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见苏俨朝她伸出了手来。景夏下意识避开,却被苏俨握住了肩膀。
“别动。”苏俨的眉眼就在她眼前,触手可及,比昨晚梦中的近多了。她一顿,就见苏俨伸手到了她的发间。
又这么近!景夏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于是干脆屏住了呼吸。
不足半分钟,就见苏俨退开,他将手伸到她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尖捏着一片白粉色的杏花花瓣。
花瓣沾了水,落在发间有点难取下。
景夏心底里突然浮现一句纳兰性德的词“杏花微雨湿轻俏,那将红豆寄无聊”。她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要在这里撩拨她,可她偏偏又经不住他撩拨,让人平添相思愁苦。
“姑姑。”陈瑾瑜抬头看着两个大人,刚刚大哥哥靠过去的时候,他的脸都快蹭到他们的衣服啦。
陈瑾瑜的话让景夏瞬间回过神来,“苏……”想起昨晚上苏俨说让她喊他名字的话,硬生生地把后头“先生”那两个字咽了下去。
于是干脆省去了称呼。
“你拍了一天的戏,应该也累了吧。”景夏站起来,将陈瑾瑜抱在怀里,“飒表哥的房间在东厢第二间,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罢就要进屋。
“听听。”景夏正要关门,却听见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的苏俨叫了她一声。
又喊她小名。
景夏背对着苏俨,孩子气地吹了口气。
“您还有什么事吗?”她将陈瑾瑜放在地上,双手把着两扇门,只露出一个人的空隙。
“你还是不愿意叫我的名字吗?”干脆避开他的称谓?
景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还是念出了他的名字:“苏俨。”这个名字她在这一天里默默地在心里喊了无数次,却还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喊出来。
喊完之后她就觉得有些自暴自弃。
“晚安。”景夏说完就“啪”地关上了门。
苏俨手上还捏着那片从景夏发间取下来的花瓣。
“晚安。”他对着门说道。
屋内陈瑾瑜坐在屋子里的圆桌边,甩着两条小短腿,拖着腮帮看着他的姑姑。嗯,他姑姑好像脸有些红啊,难道是灯光的关系?陈瑾瑜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节能灯,继续甩着小短腿。
“姑姑。”他看着景夏,咧开嘴笑了笑,“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两个成语。”
“什么成语啊?”景夏走到圆桌边,坐在瑾瑜对面,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面若桃花,双目含春。”
“……”景夏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现在的小屁孩是不是都懂得太多了。
“姑姑你是不是喜欢大哥哥呀。”陈瑾瑜笑得和偷到了油的小老鼠一样,“我知道大哥哥是大明星,很多人都喜欢他的,我们幼儿园里也有很多人喜欢他,但是姑姑你不要怕啊,你这么漂亮,比别人有优势多了。”
“……”
景夏捡起桌子上的一块饼干塞给他,“小小年纪想这么多,睡觉吧你。”
陈瑾瑜撕开饼干的包装,往嘴里塞了一块,含糊不清地说,“姑姑你不要害羞啊,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
景夏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可能要被蛋蛋后称霸了,“吃完饼干刷完牙再睡觉。”
“……”这次的省略号是陈瑾瑜的,太悲伤了,这对于一个不喜欢刷牙并且今天晚上已经刷过牙的小朋友来说实在是太悲伤了。
第二天景夏醒过来的时候陈瑾瑜还睡得正香,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间。
晨间乡下的空气清新到不行,甚至还带着花香,带着一丝丝的甜味。太阳初初升起,第一缕阳光先照耀到了西厢。
前院已经忙得热火朝天,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正在布景,就景夏站的角度并不能看见苏俨,大概在哪个房间里化妆?
“姑姑。”陈瑾瑜醒了过来,没找到景夏,揉了揉眼睛,走了出来,“你看着前院干什么?”
“不干嘛。”景夏想起昨晚上这个臭小子的打趣,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快去刷牙。”
“……”每天都要刷好几次牙,心好累。吃完东西要刷牙就算了,怎么没吃东西也要刷牙!
景夏牵着陈瑾瑜下楼的时候,大人们都已经吃过早餐了。景文煜坐在院子里和陈海坤下棋,看样子已经输了好几场。
“听听,你爸爸这些年棋艺一点长进都没有。”陈海坤将黑子扔回棋盒里,“当了这么多年的臭棋篓子,也一点都不思进取。”
被老丈人在女儿面前训斥,景文煜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妈妈呢?”景夏特别体贴地给父亲解围。
“你妈啊。”可是听到景夏问起陈亚青的下落,景文煜看起来心情倒是更差了一些,“你妈妈去前院看苏俨拍戏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都去了快半个小时了。”
景夏看着父亲的臭脸,忍不住笑了,这是醋坛子翻了的节奏啊,醋味重的都快盖过院子里的花香了。不过她倒是差点忘了她母亲是苏俨的阿姨粉来着。
“好了好了,听听和瑾瑜才刚刚起呢。”周默琴从垂花门外走进来,打断几人的谈话,牵着外孙女和重孙,“快跟我去吃早餐。”
前院都是些陌生人,于是周默琴就在内院的空房间里搭了张桌子,在前院的厨房里做好了早餐带了过来。早餐做的是糖水鸡蛋,澄澈的糖水,里面飘着白色的蛋花,碗底还沉着一个被蛋白包裹的蛋黄。陈瑾瑜不喜欢吃蛋黄,于是将自己的那个舀起,放到了景夏的碗里。
景夏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说了一句“小朋友挑食会长不高”。却还是吃下了那个被小朋友嫌弃的蛋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