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老牛你怎么也学会吞吞吐吐的了?”纪墨看老牛那样子好像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就直接说道:“没事,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没外人。”
廖新心里美滋滋的,同时对纪墨也很是感激,既然人家没把自己当外人,那自己以后可是得保证立场坚定呀。
许诺一双小手在桌子底下纠结着,纪墨再次说起没外人,让许诺觉得自己真的是在纪墨心里挺重要的。虽然,未必到了那种程度,但是对于许诺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肯定影响了墨少水果的生意了……”牛国良抓着头,坐下来像是等待纪墨的埋怨。他知道纪墨那生意别看摊子小,一天也能赚个千把的呢。
“没关系,这里流动人口大,他们今天看到了,明天也许就离开这儿了。明天又有新的游客过来,他们可是不知情的啊。”纪墨安慰着牛国良,又接着说道:“再说我这水果生意打算就做今年的,明年开始也合并到茶座这里来,也算茶座多一个竞争力。”
“没问题墨少。”牛国良寻思着这也是个好办法,也没反对。有廖新在,纪墨他们没人提起股份重新分配的问题,总之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海鲜煮好了上来,大家都开动了,话题也随之轻松起来。
牛国良把憋了半天的疑问放出来了:“墨少,他那祖母绿金戒指跟什么国际名牌的手表都是假的?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呢?”
牛国良这么一说可是引起了大家的兴趣,许诺却是紧紧的捏着手心里的东西,那是纪墨的西铁城,已经进了水被庞总丢在沙滩上被许诺悄悄捡了起来。
这是纪墨为了替她出气,所以牺牲的手表。许诺知道这块表虽然并不名贵,却是纪墨经常随身戴惯了的,心中对纪墨的感激真是难以言表。
“呵,其实他那戒指上的祖母绿是假的,很好辨认的,就像我当时说的那样,他把祖母绿迎着阳光,我就看到里面有着规则的云雾纹,就知道肯定是假的。”纪墨说到这里忽然诡异的一笑:“不过他那表应该是真的。”
“什么?”牛国良、张扬都震惊了:“是真的?那怎么进水不走字儿了?”廖新对事情了解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跟着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其实吧,手表进水和它是不是高档或者进口的没有必然联系。很多人买来手表之后,都会看到表的背面刻着三十米、五十米防水等字样,但其实这并不是说你可以带着表到三十米、五十米深的水里去。检测防水表的防水性能,是将被测表放入盛有水的密封容器,一分钟内容器中加压到三个大气压,保持十分钟,然后在一分钟内恢复到常态压力,取出手表检查是否进水。由于一个大气压,相当于十米水深压力,所以通过三个大气压检测的防水表标注为三十米防水。”
纪墨说的有点专业,牛国良他们听得都很吃力,张扬提问道:“那这么说也是确实防水的嘛。”
“可是问题不在于多少米防水,而是时间!检测时间仅十分钟,而游一次泳至少一小时吧?这时你身体散发的热量,会把水慢慢地蒸进表内,游完上岸之后如果马上擦干倒也还好,问题是很少有人会这么做。刚刚那庞总刚游泳完从水里出来,他自己还不知道呢,给我炫耀的时候,我就看到其实这时候他的表已经停了……”纪墨说到这里,呵呵笑道:“你们不会觉得我很卑鄙吧?”
牛国良、张扬和廖新面面相觑,张扬忍不住叫道:“我靠!原来你已经看到人家表进水了,才故意羞辱人家的啊?无耻!你忒无耻了!”
廖新和牛国良可没他们关系那么好,只有在心里喊着无耻。不过他俩终究是成年人了,心里就比张扬多想了一层。这纪墨也不过是个少年,虽然有取巧成分,但是却又见闻广博远胜我们这些成年人,真不简单啊!如果等他成年了,那未来成就……只怕难以限量啊!
想到这一层,牛国良和廖新对纪墨的评价就更高一层,牛国良本来就对纪墨挺敬佩的也就罢了。廖新却是把原本将纪墨当做梯子去连接舒县长的心思变了,这纪墨是不折不扣的潜力股,退一万步说即便舒县长有一天落了势,纪墨这个关系也一定得尽心维护着!
这个暑假,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在病床上躺了俩月以外,纪墨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真的,既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爸爸、妈妈这个家庭。还救了颜妍和许诺两条命,将海霸引导着改邪归正,并且为老妈找到了靠山,打击了政敌。为老爸升了职,还为自己积累了一定的资金,真是够忙活的。
但是纪墨觉得这还不够,时间真是太不够用了。老妈舒娟今年四十二岁,已经是正处了,政治生命还长着呢。纪墨很想能帮助老妈加快速度,争取退休的时候能到副省级行列去,或者至少保证正厅呀。
犹记得前一世老妈被双规,政治生命结束,那瞬间老了至少十岁的妈妈让纪墨真的很心痛。他知道老妈是一心打拼仕途,也是真的想为家乡人民做点实事,所以纪墨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重生这一次,要帮助老妈达成愿望。
至于老爸纪念,今年四十三岁,作为医学专家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年龄。上一世纪念郁郁而终,纪墨却知道爸爸的心愿就是治病救人,让其平生所学得尽其用。因此纪墨打算筹备足够的资金,为纪念开设一家真正的公益医院,这算是纪墨重生之后想为爸爸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还有纪墨自己,纪墨一直很感叹自己创业的太晚了。因为在八十年代末一直到二零零零年之间,都是自主创业的黄金期。不但政策好,而且国内许多行业都还有着空白,即便是相对发达的行业也远远没有达到饱和的程度。
所以纪墨一定要提前创业,这样的话影响学业那是肯定的了。不过纪墨并不把学习当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纪墨觉得现有的国家教育有着极大的弊端。
比如说吧,一个人从小学开始,初中、高中、大专、大本这一路读下来,足足十六年的光阴,可是学到了什么呢?
貌似好像什么都懂一点,可是却是什么都不专!
这么说吧,这十六年下来,你会发现其实在任何一个知识领域里,你都只是刚入门的阶段。
可是如果这十六年你专门用来学习一门呢?比如你喜欢数学,然后一直专心攻读数学,至于语文、物理、化学这些有初中那些知识就已经完全够用了。
这样十六年下来的结果,足以让你进入现有国家最权威的数学家之列!
也许你会说其他的知识也有用呀,那只能说你这是违心的话!高中的语文比初中的高深吗?大学的语文比初中的语文高深吗?说穿了不过多背些古诗,多学点文言文,可是对你这个一心想做数学家的人来说,大语考到满分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再比如你高数、化学、历史这些科目都学的很好,可是大学毕业之后你找工作,你觉得可能学了化学就去发明创造,学了历史就去考古著论吗?
还不是就得去社会上找工作?或是做销售、或是做内勤、或是做人事等等,可是你从初中、高中、大学一路学上来的高数、化学、历史这些你并不喜欢而为了考试而学的科目,对坐销售、做内勤、做人事这些有什么帮助呢?
纪墨虽然对国家现行的教育方式很不喜欢,可是既然生活在这个社会里,他只有去读高中,因为他无法改变这个制度。
所以他还是只有去上学,不过纪墨在报道第一天已经在开始考虑,是不是在试探下老师们的态度反应之后逃学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毕竟纪墨有着二十八岁的心态,让他这个心理年龄的人再跟普通学生一样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些枯燥无味的东西,他已经无法去适应了。
纪墨是跟张扬一块儿去学校的,张扬从牛国良那里搞的皮卡还回去了,哥俩儿在十字路口汇合后一块儿插着兜往县一中去了。
昌龙县一中是全秦海市最好的高中,升学率首屈一指,即便是在省里都是名列前茅的,称得上真正的重点高中了。
而且一中还是省里第一所率先引进半军事化管理的高中,传说十分严格。不过纪墨和张扬并没有什么觉悟,你一中再牛-逼还不是在昌龙县城里的?在昌龙县城里咱就是标准的纨绔恶少,你半军事化管理又能奈我何?
哥俩儿放牛似的晃悠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看到一辆红富康被门卫给拦在大门口了。开车的年轻人把头探出车窗正牛-逼哄哄的指着门卫叫嚣,周围赶来围观的老师学生都有,却是没人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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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好意思的说,写的有点愤慨,不过抨击教育制度这事儿,也是俺真实体会没憋住,觉得俺说的偏激的就请无视好了,毕竟这不过是本小说。
第59章 这不是手里刚好有砖头嘛!
“这他妈谁啊?”张扬本来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儿,瞅着这种出风头的就不顺眼:“妈-逼我们哥俩儿都没开车,他们还敢开!”
纪墨笑了下,没说什么。富康不是什么好车,但是作为高中生来说开车上学,还是很拉风了。他倒无所谓别人开不开车上学,那是人家的自由,只不过在学校门口搞这么一出儿有点不招人待见了。
其实张扬也就是牢骚式的骂几句,倒也不至于看着不顺眼上去就开打,再怎么着今天是第一天入学,好歹还是伪装下自己的好。
可是门口被那辆红富康给堵住了,入校的学生渐渐就汇聚起来形成了交通堵塞的局面。纪墨和张扬也被堵在那儿了,纪墨正寻思谁这么嚣张呢,要知道昌龙一中是省里首批重点中学之一,省重点中学联谊会五所理事校之一,又是省教育厅命名的省级示范性高中,在这门口撒野那得是多嚣张跋扈的人啊。
结果正听到一个稍微有点沙哑的声音喊:“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学校有规定学生不准开车上学吗?”
那探出车窗的大脑袋圆圆的像个西瓜,纪墨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除了田洪亮还有谁?
要说这小子也真够嚣张的,有点钱了不起啊!
纪墨隔着几个人才能到那车旁边呢,直接指着骂道:“谁敢开车上学?砸了他的车!”
他这一骂,周围堵着的学生们可都纷纷尽量往两边躲。正儿八经考上来的那都是好学生,没人愿意惹这种麻烦。
田洪亮一回头,还没看到纪墨,那么多学生他一时也不知道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特牛-逼的粗着喉咙骂:“谁!谁他妈敢砸我车试试!”
人群一分,纪墨几步走了过去,抡起胳膊就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哥敢砸你车!咋的!”
田洪亮一下就被这个耳光给抽迷糊了,还没反应过来呢,五大三粗的张扬拎着块板砖儿就过来了,“啪”的拍在车前脸上,那富康前脸顿时凹陷下去一大块。
“你们——”田洪亮想骂可不敢骂,想打也不敢打,纪墨在海边对他尊严的践踏,让田洪亮看到纪墨就心里打颤,恨得牙痒痒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侧头看看身旁的刘长亮,本来指望刘长亮能吭一声。田洪亮特意偷着开了车出来,就是为了去接刘长亮上学,还不是为了拍他马屁嘛。可是这时候刘长亮比田洪亮还害怕呢,虽然看起来挺镇定的一言不发,田洪亮仔细一看丫的脸都吓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田洪亮见机也快,二话不说赶紧挂档倒车,“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一个不甜美也不温柔的中年女声在僵硬的重复着这两句,车后围着的学生都连忙躲得远远的。
纪墨还嫌张扬下手忒轻,去接过砖头刚想砸,却见田洪亮已经倒车想跑了,纪墨指着骂了一句:“下回再他妈敢把车开学校来得瑟!哥一准儿把你车窗户全砸了!”
田洪亮心里一松,还好,下回我再不开学校来就是了。刚这么一想,忽然看到眼前一样物事飞了过来,田洪亮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只听“哗啦”一声响,车前窗被砸得粉碎,玻璃渣子四处飞溅,扎得田洪亮脸皮子疼。
“哗啦啦……”
一块板砖打着旋的直接飞到车后窗出去了,可见纪墨使的劲儿有多大,把田洪亮吓得心里一突突,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不是说下回才砸车窗户吗……”
“这不是手里刚好有砖头嘛!顺手了!”纪墨一句话把田洪亮给郁闷的差点吐血,继续倒车迅速远离这等恶人的视线之内。
纪墨拍了拍手,本以为自己做了件锄强扶弱、大快人心的事情,就算没有掌声也能换来围观群众的敬佩目光吧?
只可惜他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恶霸的眼神,畏畏缩缩的看着他。纪墨视线所过之处,基本上没人敢跟他目光相接,这让纪墨非常有挫败感。
他上一世没读过高中,还真不知道这高中生的心理。但是看这些好学生的样子,显然自己的形象已经定位到了比恶人还恶的层次去了。
“好样的。”张扬揽着纪墨肩头乐了:“就该这样儿,一来就先杀鸡儆猴,以后咱哥们儿在一中就好混了!”
狐朋狗友的赞赏换不来纪墨的喜悦,因为此时已经有个刚刚赶到的年轻女老师指着纪墨和张扬喊:“你们俩是哪个班的?站住!跟我到教导处去!”
张扬是恶惯了的,扭头就想开骂,却被纪墨拽了一把。纪墨低声道:“别跟她冲突。”张扬对纪墨的话是听得进的,当下就闭了嘴。
其实纪墨和张扬都不怕老师的,他们这种官宦子弟去上学,早就有那有心人提前都统计到了。舒娟和张铁生不需要过来打招呼,这年头溜须拍马的人大有人在。
纪墨相信自己和张铁生还没到学校,就已经先被人惦记上了。可这个女老师敢强出头,纪墨不得不有所忌惮,要知道这种省重点高中也是万众瞩目的地方,校长那是副处级别,跟张铁生是平级的。在这种地方闹事,如果闹开了去,被有心人一炒作,自己就又连累老妈了。
那个年轻女老师一边指挥着学生们疏散:“快走快走,都在这儿堵着干什么!”一边高跟鞋“噔噔噔”特清脆的走到了纪墨和张铁生面前,她个子高挑,穿上高跟鞋比纪墨还要冒尖一点。
一头乌黑长发扎了个利落的马尾,走起路来在脑后一晃一晃的,剪裁得体的灰色职业套装在她身上虽然显得老气了些,但是却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玲珑有致的线条。
略施淡妆的小脸看起来介乎于成熟与清纯之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搭配她清脆有力的声音显得特潮。
纪墨跟张扬默契的交换了个眼神,这年轻老师是个外地美女啊!刚毕业的城市大学生吧?
第60章 宋晓茶!你真是条汉子!
这年头的高中老师还大多比较朴素,尤其是昌龙一中这种省重点高中,像这个年轻女老师这样的,还真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你们俩,走吧,教导处!”年轻女老师是个雷厉风行的作风,还有一定调配能力,几句话就把这里临时堵塞的学生老师们给疏散了,又过来教训纪墨和张扬两个。
那里人群一散,隐藏在里面的老师就都无所遁形了,年轻女老师眼力好的很,一眼就看到人群最外围的一个中年男人,这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是个大饼脸,体型有点腐败,藏在学生们中间虽然有意躲躲闪闪的还是被年轻女老师给看到了。
“哎——冯主任!”年轻女老师大声打着招呼:“刚好您来了,这儿有两个学生在学校门口使用暴力,我正说要给您带到教务处去呢!”
然后转回头瞪了纪墨张扬一眼:“教导处主任来了,你们老老实实的去教导处承认错误吧!”
教导处主任叫冯自立,被这年轻女老师叫住脸上不自禁现出略微尴尬的笑脸,他其实哪里是刚好到啊,事实上这事儿他早看到了,不过没敢现身罢了。本来打算偷着绕后门去,没想到被眼尖的女老师给无情的揪出来了。
冯自立真是心中叫苦连天啊,这个年轻女老师叫宋晓茶,是水木大学的高材生,是刚刚来昌龙一中任教的。也不知道校长是不是打算树立个典型,还是出于其他什么方面的考虑,竟然让这个年轻女老师做带班的班主任。
对于这个宋晓茶小宋老师,冯自立最初看着她年轻貌美身材好气质佳,也是动了点花花心思的。可是,当发现这位小宋老师就是个惹祸的精之后,冯自立觉得自己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免得被殃及池鱼了。
早在纪墨和张扬还没入学前,冯自立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县教育局那边提前打了招呼,今年一届里有几个需要注意的。
而纪墨和张扬就是其中的两个,开车来的田洪亮和刘长亮也名列其中。别人也就都罢了,纪墨的母亲舒娟县长最近风头正劲,就算是冯自立也是早有耳闻。
张扬他爸是公安局长,刘长亮他爸是副县长,这对于冯自立来说那也是需要巴结的人物。
冯自立看到这事儿,见是这四个人之间打起来,他赶紧退缩到人群最外围去,生怕被看见了。这种事儿他可不想管,也不敢管,更不能管。
教育系统虽然有一定的独立性,可是冯自立他媳妇是在三鑫集团当会计的呀!
县长、副县长、公安局长……这些人物,冯自立只要还待在昌龙县,就都是不敢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