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算我错了。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总觉得嫱儿的性子太野了,不及容浅温柔,不及方旋郡主贤淑,不及许言玉文静,不及——”
“谢耀,你若是想娶亲了,大可直接告诉我,想来为你请旨成婚还是很简单的。至于楚嫱,我的王妃,贤淑与否,都是我的人,与他人无关。”
“不劳烦。”谢耀顿时闭嘴了,心痛的望天,穆泽羲这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若是到时候穆泽羲真的请了一道旨,那他就没好日子过了。而且穆泽羲这人,从小到大都是,若是真心爱护一人,便拼尽全力。以前他觉得穆泽羲爱护容浅,如今想来,穆泽羲也不过是没让人当着他的面伤着容浅。而楚嫱,多说一句都不行。
见谢耀闭嘴了,穆泽羲满意的轻哼了一声,淡淡道“扶我过去吧。”
“哼,刚才不还是器宇轩昂吗?怎么,这个时候,又要找我了?”
面对这种有求于人都这么理直气壮的穆泽羲,谢耀哭笑不得,却还是扶着他去了楚嫱的房间。
屋外守着两个丫鬟,见到二人,正欲行礼,穆泽羲却率先开了口:“免礼,下去吧。”
丫鬟福了福身子,在谢耀的示意下退下。走之前还体贴的为他们打开了门,屋里倒是一阵清香,没有药味。穆泽羲心想,看来楚嫱是真的没有受伤。
“啧啧,穆泽羲,要不是见过你以前的德行,我都以为你现在转性了呢!突然间这么体贴了?”竟然还会怕丫鬟行礼吵醒了楚嫱?
谢耀调侃道,扶着穆泽羲走到了床边,松开手,“好了,送佛送到西,我这都快送到床上了,不必感谢,只要别乱求旨便谢天谢地了。”
穆泽羲懒得搭理谢耀,送佛送到西?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关门之前,谢耀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砸吧了两下嘴,恨恨道:“这货到底是记性好还是根本没瞎?”说罢,摇着脑袋离开,电灯泡这种事情,做多了会遭雷劈的。
床上的人安静的很,瘪着嘴,时不时的哼唧几声,嘴里念叨个什么吃食的名字。什么京城西街的一口酥,南市的醉芙蓉,东城的清酒鸭——总之,只要是京城的好吃的,没有逃过楚嫱的嘴巴的。吃货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所不吃——·吧?
记得第一次这样看着睡着的楚嫱的时候,那时,他尚且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喜欢楚嫱,甚至是讨厌的。可是,却还是守了醉酒的楚嫱一整夜。那一夜,他奇迹般的没有中途离开,或许是愧疚心,或许是觉得楚嫱已是自己的责任,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因素。
如今再次守着躺在床上睡着的人,虽然并看不见,但是听着她的呼吸,突然觉得,其实楚嫱睡着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孩子,与平日里看到的大为不同,却更惹人爱怜。
刚想到这,楚嫱便愤愤的嚷嚷了一句:”穆泽羲你大爷的!!!还小爷烤鸭!!!“
顿时,穆泽羲的脸色黑的跟猪肝似得,刚才觉得她安静,这下就暴露了本性,竟然将他穆泽羲堂堂的王爷跟烤鸭梦到了一起,真是有失体统!!!
谁知楚嫱翻了个身,哼唧了两声,弱弱的道:“还给我,我,我分你一半,不行的话,最多再给你一只鸭屁股啦,不能再多了。”
——·
顿时,刚才还黑着脸的穆泽羲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笑容,无奈的道:“做梦都想着骂我,你就这么惦记我?啊?”
以往别人都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睡颜的时候,很少能不乱想,此时他也觉得浑身似乎都燥热起来了。
“噫嘻,穆泽羲,你穿蓝色最好看了,跟朵浪花似得。”
浪——花?
不要理解歪了,楚嫱的意思是,浪荡一枝花。可是穆王爷不知道啊,********的想着,浪花?是什么花?以往所知的那些花中,从未听过浪花的啊?
不行,得派人去寻来才是,免得被人笑话了去。
摸索着坐在了床边,伸出手缓缓的顺着楚嫱的胳膊一路摸索向上。他记得,那日山谷中,楚嫱一路几乎算是扛着自己爬上去,那个时候,他就极想触摸一下楚嫱的面颊,如今,总算是可以安心的摸一摸了。
“傻瓜,若是我呆在了谷底,或是出了意外,你就不必休夫了。你竟将我救了回来,那么,现在我可以理解为,你根本就不想休夫吗?”
楚嫱睡着了,自然是没法回答的。
穆泽羲却甚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既然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天,要是楚嫱醒着的时候听到这句话,肯定一个巴掌把穆泽羲打下床去。忒不要脸了有木有?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来约法三章。”
穆泽羲又等了等,心里早就打算好了,楚嫱这会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第一,我护你宠你爱你一生一世,你要全心全意心悦我,不离不弃。第二,休夫之事,除非我死,否则,再无商量。第三,你必须一切安好,无论发生什么。好吗?”
这样深情的告白,多少会让人怀疑是来自话本子,然则不是,而是出自穆泽羲的真心。听着都能腻死人。幸好楚嫱此时没醒,否则定然要将这句话记录下来,用到下一个话本子里去,搞不好就能大火一把呢。
“好,你不回答,那就是又默认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得反悔,知道吗?”
穆泽羲俯下身,捏了捏楚嫱的小脸蛋,这才心满意足的合衣躺在她身边,拥着她一起入睡。
两人醒来的时候,楚嫱倒也没吃惊,只是惊讶的道了句:“萧晓筱,你怎么变成了穆泽羲的模样啊?”
穆泽羲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楚嫱的脑袋,这丫头,到底谁才是她的夫主?恩?
楚嫱哎哟哎哟的叫了两声,这才发觉自己不是在做梦,急忙补充道:“就是,萧晓这个女人怎么能变得跟穆泽羲似得人一样呢?”
这句话,说不出的诡异,穆泽羲冷着脸,不说话。楚嫱小心翼翼的瞧了眼穆泽羲,缩缩脖子,补充道:“那个,不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像个人。啊呸,不是,你是个人——·“
“闭嘴!!”
穆泽羲冷嗤一声,一把扶住楚嫱的脸,朝着楚嫱的嘴唇便吻了上去,狠狠的啃噬着,似乎是要将楚嫱咽下去一般,多日的心惊胆战,多日的冲动,都在这一刻化为了这一个动作,结合着两个人的感情。
良久,穆泽羲松开楚嫱,嘴角不经意间就扬了起来。让女人闭嘴的方式千万种,这种,是最直接简单粗暴的。
楚嫱垂着脑袋,竟有几分羞涩,弱弱道:“穆泽羲,你属狗的吗?怎么还啃上了?”
“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就要一振夫纲了。”
难得能见到楚嫱害羞的样子,以往就算是在床第之间,楚嫱也是热情似火,从来都是喜欢主动的。如今倒是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穆泽羲心情大好,拥着楚嫱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劫后余生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有所不同。连带着,万分庆幸,幸好楚嫱没事。
楚嫱惊呆了,一振夫纲这话从穆泽羲嘴里说出来,简直比狗嘴里吐象牙还要惊悚。“穆泽羲,你以前的时候也不见得这么没节操啊,怎么去流民那里呆了几天,就变成流氓了?”
“妇唱夫随,说的难道不是这个理?”你是流氓,那我是流氓也就很正常了。楚嫱的脸一黑,气冲冲的瞪着穆泽羲,偏生穆泽羲却看不见!楚嫱越想越生气。
穆泽羲却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咧开的嘴角笑的似个孩子一般。看着看着,楚嫱也情不自禁的就笑了出来,笑的很开心,把穆泽羲都笑愣了,单手挑起楚嫱的下巴,问道:“你笑什么?”
楚嫱挑眉答道:“我笑,以前我们那里,有人说,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是一座孤岛,现在觉得,似乎挺对的,穆泽羲,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真是比平时好看太多。”
穆泽羲的眼神动了动,抿了抿唇,却没说话。皇室中人,从小就被要求喜怒不形于色,他算是个另类了,却也过了张扬狂妄的年纪了。但是,被自己的女人夸奖好看,又是另外一种感受。穆泽羲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沙哑着嗓子问:
“你现在才意识到我好看?”
楚嫱别开脑袋,一巴掌拍掉穆泽羲的狗爪子,真是的,怎么动不动就一副大爷我要调戏你的模样?难道她楚嫱生下来就得,得,这么弱势吗?哼!不公平!!于是楚小姐一个熊威振振,一把按住穆泽羲的肩膀,将他扑到在床榻之上。
噫嘻,这种扑到美男的事情,才是最适合她楚嫱这种女人的!!哈哈哈!!!然,不过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形势迅速逆转,穆泽羲一把拽下楚嫱的脑袋,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一个深情又充满****的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就像是,唔,两只发情的猫。
女人心 第95章 长得丑,想得美
“哎呀!!打扰你们了!!!先给你们赔罪了啊!”
穆泽羲与楚嫱两人正吻的忘我的时候,谢耀不知何时从门外进来了,站在门口,偷掖的看着床上的两人,哪里有半点要赔罪的样子。
突然,一个飞镖横空而来,直刺他的双眼。快准狠,大有谢耀不瞎,飞镖不停的架势。谢耀一惊,急忙一个转身躲开了被刺瞎双眼的悲剧,心中哀嚎,卧槽,撞枪口上了,还是把快走火的枪。
“穆泽羲,你要不要下这么狠的手?我都赔罪了!!”
穆泽羲意犹未尽的松开自打谢耀来了就一直在挣扎的楚嫱,耳边泛着红晕,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沙哑着嗓子道“你的狗眼既然这么不识眼色,留着也没什么用。”
“穆泽羲!!!!!!”
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集万千资质美男的优点于一身的谢耀谢公子总算是破了功,脸色甚是不好的咆哮着。竟然说他是狗眼?不就是没让你睡成媳妇吗!至于吗??好歹他们也算是表亲!!
面对穆泽羲似笑非笑的面庞,谢耀突然又口气一变,笑眯眯的对他温柔道:“你这玩意哪来的?我下次用来打野味吃应该挺方便。”
飞镖,他倒是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好东西,若是自己弄来了,以后就不用再怕安言了。
穆泽羲低下头,轻哼了两声,“你果然是长得丑,想得美。这种东西,已经被安言列为专有了,你几时能打得过安言了,再来找我要吧。”
长得丑,想得美——
可以忍!
打过安言?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我跳河呢?俩动作,一闭眼一跳,结束一生,多方便。谢耀俊秀的脸顿时抽搐起来,面目纠结。
哈哈哈哈——楚嫱憋笑憋到内伤,穆泽羲当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震惊四座。其实她倒是觉得,谢耀是长得美,想的是美上加美。
这个飞镖正是当初她画给穆泽羲的图案制造而成的,据说六王府中的暗卫都疯狂的练习飞镖。其中以安言最为厉害。什么刮胡子不留皮,过裤裆不留毛,裁衣服尽成片数不尽数的招数,后来,整个王府的暗卫,只有安言一个人敢用,能用飞镖了。
“穆泽羲,你别怪我打断你的好事,大不了,本公子稍后给你送点泻火的药物来,否则你要是憋坏了,我可不好交代。”
谢耀冷嗤一声,十分没有形象的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怕他再进来一步,就大有被穆泽羲真的给射成马蜂窝的预兆。
穆泽羲垂下眸子,摸索着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了。”以他对谢耀的了解,这人不会这么愚蠢,也不敢,既然都挑在了这个时候,那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嫱儿,白日宣淫还是不好,你下次也劝着点他,这种事,你们女子多吃亏啊。”
谢耀似乎不甘心之前被穆泽羲摆了一道,非要继续火上浇油,楚嫱忍着笑,一本正经的提醒楚嫱。
“谢姐姐也得当心,这种场合见多了,伤身。哦,对了,你是大夫应该知道,意淫多了,也伤身。”
话一说完,楚嫱看见穆泽羲的脚步一个踉跄,也不知道是因为看不见还是因为被自己吓得,总之后背好像还震了震,继续挺直了背,保持淡定的朝着谢耀的方向走去。
管他因为什么,都没关系,比起无耻,她楚嫱可是无耻的祖宗,死无耻的。
到了议事厅,里面已经围满了人,皆是江阴之地的世家大族,个个衣着华贵,感觉就跟戴着珠宝的老公鸡一样,昂首挺胸,气势昂昂。一见到穆泽羲与谢耀二人,均是冷哼连连。其实传闻中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穆泽羲勾起唇角,听着声音,镇定自若的走到众人之前。若不是他目光无神,众人差点都怀疑他其实现在是看得见的了。
“在下穆泽羲,各位皆是江阴之地有名望的世家大族中人,是江阴之地的名望之辈,泽羲在此,有礼了。”
穆泽羲有礼却不失威仪的朝众人抱了拳,不用看他都知道,一说让这些人家中开粮仓救济流民,一个个跟拔毛公鸡似得,恨不得两爪子过来挠死他才好。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世家贵族富贵惯了,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也是正常。加上之前流民的做法太过极端,他们不愿出手,更是有理有据,穆泽羲也不好直接用身份压人。
众人不情不愿的给穆泽羲行了礼,顺带着狗腿一下他们其实只是对流民不爽,并不是对朝廷有意见,以后必定多多报销朝廷,不偷税漏税,为朝廷的贪污事业共同发展。
穆泽羲浅浅一笑,道:“我深知各位对流民的态度,今日也只是想跟大家商讨一下,若是流民事件再次发生,又该如何处理?”
其中一老者站出来,扒拉着胡子沉声道:“自当是报官,官兵自会去剿灭他们。”若是穆泽羲看的见这老头,定然会评论一句:倒插葱。毕竟这老者头发胡子都白了,偏生穿了绿色的衣服,活脱脱一倒插着的葱。然,穆泽羲没看见,便由着耳边的那群苍蝇嗡嗡的议论开来。
“秦老说的是。”
“对,这么做。”
——
附和声一片,穆泽羲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听着他们的议论,不言不语。
“六王爷,官兵的责任不正是在于除暴安良吗?您觉得呢?”
那老者得意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不过刚到二十的俊美男子,心中顿生感慨,果真是龙子,气度果真非凡。
“除暴安良,说得好。敢问秦老,流民难道不是我朝百姓?难道流民就生而低贱?难道流民就活该被四处被人围剿?你们身为德高望重之人,不想着如何化解矛盾,却想着斩草除根,还当真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好脾气啊!!!竟是比本王架子都大了!!!”
穆泽羲一发怒,顿时跪了满地的人,谢耀躲在一旁偷偷的捂着嘴笑,穆泽羲每次狐假虎威都有人买账,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看起来是生气了?难道是那张脸给加了分?
“我等知错,请六王殿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