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合忽然委屈的要命,
“季姚,我追了你十多年,好不容易追上了,怎么我一走你就找了别人啊…”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音。
就像是没人一样。
第三十四章
办公室。
陶合一边抽烟,一边看手头上的项目招标资料。
昨晚上说完那些话,陶合立马就后悔了。
毕竟是自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两年在前,在毫不知情的状况夏,季姚没必要一直等自己回去。
想想自己也蛮无理取闹的。
但是季姚似乎生气了,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陶合叹了口气,正惆怅间,办公室门便被推开了。
蛋蛋西装革履的进来,胳膊底下还夹着一只蟒皮包包。
“陶总,怎么了这,还生气呢?”
陶合看他一眼,“你穿成这样,能别拿这么骚的包么,不伦不类的。”
蛋蛋将手包扔在旁边的沙发上,“你就这点出息,有火朝哥们身上撒是吧……”
接着又凑上去,“有烟么,我的落在车里了,给我一包。”
陶合拉开抽屉,扔给他一套苏烟,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蛋蛋拆开包装,从里面掏出一盒,
“就是昨天商量搞垮段免那个事啊,我去给你打听了一下,不太好办啊……因为他跟医院的劳务合同还没结束,就这么辞退了,官司打起来肯会赔不少钱的,再者说,他给医院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是挺可观的,那院长也不愿意啊……”
蛋蛋给自己点上一颗烟,顿了顿,“最重要的……我爸跟那院长关系好是好,但一扯上利益……怕是办不了。”
陶合将烟摁灭,转而在电脑上敲资料,
“不用你办了。”
蛋蛋一愣,“啊?这小子这么玩你,就这么算了?”
陶合停下手,“你不知道那家医院是民营的么,想搞定一个民营医院还不简单,我打听了一下出资者,这个人我也认识,跟我老爷子关系很好,一直想巴结陶氏,我已经都办妥了,哪边轻哪边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蛋蛋目瞪口呆,“你这么干,不怕给你老爷子发现啊。”
“发现就发现呗,”陶合往椅子上一靠,“我就说我帮我姐出气怎么了?骗成这程度的,我算是满仁慈的吧……”
“倒也是……”蛋蛋抽了一口烟,“咱们可得看紧剩下这几家医院,我回头就去找关系打招呼,看谁敢要他,非叫这小子从这里滚蛋不成。”
陶合沉默片刻,“我听说当初他找这家医院,就是因为年薪给的非常高,眼下被辞掉了,虽说会有赔偿,但总体上也是损失,但凭他的学历还是不难找工作的,恶心他一次行了,谁有时间一天盯着他不放。”
蛋蛋弹弹烟灰,“对了,你不说你整天给老爷子跟拍么?昨天那出他问过你么……”
陶合烦不胜烦,“没有,问了再说,我他妈现在要烦死他了。”
蛋蛋转了转眼珠,
“合儿,我觉得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可以来个反间计啊。”
段修平请了两天半的假。
因为嘴唇实在肿的厉害,而且肋骨本来就没好,让这三个人一折腾,疼痛难忍,实在是上不了班。
谁知道下午去上班的时候,竟接到了医院的辞退通知。
这种缺德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看院长在那边百般惋惜、解释,段修平只觉得好笑。
不过说不郁闷是假的。
毕竟这份工作收入真的很可观,自己还是挺想长期干的。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肋骨骨折还没好,经常胸口疼痛,段修平便去下面拿了注射器和止痛药给自己。
回到办公室后,段修平从柜子里翻出白大褂穿在身上防止灰尘,接着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等都整理的差不多,也眼看着就要下班了。
本来还今天来还打算处理一下牙齿,看来只能到别家医院去镶烤瓷了。
段修平将白大褂脱下来,抖了两下,整齐的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上,听动静像是扣子。
段修平微微屈身,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后又干脆蹲下去找。
视线里出现一个双脚,皮鞋擦的非常干净。
段修平稍一抬头,将眼镜扶上去,
“…季姚…”
季姚垂着眼看他,面无表情,
“有时间么?”
段修平很高兴。
不自觉笑笑,可忽然想起自己的门牙,就赶忙抬手捂了一下。
尴尬的要命。
“有。”
季姚没心思看他,只将牛皮纸袋扔在他的办公桌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段修平直起腰身,用手指抚平西裤上的褶皱,
面儿上虽平淡无奇,心里头却是臊的要命。
今天上午自己还在给季姚发那种情意绵绵的短信,结果季姚就这么直接站自己眼前了,
真是叫人老脸一热。
都弄完后,段修平坐下来,目光落在牛皮纸档案袋上,
“你有东西要给我?”
“你自己拆开看。”
段修平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喘口气,胸腔隐隐作痛。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拆。
档案袋里是一叠资料,都是黑白的,连打印出来的照片都是。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办公室外头都是匆忙的脚步声。
晚风微凉,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使得纸张的页脚轻轻的翻动着。
屋里死气沉沉,只有翻纸的轻响。
季姚再也不想去看那些东西,只盯着眼前这个人,攥了攥手,轻微的发抖。
段修平神色异常宁定。
一页一页的翻看,像是事不关己,只是饶有兴趣的琢磨着季姚递给他的东西。
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才抬起脸来,望着季姚。
手底下全都是季姚从小到大跟陶合在学校的照片,还有段免的所有个人资料。
段修平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躲也躲不掉。
一直忧心忡忡的惦记着这颗定时炸弹,等终于引爆了,反而如释重负,
两个人很长是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门诊楼里的人已经渐渐走光。
走廊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阳光柔和的涂满窗户,漏过防盗网,落在窗台上,蔓延开来,是天真烂漫的金黄色。
季姚开了口,“段修平这个名字是假的?”
段修平摸了摸胸腔右下凹陷处,
“不是假的,是曾用名,我妈到去世之前都改不过来,只有你们两个这样叫我。”
“可你的个人资料根本不显示这个曾用名。”
“我办身份证的时候就用的段免这个名字,再说我家是农村,那里的派出所也没记录这种东西。”
“还有…我们根本就不是同学,你为什么这么骗我,而我为什么真的这么记得。”
段修平望着季姚,看他的脸浸在夕阳里,镀一层碎光,微微闪亮,眼睛却是沉的,漆黑暗淡,焦躁又惊恐,
真叫人心动,
“没错,你脑子那些记忆都是假的,那个人不是我。”
季姚微微一怔,“怎么回事。”
段修平自嘲似的,抿了抿唇,
“我对你做了点手脚,你也知道我是学这个的,而且研究的课题也关于这方面。”
季姚开始冒冷汗,“太扯了。”
“季姚,其实我完全可以死不承认,”
段修平稍微垂头,拉开抽屉,似乎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