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欧阳艳怒目瞪着,端起水杯就要向童心泼过去,被眼疾手快的陆文昊侧身一挡,整杯温水全都洒到了他的头发上和脸上,水渍顺着他的发丝和脸上的轮廓一滴滴往下落。
宋依瑶忙上前两步,抽出纸巾皱起秀眉帮他擦去脸上的水,陆文昊从她手里拿过纸巾,随便擦了两下,对怔在一旁仍气得满脸狰狞、身子不停抖动,还恶狠狠盯着已经走远的童心的欧阳艳说:“阿姨,要泄愤您应该也泄了,是不是应该消停一会了?”
“我说老太太,发型乱了妆掉了,瞧您这脸皱得,皱纹把粉都挤掉了!”宋依瑶笑着挑眉冲欧阳艳说。
一直对陆文昊的话充耳不闻的欧阳艳突然像灵魂归了位,慌忙收回视线,身子一颤,忙低头抬手抚了抚头发,末了,捡起桌上的支票,换了一副干干的笑脸对陆文昊说,“不好意思啊,小陆,阿姨不是故意要泼你的!”
瞧着那张堪比变色龙的脸,宋依瑶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转身离开,也进了洗手间。
“没关系,阿姨,只要您能消气,别说泼我水了,就是泼我硫酸我都认了!”陆文昊淡淡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小陆,你赶紧给我把这个女人给开除了去!这种贱女人在你们公司,你不觉得丢人现眼吗?”欧阳艳的怨气又瞬间恢复,怒气冲冲地指着童心刚刚离开的方向说。
“呵呵,您先坐下来消消气!”
*
女洗手间内。
童心打开水龙头,将凉水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泼,直到脸上前额的头发上全都湿淋淋的。蓦地一抬头,便从镜子里看到了正倚靠在洗手间门上,抱着臂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宋依瑶。
她舒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抹了抹脸上的水迹,对镜子里的宋依瑶说,“不好意思,让宋小姐见笑了!”
“见笑谈不上!倒是让我涨姿势了!刚还对陆文昊说你柔柔弱弱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肯定经常被陆文昊欺负。刚看到你不出手就可以让老太婆气得直跳脚,我就乐了!”宋依瑶也直起身子,对童心竖了个大拇指,“对待那种恶势力,就应该有你这样的魄力!”
“谢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任何人都不愿跟自己爱的男人的亲妈妈这样对峙!”童心无奈地抿了抿唇,走出了洗手间。
宋依瑶耸耸肩,挑了挑眉,“还挺有个性!我喜欢!”
童心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看到陆文昊和欧阳艳一起走进了电梯,应该是他去送她了。
颓然地坐进自己的椅子里,眼眶却不争气地慢慢泛红。
她实在不愿意跟康子仁的妈妈如此针尖对麦芒,她不是怕欧阳艳对她怎么样,她只是怕他被夹在中间为难。毕竟,那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哎!
想到这里,童心又有一丝后悔。一时冲动,过了个嘴瘾,可这下她和康子仁妈妈之间的梁子更结实了!
*
欧阳艳回到自己的车上,怒气还未消散,精明的眸子滴溜溜转了转,吩咐司机:“去济仁医院。”
“好的,太太!那要不要通知院领导们出来迎接您!”司机恭敬地问。
“不用,直接去我儿子那!”
想起刚才童心冷冷看着她的样子,她再次恨得咬牙切齿。看来她以前是小看这个女人了,几年不见,居然变得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好,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我生的儿子是离我这个亲妈近,还是跟你一个外人近!
vip030.我不能娶她
康子仁刚从手术台下来,护士长丁小钰过来带着讨好地笑着告诉他,“康教授,您母亲过来了,在您办公室等您!”
康子仁正在洗手的手顿了下,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淡漠地说:“去告诉她,我今天的手术还有两三个小时才结束,没时间见她。”
“可是,她老人家说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才过来找您......”丁小钰为难地说。
“她不舒服就去看病,难不成守着医院没医生吗?”康子仁甩了甩洗干净的手,瞥了一眼丁小钰,“告诉她,我建议她去看看心脏。”
“哦......为什么啊?”丁小钰不解地问了一句,又接着哭丧着脸,“可是,我已经告诉她您的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了,她说她在那等您,今天一定要见到您,否则不走了。”
康子仁脚步一顿,懒懒地转过身来,冷厉的眸子瞟了丁小钰一眼,“我建议你也去看看心脏!”
“啊?为什么啊?”
“心里有疾病!”
康子仁边走边冷冷地答了一句。
丁小钰看着进了更衣室的康子仁,撇撇嘴,“心里没疾病谁喜欢你啊,每天把脸崩得紧紧的,从来都不带笑的,好像逮谁谁都欠你的一样!若不是看在舒一曼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这种扑克脸!”
*
欧阳艳在康子仁的办公室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终于看到丁小钰兴奋地推门进来,“伯母,康教授过来啦!”
说完,连忙退出去轻轻扣上了门。
欧阳艳连忙坐进沙发里,一只手撑起脑袋,另一只手捂住腹部,做出一副痛苦的姿态。
“本来打算送你去心内科,看你这疼的位置,阑尾啊,去普外科吧!我给你介绍个专家,马上给你安排阑尾切除手术!”
欧阳艳刚刚哼唧了一声,门被打开,传来康子仁冷冷的声音。
她缓缓抬头,刚好对上他淡漠的眼神,正蹙眉幽幽地看着自己,眼神里似乎还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儿子,你怎么这么狠心!”欧阳艳嗔怪地对康子仁笑道,笑完,又弯腰哼唧一声。
“现在这种小手术都是无痛可视的,你不需要怕疼。怎么样,现在离下班还有近一个小时,应该来得及!”康子仁抬腕看了看时间,作势就要去打电话。
“不要不要!妈不是阑尾疼,是心!对,是心痛!”欧阳艳忙起身从康子仁手里拿过电话挂了下去,皱着眉又捂住胸口坐了下去,“你说我好不容易培养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却整天为了工作不回家。不回家也就罢了,还不让我这个做妈的去看他!你说我的心脏能不生病嘛!”
康子仁眉心处的郁结更紧,“你不应该来我们医院,而应该去心理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