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爱妃打算出尔反尔?慕容启眼里带着笑,戏谑道,爱妃贵为一国之后,理应有母仪天下之胸怀,这般
停停停,司瑾连忙打断他的话,生怕他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揪着他的衣服,低低地喊了一声,夫君
再喊一次。
夫君。司瑾无奈,红着脸又喊了一次。
再喊一次。慕容启眼里泛着亮光。
司瑾抬头,看到他兴致盎然的模样,伸手把人推开,快步往客厅内走去,迅速转移话题:这么晚了,你都没吃东西,饿不饿?
慕容启有心想要把人拽回来,听到司瑾说出饿不饿三个字的时候,已经说惯了的话脱口而出:朕让御膳房准备。
话说出口,他才确认他们如今的处境。
这里不是容国,他也不是这里的皇帝,自然也没有御膳房。
司瑾回头,看到慕容启有些茫然的神色,上前几步抓住他的手。
他没有说起容国的事,之前在那个奇怪的地方,他亲眼看到慕容启一次次割破手腕,将鲜红的血液滴入他的心脏。
那个画面哪怕是过一辈子,都会藏在他记忆深处。
想吃什么?我亲自做给你吃,不过我做的肯定比不上御膳房丰盛,只能勉强填肚子,你不嫌弃吧?司瑾认真看着他的双眸。
慕容启伸手,将他拥入怀里。
室内很安静,昂贵的隔音材料把所有外界的声音隔绝在外,他们能听到的只有对方。
心跳声,听到了吗?司瑾低声说着,反手将人抱住,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我也一样,总觉得这样的生活太不真实,可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和你是真的,世界的真假都与我们无关。
慕容启的手臂紧扣住司瑾的腰。
许久之后,他手上的力逐渐放松。
朕饿了。
嗯,想吃什么?
慕容启神奇严肃:你做什么朕就吃什么。
司瑾微笑:生姜炒肉?
慕容启皱眉:啊
司瑾:芹菜炒肉?
慕容启:唔
之后司瑾又特意报了几道慕容启不爱吃的菜,眼看着慕容启的神情因为他一次次报菜名而逐渐沮丧,他脸上的笑容蓦地加深。
这么长时间相处,司瑾对慕容启的心态摸得极准,眼看着慕容启逐渐走向爆发边缘,他笑着给出最后的定论。
以上所有菜,我都不会做,冰箱里只有速冻饺子和面条,吃不吃?
慕容启立即给出回应:吃!
现代的生活对慕容启而言是新奇且陌生的。
虽说古代生活相较于现代生活要不便许多,但好歹慕容启在古代的时候是皇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掌控天下大权,究竟孰优孰劣,确实很难做一个横向比较。
如果慕容启是普通朋友,司瑾一定会带着他出去吃一顿好的,倒是以两人如今的关系,他实在没必要专门折腾着出去。
两碗只加了白菜的素面,只加了简单的调料,两人却都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面,司瑾小口喝着带着暖意的面汤,目光一直在慕容启身上。
朕身上有什么东西吗?慕容启疑惑低头。
司瑾笑着摇头:我只是在想,要是我们两个人能一直留在这里过普通人的生活,似乎也挺好的。
慕容启点头:可以。
司瑾讶异:嗯?
慕容启看着他笑了笑:只要有你在,哪怕是寻常普通人的生活,我也可以接受。
两人经历过那么多事,司瑾对慕容启的信任已经植根心底,让一个皇帝放弃皇位这样的事放在旁人身上,他可能会不信,可是放在慕容启身上,他只觉得这是实话实说。
司瑾见两人都吃的差不多,把筷子放下:我跟你说说所谓的任务吧。
之前系统为了挑拨两人的关系,故意说了一些内幕,他知道慕容启不会因此对他产生隔阂,但他还是希望两人能坦诚相待。
慕容启静静看他。
司瑾便从自己差点出车祸说起,将所有的事从头到尾一一道来。
他一开始并没有太怀疑系统的心思,只是觉得之前那么多人没有完成任务,或许确实是因为慕容启很难被攻略。
凡事留一线,是他自己做事的准则,没想到他的小心谨慎竟然真的歪打正着。
第二次穿越,两人都对对方有所警惕,造成那样的结果确实在情理之中。
当时,你真的打着要离开的主意?慕容启声音低沉。
是。司瑾没有否认,说完后认真看他。
也罢,朕当时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这便两清了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朕只想知道未来,若是再发生同样的事慕容启神情严肃。
司瑾敏锐地察觉到了慕容启的画外音,知道他在意的并不是红妃的死,而是刚刚才发生的事。
他叹了一声:若是再发生同样的事,你我便生死相依吧。
生死相依这四个字很好地安抚了慕容启的心。
说好了,生死相依,祸福与共。慕容启伸出手。
司瑾主动起身上前,把自己送到他怀里。
我们才刚刚成亲,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两人经历了很多年,很多事,经历过生死,也经历过离别,两颗心已经牢牢系在一起,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它们分开。
在极为遥远的记忆中,司瑾还清晰记得自己对慕容启的评价,那时候的他一心想着完成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谁能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愿意为了慕容启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当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要将系统除去,否则慕容启将面对的又会是一次又一次重复的人生。
□□控的人生,彻底失去自由,哪怕只是想到慕容启的经历,他都觉得心痛不已。
就像第二次穿越时,他质问慕容启究竟有没有心。
同样的话,问的也是他自己。
他帮慕容启找到了心,也帮自己找到了心,无论如何他都舍不得让慕容启回到无心的人生。
于是他赌了一把。
幸好,他赢了。
慕容启!!!
朕可以!
不,你不可以,你看你这样子,像是可以的吗?成亲之前宫里没有人教你?
朕又不是第一次纳妃!
两人折腾了一会儿,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
司瑾气呼呼地把空调打开,调到十六度。
眯起眼看过去:陛下可真有出息,不是第一次纳妃?
慕容启正襟危坐,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左右看看:朕独宠红妃一人。
司瑾挑眉:是吗?
慕容启立即点头:自然!
司瑾看着慕容启理直气壮的模样,无奈爬下床。
想想也是,慕容启身为皇帝,谁敢在他耳边说些有的没的,特别是他刚登基那会儿,脾气更是暴躁,宫里那些妃嫔除了红妃之外,都是摆设。
红妃同样也是摆设。
现代资源发达,想要获取资源极为简单,只要想要,总能在网上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司瑾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手忙脚乱找资源的一天。
怪不得之前两人睡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除了亲吻之外没有其余深入动作。
累觉不爱。
许久
许久许久
哪怕室内温度开到十六度,司瑾依然觉得浑身都热。
困,不要了
朕不困。
我困!司瑾怒道,不止困,而且浑身酸涩。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自学成才,这四个字对于过目不忘的慕容启而言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乖,慕容启俯身在司瑾的眉心上轻吻,眼里带着笑,喊一声夫君,朕便放过你。
司瑾认真思考片刻,为了能好好睡个觉,掐着嗓子,甜甜地喊了一声:夫君~~
嗯!
骗子!!!
爱妃还欠朕九百九十七声夫君,朕会牢记于心。
司瑾:!!!
腰更酸了。
第92章 番外 和你一起
大哥
好久不见。司瑾面带微笑。
本该是和煦的神情,落在对方眼里似乎染上了几分恶意。
大大哥你今天怎么怎么回来了对方说着话,身体瑟缩。
结巴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司瑾笑着,拉过站在自己身旁的慕容启,我结婚了,总要把人带回来看看,免得回头在路上碰到都不认识。
慕容启冷冷看过去,许是知晓这个家并没有给司瑾带去太多好回忆,他看人的神情比平时更冷峻。
慕容启本就不属于好说话的人,又早就习惯了板着脸威慑文武百官,此时露出这样的表情,更加令人心生惧意,更何况面对他的还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司瑾将慕容启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知道他是为自己鸣不平,便微笑着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直到被司瑾喊弟弟的男人颤着双腿瑟瑟发抖,他才笑着拉着慕容启的手:别把人吓坏了,司远好歹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真要是把人吓坏了,我可赔不起,你说是不是?
最后的问话问的是站在对面的司远。
司远不敢接话。
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哥哥,之前他也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要除了司瑾,没想到司瑾竟然能安然回来。
他甚至分辨不出司瑾究竟知不知道雇佣杀人的是他。
司远的嘴唇颤抖着,几乎抑制不住心底的惧意,要不是现在他们就站在司家门口,他很快会逃得远远的。
可偏偏现在他们就站在司家门口,他要是跑,就意味着变相承认了雇佣杀人的事,就意味着将彻底失去司家所有财产的继承权,还要过上四处逃命的生活。
他舍不得司家的财产,也不敢离开司家。
他想赌一把,反正货车司机已经当场死亡,不可能有人能查到他身上,司瑾更不会知道事情真相。
大哥说笑了,司远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哪里有那么脆弱,不过没想到大哥竟然喜欢男人。
男人怎么了?司瑾挑眉,你这思想觉悟可真是比古人还不如。
司瑾实事求是,毕竟连章丞相那样的人都知道喊他一声皇后娘娘。
司远却以为司瑾是在讽刺他,脸色更加苍白:大哥说的对。
司瑾看出了他的误解,也不解释,唇角勾起:你最近都在家里?没有去别的地方?
没有没有没有,司远连连摆手,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大哥,我最近一直都在家里,真的没有去别的地方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大了点,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轻,到最后完全消失。
司瑾啧了一声,他很确定雇货车司机的人一定是司远,可也正因为如此,他要是真的在那样粗暴的计划下出事,怎么想都觉得很恶心人。
就司远这点小计策,还比不上拉着丽太妃的大旗谋事的平王。
好歹平王动了点脑子,司远这计划,简直是侮辱了脑子。
可偏偏就是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他却差点中招。
要不是系统突然找上他,他可能真的会在车祸当时发生意外。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在恶心人的手段上。
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好好在家呆着,总比出去闯祸要好,司瑾笑了笑,语气温和,我常年不在家,爸跟阿姨只能在家呆着,我还怕他们寂寞,你能经常回来看看他们,也算是为我尽孝,我又不会怪你。
司远小心看他,仔细辨认着司瑾的表情,一时间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他索性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样的动作他做的很熟练,以前是为了尽可能地从司瑾手里拿钱,现在则是希望司瑾不要注意到他。
司瑾又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注意他,回头看向慕容启,微微一笑:走吧,带你去见我父亲。
慕容启心情复杂:你的父亲
司瑾又笑了下:没事,不用在意他,他几年前因为中风瘫痪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医生说可能活不了多久,带你去看看他,也算是认个门。
慕容启心知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他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之前看到的一幕,少年司瑾拿着刀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闪现。
他握住司瑾的手,主动说起这件事。
慕容启一说,司瑾脑海中就有了画面,好像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样。
他偏过头看着慕容启:我是不是还说了喜欢听你说话?
慕容启面带诧异。
司瑾的笑容更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你说的那段记忆,我想或许你见到的人就是我,你见到的那两个时候,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
慕容启小心握紧他的手。
司瑾低着头,与其说那两个时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候,不如说是他最痛苦的时候。
因为痛苦,所以记忆深刻,这才变得极为重要。
你见到的小时候的那个我,也是那一天,我妈走了。司瑾低声说着过去,意外发现自己再一次提起这件事时,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