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其他的受伤痕迹,死者的财物也全部还在。”穆冥敛下眼,财物还在是可以排除抢劫不成后杀人这样的情况。
而且宴会来的宾客,似乎没有沦落到抢劫的地步,更何况花园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棒球棍,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这是故意杀人案件,极有可能是有预谋的!
若是有预谋的杀人案件,那就只能说明死者在生前得罪了人……得罪人的话,只能是熟人了。
“那凶手有没有留下可以的东西,比如指纹、血迹。”程曼盯着穆冥,目光灼灼,就像是穆冥下一瞬就会说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是让她失望了,穆冥瞥了她一眼,道:“没有。”
“怎么会!”程曼微微皱眉,转过头道:“可是那位目击者说看到一个男人在死者旁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她顿住,目光蓦地瞪大:“难道是找到了带走了?”
这点也是极有可能的,否则穆冥怎么会没发现遗留下来的证据。
“不一定。”顾景柯静默片刻,全身幽冷的气质发挥到淋漓尽致,程曼别过头看向他,似乎在问为什么。
“死者的凶器都没有被带出去,显然是犯罪嫌疑人在看到许冉时特别慌张,为了避免被看到样貌,匆匆离开,甚至忘了带走凶器,那他没找到他想找到的东西的这个猜想也是可行的。”
程曼捏了捏下巴,顾景柯说的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她将思绪联系起来:“这么说,犯罪嫌疑人想找的东西极有可能还留在这里某个地方?”
她又快速推掉这个理论,疑惑道:“可是连穆冥都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东西怎么会还在这里?”
从她语气之中,能发现她对穆冥的信服是毋庸置疑的。
“我没说东西会在死者身上。”顾景柯轻笑,薄唇微抿,凉凉的笑意蔓延开来,就如是暗夜之中冰雪之意,“毕竟花园这么大、夜这么黑,落下个东西挺容易的。”
程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祁少晨道:“你安排人搜查花园了没有?”
“正在搜查,已经通知死者的家属,他们正往这边赶来。”祁少晨憋下心中的一股子闷气,还是不紧不慢的答道:“按照这个点,家属应该快到了。”
到了后,他们又要开始安抚工作……
一想到这个,众人的脑袋就开始微微胀痛,若是一个不讲理的家属,那警方就有点难办,但愿家属别悲伤过度迁怒于警方。
特别是陈君在心底快速的祈祷,因为若家属不好办,那只能是他安抚,想靠这几位……等下辈子吧!
不过,陈君抬起眼瞥向不远处的一个警官,那个警官的年龄比他估计小了一岁,此时正努力的做着宾客们的笔录,他在心里盘算道:“小子,等会真有事,就让我这个前辈带带你。”
陈君邪笑一声,拍拍手将烦恼丝甩开,走也!
而之前给程曼等人开过车的优秀毕业生——魏晓光,只觉得背脊一冷,他快速的转过脑袋,只看到陈君帅气的转过身继续忙别的去了。
他抓了抓头,嘀咕道:“难道我出现错觉了?”他垂眸,捏着笔拿着本子,继续看着一众宾客:“我们继续,你们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
程曼将自己询问的和穆冥、祁少晨讲清楚,之后看向祁少晨。
“你有问出什么?”
☆、160尾 情到浓时,自有人扰
“他说具体的他不知道。”祁少晨抬了抬眼,眼珠子清明湛亮看向那老板的脸,“不过他说他手下的员工有一个和死者关系好的。”
老板立马在旁边搭腔:“对!毕竟老板也没有必要去管着员工的私人交际,那位和死者相处较好的员工要不要我现在把她叫来?她也在宴会中呢!”
安子澄立马给了他一个眼神,站在那,目光冷沉:“还不快去?”老板立马往宾客那里行去,脚步匆忙的一点都不敢停留。
等人一走,安子澄的脸色立马变得笑意盈人,本性暴露:“美女警官,你看我多配合你?你还不对我表示表示?”穆冥他不能去动,若动,顾景柯估计会直接刷了他。
毕竟之前他都在撩拨顾景柯心里的极限,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飙,之后小命不保。
程曼死命的朝他看了眼,只差将他的脑袋上崩一个枪子,她走到穆冥的旁边,低下身冷哼一声:“你知道哪家精神病院有人逃出来了?或者哪家医院缺人,正好这里有个神经病可以送去。”
“医院费我出,只要他进去后不能再出来了就行。”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是正好让安子澄听见,只见安子澄眉目微蹙,脸色变得铁青。
她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说他是个精神病!
勾搭一下女生有错?根本没错!安子澄在心里快速的自问自答,视线之中也含着少量的郁气:“你说我是神经病?”程曼还没答,他又道:“神经病也挺好的……”
他粲然一笑,往程曼的身躯靠近,邪笑道:“听说神经病做出什么事都不需要受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该在警官大人身上的试验一下?”
不正经的!程曼冷哼,眸光像锋利的尖刀:“你敢试我就敢在你的脑袋上开个洞,我们可以比一比谁的动作比较快、威力比较大!”
枪和人,自然是枪比较快,更何况安子澄根本没有侵犯的意思,若真的开了个洞,是真的得要去休息一下喝茶了。
“美女警官,别这么凶,男人往往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安子澄刚要借机攀上程曼的手臂,那眸中的光早就没了之前的算计意味。
“现在是办案时间,还请这位先生别妨碍我们办公务。”祁少晨黑着一张脸,直接在程曼和安子澄两人中间站定,声音冷肃,像镶嵌着冰渣子。
安子澄笑着收回手,脸色却是不为所动,依旧带着邪肆的笑:“是,警官,那我就等你们结束后再接再厉。”祁少晨一听,嘴角狠狠的抖了一下。
这人,太过无耻!
“警官,人带来了。”这时去宾客那里的老板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位略显不安的女人,她的眸光微颤,像是被突然叫来吓到了般。
女人穿着礼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脚下踩着高跟鞋在静夜中发出哒哒的响声,她跟在老板的身后紧绷着神经,几人打量完毕就收回视线。
等女人彻底到了几人的面前,她就率先发问:“警官,死者真的是小茜?”声音轻颤,听起来像是带着不相信般。
几人错开身,让她自己看,女人顺着方向看过去,此时死者还没盖上白布,她一眼就看到死者的模样,她猛地捂住嘴巴,眸中带着悲痛,看着陆茜的惨样,像是想吐。
“小茜!”她不自觉的眼睛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就像是下一瞬就要落下来般,方才来的路上,老板就和交代陆茜死了,找她过去是来问话,她本来还不相信……
不相信这几天跟在安子澄身边意气风发的陆茜死了,可是现在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她不得不信!她最好的朋友,陆茜,居然死了!
她的肩膀轻颤,手指掐着包包越陷越深,呢喃道:“究竟是谁害的……就算有人嫉妒你这几天风头大盛,可她们也不敢杀人的。”
程曼打断她的沉思,耳根子微动,问道:“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在晚上九点时你人在哪里,她们指的又是谁?”
那女人一愣,紧了紧手指道:“我和她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今天整个晚上我都陪在李老板的身边,她们是和我一样的员工。”
程曼朝陈君使了一个眼色,陈君立马转身去找那位李老板求证,不是程曼无缘无故的怀疑人,只不过处处留个心眼准没错。
“她们为什么嫉妒?”程曼继续询问,很明显将这个女人嘀咕的话全数落入耳中。
女人低了低头,又悄悄的瞥了眼安子澄,后者挑了挑眉,轻声笑道:“这位小姐,你这么盯着我,别人会以为我是杀人凶手的。”
那老板脑门子瞬时冒出一层冷汗,冷冷的朝女人递了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别乱做动做!若是再惹安子澄生气,只怕他都要被通杀了。
“她们嫉妒是因为陆茜这几天天天被安少点名要去作陪。”女人被老板看得有些心慌,可还是垂下头去不紧不慢的答道:“不过,尽管嫉妒,她们也不会做出杀人的这种傻事。”
“毕竟她们都还年轻,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不会因为这种嫉妒就冲昏头脑杀人。”女人细细的交代,分析的很透底。
的确,为了一个根本不会在意她们的安少杀人,只要那个人还没傻到无可救药,谁都不会去做的。
“私下里,陆茜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程曼看着情绪从开始的激动变得缓和的女人,轻问,“她有没有得罪人,或者说她会不会率先挑衅众人。”
若是真如程曼问的话,那被人忌恨上了也无可厚非,在众人的视线下,那女人猛地抬起头,回道:“别的人我不说,就陆茜而言,我可以打包票她是一个实实在在、老实透顶的人!”
“那些仗势欺人的事情她绝对做不出来,她对人都是满脸的笑,人品好的没话说!”提到陆茜的生前,女人就激动万分,“就算这几天安少喜欢她,她也和往常一样。”
众人眼中冒出深思的光,陆茜这人若真如这女人所说,那又是谁会杀了她,而且还是用这么简单粗暴地法子!
为了怕警方不信,女人又道:“我本来看安少这么喜欢她,还劝她……奉子成婚的,可是她却说安少这样的人不是她能攀附上的,让我打消这样的念头。”
她说完,偷偷的抬头看了眼跟前安子澄的脸色,再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怒意时,她才缓缓的垂下头,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说这句话,幸好没得罪人。
安子澄的嘴角却是抿成一道弧度:喜欢?这样就算是喜欢?这就是方才程曼所说的那种误会?他让陆茜跟着,只不过是她比较听话,不像那些整天想爬床的女人。
最重要的就是,顾景怡那个女人和她打过照面!
他不想在顾景怡的面前落了面子,索性在第二天去穆冥的家时,带了同样一个人,可那女人居然回去了,居然逃了!之后这几天他懒得再换而已。
安子澄嘴角一勾,狐狸眼荡开漩涡,却是安静的站在那不说话。
程曼稍稍斜起嘴角,这人,真是个勾搭人的好手,居然只是那样做就让人觉得是喜欢,果然长得那张脸会误事啊……
“你既然作为她的好友,最近她在你面前表现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那女人想了想,眉眼略微隆起,眸光一亮道:“她前天和我说她男朋友发现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了,天天在找她闹,让她离开这份工作。”
她顿住,眉头皱成一团,就像是在想她说的话和这件事有没有用,半晌,见众人都不开口,她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往陆茜的尸体看去。
此时尸体已经被盖上白布,她眸子闪过痛色又快速的收回,她和陆茜是真姐妹情,毕竟做这样的工作,哪个人不是有点苦衷的,她和陆茜这样认识,关系自然不一般。
现在陆茜无缘无故死了,她觉得心冷、恐惧、以及心底慌的很!陆茜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会被害死,那她岂不是更加。
“之后她还说过什么?”祁少晨朝前走了一步,视线灼灼的落向她,这个女人的证词还算是有用,“你叫什么名字。”
“白露。”白露未有隐瞒直接回道:“她其实没有具体说什么话,只不过告诉我她如果还继续做,他男朋友就会和她分手,她还说,等安少走她就会辞职不做了。”
可现在安子澄还没走,这人就死了,难道是陆茜的男友因为嫉妒而杀的人?可陆茜能为了一个男人辞职不做,那能说明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
“那她有没有说和她男朋友闹到什么样的程度。”半晌没出声的穆冥抬了抬眼,往顾景柯的身侧走了几步,目光含着凉气。
白露听到这,眸子中立马渗满怒气:“我看到过陆茜哭过……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居然将她给弄哭了,真该死!”
她中间省略一句话,可这不用她再说什么,几乎大家都能猜出她省略的东西有什么含义,这无声的说明陆茜和她男友吵得很凶。
穆冥侧眸看了眼顾景柯,像是在考虑这人以后会不会和她吵,后者接触到她的视线,嘴角上翘了一个弧度:“你在看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她回过神,将飘远的思绪收回,视线却直勾勾的落在他的侧脸上,眼神微暖,她想了片刻道:“我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顾景柯嘴角上的弧度更大,脑袋转过来看向她,眸中像是含着雾气:“说过。”他顿了顿,轻笑,“就在刚才。”
会说好听的话了,是进步!
穆冥敛起唇角,抿成一个平淡的弧度,就像刚才她压根就没说过夸赞的话,她总算明白了,这人,越夸他就越得意,配词:得意忘形。
“人在哪——!”这时从宾客那边走传出声音,其中的宾客纷纷为出声开口说话的人让开道,眼神惊诧的看着出口说话的人。
宾客不知道,来人是谁,又为何要说话。
魏晓光拦住要迈过警戒线的人,还未等他询问清楚,其中一个中年女人冷冷一笑,哼道:“叫我们来现在又拦住我们,你们这些警察究竟要不要我们来?”
“不要我们来就在电话里说清楚,这么晚了我们还要睡觉,明天还要工作!”中年女人抬高下巴,眼神烦躁不堪,态度也是傲慢至极。
陈君远远的看着,顿时觉得头大无比,果然上天要和他硬着来,送给他一个这样不讲理的家属,而且看情况,中年女人的脸上并无悲痛之色。
这又是为什么?死了女儿的人不应该都是哭天抢地让警局还个公道,那现在这个女人又是在唱哪台戏,难道这并不是死者的家属?
程曼冷冷的皱起眉头,很明显她也是听到宾客那方传出的这个不讲理的声音,四人的眼神同时往陈君的身上看,陈君立马认命的低头就走。
他就知道会这样,幸好那边还有一个新人!
他这个前辈带一下新人准没事,指不定还会感谢他,陈君迈动脚步,快速的走过去,心中想的轻松就连脸上都带上笑容。
“陈警官。”魏晓光一看到陈君就叫了声,陈君笑了笑,“叫我陈君就好,你叫魏晓光?”
魏晓光立马点点头:“是!”虽然陈君年龄和他相仿,但他比他工作的久,是警局的前辈,该尊重的还是得尊重,礼不可废。
陈君对着魏晓光微微一笑:很好,这小子提拔到和他一起去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