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随乔明堂多年,虽然乔明堂最后要弃他自报,可是平心而论,这么多年下来,乔明堂对卫天青可说是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十分器重。
卫天青重情重义,想到这么多年乔明堂对自己的恩惠,心中却是大为难受。
乔夫人扑在乔明堂身上抽泣,卫天青知道此时也不好多劝,从车厢内出来,跳下马车,只见到马正几个人正站在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
卫天青走上前去,马正立刻迎上两步,拱手道:“卫统制!”
卫天青扫了一眼几人,拱手道:“多谢几位了。”
“卫统制客气了。”马正道:“楚王担心卫统制的安危,所以派我们前来打探消息,临行之前再三嘱咐,如果卫统制一切安好,我们自然不能打扰,可是如果卫统制陷入困境,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卫统制。”
卫天青叹道:“他原来还一直在想着我。”
“楚王还说了,如果当真卫统制遇到困境,他希望你能前往通州,他会在那里日夜等着你。”马正叹道:“楚王还说,一切都要随卫统制意思,绝不能强求。”顿了顿,才道:“不过照现在看来,卫统制是定要去通州了。”
卫天青淡淡道:“为何?”
“卫统制重情义,对乔大人忠心耿耿,如今乔大人被冯破虏所害,卫统制难道不想为乔大人报仇?”马正问道。
卫天青道:“你错了,害死乔督的,并非冯破虏。”
马正一怔,卫天青却已经握拳道:“大人设下鸿门宴,是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困境,不得不如此,他不动手,河西迟早要对他动手,说到底,害死大人的罪魁祸首,乃是河西的定武。”
马正闻言,微微颔首,想了一下,才道:“卫统制,冯破虏恐怕还要派追兵来追赶,此地也不宜久留,这里还是冯破虏的势力范围,咱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为好。”
卫天青抬头望天,今夜无月,天地之间一片昏暗,沉默许久,神色复杂,忽地握起双拳,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去通州!”
……
……
通州城北二十里地,官道边上,一群人马正在等候。
这一群人,都是西北集团的高层人物,楚欢和裴绩固然在其中,顾良辰和狼娃子等人也在其中,除此之外,尚有通州的不少文官。
官道边上,停着骏马和车辆,武将骑马,文官乘车。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天边终是出现一道黑影,楚欢目光锐利,已经发现,笑道:“到了!”快步向前迎过去。
楚欢往前走,身后众人也都纷纷跟上,对面的两辆马车正迅速往这边靠近过来。
裴绩见楚欢一脸亢奋,笑道:“大王要得虎将,从未见过大王如此欢喜。”
楚欢笑道:“大将军这次倒是猜错了,并非是因为卫大哥以后与我们共创大业我才欢喜,而是我这阵子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裴绩含笑道:“我明白了,前番战事,大王迫不得已与卫统制兵戎相见,大王对这段友情异常珍惜,却只以为自今而后与卫统制各自为战,难以再叙兄弟之情。此番卫统制前来,大王不但自今而后如虎添翼,更是因为与卫统制兄弟重逢。”
“大将军神机妙算,就是这样了。”楚欢叹道:“本以为与卫大哥再难有共饮之时,心中一直不舒坦,这次可好了,今次定要和卫大哥一醉方休。”回身笑道:“你们在场的都听着,有一个算一个,今晚谁都不要跑了,不喝趴下几个,今晚的酒宴可不能停。”
裴绩却是压低声音,道:“大王,可莫要一激动,忘记了乔明堂,乔明堂被冯破虏和夷蛮人所害,这事儿可是要大加利用。”
楚欢微微一笑,也不言语。
说话之间,两辆马车已经靠近过来,楚欢快步上前,马车停下之时,前面一辆马车的车帘子已经掀开,卫天青已经探出头来,远远就瞧见楚欢几乎是小跑着迎过来,虽然楚王已经是割据一方的乱世枭雄,可是此刻他衣着简单,倒似乎与当年并无多大区别,而且还出城数十里带着西北集团的官员前来迎候,卫天青眼眸中禁不住显出感激之色。
“卫大哥!”楚欢还没到马车前,就已经抬手招呼道:“小弟楚欢,特来迎候大哥!”
卫天青跳下马车,也是迎上前去,楚欢此时已经抢上前来,握住了卫天青的手,含笑看着卫天青,仔细打量一番,笑道:“兄长别来无恙?”
卫天青苦笑道:“楚王……!”
“大哥,你若是再这样称呼,咱们现在就割袍断义。”楚欢佯作恼怒道:“什么楚王不楚王,在卫大哥的面前,楚欢永远是你的兄弟。”
卫天青是个性情中人,听闻此言,心中却是一暖,抬手拍了拍楚欢肩膀,笑道:“兄弟,当年我便知道你终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哎,只可惜……!”
楚欢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已经打住道:“大哥不要多说,你我兄弟情谊,此生不变,至若其他,都他娘的见鬼去。”不等卫天青说话,已经问道:“大哥,马正派人先回来报讯,我知道大哥要来,听说……夫人也来了?”
卫天青神色顿时变的黯然起来,道:“你自然也知道,乔督已经遇害,临去之前,托付我好生护卫夫人周全……!”
楚欢申请顿时一敛,微微颔首,轻声道:“我想现在去拜见夫人,当年夫人对我有提拔之恩……!”他确实记得很清楚,当年卫天青将楚欢领到了云山府,正是乔夫人要求乔明堂给予楚欢官职,正因如此,乔明堂才破例将没有任何战功也没有任何资历的楚欢提拔为西山禁卫军牙将。
楚欢为人,恩怨分明,虽然当初乔夫人提拔他,也是因为楚欢先对乔夫人有恩,但是楚欢却还是觉得欠乔夫人一份人情。
离开云山府后,楚欢再也不曾见过乔夫人,如今乔明堂既死,乔夫人也就成了遗孀,遭遇却是让楚欢心下颇为同情。
卫天青却是盯着楚欢眼睛,道:“你要见夫人,并非不可以,可是却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也不会与你去通州城,会带着夫人另寻他路。”
楚欢一怔,见卫天青神情严峻,并不是开玩笑,却也不知道卫天青要提什么条件,点头道:“大哥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第一八八九章 大王醉酒
卫天青肃然道:“我只有一个要求,等到你发兵攻打云山的时候,要用我作先锋,冯破虏的脑袋,交给我亲手砍下来。”
楚欢本以为卫天青会提出让人为难的条件来,听说是这个条件,立时笑道:“大哥放心,冯破虏的人头,只能由你亲自动手。”
裴绩在旁拱手笑道:“卫统制,咱们又见面了。”
前番卫天青战败要退回梁州,半道被裴绩拦住,醉酒之后,衣甲却被裴绩拿走,侯金刚乔装打扮成卫天青模样,这才赚开了梁州城门,卫天青虽然没有亲见,但对此事却已经是一清二楚,叹了口气,拱手道:“裴大将军手段高明,卫某佩服。”
他虽这般说,但是语气之中,显然还带着一丝不甘。
裴绩却是笑道:“卫统制千万不要怪罪,当日如果不是那样,等到卫统制回到城中,那梁州城便是固若金汤,我们不可能打得下来,战场之上,这也是无奈之举。”
卫天青闻言,虽然知道裴绩这只不过是安慰之言,但心里却也舒坦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裴绩如今毕竟是西北军团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够在众人面前这样说,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楚欢此时却是轻声问道:“夫人在何处?”
卫天青转身,领着楚欢到了后面一辆马车边上,赶车的却是马正,向楚欢拱了拱手,楚欢点头示意,也不多言,不过表情等若是赞许了马正。
“夫人,楚王求见!”卫天青站在马车边上拱手道。
车厢内一片沉寂后,车帘子终于慢慢掀开,乔夫人那张美丽的脸庞显露出来,看上去憔悴疲惫,泪痕未干,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没有精神。
楚欢知道乔明堂之死对乔夫人的打击定然不小,他记忆之中,乔夫人是个艳丽开朗的美妇人,此时眼前这妇人虽然依旧容颜美貌,但与当初所见的开朗美妇人却似乎是两个人。
乔夫人看了楚欢一眼,勉强一笑,轻声道:“楚王……!”
“夫人!”楚欢神情肃然,拱手道:“乔督被奸人所害,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节哀顺变,切莫太过伤心。”
乔夫人轻叹一声,道:“乱世之中,生死长事,老爷只是……哎,老爷只是早些躲开了纷乱而已。”说到这里,眼角又有泪水流出来。
“夫人放心,乔督的后事,我们这边会妥善安置。”楚欢肃然道:“冯破虏和夷蛮人狼狈为奸,残害忠良,乔督和夫人对我有恩,此仇不报,我楚欢誓不为人,他朝定会将冯破虏的人头送到乔督的坟前,让乔督能够瞑目。”
卫天青在旁也道:“夫人,楚王已经答应,会出兵为大人报仇,到时候卑职定会手刃冯破虏。”他心里其实很清楚,楚欢攻打云山,是西北军团的既定战略,无论有无乔明堂事件,西北军迟早都是要杀到云山府,他此时这般说,也只是为了安慰乔夫人而已。
乔夫人其实对政事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却也明白,此前乔明堂与楚欢交战,双方还是你死我活,楚欢现在却说要为乔明堂报仇,多少言不由衷,但是她却已经知道,乔明堂本想设计冯破虏,却反被冯破虏一箭射杀,说到底,冯破虏确实是杀夫仇人,无论楚欢攻打云山是何目的,但是能够杀死冯破虏,却也是为乔明堂报了仇,泪眼婆娑,轻声道:“妾身在这里谢过……谢过楚王了。”
楚欢这才向卫天青道:“城中已经收拾好夫人和大哥的住所,大哥,咱们先回城。”
一行人回到通州城,首先便是将乔明堂的尸首安排妥当,等到一切办妥,天已经大黑,楚欢令人在城中最好的酒楼摆下了接风宴,乔夫人此时正是伤心之时,而且一介女流,自然不好前往,楚欢倒也想的周到,让人请了琳琅过来,小心安慰。
琳琅当初就是在云山府经营酒坊,而且第一次遇见楚欢的时候,也是与乔夫人一同在泾江遇险,两人虽然虽然没有太深的交情,却也是相识,更何况琳琅善解人意,知道如何宽慰,有琳琅在乔夫人身边照顾,自然让楚欢和卫天青放心许多。
乔明堂刚死,卫天青本也不想饮酒,可是接风宴已经摆下,卫天青盛情难却,更何况日后跟随楚欢效力,终究还是要和楚欢身边这一干将领官员打交道,却也不好拒绝,只能前往赴宴。
卫天青虽然为乔明堂之死黯然神伤,但是对裴绩等人来说,乔明堂的死自然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的感受之感,酒宴之上,觥筹交错,都向卫天青敬酒,卫天青却之不恭,一开始倒也没想饮多少酒,可是三两杯下肚,热意上涌,想到乔明堂便如此死了,心情压抑,再加上众人看在楚欢的面子上,对卫天青都是十分的热情,卫天青酒量本就不差,喝到兴起,也就来者不拒。
“卫统制,乔督被害,云山府现如今应该是被冯破虏所占。”裴绩坐在卫天青旁边,轻叹道:“冯破虏犯下如此大罪,必然会向河西上书,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乔督和卫统制身上……!”
卫天青此时已经喝的不少,热血上涌,冷笑道:“推到我们身上又能如何?乔督临死之前,已经说过,要起兵造反,老子不但要杀了冯破虏,还要杀到河西,取了那狗皇帝的脑袋。”说到此处,双目喷火,握起了拳头来。
裴绩笑道:“卫统制说的是,定武残暴不仁,百姓深受其害,咱们总是要杀向河西的。只是在此之前,先要击败冯破虏,冯破虏麾下上万精兵……!”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据说其中几乎都是夷蛮骑兵,夷蛮人凶悍骁勇,他们自小就在马背上生活,是天生的马背上战士,面对这样一直骑兵军团,并不好对付。”
“夷蛮……夷蛮人确实凶悍,可是却不是铁板一块。”卫天青带着几分醉意道:“你们……你们可知道,他们可以……可以因为一把匕首,就会大打出手,拔刀相向……!”
卫天青当时埋伏在屋顶,对于屋内夷蛮四万户因为勇刃发生的争执,却是一清二楚。
楚欢饶有兴趣询问,卫天青当下便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裴绩捻须笑道:“看来夷蛮人当真是不成大器,大王,只怕接下来他们还会起更大的争执。他们虽然强悍,但是内部争执不休,这样的军队,其战斗力势必大打折扣。”
楚欢却是若有所思道:“看来乔督生前,就已经准备将这帮夷蛮人分化,让他们互相争执,如此才能削弱他们的战斗力。”
“看来确实如此。”裴绩道:“乔督恐怕一开始,就想好了要除掉冯破虏,却要拉拢那四名万户。如果冯破虏和四名万户同时死在酒楼,局面就不好收拾。”
卫天青点头道:“裴大将军猜的不错,乔督并没有想过除掉四名万户,只要冯破虏一死,乔督便会宣布冯破虏是意图谋反,然后会给予重金收买四名万户。可是却又担心四名万户联手实力太强,所以挑起他们的争端,如此一来,自然更好控制……!”
楚欢和众人都是明白过来,楚欢却已经含笑摆手道:“这些事情,日后再谈,我说过,今夜不醉不休……!”伸手道:“卫大哥,咱们来划两拳。”他是见卫天青心情实在不好,情绪低落,想以此方法让他消减愁闷。
当年楚欢在云山的时候,没少和卫天青猜拳饮酒,听得楚欢提议,倒是来了兴趣,撸起了衣袖。
众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都是放开了酒量,酒过数巡,楚欢已经是醉眼惺忪,他酒量虽然不算差,却也并不算好,今日与卫天青重聚,心下欢喜,有心要来个不醉不归,许久之后,酒桌上除了裴绩饮的少一些,还保持清醒,其他人都已经是醉眼惺忪,便是狼娃子,也是迷迷糊糊。
楚欢靠坐在椅子上,只觉得餐桌上的碗碟和汤勺筷子都已经飞起来,在半空中飘荡,耳边传来嘈杂嗡嗡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在说话,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裴绩见楚欢确实喝醉,不能再饮,当下叫了人来,吩咐将楚欢送回知州府,又安排人将卫天青等人各自送回去。
楚欢出了大门,立时吐了一大口,被人抬上了马车,直送到知州府门前,扶了楚欢下车,楚欢此时眼前影子闪动,看不真切,一阵夜风吹来,似乎清醒少许,两名护卫扶着楚欢要入府,楚欢却是推开,含糊不清道:“不……不用你们扶,我……我没醉……你们……你们都退下,我自己回屋……!”护卫不敢多言,退了下去。
楚欢这才摇摇晃晃进了府内,此时已经过了子时,知州府内一片安静,楚欢虽然迷糊,却还是按照习惯轻车熟路进了一处院子,到得门前,拍了拍屋门。
屋内一片寂静,楚欢扬手打折屋门,含糊不清叫道:“开门,是……是我……!”
小片刻之后,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却是吓了楚欢一跳,摇晃着往后退了一步,望着打开屋门的人,恍恍惚惚,看不真切,却还是往前凑了一步,道:“琳……琳琅,你……你还没睡……?”
出现在门前的,却并不是琳琅,而是一名脸上带着惊诧的丰腴美妇,正是皇后。
楚欢忘记琳琅去陪乔夫人,他入府之后,习惯性到了自己之前居住的正院,在这院子他住过一段时间,轻车熟路,却已经忘记,皇后如今正在这里住着,而他却已经和琳琅搬到东院。
虽然已经过了子夜,四下里幽静一片,府内大多数人都已经沉睡,可是皇后日夜担忧齐王,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她这些日子,倒是派人去请楚欢,想要再向楚欢请求,可是楚欢也知道皇后的心思,这时候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是十分为难,干脆将事情往后拖一拖,想着在不打击士气的情况下,先打下云山之后,再对齐王作出处置。
为此他这几日一直推说军务方面,不好与皇后相见,皇后虽然知道楚欢是故意不见,却也没有法子。
今夜正在床上翻来复去难以入眠,忽听到敲门声,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听到楚欢声音,大是诧异,急忙起身来,她相见楚欢而不得,如今楚欢突然到来,她第一个念头,却是不能让楚欢跑了,定要在今夜便将齐王的事情说清楚,让楚欢给一个明确的答复,所以立刻过来开门,倒没想这深更半夜楚欢怎么突然摸到自己的门头来。
她乌黑秀发用一根簪子挽在头上,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睡袍,前襟绷得紧紧的,胸部如同起伏的山峰般,惊心动魄地傲然隆起,而那双匀称修长的玉腿,在薄薄的轻纱裤内,曲线笔直,虽然只有屋内桌上的一盏孤灯,但是暗淡的灯火下,那轻纱裤却还是掩饰不住一双美腿的白腻结实。
虽然披着睡袍,但是那丰腴性感的娇躯却还是显露出美妙的曲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贵妇身上所特有的雍容华贵气息,艳美之中,却带着一丝刚从床上起来的慵懒,楚欢此时只觉得眼前泛花,只看到一个丰腴的娇躯,却兀自以为是琳琅,笑道:“你……你在等我吗?”
皇后此时已经闻到冲鼻的酒气,抬手掩住琼鼻,蹙眉问道:“楚欢,你……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见得楚欢已经身体靠在门框边上,醉眼惺忪,双腿似乎站立不稳,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伸出一只手,扶住楚欢肩头,怕他摔倒。
楚欢此时醉的不轻,皇后声音倒如琳琅般婉转动听,虽然有些差距,可是楚欢此时却根本难以分辨,傻笑道:“今天……今天高兴,多喝……多喝了几杯……好琳琅,来……来让我抱抱……!”抬起手,便要去抱皇后。
皇后急忙躲开,楚欢一下子没抱住,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皇后吃了一惊,正想喊人过来,声音到了嗓子眼,便即卡住,这已经是三更半夜,瞧楚欢样子,应该是喝醉了认错了门,跑到这里来,还将自己当成了琳琅,自己一喊,少不得有人跑来,可是这番样子被人瞧见,却实在有些不妥。
楚欢倒在地上,勉强靠着大门坐下,道:“水……我要喝水……!”
皇后急忙过去到了一杯水,到了楚欢身边,送了过来,楚欢伸手晃了晃,却没能碰到杯子,皇后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一手扶着楚欢肩头,一手端着茶杯喂他喝水,忍不住道:“不能喝,也用不着喝成这个样子……!”
“你不懂,这……这叫感情深,一口……一口闷……!”楚欢笑道:“琳琅,你……!”
皇后蹙起柳眉,但声音却还是颇为柔和,轻声道:“楚……楚欢,我不是琳琅,我……我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