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也许这场大火,就是上天要给自己出一口气,想容看着殿中央委屈拭泪的林妃,将眼里的鄙夷之色隐藏得极好。
    “太后,臣妾想,昨日意兴阑珊,要不要今日再为想容公主,再补办场宴会?”
    林妃抬着湿漉的眼睫,提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这宴会肯定是要补办的,但现在哀家,实在是没这个心思,反正想容会多留些日子,就等过几日,再办一场吧。”
    太后威言方止,站在一旁的想容,却是走到了太后身前。
    “母后,想容回大靖,就是想与母后皇兄二哥这些亲人聚聚,昨日因为宴会之事,让宫里人都受了惊吓,想容觉得,宴会之事,还是不要办了的好,今日阳光明媚的,想容想去二哥的府里走走,听说二嫂有了身孕,我这个做姨的,还未去看看呢。”
    “正好,哀家也想去看看,许多天没见了,也不知道她身子如何了,哎,昨晚幸好没叫她入宫,要是她受了什么惊吓,那等纳兰蔻回宫,哀家肯定不放过她。”
    想容三言两语的,就转移了话题,一听到做姨,太后脸上怒气全消,想容做姨,她也是做皇奶奶的人了。
    见太后想容两人喜滋滋的把话题转到了并肩王妃的身上,林妃找了个机会,行礼告退。
    林妃退下后,太后就拉着想容一同坐着舆轿,去了并肩王府。
    并肩王府里,并没有她们两人想像中的喜悦气氛,云轩澈今日一早就离了府,问起刘卿怜,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些日子,云轩澈每日都是大早出门半夜才回来,刘卿怜也能想到他这是在避着自己,可这些事,叫她怎么好意思与太后提起。
    现在的她,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云轩澈这几日,喜欢去一个去处,忆相思。
    每日的他,都会自忆相思的后门而入,进入羽仙的那座小院子里,听她跳上两支舞。
    昨晚宫里的风波,他已经知道了,太后想容都没事,他最恨的那个人也不在后宫,一场可大可小的风波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他眼前,羽仙一袭浅绿云裳,正手持一根浅绿丝带,舞着一曲忆相思里的招牌曲:弱水三千。
    云轩澈的身份,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但云轩澈吩咐过,不可以对外人说起他来过忆相思,所以一直以来,老鸨与看守后院大门的守卫们,都守口如瓶的保守着这个秘密。
    想来身份高贵的王爷,肯定对这烟花之地,十分不屑的了,往日羽仙从未见云轩澈来过这里,也未听到过他沾花惹草的花名,云轩澈这几日的频繁到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一舞闭了,羽仙躬身退下,在换了一身衣裳补好了妆容后,她恭敬的站到了云轩澈的面前。
    来忆相思的人都知道,她卖艺不卖身,云轩澈来了这么多人,也一直守着君子之礼,目不斜视。
    云轩澈放下茶盏,让羽仙坐到了桌旁。
    听说,你的一舞,可当千金?
    羽仙一愣,随即莞尔一笑,与云轩澈将起了一段故事,故事里的她,那时只有六岁…………
    ……………………
    甘泉宫里,董贝正在与云释天谈着两国结盟,卫胄信上说等大靖国动乱一平,就可以进行和谈,昨日在见过想容问了炎日国现在的情况后,董贝决定,今日就把这事谈好了,也免得炎天城那边,一直僵持着。
    两国结盟的合约,立庆笙已经奉云释天之命拟好。
    云释天看完了卫胄写来的信后,与董贝又谈了几件两国结盟互助的事,才郑重的在合约之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
    一汪湖水,已经结了薄冰,不过两日,炎日国京都里,百姓们都穿起了夹袄,炎日国的冬天,已经到了。
    湖泊旁,卫胄没有坐在那个盒子里,他站到了湖边,捡起了一个小石子,跃身将其投入了湖中。
    石子还是太小,在湖面弹起几下后,无力的在冰层上滚动着。
    卫胄就一直站在湖旁看着这颗石子慢慢滚动,直到它停住。那些记忆犹新的回忆,在爱上了她之后的第一个冬天,慢慢的开始褪色了。
    162:拜日杀手惹帝怒
    并非不爱,是只能埋藏在心里,他现在是炎日国的君王,他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的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
    终究是不可能的事了,弯腰捡起一枚比之前那枚要大的石子,他用尽全力,跃身一掷。
    扑通一声……石子击破了薄冰,消失在湖面之上……
    ……………………
    这是纳兰蔻昏迷的第二天了,才是纳兰蔻出宫的第三天,难以想象纳兰蔻回宫之后,会面对太尉大国舅那些人怎样的质问,现在的她,真的是无法赶回京城。
    青儿已经不眠不休的配了一天一夜的解药,在这一天一夜,掌柜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来了几十株断肠草与两斤夹竹桃叶子。
    纳兰蔻的毒,在今日清晨已经开始发作。她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红色的小疹子,也许是一日,也许是三日,这些小疹子,就是慢慢变大溃烂。
    掌柜也已经请来了青州医术高明的大夫,但面对这中毒,他们都束手无策。
    与时间赛跑,青儿这一生,只跑赢过一次,那次,就是纳兰蔻身中了那一刀。
    这次,她一样是为了纳兰蔻要与时间赛跑,但这次,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解药配出来。
    那枚浸染了两相依毒药的暗器,她已经叫掌柜派人去那处小山找了回来。徐达的丧事,她也叫掌柜派人过去料理了,本来她派了人去把徐嫂接来,但徐嫂说舍不得住了那么久的地方,没有来青州。
    她的身旁,是一堆配制解药失败的产物,夹竹桃的叶子断肠草,用过之后,都被她丢在一旁的竹篓里,这些都是剧毒之物,只有等她忙完后,让掌柜找一处无人的地方埋了才妥当。
    有几个男子正在煎着药,按着青儿说的方法,他们在放着断肠草与夹竹桃的药罐子里加了了不同量的水,等药煎出来后,就会交给青儿来配制。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木床之上纳兰蔻的双手双腿已经被青儿用柔软的布绑在床头床尾。
    两相依一发作起来,中毒者会觉得瘙痒难忍,为了防止纳兰蔻会不由自主的去挠那些小疹子导致溃烂,她只能用了这个办法。
    纳兰蔻在祭拜之时遭人刺杀的消息,掌柜已经在青儿的授意下,将消息发去了靖光城与京城。
    按青州的地势,全两地都需要一天。
    纳兰蔻遇刺,幕后黑手是谁?青儿现在无暇考虑思考,所以她把这些问题,交给了该思考的人去思考。
    以大将军皇上的眼光见识和对大靖国局面的了解,他们比自己,更好去猜这个秘密的幕后黑手是谁。
    那六个杀手的尸体,也运了回来,在对几人进来了全身的搜查后,他们只在他们身上找到了一个铁打的小令牌。
    小令牌上,两面铸着一个‘日’字。
    这大概,是这个杀手组织识别身份的令牌,掌柜已经把这个线索,一同写在了送往靖光城与京城的信上。
    就他所知,与‘日’字有关的组织或门派,至少有十处。
    青儿配药之时,他也一刻都没闲。他亲自去了青州附近的两个与‘日’字有关的门派,问了此事。
    在看过他们的门派令牌后,他表达了歉意,返回了当铺。
    “小姐现在怎样了?”一回到药铺,掌柜就问了这句话。
    “青儿姑娘的解药,还没用配制出来。大夫已经看过了,红疹已经发脓,不能再等了。”
    守在纳兰蔻屋外的一名男子撇了撇嘴,复叹了口气。
    “我去看看。”
    掌柜转身而去,径直去了青儿配药的屋子。
    “掌柜的,就差一步了。”
    一推开屋门,一股浓浓的药味就扑鼻而来,掌柜看着一脸喜悦的青儿,将要问出口的话,收回了腹中。
    青儿站在药罐前扇着蒲扇不时看着火候,满头的汗水掩盖不了她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眠不休了一天一夜,这份解药,她总算是配制出来了,总算是赶在掌柜那句来不及了之前配制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在火炉旁站了一会儿,掌柜就被灼热的温度逼得连连退后了两步,看着青儿满头汗水都顾不得擦就低头观察着火炉的火势,他心里对这个年轻却有着可行驶组织第一命令的小姑娘,有了新的看法。
    “好了,九分武火,煎了两个时辰,两相依的解药,我总算是为小姐配制出来了。”
    又一次的,她塞过了时间。
    拿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摁住药罐盖子,青儿将药罐中的药倒到了一名男子手捧的托盘上的药碗中,空了一天一夜一直放在桌上的药碗,总算可以装上浓黑的药汁,端往纳兰蔻的屋子。
    喂纳兰蔻喝了半碗药后,青儿就一直坐在床沿密切观察着纳兰蔻手上得红疹。
    有了解药后,那些红疹会消退,但现在纳兰蔻身上的红疹已经发脓,要自然的消退,已经是不可能,还是要让这些红疹破掉,但不是它自己溃烂。
    “掌柜的,给我几根银针。”
    她自己的银针,都是抹了剧毒的。
    现在她要让红疹破掉让里面的脓水自然流出。掌柜赶紧命人拿来了银针,又在青儿的吩咐下留下了两名婢女,就退出两人屋子关上了房门。
    “来,你们两人,一个与我一同扎这些红疹,一个等下替我们扶着小姐,记得,扎破红疹后,一定要让这些毒脓水全流出来。”
    青儿吩咐过后,就忙活了起来。她拿出了一根银针,在一旁的蜡烛上烧了烧,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刺入了纳兰蔻身上的红疹之中。
    红疹刺破后,她用力挤出了里面发黑的毒脓水,才开始去扎下一个。有了青儿的示范,那个婢女也开始忙活起来。
    掌柜一直在屋外焦急等候,解药配制出来这个喜讯,他刚才已经让人写了一封书信,送往了靖光城。
    今天青州,万里无云,掌柜头顶的太阳,慢慢的在天空爬升,等到正午的时候,青儿才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轻轻掩上房门后,青儿擦着额头的汗水走到了掌柜身前。
    “这一天是关键的时候,现在小姐身上的毒脓水全都挤了出来,但有了解药,也保不准这些伤口会不会溃烂,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了,要是在明天小姐可以醒过来,那就说明毒性已退,要是醒不过来……”青儿顿了一顿,难受的咬了咬嘴唇后她才继续说道:“掌柜,记得这一天,千万不要开屋门,切不可让小姐受了风,哎……要是解药能早半日配好……小姐也不用承担这样的风险了……”
    “青儿姑娘,你已经尽力了,小姐这次,一定可以挺过来的。”
    这两日青儿的不眠不休,当铺里的人都看在了眼里,对小姐可以这么忠心,而去一个女子,有这样的冷静,这些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能做的都做了,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
    纳兰蔻中毒的书信,在今日午时,送到了正在吃午饭的纳兰青捷手中。
    看过书信上所写的内容后,一向稳重的纳兰大将军,震怒了。
    他匆匆拿着这封信,去找了萧老,在与萧老分析过后,他列出了一些会买杀手刺杀纳兰蔻的人。还有那个夹在心中的铁令牌,纳兰青捷与萧老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识得这小令牌是出自什么组织或门派。
    要找一个与‘日’字有关的组织或门派,这可不好找,不过有一条线索可寻,知道纳兰蔻去青州上香的人,应该不多,因为她是微服出宫。
    找出一个与京城里那些可以知道纳兰蔻出宫的人联系密切的组织或门派,这个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他在名单之上,补上了一些人名后,亲自出了行军区。去了一出靖光城内的院子中。
    在那个院子里,这份名单被复写了十多份,发完了大靖国各处郡县,随着名单一同发出去的,还有纳兰青捷亲笔写的一封信。
    信中,纳兰青捷让他们亲密留意打听各自负责郡县里那些组织或门派有没有与京城里的人走的近,或者今日来联系密切的……
    他还特别让人给京城琴阁的掌柜以一级命令,送去了一封加密信。
    那些远在京城却想害纳兰家里人的贵人高官,他不但要查,还要让琴阁掌柜仔仔细细的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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