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对童心说,“你们在这里等等,我跟一鸣进去一会就出来。”
童心点点头。
康子仁的手在舒一鸣的肩膀上按了按,带着他跟上了李博越的步伐,边走边低声说,“昨天晚上,有人要枪杀易先生,杨雪为他挡了一枪,子弹打中了她的要害......一鸣,我们带杨雪的骨灰,一起回国。”
一鸣脚下一滞,拧紧眉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康子仁,良久,才开口,“哥......你在开玩笑吧!她......她刚回去,怎么会出事......那个易中,和她不是彼此相爱吗......怎么会让她......”
“一鸣,这个时候,我们只是杨雪的朋友,你要清醒一点。事实就是这样,杨雪,人已经没了。”康子仁虽然不忍看到眼眶已经红了的舒一鸣,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他必须让他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把杨雪带回来,害得她送了死?”一鸣拨开康子仁的手,声音陡然变得颤抖。
“跟你没关系!你不能这么想!”
......呆共协圾。
看着前面走两步停下来的两个人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尤其看到舒一鸣一脸伤痛的样子,坐在轮椅上的舒一曼问童心,“大姐,刚才李博超的弟弟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杨雪的后事。”
“他没说错,杨雪......昨晚......人已经走了。我们来医院,是来取她的骨灰,带回国的。”童心拧着眉,轻声说。
舒一曼和陆文梦一起惊讶地“啊”了一声,“怎么回事?”
童心犹豫了一下,把杨雪为易中挡枪的事简单告诉了两个妹妹。
舒一鸣听完,又看了一眼舒一鸣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我哥又要难受了!我过去看看吧!我怕他想不开。”
舒一曼控制轮椅向里面走去,童心和陆文梦只好跟了上去。
易中在医院院子里的花园里等着康子仁。
他又坐上了轮椅。
远远的,看着易中把一只用红布抱起来的东西递给了康子仁,康子仁又转交给了舒一鸣,舒一鸣一直垂眸盯着手里的东西,神色黯然。
看到这一幕,站在远处的三姐妹脸上俱是一片凝重。
“康先生,麻烦你们了!里面有死亡证明还有她的证件,可以过海关,我送送你们吧!”易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舒一鸣,微微蹙了眉,率先控制轮椅往医院出口走去。
康子仁拍了拍舒一鸣的肩膀,揽着他跟了上去。
看到童心,易中跟她打了招呼,视线很自然地落到了她身边的两个女孩身上,尤其是跟他一样,坐在轮椅上的舒一曼。
舒一曼看着眼前这个儒雅沉静的男人,心里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易先生,怎么都不像一个黑社会的老大。
“童小姐,一路顺风!”易先生的轮椅往前走了一点,仰起头,向童心伸出了手。
“谢谢!易先生回国之后,一定要去济城,给我和子仁一个招待你的机会。”童心跟他握了握手,客气地说。
“一定!那我就不远送了,保重!”易中看着康子仁和童心说。
“好!再见!”
易中点点头,轮椅刚往前一点正要拐弯,舒一曼的轮椅同时也往前移动了一点,两个人都没来得及控制住,轮椅前面的踏板“嘭”碰了一下。
轮椅一震,舒一曼覆在腿上的毯子滑了下去。
舒一曼下意识地正要去捡,易中已经弯腰帮她捡了起来,并顺手将毯子给她重新盖在了腿上,“不好意思,易某莽撞了!”
“没,没事......谢,谢谢!”舒一曼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心跳加速,说话不由地结巴起来。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很清冽的古龙水的味道,很清爽很好闻。
而他,不是是也该黑道的老大吗?不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吗?不是应该是一个狠毒冷厉的人吗?
居然......居然有如此体贴的时候,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样。
舒一曼腹诽间,陆文梦已经推着她,和众人一起向医院外面走去。
她不由地回眸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给了她一个落寞却挺得直直的背影。
去机场送康子仁的,还是他的朋友dave,一辆面包车把一行人一起送到了肯尼迪国际机场。
一路上,舒一鸣一直垂眸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小心翼翼,格外谨慎。
康子仁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的手在杨雪的骨灰盒上不停地摩挲,而他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片冷色,一次次抬手在他腿上按了按,以示安慰。
面无表情,活像戴了一副冰冷的面具。
没有人能体会他的心情。
自责,自责,自责......自责胜过了所有失恋带来的伤痛。
若不是他要把杨雪带回来,她现在,一定还在巴黎活得自由自在......即使经常搬家还工作又如何,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几日前,他们还一起坐飞机从巴黎回来,这转眼间,又要一起坐飞机回国......可是,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
到了机场,康子仁和dave道别之后,就同大家一起进了候机厅。
李博超和张龙去办手续,舒一曼陆文梦无声地陪着舒一鸣在排椅上坐了下来。
童心看了一眼舒一鸣,无奈又心疼地看了一眼康子仁,“一鸣跟易先生,都是可怜的人。对了,庄了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醒来。”康子仁刚答了一句,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导师麦克教授打来的。
“老师打来的,等我。”康子仁对童心说了一句,转身去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