,必有深意,轻步走过去,皇后却已经轻轻将肩头衣衫往下褪了褪,露出了雪白的香肩,凌霜却已经瞧见,在皇后的肩头,竟豁然也有一处纹身,雪白的肌肤上,那纹身愈发显得娇艳夺目,正是一朵六瓣梅花印。
“皇后,您……!”凌霜一脸惊讶。
皇后却已经拉起衣襟,随即拉着凌霜的手,柔声道:“华朝的皇族公主,在出生的时候,便都会在肩头纹上梅花印。我们元氏一族的祖地,是在梅花郡,那是华朝龙兴之地,所以开国之后,太祖皇帝便在内宫颁下了这道旨意,是期盼我们皇族的皇女们能够富贵吉祥。”
凌霜美丽的眼睛睁大,颤声道:“华朝皇族公主,那……那我……!”
“不错,你也是华朝皇族血脉。”皇后轻叹道:“你的父亲,是华朝的皇子,也就是我的皇兄,所以你该称呼我为姑姑!”
凌霜一脸愕然,脑中一片空白,万万想不到自己竟会是这样一个身世,呆立当地,皇后见状,起身扶住,担忧道:“凌霜,你……你怎么了?”
“不可能!”凌霜眼圈已经泛红,娇躯瑟瑟发抖,“皇后,您……您一定是弄错了,我……我出身贫寒,怎可能……怎可能是前朝公主,这……这不是真的。”
皇后苦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很难接受,可这就是事实。其实我也派人找寻暗中找寻过你,却一直不曾有你的下落,我……我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天可怜见,还能……还能让你活下来,而且让我见到了你……!”
凌霜只觉得全身发软,禁不住后退两步,脑中一片混沌。
“你父亲当年娶妻的时候,我未能亲见,所以你父亲让人带了一幅画卷,上面是你母亲的画像。”皇后轻声道:“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是皇嫂的身形样貌,我却是记在心中,今日见到你,你与你母亲的样容几乎是一模一样……!”
“母亲?”凌霜牟然抬头,眼中带着光彩,“皇后,您……您知道我母亲在哪里?求您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我……我想见到他们……!”随即柳眉蹙起,摇头道:“不……我,我不要见他们……!”泪珠已经从眼帘滚落下来,悲声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他们又为何要抛弃我?为何二十年来,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第一七六六章 无能之辈
皇后立刻道:“他们没有抛弃你,从来没有,凌霜,姑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艰难,可是你的父亲每一天也都活在痛苦之中。你出生没多久,便即被人劫走,而你亲生父亲自那以后,不曾在见到你一眼,甚至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眼角又是含泪:“凌霜,你可能体会你父亲心中的痛苦?”
“劫走?”凌霜含泪道:“皇后,你……你说我出生之后就被劫走?是谁这样做?”往前走近两步,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后丰润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无力地坐了下去。
见此情状,凌霜更是心急,问道:“皇后……姑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父母现在究竟在哪里?这二十多年来,他们可曾找寻过我?”
“孩子,他们当然找寻过你。”皇后拭泪道:“你千万不要怪他们,他们对你日思夜想……可是,有时候他们也身不由己,你的父亲,叫做元羽,而你本姓元,或许你父亲已经给你取了名字,只是……只是你被人劫走,便是连我也不知道你父亲给你取了什么名字。”
凌霜泪眼婆娑:“那他们在哪里?”
“他们……!”皇后嘴唇微动了动,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姑姑,你既然告诉了我身世,为何还要隐瞒?”凌霜道:“你若是不说这些,让凌霜糊里糊涂过上这一辈子,那也就罢了,可是……可是你既然告诉了这些,我求你将一切都告诉我。”
“我……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你连自己的真正身世都不清楚……!”皇后苦笑道:“我……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这些,可是……可是皇兄如果知道,我隐瞒真相,他……他只怕会责怪我!”
“姑姑,你不是说,前朝皇族被诛杀殆尽,我的父亲既然是华朝皇子,他为何还能活下来?”
皇后道:“大华皇族,当年也仅有你的父亲和我逃出劫难。这些年,他……他一直都在西山道,只是……!”
“只是什么?”
皇后犹豫了一下,终是道:“只是他如今已经过世了。”
凌霜一怔,随即俏脸上一片苍白。
“那我母亲呢?”片刻之后,凌霜才颤声问道:“她……她现在过得好吗?”
皇后闭上眼睛,悲声道:“你被人劫走之后,不过半年,她就……她就悲伤过度去世……!”
凌霜只觉得天旋地转,竟是软倒在地,皇后立刻抱住,搂在怀中,泪如雨下:“凌霜,你还有姑姑,姑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从今以后,你就随姑姑一起,我们一起相依为命!”
凌霜靠在皇后怀中,凄然道:“姑姑,你不该告诉我这些,我宁可与他们没有半点干系,也不想……也不想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悲痛欲绝。
皇后抱紧凌霜,凄声道:“凌霜,姑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姑姑不能隐瞒你一辈子……你的父母如果知道我能见到你,知道你还好省省地活着,九泉之下才能瞑目啊……!”
“姑姑,你是皇后,那你……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当年将我劫走?”凌霜从皇后怀中挣脱,盯着皇后眼睛:“他为何要这样做?他为何要让我和父母骨肉分离?”
皇后欲言又止,终是轻声道:“凌霜,往事过去便让他过去,自今而后,咱们好好在一起……!”
凌霜却毫不犹豫道:“有些事情虽然过去,却不能忘记。凌霜自幼没有见到亲生父母,如今既然知道他们的遭遇,又如何不能问个清楚?姑姑,凌霜求求你,你一定知道真相,你都告诉我……!”她目光坚决,显然是不问个究竟决不罢休。
她虽然平时性情柔和,但是外柔内刚,骨子里是个韧性十足的姑娘。
皇后娇躯微颤,却并没有说话,凌霜见此情景,愈发肯定皇后定然知道事情真相,双手抓住皇后一只手臂,珠泪滚落:“姑姑,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你一定知道,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不愿意告诉凌霜真相?”
皇后长叹一声,凄然道:“凌霜,你父亲其实是被囚禁在一处庄园里,将近二十年……他在庄园里足不出户,我……!”丰润红唇微微颤抖,脸上却是痛苦之色。
“囚禁?”凌霜一怔,刚要询问,瞬间却想到什么,她本就聪慧,明白过来,问道:“父亲是华朝的皇子,他被囚禁在庄园,那……那是皇帝所为?”
这中间关窍,自然不难明白,皇后乃是一国之母,而且凌霜从皇后的口气之中知道,皇后其实对元羽的情况十分清楚,在皇后的庇护之下,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皇帝才能够软禁前朝皇子。
皇后并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却已经等如默认。
凌霜脑中顿时清明起来,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原来都是皇帝派人所为……!”
皇后一怔,凌霜已经冷笑道:“我明白了,父亲既是前朝皇子,如果不是姑姑庇护,皇帝只怕早就杀死了父亲。皇帝是因为顾忌姑姑,所以才不好对父亲下手……可是父亲娶妻生子,皇帝又怎能容忍前朝余孽活下去。他将父亲软禁在庄园,自然对父亲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即使父亲竭力掩饰,可是母亲生下我,皇帝定然很快便知道。”
皇后神色黯然,并不言语。
“皇帝是看在姑姑的份上,没有对父亲下手,可是……可是他当然不允许华朝的皇族血脉继续流淌下去……!”凌霜缓缓道:“当年他得到消息之后,自然是派人要来除掉我这个前朝血脉,只是我却想不通,他既然派人动手,我为何还能活下来,又为何会到了养育我的父母之家?”
皇后嘴唇微启,轻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只有一种可能,当年你被劫走之后,本应该……本应该将你杀死,或许他派出的那人瞧见你样子,不忍下手,所以……所以将你送到了偏僻的村庄,交给普通百姓抚养……也许那名杀手只是想让你就此太太平平生活下去……!”
凌霜冷笑道:“姑姑说的是,事实或许就是如此了。那姑姑可知道他当年是派谁来杀我?”
皇后摇头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究竟是否皇帝所派杀手,我们并无证据……即使是他派的人,那也只能是神衣卫,神衣卫对他的命令向来是唯命是从,并不违抗,如此隐秘之事,究竟派出何人,也绝不会被外人所知晓。”顿了顿,才道:“更何况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神衣卫中间更调吏员,二十年前的神衣卫,还在当差的所剩无几,放你一条生路的那人,我们此生恐怕再也不会知道他是谁了。”
“这一切,都是拜皇帝所赐。”凌霜俏脸带霜,“如果不是他,母亲就不会悲伤去世,父亲……!”想到刚刚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父母却早已经离世,心下便是一酸,趴在皇后的膝盖上,泪水禁不住又滚落下来。
皇后拿出手绢,轻轻为凌霜擦拭眼泪,柔声道:“凌霜,不管怎么样,能活下来就好。你父母不在了,可是姑姑还在这里,咱们从今以后不要再管什么大秦大华,我带着你们远离是非,找一处安宁的地方好好生活,你说好不好?”
“我们?”凌霜微抬头,泪眼婆娑:“姑姑是说王爷?”
“你该叫他表兄。”皇后柔声道:“你先前也瞧见了,瀛仁性子执拗,一心想要……哎,你跟在他身边,帮我好好劝劝他。”
凌霜问道:“王爷还要做大秦的皇帝吗?”她并没有称呼瀛仁为“表兄”,依然称呼为“王爷”。
“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皇后苦笑道:“他一直生养在宫内,没有受过委屈,事事都是一帆风顺,这几年却是连受挫折,而且……而且对太子误会太深,心性已经变了。我担心这样下去,他会越走越错,凌霜,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错路,一定要将他拉回来。”
凌霜缓缓起身来,凝视皇后,轻声道:“凌霜会与他说清楚。”
……
……
齐王瀛仁从侧厅离开之后,出了院子,早有人领着他到住处歇息,到了屋内,桌子上点着灯火,早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卢存孝将齐王护送到知州府后,便即领人去补充饮水,知州府被严密保护,只是屋内却是静悄悄一片。
瀛仁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脸色很不好看,顺手拿过酒杯和酒壶,自斟一杯,抬手便是一饮而尽,他酒量并不如何,一杯酒饮尽,便即剧烈咳嗽起来。
孙德胜急忙过来,轻轻拍打瀛仁背部,劝道:“王爷,您要保重身体,您酒量不好,还是少喝一点……!”
瀛仁刚刚又自斟上一杯,正要再饮,闻听孙德胜之言,双目生寒,竟是反手便将一杯酒泼过去,尽数泼在了孙德胜脸上,孙德胜措手不及,打了个激灵,呆了一下,随即跪倒在地,惶恐道:“王爷,奴才……奴才失言,您求王爷恕罪……!”
“连你也瞧不上我?”瀛仁起身来,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孙德胜,怒声道:“楚欢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他手下的文臣武将也不听从本王号令,母后瞧不上我,如今连你这奴才也说本王不行,你们都在小瞧本王,觉得本王是个无能之辈,是不是?”他脸色冷厉,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抓着酒壶,似乎随时都要朝着孙德胜的头上砸下去。
第一七六七章 情如刀
孙德胜跟随齐王多年,可算得上是齐王身边少有的心腹之一,虽说齐王从前有些调皮任性,喜欢调侃孙德胜取乐,却并无恶意,但是今日孙德胜却感受到齐王身上一股戾气,这是他从前从没有见过的情状,吃惊之余,心下却也有些惊恐。
“王爷,奴才不敢……!”孙德胜连连叩头,“奴才……奴才只是体恤王爷的身子,王爷还年轻,应该多多保重身子才是。”
岂料齐王听到这句话,便如火上浇油,更是恼怒,厉声道:“原来你是瞧见本王年轻,少不更事,所以才敢瞧不起我?”
孙德胜一脸惶恐,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庞抽了下去,连声道:“瞧奴才这张臭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齐王瞧见孙德胜自己掌嘴,不知为何,非但没有感觉舒坦,想到自己经历,愈发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抬手指着门外道:“你要掌嘴,给本王跪到院子里去,别打扰本王的酒兴。”
孙德胜知晓齐王这次是真的大发雷霆,心下惊恐,只能爬起身来,跑到院子当中跪下,抬手左右掌嘴。
齐王也不理会,径自坐在桌边,一杯接一杯饮酒。
他酒量不好,每一杯下肚,便是一阵咳嗽,那一壶酒很快便即被饮尽,此时已经带了三分醉意,出了门,大声叫道:“来人,来人!”
在外安排俯视的丫鬟急忙过来,齐王晃了晃空酒壶,道:“去给本王拿几壶酒来,快去……!”又晃了晃酒壶,瞧了跪在院中自己掌嘴的孙德胜,将那酒壶砸在了地上,丫鬟也是心下害怕,急忙去拿酒,片刻之后,便即拿了两壶酒过来。
齐王借酒消愁,却是愁上加愁,想到自己在京城曾经一度风光无限,却因为太子变成了丧家之犬,莫说登基大位,如今连自己的势力都是丝毫没有,身在西北,虽然名义上是王爷,楚欢是自己的臣下,可是西北文臣武将,却并无一人听从自己的号令,唯一跟随自己来到西北的卢浩生,更是被楚欢丢尽了大狱。
他跟随徐从阳通读史家经典,对历朝之事自然是颇为了解,心下先是怨恨太子不顾手足之情,对自己痛下杀手,又想到自己在西北的处境,却宛若傀儡一般,心中却是对楚欢大为不满。
今夜母子相见,齐王心下本是十分激动欢喜,甚至想到皇后既然来到西北,以她的地位威望,加上她的老成持重,自己便等若多了一个大大的助力,在皇后的帮助下,未必不能在西北开创一个新的局面,谁知皇后非但没有协助自己成就大业的意思,反倒要自己退而归隐,这更是让齐王心中既委屈又恼怒。
恍惚之间,两壶酒下肚,齐王只觉得头疼欲裂,站起身来,还要找人要酒,刚刚站起,便觉得头晕目眩,头重脚轻,差点摔倒,急忙扶住桌子,缓了一缓,这才拿着一只空酒壶,勉强走到大门前,大声叫道:“来……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