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后什么时候醒的?”顾景柯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曹顺能有这么好心的倒水,那只能证明水里不干净。
成芳像是也想到了这里,惊恐的看了眼曹顺,缓缓的道:“我之后是晚上八点多醒来的,还没听到闹钟声。”
她又强调道:“我两个孩子也是被我给叫醒的,根本没有听到我事先设置的闹钟。”
听到这儿,众人都知道是水出了问题,纷纷看向角落里的曹顺,心头狠狠一跳,曹顺一定是在水里下了安眠药。
否则怎么会被闹钟都吵不醒?
更何况小孩子睡觉不可能睡的这么长,他们的身上的细胞比较闹腾,最多睡一个多小时,现在这情况分明就是水有问题!
“曹顺,你下了药!”成杰怒吼出声,刷的冲了上去就想打人,曹顺被吓得一跳,直接往后面一缩。
而顾景柯也是伸出手将曹顺给拦住:“成先生,我们现在在办案,还请你配合一下。”
成杰狠狠的甩了一下手,往后面一退,恨恨的道:“我就不找你麻烦了,看在警官的面子上我等会再和你算账!”
顾景柯看成杰这么明事理也只是轻轻的转过身,看向曹顺道:“现在我们怀疑你在递给她们的水里下了药,你这作何解释?”
“我没有!我……”曹顺还想再说,顾景柯轻轻的抬起手放在唇边:“曹顺,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
曹顺猛地一顿,癫狂的笑道:“警官,你说的都是什么事!你拿的出证据吗?”
那个杯子早就被他洗的一干二净,他们就算是想去找也根本没什么办法!
顾景柯扫了他一眼,对于他的态度不置可否,根本就不曾看在眼里,他早就猜到曹顺会用这种方式来洗掉自己的嫌疑。
所以他压根就不想从这里入手,将这事情给拆穿也只不过是为了让这些亲戚将他的面目看穿、看清楚!
这样说起接下来的话,他们才会更加信任,顾景柯手指点上自己的手臂,缓缓的道:“杯子洗干净了我们查不到什么,你也是知道这点,不是吗?”
一个反问,让曹顺立马闭上了嘴,他说的是这么准确,他无从反驳!
“你前天跟踪死者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先有过许多次,而被人看见过四次,只不过你不知道。”
曹顺身体猛地一僵,他被人看见了这么多次?而自己还不知道?
“你一直跟在死者身后,却正好被人目击到,这又作何解释?”顾景柯字字数落,看着曹顺道:“你跟在死者身后一直走到分叉口处,正好开来了一辆摩托车。”
他顿了顿,勾唇一笑:“这辆摩托车正好是成林的,你们两者经过岔道时,死者被你从后面推了一把,这结果可想而知。”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此刻就连成林也下班回来了,一听到警方的人来,他立马就带着自己的妻儿来到了灵堂。
此时正好听到顾景柯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曹顺你个没良心的,不仅要害人还要将我给拖下水!”
若不是法医检验出死者是被石块给打死的,那么他的嫌疑又怎么洗掉?根本不可能!
曹顺的心里明明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想让他给他顶罪,想他去死!而他曹顺就可以逃脱掉法网!
饶是成林再好的脾气,在此刻也是气的发抖,他指着曹顺,一路往前,众人也纷纷为他让路,谁让他也是个当事人呢?
因为事情闹得太大,此刻已经来了不少村民看热闹,听到顾景柯这么分析,立马开始对曹顺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生的这么狠毒的心肠,不仅要杀了人还要冤枉人,成芳也真是造孽,嫁了一个这么狠心的男人!”
“对,真是想不明白成芳怎么会嫁这样一个人,真是晦气。”有个女人看着旁边的女人道:“现在倒好,引狼入室,也真是够可怜的。”
这指指点点的声音特意压的很低,可还是被时时刻刻注意人群的成芳听到了,成芳眉头一动,说不伤心是假的。
“成林你被冤枉人!”曹顺嘴硬的狡辩,身体直接发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得。
“你将死者推出去,成林来不及踩刹车,两个人身体遭到了重击晕了过去,而你也是得了最好的时机。”顾景柯不管谁在争辩,只自顾的道。
曹顺僵直着身体,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一点都不真实,实在是太过痛苦,这样的计划,怎么会被人看穿?
又怎么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了!
明明他计划的那么完美,若是不细想根本让人看不透这点,可这个男人看清了,并在众人面前指出!
曹顺突地有些后悔,他或许不该这样做,或许不该心生歹念,或许不该惹上了这样一群人!
可现在已经挽回不了。
“你用石块击打死者头部二十五下,之后将死者推下山坡,而成林就成了你的替罪羔羊,不知道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曹顺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要反驳,可面对众人的目光,他不知道该怎么讲话说出口,只觉得喉咙里被堵了一团棉花。
那棉花虽然轻,但是却虚软无力,很是难受。
“你将死者推入山坡底下趁着没人看见就回了家,而成林醒过来后已经天黑,你不将他也给打死的原因就是想要他当替罪羊。”
顾景柯顿了顿,言简意赅的道:“你知道他没有看见你的脸,所以正好利用人,哪知道法医鉴定出人非车撞死而是被石块打死所致。”
“这一点你算漏了,也是给你致命一击的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要狡辩的?”
“你跟踪死者不是一次两次,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碰上替罪羊,你在这个计划过程早就将成林给算了进去。”顾景柯突地一顿,抬起眼轻轻的笑:
“或许并不是只算了一个,我相信成林坪有摩托车的人都被你算了进来。”
曹顺惊讶的瞪大眼,看着顾景柯的眼神里饱含着恐惧,这人说的都对,他内心现在只有恐惧在内!
“曹顺这心肠也太黑了!”几人骂骂咧咧,看着曹顺恨不得上去活剐了他。
“我没有做过!”曹顺急的大吼,看着顾景柯的眼神里满是仇恨,都是这个男人,他恨不得上前去堵了这个男人的嘴。
他说出的话太过恐怖,简直是让人本能的害怕:“警官,我可告诉你,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说话的,就凭你手上的那串钥匙,根本不能证明了什么!”
曹顺逮着这句话就开始撒野,看着几人的视线有着窃喜,成杰看在眼里简直就是气的发抖,伸出手指着他:“曹顺,妈不是你杀的,鬼信!”
他已经百分百确定人呢就是曹顺杀的,可是现在就像曹顺说的,警方拿不出证据根本没用!
“警官,怎么办?”成杰哭丧着脸,身穿孝服的他看起来沧桑无比,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给他定罪!”
“对,警官,他杀了人犯了法,必须给他定罪,否则难以服众!”众人立马还是喊打喊杀,显然是对曹顺恨到了极点。
成芳站在人群间,身旁站在两个十几岁的小孩,他们此时正看着曹顺,眸光复杂,千言万语的描述不了他们的心情。
他们想替他说句话,可是又想到他以往所做,再加上这次死的人是谁,硬生生的忍住那心头的悲痛。
成芳的大儿子在旁边道:“妈,以后有我和弟弟,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别哭了,为这种男人不值得。”
“他是你爸!”成芳苦着脸道,眼泪横流,小儿子在这时插嘴道:“我们没有这么狠毒的父亲,不仅打我们还杀了外婆!”
两个儿子已经对曹顺恨之入骨,根本没有感情可言,除了那丁点的血缘关系,他们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这次曹顺杀了外婆,指不定下次就将他们给杀了,这样狠毒的父亲,他们宁愿没有!
外婆没死的时候,劝陈芳离婚他们是一万个赞同,可不敢直说,他们怕婚没离成反而遭来一顿毒打。
他们其实在内心里也是怪成芳的懦弱,有些时候甚至还羡慕流产的那个孩子,死了就没有了思想,就不会遭受打骂,没有了感觉就没了痛苦。
成芳捂着脸哭道:“可他再怎样,也是你们的爸爸。”血缘关系永远都是斩不断的。
大儿子看了眼成芳,冷哼出声:“我们有你就够了,不需要这种爸爸!”说完,闭了嘴巴不再吭声。
小儿子也受到了暗示,随着成芳在旁边哭泣,成芳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悲痛,两者相交,眼泪流的更凶了。
“我可没说警方没有了证据。”顾景柯冷冷一笑,看向曹顺,“你裤袋里兜着什么,应该你比我们清楚!”
曹顺身体猛地一僵,裤袋里有什么,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若不是那东西,他现在还用这么害怕吗?
本来以为这东西可以将他脱离犯罪嫌疑人,可是恰恰相反,反而将她使劲的给拖进了深渊!
“我裤袋里没什么,你别瞎说!”他疯狂的摇了摇脑袋,瞪着众人大声道。
祁少晨在这时朝众人道:“他裤袋里没什么,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众人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极为配合的点了点头道:“听清楚了!”
祁少晨立马朝陈君和魏晓光使了个眼色,陈君和魏晓光走上前,将自己的双手戴上白色手套给众人看:“我们手上没有任何东西,还请你们做个证人!”
众人无比欢快的应道:“我们都看清了,警官,我们相信你们不会冤枉人,快点去搜他的身!”
他们都知道警方的意图,还不等他们动作就已经开始起哄,陈君笑了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会搜出什么东西,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快点去吧,警官我们等着看!”有人催促,已经等不及要看曹顺自打嘴巴的模样。
陈君和魏晓光立马冷沉了脸色,快步走上前,一人抓住曹顺,不让他动弹,一人开始搜身。
曹顺还在用力的挣扎,可力气总归是没有魏晓光的大,警局的人都是练家子,他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压根没有多大的力气。
三两下就能将他给制服,所以魏晓光几招擒拿手就将他给控制住了,陈君在旁边仔细快速敏捷的进行搜身工作。
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的拍了遍,最后在左边的裤袋里停住,他的手掌在裤袋外面重重的拍了拍,里面发出撞击的清脆响声。
众人听清那是什么声音,眸子皆闪过惊讶:“他裤袋里是什么,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像……”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有人拿出自己裤袋里的东西晃了晃,那声音清脆的差不多,立马就有人道:“是钥匙的声音!”
“他裤袋里有钥匙!”有个男人惊讶道:“可是他不是说自己的钥匙丢了?警官手上的钥匙经过成芳辨认说是曹顺的,那他裤袋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什么不知名的碎片?”有人提出疑惑,“警官,你们快点将东西拿出来,我们已经等不及要看看了!”
陈君也在这时转过身朝众人摊开手:“为了防止等会被反咬一口,我现在给你们看看我手里。”
“空无一物!”有人肯定道。
村长在旁边郑重无比的道:“没有东西!”事关成林坪的声誉,若是出了个杀人犯,以后还会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
现在他要无比的配合办案,将真正的凶手捉拿归案,这样才可以还成林一个公道,还成林坪一个清白。
以后孩子们娶亲也好说,若是出了一个杀人犯,村里的名誉也不用要了!
陈君得到了众人的肯定,立马将手伸进他的裤袋,三秒钟时间就将钥匙准确无误的将钥匙给拿了出来。
他放到手心里,递给众人一看,成芳率先倒抽一口冷气,现在这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曹顺,你现在想抵赖也抵赖不了!”顾景柯看向成芳,低低的问:“这钥匙是谁的。”
成芳此时心情复杂的很,看了眼陈君手上的钥匙就开始低低哭泣,哭道:“这是我织给我妈的。”
“这是我外婆的。”两个儿子看成芳没有包庇曹顺,终是放下心,若是在这么多人成芳说不知道的话,那就让人太心寒了。
毕竟死的人可是对她疼到了骨子里的亲妈,人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这个老太婆却每隔几天就去看一下自己的女儿。
避免她被欺负!
现在成芳的回答让众人都觉得满意,以往都觉得这个女人太过懦弱无能,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生活,现在看她也比较顺眼了。
成芳以前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能干,可这么一朵鲜花却让猪给拱了,被拱了还不珍惜,实在是可气可恨又可怜。
“曹顺,现在你妻子和儿子都说这是你丈母娘的,你现在又该怎么解释?”
话是说让他解释,可没有哪一次容许他开过口,这次也不例外,顾景柯沉下眼道:“这你解释不出来,若要解释你也是会说被警方冤枉了。”
“可我在方才掐断了你这套说辞!毕竟我可是让人看了我们检察人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