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节

    一旁的邱真等人看的清楚,无不惊叫出声。而袁紫衣在划破唐寅手掌的同时,片刻都未犹豫,匕首顺势回刺,猛扎向自己的心脏。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与其被愤怒的风军折磨、羞辱致死,还不如自我了断来的痛快。
    可就在刀尖要触碰到她的衣服时,她突然发现匕首刺不进去了,原来持匕的手腕被人死死抓住,唐寅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掐住她的腕子。
    见血封喉之所以被称为见血封喉,是因为毒性太强,见血发作,发作即毙命,不过唐寅却还好好在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而鲜血还顺着他拳头的缝隙不断地滴落进爵中。
    “你……”
    袁紫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双目瞪圆,嘴巴张开,看着唐寅,不自觉地大口大口吸着气。唐寅竟然没死?这是为什么?难道见血封喉失效了?
    唐寅不给她仔细琢磨的机会,抓着她手腕的手掌用力一握,袁紫衣感觉自己的腕子如同爆裂开似,疼痛难忍,她本能的呻吟一声,手掌张开,匕首从她手中坠落到地。
    “真是个顽固的女人,冥顽不化、不可救药!”唐寅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这时,他脸上淡然、从容、和善统统消失,本性毕露,挂起阴毒又邪气的冷笑,冷冰冰地说道:“袁紫衣,本王忘记告诉你了,黑暗之火即可以外烧,也可以内然,你的狗屁毒药早已经被本王化为乌有。你太令本王失望了!”说着话,他用力一推,将袁紫衣推出好远,然后冷声喝道:“将此贼女拿下,打入死牢,暗箭负责看管!另一贼女同党,奖赏给我军有功将士!”
    唐寅说的没错,见血封喉的剧毒早已经被他的黑暗之火内燃化掉,早在他中毒的当晚,之所以还表现出一副中毒的样子,只是故意做作样子罢了。他欣赏袁紫衣是真的,希望能用自己表现出来的大义和大度来感化她,将其收为己用,结果袁紫衣的选择却令他大失所望,这时候他也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再装下去了,阴冷又残酷的一面完全暴露出来。
    看到唐寅被割破手掌也没事,邱真等人自然是又惊又喜,还好,原来大王早已自解剧毒,只是虚惊一场。程锦第一个回过神来,这时候他也不再客气,对左右的部下招呼一声,施展暗影漂移,闪上前去,将还处于极度震惊中的袁紫衣和白衣女子用刀*住。
    唐寅没有再多理会二女,他将掌心流出的鲜血逐一滴入三只爵中,然后拿起第一只爵,转回身形,走到祭坛的边缘,高高举起,冲着下方大声喊道:“一献上苍,佑我大风鸿运昌隆,千秋万代!”说话之间,他将爵中酒倾洒于地。
    随着唐寅高亢的喊声,祭坛下面的风军将士以及数十万的百姓们纷纷伏地叩首,连声高呼。人们距离祭坛实在太远,又在下面,对祭坛上所发生的一切也看不真切。
    唐寅环视下面扑倒一片的人们,心潮澎湃,又高举起第二只爵,继续喊喝道:“二献大地,佑我大风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轰——”祭坛下面的欢呼声更盛。
    “三献先祖,佑我大风横纵四方,平顺六合!”
    “风、风、风——”
    唐寅做完三次献礼,圣祭大典的气氛也被推升到最顶点,无论是风军还是百姓,无不用尽全力的呐喊嘶吼,叫喊着风国的国号。
    把最后一只爵的血酒也倾洒于地,唐寅这才退回祭台前。大宗伯张勋直到现在都未太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还和唐寅谈笑风声的黑面青年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暗箭抓了,而且还是在祭坛之上。
    他从小宗伯那里取过一条黄绸,快步走到唐寅近前,为他包扎手掌上的伤口,然后关切地问道:“大王,这……这是怎么回事?”
    等手掌上的伤口被包扎完,唐寅挑起嘴角,幽幽一笑,伸手整了整张勋的袍领,笑眯眯道:“大宗伯只管把你的大神跳好,其他的事情,无须多问。”说着话,他越过张勋,看都未看被暗箭制住的袁紫衣和白衣女子,顺着祭坛后侧的台阶,大步走了下去。
    见状,邱真、上官兄弟、舞英以及众多的侍卫们急忙跟上前去。
    下了高高的祭坛,马车早已在下面等候多时,唐寅毛腰上了车,正想坐进里面,他身子又猛的顿住,轻轻叹了口气,回头对上官兄弟说道:“不行!不能把袁紫衣关进死牢,现在她还不能死,先关押在郡首府吧!”
    第634章
    上官元武问道:“袁紫衣欲行刺大王,大王为何不杀她?”
    唐寅反问道:“你觉得袁紫衣的随机变如何?”
    上官元武一愣,说道:“异常厉害,神鬼莫测!”
    唐寅点点头,叹道:“是啊!这么厉害的技能,若是我军的修灵者皆能使用,岂不是如虎添翼?要杀袁紫衣很容易,但得先从她身上挖出来随机变的修炼方法。”
    “原来如此!”上官元武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又问道:“大王……袁紫衣的那个同党怎么处置?”
    “一并关押到郡首府。”
    “是!末将这就去通知程将军!”上官元武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唐寅坐进马车,长嘘了口气,邱真随后跟了近来,看着唐寅手上缠着的黄绸,关切地问道:“大王,你手上的伤怎么样?”
    毫不在意地晃了晃手,唐寅耸肩说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听他这么说,邱真放下心来,然后摇头而笑,说道:“大王早已自解剧毒,连微臣都被大王骗过了。”
    唐寅仰面轻笑,黑暗之火能内燃,这一点他以前也是不知道的,由此可见暗系灵武也有许多值得去深挖和研究的地方。他对邱真意味深长地问道:“邱真啊,为何宁国有随机变这种奇妙不可思议的灵武技能,而我风国却没有?”
    邱真眨眨眼睛,苦笑道:“是我大风灵武人才匮乏的关系。”
    “是啊!我大风的修灵者本就不多,而大多数的修灵者又都投入军中,上阵杀敌,能静下心来好好钻研灵武学的人几乎没有。”唐寅叹息着摇了摇头,顿了一下,他说道:“我有个主意,你帮我参谋一下看可不可行。”
    “大王请讲。”
    “效仿宁国,在都城、在我大风的各郡各县都成立灵武学院,有朝廷出钱来培养灵武人才。”唐寅正色说道。
    邱真听后,眉头皱起,面带苦色,他低声说道:“大王的主意虽好,但是,我大风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啊!一下子成立那么多的灵武学院,得需要多少银子,又得需要多少灵武人才做授业先生?”
    唐寅眨了眨眼睛,缓缓点下头,邱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想一下子在全国普及灵武学院,那太不现实了。他想了片刻,说道:“先在盐城成立一间灵武学院如何?”
    邱真应道:“这倒是可行。不知大王对招收的学生有没有限制或者标准?”
    唐寅摆摆手,说道:“不管对方出身的高低贵贱,只要适合修炼灵武,只要拥有灵武的天赋,皆可招收近来,另外,在灵武学院的修炼期间,所有学生所需的费用包括衣食住行皆可由朝廷支付。”
    邱真咽口唾沫,幽幽说道:“如果张哲大人在此,他一定会问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国库中的银两根本不足以支付如此庞大的开销。”他这话是假借张哲之口说给唐寅听的。
    唐寅自然明白邱真的意思,他握紧拳头,沉声说道:“没有银子,那就想办法挤出银子嘛!古今内外,你可曾听说过一国是因为培养人才而亡国的吗?”
    邱真身躯一震,暗叫一声惭愧,他欠身拱手道:“大王教训的极是,是微臣考虑不周。等回都之后,我会立刻将此事告之列位大人,与大家商议出个确切的方案,再回禀给大王。”
    “恩!”唐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此事不是小事,不可怠慢,要记得去做。”
    微臣明白,请大王放心。”
    唐寅难得的对一项内政事务如此认真,邱真又哪敢不上心。
    马车里,唐寅和邱真又对河东接下来的局势做了一番分析和商议,不自不觉中马车已回到郡首府。进入府内,医官立刻给唐寅手掌的伤口做了仔细的缝合和包扎,刚把伤口处理完,程锦就从外面走了近来。
    唐寅冲着程锦一笑,示意他在旁落座,等医官走后,他问道:“袁紫衣已带到郡首府了?”
    “是的,大王!”程锦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偷眼瞄了瞄唐寅,嘴唇蠕动,似有话要说。
    唐寅抚摩着手掌上的药布,笑道:“有什么话就说嘛,干吗吞吞吐吐的?”
    程锦低声说道:“大王应该去看看。”
    “看什么?”
    “袁紫衣。”程锦说道:“我已给她服下散灵丹,她的随机变失去功效,现已恢复原貌。”
    “哦!”唐寅点点头,而后又不理解地问道:“你让我看她原貌做什么?”
    咕噜。程锦吞口口水,小声说道:“她……很漂亮。”
    唐寅难以置信地看着程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性情那么冰冷的程锦竟然能说出漂亮二字,这可太难得了。他歪着头笑呵呵地看着程锦,问道:“怎么?连我的程大将军都动心了?如果你能有办法说话她归顺风国,我并不在乎你的夫人是玲珑姑娘!”
    明知道唐寅这话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不过程锦还是吓的一哆嗦,从铺垫上滑下来,伏地叩首,连忙说道:“属下不敢!”袁紫衣可是大逆不道的刺客,他若是娶了袁紫衣,自己不也成了大逆不道?这个罪名可不是他能受得起的。
    见到程锦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唐寅颇感头痛,当他担任郡首的时候,还能和程锦以及身边的众人开开玩笑,而现在,他已没有能开玩笑的对象了。
    “程锦,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唐寅背着手,从程锦的面前走了过去。到了房门外,听程锦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瞧,他鼻子差点气歪了,只见程锦还保持那一个姿势,脑门粘地,在地上撅着呢。
    “程锦,你不是要带我去见袁紫衣吗?还在那里撅着干什么?滚出来!”唐寅没好气地叫道。
    程锦急忙站起身形,大步流星追出房门,看着满脸不悦的唐寅,他也是充满无辜,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得大王如此气恼。虽然唐寅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不短了,但在观念上还是和程锦这些人有本质上的区别。
    在唐寅看来,自己和身边的众人都是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兄弟,应该不分彼此才对,而在程锦等人的观念中,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两者之间可是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只要越过这条线,就是大不敬,是死罪。
    郡首府里并没有牢房,袁紫衣和白衣女子同被关押在一间独立小院的厢房里,外面有众多的侍卫以及暗箭人员看守。
    看到唐寅到了,侍卫们和暗箭人员纷纷跪地施礼,唐寅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然后说道:“把房门打开!”
    一名侍卫队长答应一声,取出钥匙,将厢房的门锁解掉,然后推开房门,退到一旁。
    唐寅带着程锦走有房内,举目一看,只见房中站有两人,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人身穿白衣,唐寅早已见过,另外一位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名女子看上去有二十五、六的模样,身材修长又匀称丰韵,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用在她身上再恰当不过,向脸上看,秀发飘然,黑而光亮,顺滑如瀑,柳叶眉,杏核眼,琼鼻高跷,樱唇一点朱红,精致又绝美的五官犹如粉雕玉砌一般,让人看后不忍再将目光转向别处。
    第635章
    唐寅看看袁紫衣,再瞧瞧站于一旁的白衣女子,含笑说道:“放她离开,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朗朗小说网)”
    袁紫衣说道:“大王有什么条件?”
    唐寅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给我随机变的修炼方法。”
    听闻这话,袁紫衣和白衣女子脸色同是一变,随机变一直都是玲珑门一脉单传,当初连神池都对此技能垂涎三尺,想尽办法企图得到而未能成功,现在唐寅又向她索要随机变的修炼方法,袁紫衣哪能应允?
    她几乎连想都未想,一口回绝道:“不可能。”
    唐寅先是一愣,接着肩膀耸动,仰面而笑。他站起身形,缓步走到白衣女子近前。
    本能的预感到唐寅图谋不轨,白衣女子下意识的后退,不过现在她的灵气已被封住,哪里还能快得过唐寅。后者一伸手,轻易的把她抓住,然后向回一带,将其揽入自己的怀中,他的手指一边缠绕着白衣女子的秀,一边笑呵呵地说道:“灵武一学本就是让天下人共学的,紫衣小姐又何必藏私呢?只有你肯交出随机变的修炼方法,不仅你这个小丫鬟没有性命之忧,连你我也可以一并放掉,这个交易很公平,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不是吗?”
    白衣女子用力的扭动身躯,想挣脱开唐寅的控制,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唐寅仍把她搂得紧紧的,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出于羞涩,白衣女子脸色涨红如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唐寅,你别做梦了,就算杀了我,小姐也不会把随机变给你的!”
    “是吗?”唐寅低头瞅瞅怀中象小刺猬一样的白衣女子,阴笑道:“象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如果杀了岂不可惜?我军中还有很多没碰过女人的兄弟,把你奖赏给他们不是更好?”
    “无耻!”白衣女子又羞又气又恨,挣脱不开唐寅,猛然低下头,对准唐寅揽住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令她意外的是,唐寅好象不知道疼痛似的,非但未吭一声,连搂着她的胳膊都未颤动一下。见状,白衣女子更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很快,她的口中就品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那是唐寅的血。
    唐寅任凭白衣女子在自己的胳膊上啃咬,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袁紫衣身上,笑问道:“紫衣小姐,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生吧?交出随机变,你二人便可回你们的宁国去!”
    袁紫衣垂目看着桌面,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能把随机变传给你们风人,那样会害更多的宁人丧命。”
    真是顽固啊!唐寅无奈地叹口气,说道:“看来,紫衣小姐非要本王用强硬的手段了。”说着话,他放开怀中的白衣女子,跨前一步,来到袁紫衣近前,弯下腰身,贴进她的面庞,狞声说道:“暗箭有很多酷刑,尤其是对付女人的酷刑,即便你是铁嘴钢牙,暗箭也能把它翘开!反正你终究是要交出随机变的,现在交出来,即可以活命,又能免受皮肉之苦,何乐而不为呢?”
    袁紫衣没有露出一丝的胆怯,反而问道:“大王是想成就大业对吗?”
    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唐寅点头应道:“没错。”
    “不过在大王的身上,我实在看不出任何能成就大业的威武之气,因为大王的威武都用在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身上了。”袁紫衣针锋相对又慢条斯理地说道。
    唐寅听后,老脸顿是一红,怒火也直冲脑门,狠不得伸手把袁紫衣的嘴巴撕拦,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两眼闪烁着幽光,抬手轻轻抚摩着袁紫衣白皙的脖颈,嘿嘿冷笑一声,说道:“紫衣小姐想激怒本王,最好是让本王能失手杀了你对吗?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好了!”说着话,他五指突然回缩,死死扣住袁紫衣纤细的粉颈,接着向上一提,将其高举到半空中,与此同时,黑色的火焰由唐寅的臂膀开始燃烧,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地向他手掌蔓延过去。
    那是黑暗之火的灵魂燃烧。
    唐寅很欣赏袁紫衣的头脑和能力,并不想杀她,不过她的态度太强硬了,留下她对自己已无任何的帮助。
    袁紫衣当然知道黑暗之火的恐怖和作用,看着黑暗之火一点点的延伸到唐寅的手掌,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挑起嘴角笑了。她的笑容让唐寅觉得异常刺眼,就在黑暗之火马上要蔓延到唐寅的手掌时,黑火突然散去,他手臂向外一挥,将袁紫衣重重甩到床上,然后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大王可以杀了我,也可以从我这里得到随机变的修炼方法,但同样的,宁军也会得到,玲珑门里并非只我一人会随机变,得知我是死在大王的灵魂燃烧下,玲珑门为了替我报仇,会将随机变的修炼方法传给宁军,到时宁军会更难对付,潜伏到大王身边的刺客将会更多!”袁紫衣半卧在床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该死的女人!”唐寅这时候真的气急了,正要向床前走,觉自己的胳膊异常沉重,似乎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瞧,原来那白衣女子还在咬着自己的手臂不肯松口,而且被她咬的地方已经浸红好大一块。
    “你是属狗的吗?!”唐寅另只手一挥,手刀不偏不正,击中白衣女子的脖根,后者连声都未吭一下,当场昏迷过去。不知道唐寅这一击用的力道有多大,白衣女子是生还是死,床上的袁紫衣惊叫道:“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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