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后面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
祝斯宁顺着声音转过头, 唇角划过宗启颢的下巴。
祝斯宁蓦地红了耳朵。
陛下怎么忽然就来了?
宗启颢捏了捏祝斯宁的耳垂, 将人从轮椅上抱起来,走入里间:已经不早了。
任务条到达百分之七十二的进度。
任务毫无进展,这些日子任务条靠的都是两人刷亲密度才能增加些许。
太慢了,这个时候祝斯宁突然嫉妒起宗启颢来,为什么他的任务就那么容易,随便刷刷就过了,而自己就要被系统刁难,还要自己探索如何才能达到完美评级。
越想越气,祝斯宁忍不住咬了宗启颢的肩膀一口。
宗启颢脚步一停。
隔着衣服,祝斯宁咬下去的时候他只感到肩膀一麻,不疼,倒是心痒痒的。
捏住下巴将人掰过来,毫不犹豫将唇覆上去。
快走几步就是祝斯宁时常躺着的贵妃椅,卸力将人放在上面,宗启颢深深吸一口气。
鼻间满是草木香。
祝斯宁还有些迷茫:为什么这么突然他这是触发到宗启颢哪个点了?
你就不疼吗?
解开衣领上的扣子,宗启颢抓着祝斯宁的手伸进去:你摸摸,疼不疼。
鬼使神差的,祝斯宁顺着摸了摸,还真摸到几个浅浅的牙印。
这疼的话,你喊一下我就知道了。
你喊还差不多。
祝斯宁顿了顿,抬眼看着亮白的天光,陛下,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呢。
宗启颢的回答相当简短:知道。
比拼武力自己肯定是拼不过宗启颢的,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是但是祝斯宁还是很忐忑。
曾经他也是个钢铁直男虽然上辈子就弯了,但从理论到实践,祝斯宁觉得自己还需要好好准备。
至少不能表现得太弱鸡,任由宗启颢牵着走才行。
像上次在揽月楼顶层的表现就不合格。
白日那什么咳,很不符合您的明君形象,还有祝斯宁绞尽脑汁,还有
还有什么呢?
宗启颢眉眼含笑,好整以暇地等着。
祝斯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外貌优势都不是很在意,从未想过加以利用。除了私下喜欢穿得随便些,但凡要出门或是见客,都是穿得整整齐齐,衣柜里各色衣裳不少,但他穿来穿去都是很固定的那几个颜色款式,华丽浓艳些的衣裳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
现在的祝斯宁头发散乱,衣领不整,往常清澈见底的眼睛水光潋滟,偏偏还要一本正经地思考。
无声一笑,宗启颢朝走过来的姜伟瞥去。
想不到。祝斯宁觉得自己要完了。
更可怕的是,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宗启颢的肩上。
火烧手似的把手缩回来,却被宗启颢按住。
陛下
你的腿还没好。宗启颢声音低哑,手指划过祝斯宁的眉骨,顺着眉毛来到鬓边,我说过了。
哦祝斯宁眨眨眼,还反应不过来。
阿宁在这边等着吧。
宗启颢笑了声,率先起身。
祝斯宁抓住他的衣角:陛下去哪里?
陆贵妃来了。宗启颢回头拢了拢他的头发,阿宁现在不方便,我让她先回去。
今天因为要召见刘大人,陆贵妃晚些才到椒房殿。
来通报的宫人站得远远的,姜伟也只是小声地喊了一句,而后低着头当瞎子。
也就祝斯宁不知道。
宗启颢整了整衣领,留下祝斯宁还在发懵。
自己这是死里逃生了?
大概是怕祝斯宁尴尬,宗启颢将所有宫人都带走了,殿内只留祝斯宁一个人慢慢整理。
等了半天还没等到宗启颢回来,祝斯宁凝神听了一会,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陆贵妃和宗启颢就没有共同语言,两人平日甚至都没有太多的交接,都是靠宫人之间传话,聊什么能聊这么久?
不想喊宫人惊动宗启颢,祝斯宁在贵妃椅上扭了一会,蹬掉了放在尾部的抱枕。
祝斯宁:
他尝试着活动了下小腿,蹬掉了第二个抱枕。
想也不想,祝斯宁立刻下了贵妃椅,绕过宫人,无声潜伏至一扇屏风后面。
他不怀疑宗启颢和陆贵妃有什么。
祝斯宁只是担心陆贵妃,怕她憋不住。
为了自己的任务,他确实想过简单粗暴地和宗启颢要人送出宫,虽然陆贵妃冷静地拒绝了,可是祝斯宁这么一提,难保她心里不会跟着生出些许希望。
她不会要祝斯宁帮忙,要自己去和宗启颢说。
一扇屏风隔开,宗启颢坐在座上,面上没有显露出太多的表情,淡淡道:你是第一个当着皇帝的面提出这种要求的妃子。
陆贵妃伏跪在地,默然不语。
是皇后提过一句吧?宗启颢继续说,他总是这样心软,你们求他一下,他什么都能答应。
陆贵妃依旧低着头:没有,殿下不曾说过这些,是臣妾起了异心,不甘心就此老在宫中。
什么时候起的?
陆贵妃:就这些日子。
如果没有入宫,她在宫外一样可以干得风生水起,不论是管家还是打理生意,她都是一把好手,而在宫里,她需要祝斯宁和宗启颢放权,虽然两人没有给她太多的限制,但本身的宫规就能让她生出许多的顾虑。
很有野心。宗启颢评价道,如果你出去,以后就不再是陆清妍了,以后要做什么,你想过没有?
是,臣妾明白。陆贵妃道,臣妾愿为马前卒,报答陛下与殿下的恩情。
祝斯宁目前与世家合作,是用整个皇室的信誉做担保,然而这不是长久计,世家背后勾缠的利益错综复杂,皇室所选择的合作对象单一,是整个利益集团,容易反受挟制。
他们需要一个单独又可靠的合作对象。
宗启颢:朕以为你会一直留在宫里,看来你的心还没死。
陆贵妃身体一僵。
你说得没错,朕确实很需要你这样的人,一个私人能不断赚钱又不会被其他人控制的金库,你入宫以来,宫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是皇后入了宫,还是靠你操持,朕还是很感谢的。
除了地位,宗启颢没有付出其他东西,他和陆贵妃之间只有冷冰冰的公务往来。
宗启颢:这些付出换一个自由,并不是不可行。
陆贵妃抬起头,眼底充满希冀,宗启颢却话语一转:可是朕不想给。
为何,陛下明明知道
你出去以后,和他的差别更大。若是你是贵妃,他估计还会有几分印象,若没有,你难道指望他还记得你?
祝斯宁初入宫,陆贵妃就主动对祝斯宁示好,还多加照顾,很大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因为祝修永。
京城万千闺阁女儿的梦中情郎,这些女儿里面,自然也包括陆贵妃。
陆贵妃离世子妃之位其实相当近,祝修永不会如祝广那般叛逆直接娶平民为妃,太过庞大高位的家族也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像陆贵妃这种高不高低不低的,正好合适。
陆贵妃一礼:多谢陛下为臣妾考虑,只是能不能成是另外一回事,这种事强求不来。
宗启颢没有立即回答。
前世,祝家虽然造反了,但他并没有处置过祝家任何人,因为不久之后,祝修永和祝斯宁就病逝,底下的兵将群龙无首投降了。
而陆贵妃在祝修永死后,哀莫大于心死,将一切过错归咎到萧逸明身上。
还有另外一个,是最大原因,宗启颢继续道,阿宁身体不好,宫务劳神费力,且每日都有,极其琐碎,他自己没有耐心做这些,朕也不想他那么劳累。所以朕不想放你走这是朕的私心。
看来干得太好也不行。陆贵妃苦笑。
暂时先这样吧,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宗启颢下逐客令,不知道祝斯宁等着急了没有。
陆贵妃离开后,宗启颢独自坐了会,收拾完情绪再去祝斯宁那里。
知道陆贵妃已经说了,祝斯宁没有听完就赶紧回了贵妃椅上躺着。
将抱枕捡起来端端正正地放在椅子尾部后,祝斯宁想了想,等那么久那么无聊还没发作,实在很不符合自己的人设,于是将一个抱枕丢到地上。
丢得太近了,体现不出他的暴躁。
祝斯宁再丢一个。
这一丢,就把架上一个花瓶推落。
砰
碎瓷稀里哗啦溅落一地。
阿宁
宗启颢立刻加快脚步。
陛下你回来了?一激动就太大力了,祝斯宁收回手,想要再捞一个抱着,没找到。
宗启颢捡起地上的抱枕,地上的碎瓷片自有宫人收拾。
祝斯宁先发制人:我等太久了,所以才要扔东西。
知道,不用这么大声。宗启颢接过宫人送上来的梨汁,递给祝斯宁。
天气干燥,祝斯宁一个人闹腾半天,也是怪累的,看他额头都有细汗了。
抱歉,是我来晚了,让阿宁一个人等那么久。宗启颢取了帕子给他擦汗。
祝斯宁心虚地别过头,小声道:没,其实也没有很久
偷听太刺激了,他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抱一下,陛下。祝斯宁张开手。
就先让他再不能走几天,毕竟腿好了,就要被
第65章
坊间什么话本,能勾得一众学子无心读书, 酒席间偶然提前一句, 其他人就能流利地接上?
怀着探究的心理, 萧逸明令下人将市面上的话本都买了回来。
这些话本的主角从头到尾只有两个,就是宗启颢和祝斯宁。
将所有话本看完后, 萧逸明半天没说话。
当家的,怎么了?是这些不好看吗?下人紧张不已,犹豫道,您是想看什么样的?要不然小的再去买别的?
萧逸明将所有话本摔到人面前:还有什么样的?
下人战战兢兢道:就看您要什么样的了。
普通人对那座巍峨的皇宫总有无限的幻想,里面的人是什么模样, 他们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是不是比他们这些普通人还要来得激烈轰动。
蠢货!萧逸明气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你再仔细看看, 里面写的是什么?!
什什么?下人瞄了眼被翻出来的书页, 不懂萧逸明到底在气什么, 是写得不好吗?
难怪自己只是没盯着, 生意就下滑那么多。
这些话本是刘家的书局出版的, 里面不时就会出现刘家正在售卖的东西,利用话本来宣传自家的产品, 一样东西赚两样钱, 刘家这算盘打得是真好。
这些故事的结局都是幸福圆满, 帝后生活和谐, 国家太平, 这些有利于形象树立的话本, 就算是被宗启颢发现,也不怕被禁止。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有点多,打击接二连三,萧逸明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惫。
以往都只是消沉一段时间,很快就会更上一层楼,更可怕的是,以往每出一个新想法,都能让他从当前的困境出来,现在却反而使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这场失败的辩论对萧逸明的打击是很大的,有些觉得萧逸明太过咄咄逼人,既然把一个花甲老人逼到体力不支晕倒,有些则觉得萧逸明不知天高地厚,过于狂妄了。
徐祭酒在朝中经营几十年,人脉及其影响力不是萧逸明这个才入官场的新人可比拟的。
现在他还在翰林院,交际往来却比以前差了很多,翰林院中还有不少世家子,远远看见萧逸明就避开,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官途不顺,原先顺风顺水的经商之路也变得坎坷。
萧逸明揉了揉额角,刘家借着话本这波东风,推出来许多新产品,还打出宫中御用的名头,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眼球,再加上物美价廉,立刻引来追捧挽回不少损失。
接下来呢,还会发生什么?
萧逸明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自己所拥有的都会很快就失去,他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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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的祝广和祝修永都给祝斯宁来了信,与奏折一同入京,让宗启颢代为转交。
一张桌子两人各坐一边,宗启颢批奏折,祝斯宁写回信另加处理生意,两人没有说话,仅有沙沙的翻页声。
陆贵妃有撂担子的想法,祝斯宁是
很支持的,不过看宗启颢似乎不同意,便只好重新打算。
为了避免交接麻烦,祝斯宁只好耐着性子自己处理部分事务。
账本还好,对数祝斯宁特别快,但一些琐碎的杂事,还有下面的人拿不定的主意,一个个全都需要他批复,待到宗启颢将奏折批完,他竟然还没回复完。
回信要写什么?宗启颢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手上的笔蘸了墨,拿起祝斯宁放在旁边的空白信纸。
写什么?祝斯宁还没从杂事中脱离出来。
宗启颢跟着瞄一眼:李大娘和王大娘一起买了新衣,为了回馈还送她们之前印得较少的话本,但是整理库房的时候发现只剩下一本,她们换了新衣之后就打了起来,话本在争抢中被撕毁,现在她们衣服不要了,就想问一下话本还有吗?
宗启颢停了停,为什么这种问题也要来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