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先不着急!我还是先给您和姐姐做个亲子鉴定吧!您一向那么谨慎,怎么今天在认女儿这件事上,这么轻率了?我说她是您女儿,您就信了?”舒一鸣搀着父亲慢慢往外走,边走边调侃地说。
舒国安停下脚步,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喜又嗔怪地说,“你不知道啊,儿子,她肯定是许静给我生的女儿,给我留下的宝贵财富!谁我都可以怀疑,但是我绝对不会质疑许静的!走,快走!”
“爸,还是晚点再过去吧!刚您也看到了,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恐怕现在你们不适合见面。”舒一鸣拉住了父亲。
“混蛋”舒国安直接敲了儿子一个脑门,佯怒道,“童心是你叫的吗?”住庄私技。
舒一鸣也配合舒国安,假装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哦,哦!我被您的眼泪给吓懵了!姐姐,我姐姐现在情绪激动,您还是晚点过去吧!”
“儿子.......你说,你说我该对这孩子说点什么好......”舒国安突然变得紧张和懊恼,脸上是高兴,激动,和纠结的复杂情绪。
舒一鸣犹豫了一下,敛去了面上的神色,皱了皱眉,平静地说,“爸,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一曼吧,她已经被抢救过来了,但是伤势严重,已经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了,妈妈在那边......”
“哦?”舒国安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先去看妹妹......先去看妹妹,再去看姐姐!”
舒一鸣搀着老爷子慢慢向电梯走去,却在父亲看不到的身后无奈又忧心地摇了摇头。
他们父女相认固然是好事,可是......想起舒家和康家的纠纷,目前的局面,除了童心,恐怕谁也控制不了!
而童心,如果知道了一曼其实是她的亲妹妹,又会怎么样?
哎!
*
康子仁揽着情绪失控的童心一直坐上了张龙的车,她还在他怀里默默地流着泪。
“张龙,开车吧,回......”康子仁顿了一下,深邃的眸子一敛,沉声说,“回水榭花苑。”
“好!”
自从跟舒一曼订婚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那里。因为那里面,有短暂的却幸福甜蜜的回忆,他一个人不敢回去。
而现在回去......他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他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除了默默地陪着她,只能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冷静下来,再去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车子慢慢启动,康子仁扶着童心的头,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垂眸看着她虽然已经不再流泪,却紧紧闭着眼睛,微颤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双手牢牢环住他的腰。
康子仁心里一阵阵地酸痛,拧着眉,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轻轻抚在她的眉心处,像每一次她用手将他的眉心处的郁结抚平一样,一寸寸,缓缓地移动指尖,轻柔地抚着......
回到水榭花苑,张龙把车子停下来,去打开了家门,可康子仁和童心还不见下来,他只好耐心地等在门口,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童小姐伤心欲绝的样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康子仁看着怀里的童心一直紧紧阖着双眼,眉心紧蹙,应该是睡着了罢?
心里轻轻叹口气,打开车门,才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
一直一路回到卧室,将她慢慢放到床上,正要放开手,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从床上坐了起来,眼泪瞬间滚落,“子仁,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是不是?那个男人不是我妈妈爱的人,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对不对?”
康子仁深深地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在她身边坐下来,一边帮她慢慢地脱掉靴子,一边柔声说,“你累了,先休息会,我们一起睡个午觉,好不好?等睡醒了,我们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
闻言,童心不再说话,缓缓放开了他的手,眼泪却还在不停地无声滑落。
他说得对,这一定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一场太残忍的噩梦!
她要尽快清醒,尽快离开这场混乱的梦境!
康子仁帮她脱掉外套,抱着她一起和衣躺下,拉过被子,将她牢牢地揽在了怀里。
枕在他的胳膊上,她终于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忍不住闭上眼,吻过去,一寸寸吻干了她脸上的泪。
她轻轻蹙着眉,一动不动地接受着他安慰的吻,身子却止不住地轻颤。
他心里更加心疼,圈紧她的身体,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母女俩相依为命,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坚强的女儿。二十七年来,她都未曾因为没有父亲而伤心难过过,而在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却难过得不能自已。
他是后悔的。
看到她这样伤心,就不应该同意让她去查自己的父亲......与其知道真相后如此难过不敢接受,还不如一直把那个人藏在心里,至少不会觉得现实这般残酷。
而她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亲妹妹,因为他,还在icu里没有醒来。
这局面,该如何扭转?
康子仁拧紧了眉,看着她不安稳的睡颜,心里是越来越窒息的闷痛,眼眶渐渐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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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仁医院。
舒国安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满脸阴郁之色。
女儿一曼虽然捡了一条命回来,但腰部以下伤得太过严重,三年五载的,可能都离不开轮椅,摆脱不了各种大小手术和理疗了。
这笔账,他先给康家人记着!现在,他的心思完全在自己的大女儿身上,必须先见到童心,了解一下她们母女这些年的情况再说。
来到icu病区,尹爱萍和舒一鸣还在门外等着,他直接沉声唤道,“回去吧,等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国安,国安......”尹爱萍看到丈夫回来,忙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地问,“医生怎么说的?我们的曼曼到底还能不能痊愈了?”
舒国安有点烦躁地甩开了她的手,拧着眉道,“让司机送你回去,这里我和一鸣留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