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节

    唐寅的话令邱真也十分感动,后者深吸几口气,收敛情绪,故作悠然地一笑,说道:“大王请放心,臣会尽力活得比大王更久。”
    听他这么说,唐寅非但没有不痛快之意,反而轻松了不少,拍拍他肩膀,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呢!”顿了一下,他把话题又转回到郭诀身上,问道:“邱真,你说应重赏郭诀,那等我们打下安丘全郡,让他做郡首如何?”
    “不行、不行!”邱真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说道:“郭诀其人,不适合留在地方,他对莫国太忠诚,留在地方,日后必成祸患。”
    唐寅哦了一声,说道:“是啊,他对莫国太忠诚了,这样的人早晚都是个麻烦。”
    邱真正色道:“忠诚可未必是缺点,只要大王运用得当,郭诀会比蔡颂、邵誉那些墙头草更令人放心。”
    “你的意思是……”
    “调郭诀入朝廷。大王不是封蔡圭为御史中丞吗?郭诀也可担任此职,而且也更加合适!”邱真建议道。
    “好!就依你之见!”唐寅点头应许,接着向屏风那边望了望,说道:“我们闭会得够久了,该出去了。”
    “是!大王!”
    唐寅和邱真不紧不慢的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两人同是面无表情,单看他俩的样子,没人能猜出二人刚才都商议些了什么。
    见大王已经出来了,在场众人精神同是一振,身子下意识地前倾,手掌紧紧握住剑柄,只等唐寅一声令下,便可齐齐扑上前去,把郭诀碎尸万段。
    唐寅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郭诀身上,语气平淡地说道:“郭大人不畏君权,明察秋毫,据理力争,终将来福茶馆一案查得水落石出,堪称忠良之典范。有此贤臣,只做区区一城主实在太屈才了,本王也不想埋没人才,现升郭诀为御史中丞。”
    谁都没想到,郭诀把刑罚都定到大王头上了,大王非但未怪他,反而还把他升为三品要员,这太不可思议了。人们面面相觑,半晌回不过神来。有些小聪明的风将以为唐寅是故意给郭诀甜头,以此来封他的嘴,纷纷说道:“郭诀,大王如此厚待于你,你还不赶快谢恩?”
    令人们又惊又气的是,郭诀对三品的高官丝毫不为所动,义正言辞道:“风王殿下的好意微臣心领了,但微臣身为莫人,岂有在风国朝廷任职的道理?还望风王殿下收回成命!”
    “郭诀大胆!莫国疯狗,果然不识抬举!”风将们义愤填膺地瞪着他。
    唐寅没有生气,还乐了,慢悠悠地说道:“不管你是莫人还是风人,你都是天子的子民,这次本王是代天子讨不臣,你不受本王封赏,便是不受天子封赏,难道,郭大人也有对天子不臣之心?”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足够把郭诀压扁的,后者脸色顿变,稍愣片刻,立刻跪地叩首,急声说道:“微臣不敢,微臣领命!”
    哼!唐寅心中冷笑,有天子这个王牌在手,自己永远都站在正统的那一边,永远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办起事来,实在是事半功倍。
    他含笑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次本王就不罚你了。但本王可以不罚你,可本王自己有错却不能不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身为一国之君,更应以身作则。”说话之间,唐寅伸手抓起桌案上的弯刀,手腕一翻,使刀刃对准自己,横臂抹了下去。
    “大王不可——”满堂众将见状,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惊叫出声,伸手想阻拦唐寅,但已来不及了。
    随着寒光闪过,一大把黑丝从唐寅头上散落下来,此情此景,不仅是风兵风将们目瞪口呆,就连郭诀也惊讶地张大嘴巴。
    他让唐寅以发代首,实际上是恐吓的成分更多一些,他牙根就不相信目空一切的风王唐寅能被自己这个区区的莫国平头百姓*得自断头发,但是以此来挫挫唐寅和风军的气焰也是好的。可他万万没想到,唐寅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身为一国的君主,能不顾及颜面、心甘情愿的接受如此之重的惩处,这得需要多大的胸襟,至少不是莫国现任君主邵方能做到的。
    “大王!”不知过了多久,风将们纷纷回神,蜂拥上前,一各个俯首跪地,七手八脚地捡起地上的短发,双手捧着,哆哆嗦嗦放到唐寅面前的桌案上。
    唐寅向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先退回去,然后把断发抓起,向郭诀面前一递,说道:“这是本王犯错的交代,你拿去吧,悬挂于城头,以此示众,以儆效尤。”说完话,他又扫视其他诸将,冷冷说道:“士卒犯错,将军受罚,将军有错,本王受罚!以首代发之事,本王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从今日起,凡本军将士,打家劫舍者,杀无赦,凡滥杀无辜者,诛九族,此为本王君令,即刻生效,若有哪些将军对部下惩处不公,便以同罪论处!”
    在场众将吓得一哆嗦,以前唐寅也一直强调严明军纪,可话是这么说,连他自己都不在乎,下面的将士们又怎么可能重视,但现在不同了,大王被*得以发代首,不得不当众自断头发,如此一来,哪还有人敢漠视法令?
    众将纷纷跪地,齐声说道:“末将遵命!我等必严明军纪,日后绝不犯错!”
    “恩!如此最好。”唐寅点点头,看向仍在怔怔发呆的郭诀,含笑把手中的断发抖了抖,说道:“郭诀,你还不速速拿走本王的断发?”
    郭诀身子一震,总算回魂,他快步上前,必恭必敬地接过唐寅手中的断发,接着退后两步,撩衣襟跪地叩首,大声说道:“大王英明!”郭诀一直都叫唐寅风王,说明他还是从骨子里排斥唐寅的,现在改口叫大王,无疑说明他在很大程度上已开始接受唐寅了。
    来福茶馆一案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件,与风军动不动就屠城的行径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但因为有郭诀的出现,而使这件事变得影响深远。
    首先,在风军历史上,有数次军纪改革,但前几次加到一起也没有这次的军纪改革的力度大,风军由上到下都清楚看到,违反军纪,连大王都要受罚,自己若是犯错,只有死路一条,唐寅的以身作则,等于是从根本上杜绝了风军军纪的混乱。
    其次,唐寅的做法,非但未影响他的声誉,反而还广受褒赞,赢得不少莫人的倾心。他本是犯有残杀莫国无辜百姓之错,但后来甘愿受罚,自断其发,在他身上,莫人看到明君贤主的影子,尤其是和近期近乎于疯狂的邵方做比较,高低顿现。
    再次,便是郭诀的加入。风国的版图扩张太快,需要有大量的人才来支撑国家的壮大,如此一来,风国朝堂上的种族越来越杂,其中有风人,也有宁人、莫人等等,族群不同,造成派系不同,各党派之间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但风国朝廷的整体风气一直很正,并非唐寅有多英明决断,而是因为风国朝堂上始终有一股敢于直言不讳的清流存在,郭诀便是其中的重臣之一。
    来福茶馆的案子到此结束,涉案的侍卫营侍卫被全部处斩,参与其中的唐寅也以发代首谢罪。翌日,郭诀亲自督导,在城中张贴榜文,并把唐寅的断发和侍卫的断首一并悬挂起来。
    唐寅按照邱真的意思做了,现在他还看不出此事的影响有多深远,但丢人显眼是肯定的了,这时他已始令人准备马车,等大军南下出征的时候,他想乘马车出城。唐寅随军出征的时候,如果不是身上有伤,都会选择骑马,他喜欢和将士们并肩而行,也喜欢骑着高头大马、受万众瞩目耀武扬威的感觉,但这次,他实在没脸再抛头露面了。
    邱真听闻此事后,摇头而笑,随即带上两只包裹,来找唐寅。见面之后,他把其中一只包裹给唐寅,催促道:“大王快换上!”
    唐寅没有马上接,不解地看着邱真,问道:“什么东西?”
    “便装!”
    “便装?”唐寅愣了一下,然后会意地点点头,苦笑道:“你是让我装扮成百姓模样,混出城去,省得丢人显眼是吧?”
    邱真摇头,说道:“并不是这样!大王现在换上便装,随臣出府去看一看,听一听。”
    唐寅皱着眉头问道:“看什么?又听什么?”
    “民意!”邱真笑吟吟地说道。
    唐寅和邱真都换上便装,没带任何的随从,由城主府的后门悄悄溜出去。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蔚蓝一片,恼人的风沙也难得的不见了,倒是气温更加炎热,走几步便让人出一身的透汗。
    唐寅边跟着邱真走边问道:“我们要去哪?”
    “去看城南的公告,那里人最多,也最热闹。”邱真早已做好准备工作。
    第164章
    唐寅和邱真走到南城城门口的时候,这里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至少聚集有上千的莫国百姓。人们一各个掂着脚尖,伸长脖子,争先恐后的向前观望,互相之间议论纷纷,还不时的指指点点。
    唐寅和邱真互相看了一眼,快步走上前去,使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人群里硬挤到最先面。唐寅抬头一瞧,原来前方是公告板,板上贴有榜文,内容是对来福茶馆一案的调查以及惩处的结果,再往上看,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高高悬挂于公告板后面的城墙上,唐寅的那一把断发摆在最前面。
    这有什么好看的?看自己的风军如何丢人现眼吗?唐寅暗暗摇头,正向退出人群,无意中听到周围的讨论声。
    “这事根本不用调查,傻子也知道是风军干的‘好事’!”
    “这倒是!不过没想到连风王都是杀人凶手之一。上梁不正下梁歪,风王残暴不仁,风军当然也凶残无比了。”
    唐寅皱紧眉头,面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不要这么说,你们想想,各国王公,历代的君主,有哪一个没犯过错的?但犯错之后能做到以发代首,自断头发的却一个都没有!风王或许是残暴,但至少还有良心,还有气度,我觉得风王比那些满口仁义的王公强多了。”
    “是啊!杀害一人,以断发谢罪,如果咱们的大王也这么做,现在早就该变成秃子了!”
    “哈哈!”这话引来周围一片笑声。若是平时,借这些百姓一个胆也不敢对君主妄加评论,可现在莫军被打跑了,万方城已归风军管辖,城内的百姓们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平日里的积怨一股脑发泄出来。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咱们平头百姓的命贱,招惹了官府,不死也掉层皮,被枉杀的人还少吗?更别说招惹大王了。风王这次能甘愿受罚,确实挺难得的!”
    “说得对!如果咱们大王也能象风王这样,恐怕连我也愿意去投军了,咱们莫国又哪至于被风国打得这么惨?”
    “如果风军霸占着万方不撤走,万方城可能就会变成风国的城邑,到那时,我们的大王就变成是风王了。”
    “换成风王也不错嘛!”
    “喂喂喂,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别忘了,你们可都是莫人……”
    百姓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即有厌恶唐寅的,也有夸赞唐寅的,即有倾向于风国的,也有坚持忠于莫国的。这些百姓虽然不能代表所体莫人,但是却体现出相当多一部分莫人的心声。
    唐寅边听边琢磨,总算明白了邱真拉自己来此的目的。邱真要让自己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没错的。按道说,一国侵占另一国的领土,带有敌意的声音应该是一边倒的,而现在在莫人当中,竟然出现了夸赞唐寅、倾向风国的声音,这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也让唐寅的信心瞬间膨胀了好几倍,羞愧之感顿失,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兴奋之情。
    他转头看向邱真,后者满脸笑容地冲着他微微点下头。唐寅也会心一笑,什么话都未再多说,拉着邱真,退出人群。
    在回城主府的路上,邱真说道:“莫国与宁国不一样,我国和宁国的积怨太深,已到了你死我活、无法化解的程度,所以当初我国与宁国交战时,即便屠城、滥杀无辜也没什么,多一条或少一条罪行都影响不大。但莫国不一样,莫国和我国的关系一直都是扑朔迷离,虽然互有提防,但始终未发生过大规模争战,民间不存在仇恨情绪,争取民心也变得容易许多,正因为这样,我军在莫国的行径才必须得小心翼翼,尽量避免伤及无辜,以防落人口实。”
    唐寅点点头,说道:“没错!你说得有道理!”
    邱真笑道:“大王能明白这一点,臣就放心了。”顿了一下,他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大王,据说安丘郡匪寇横行,已成大患,大王挥军南下时,可顺便出兵剿灭匪窝,为安丘百姓铲除祸害!”
    唐寅说道:“恩,我早有此意。匪寇毕竟是匪寇,不值一提,等我军南下进攻商宛时,一走一过之间便可将沿路匪窝一一扫平。”
    邱真拱手说道:“大王明见!”
    随着来福茶馆的事件告一段落,风军在万方城的休整也随之结束,唐寅留下两千军兵镇守万方,自己则率直属军主力继续南下,矛头直指安丘郡的郡城商宛,准备与安丘的地方军展开决战。
    虽说唐寅早已让部下准备好马车,但邱真带他体察完民情之后,唐寅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骑马出城。
    当初唐寅进城时,场景可谓是一片萧条,大街小巷都看不到人影,现在他率领风军出城,情况已大不相同,主街道的两侧都站满了百姓,人们翘首以待,都想看看风王唐寅到底长个什么样子。这一前一后的反差,可看出莫国百姓对风军的畏惧感已然大大缩减。当然,在莫国百姓中还听不见欢送声,但同样,也听不到任何的叫骂声。对侵略者而言,这已是巨大的改变了。
    商宛为安丘郡的郡城,也是安丘地方军的集中所在,所以对于风军而言,商宛之战的胜负是决定风军能否全面占领安丘的关键。
    此战,以唐寅为首的风军势在必得,在去往商宛的路上,唐寅令邱真派出使节,先一步赶到商宛,送劝降书,劝郡首高冠举城投降。
    当然,唐寅对高冠的投降也没抱多大希望,象郡首这样的高官也不是靠一两封劝降书就能说服得了的,就连邱真派出去的使节都是抱着一死的决心。结果还真被他们料对了,邱真派出的使节是有去无回,再也没能从商宛城里出来。
    即便早有预料,唐寅还是心中恼怒,传令全军积极备战,只要抵达商宛,便立刻发动进攻。
    当风军行至安丘郡的两县交界处时,天眼和地网的探子纷纷回报,在这附近,是绰号白头军的匪窝所在地。
    一路行来,直属军已连续剿灭三处匪窝。安丘郡的匪寇虽然彪悍善战,但和直属军比起来,其实力还是有天壤之别,单单是双方兵力就不成正比,直属军虽不至于是一走一过之间将其夷为平地,但也确实没费多大力气。
    对这个白头军的匪窝,唐寅也没放在心上,行军过程中,他只是随口问身边的众将,谁愿带军剿灭匪寇。唐寅问完话,左右连个搭言得人都没有。
    众风将们都是报着立大功的心理出征,谁都不愿意去干剿匪这种浪费时间又不讨好还无功劳可言的工作,听大王问起,人们纷纷垂头,生怕对上大王的目光便点到自己的名字。
    见状,唐寅也就不再客气了,直接点名道:“叶堂、高宇听令!”
    唉!见大王点到自己的名字,叶堂和高宇轻叹口气,互相看了一眼,暗道一声倒霉,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双双催马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你二人率一万将士,扫平白头军匪窝,天黑之前,回营复命!”唐寅扬头交代一声。
    “末将遵命。”叶堂、高宇二人应得有气无力,好在这里距离商宛还有段距离,不用担心剿完匪后会赶不上商宛之战,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且说叶堂、高宇,率领一万风军,在天眼和地网探子的指引下,去往白头军的老窝。
    白头军的据点位于两座小山之间的山坳里,地形算不上险要,当然,话说回来,在整个安丘郡也找不到太险要的地方,这里毕竟是以平原为主,想找座山丘都困难,由于天气干燥、水源匮乏,丛林更是没有。放眼望去,皆是光秃秃的干裂土地,即便是山,也多是寸草不生的石土山。
    叶堂和高宇急于赶回军营,去往白头军据点时,二人一个劲的催促下面的将士全速行军,别耽误时间。
    等他们快要紧接白头军据点时,就见前方的山坡上站有一大群穿着杂乱无章的人。
    对方大概有三、四千人的样子,衣服破破烂烂,而且乱七八糟,有些是布衣布裤,有些则穿着破旧的盔甲,不过有一点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头顶皆缠有白色的手巾,远远看去,白花花的一片,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竟然还打有旗帜。
    旗帜比他们的衣服完整不到哪去,上面布满大小不一的窟窿眼,不过可以看出正中央绣的一个斗大的‘白’字。
    不用问也能看得出来,这肯定是天眼和地网探查到的白头军。
    叶堂和高宇张望过后,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匪寇就这么点人,死守营寨都不够,还敢出来迎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值得夸赞的是,这支匪寇的消息够灵通,竟然察到己方来攻,率先出来布阵迎战。
    二人双双勒住战马,手搭凉棚,又向前仔细望了望,而后,叶堂和高宇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对方在半山腰列的不是阵,什么都不是,就是松散的站在一起,对于这种不入流的对手,叶、高二将又哪会放在眼里?
    第165章
    叶堂和高宇根本没把白头军这样的匪寇放在眼里,到了山脚下,片刻都未停歇,直接下令,全军冲锋,顶上山去,剿灭匪寇。
    白头军所在的山包并不大,坡度相对平缓,即便风军从下往上攻,难度也不大。在进攻的时候,风军箭阵率先发难,射出的箭矢如飞蝗一般,不断地落进白头军的人群里。
    另一边,白头军也有放箭回射,只是他们的箭阵即不成规模,又缺乏力道,即便有箭矢射进风军阵营,也起不到多大的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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