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江小姐?”
摇晃在眼前的亮光让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江云青看清了坐在她对面的心理医生的脸。
“我们的催眠很成功,你现在还有那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吗?”好像有什么不对,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但是这样的心理治疗他们已经进行过很多次,她遵照他的指示抚了抚胸口,的确觉得呼吸畅快。但身上穿着的衣服似乎太……单薄了?她怎么记得现在是冬天呢?为什么她穿着夏天的薄衬衫?
“没有了,我现在感觉很好。”古怪的感觉越来越旺盛,但她还是习惯性地掩盖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只对他问的问题做出回答。
“很好,很好……”医生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一边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把一杯牛奶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喝点牛奶吧。”
她拿起杯子,是温热的,又抿了一口,很甜。她和医生说过自己的这个喜好吗?或许说过?记不清了,她怎么好像是被切掉了一片记忆一样,甚至对现在的自己都熟悉又陌生。
“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医生放下笔,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她放下杯子,对医生道了谢,然后走到诊室门边拉开了门,与此同时自己被人从背后重重一推,跌倒在了一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手肘和膝盖都撞得很痛,但她回过头想看是谁动手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身后包着铁皮的门紧紧关闭,根本不是她刚推开的那扇门。
这间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甜腻味道,除了铁架床之外,就只有一扇不大的、被铁栏杆封着的窗户。她被关在这里了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她走到窗边往外看,但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片白雾。
背后的门突然被狠狠地敲响,巨大的噪音让她捂住耳朵靠着墙蹲下来,不知道满心的恐慌从何而来。她为什么在这,她是一个人吗,这里是哪里?
那震颤整个房间的巨大声响将一只蟑螂从天花板上震落在她眼前不远处,她盯住这只蟑螂,蟑螂也微微抖着触须停在原地。似乎她应该把这只蟑螂马上碾死,但是一种奇妙的熟悉感觉又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暂时还不想弄死这只蟑螂。
“江江,醒过来。”
江云青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蟑螂在说话,难道是这个房间里有其他的通讯装置吗?她的手机呢?等等,手机?她怎么可能不带手机呢?
“醒过来,快醒过来!”
这下她完全确定这个越发急切的声音就是这只蟑螂发出的,“你认识我?你知道这是哪吗?”
“你在做梦,江江,你得醒过来!我是蟑螂!”
一边说着,这只蟑螂向她爬了几步。她蜷缩了一下脚趾想要躲远一点,但这似曾相识的犹豫感让她像是被困在水下即将窒息之前突然被拉到了水面上,她终于在真正的现实里睁开了眼睛。
蟑螂抓着她的耳朵揉捏着,看到她睁眼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你总算醒了,你做噩梦了对吗……”他靠过来吮了一口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与她额头相抵,好像刚做了噩梦惊魂甫定的是他。“我怎么都叫不醒你,我很害怕……所以我进到你的梦里叫醒你……你还好吗?”
“小蟑螂,我……”他不说还好,江云青只是稍微回忆了那个梦,就抓着他的手腕哭出了声:“我梦见我是一个被关起来的病人,我……那里好可怕……”好可怕,可怕到她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个没有他在她身边的梦,孤独感像是从深渊中爬上来的一只冰凉的想要把她拉下去的手,即使梦醒之后也缓不过来被冰封所有喜怒哀乐的无力。
“别怕,别怕,我在这……”蟑螂把她按在怀里,心酸又心疼。就算梦是没有条理的,但他进入江云青梦魇时看到她缩在墙边的无助慌张,就难免想到如果他没有及时来到她身边,如果他失败了没有让她好起来,那个梦会不会成为现实?
“小蟑螂,小蟑螂……”带着浓浓鼻音的江云青哭过之后才觉得有些丢脸,抽了纸巾擦干净自己一塌糊涂的脸之后又把他肩膀和胸前被她蹭脏的地方清理好。“我让你担心了,不过现在没事了,睡觉吧。”
被眼泪洗过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地看着他,但蟑螂理了理她的发丝,一眼就看出她其实还在为那个梦伤心。“听我的话,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想法都排空……”
江云青以为他在哄她睡觉,便闭上了眼睛开始放空。
突然,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拉扯住了一样,所有感官忽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向空中漂浮而去。她紧张起来,但意识并没有落回自己的身体,而是被那个力量包裹住,附在在一只隐匿在树叶之间的夏蝉身体中。
“知了,知了……”想要说话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而因为激动不知怎么的就震动了翅膀让这只被附身的夏蝉开始鸣叫。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昆虫身体让她彻底僵住,扩大又奇怪的视野让她难以适应。好在脑海中响起蟑螂的声音:“别怕江江,是我带你体验昆虫的世界的,就当这是一个全息游戏,我陪着你呢。”另一只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还抬起一只足冲她摇了摇。不用猜,那肯定是被蟑螂操控的虫子。
江云青又试着感受了一下这只夏蝉的翅膀,主动发出蝉鸣之后被这新奇的体验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在脑海中兴奋地对蟑螂说:“那你能听见我在想什么吗!你快看我可以让这个小家伙发出声音了!好好玩!”
“我听得见,你还想试试别的虫子吗?这一片不止这两只蝉。”蟑螂温和的声音回应着她,像一个极有耐心的长者看着满世界疯玩的淘气包。
“不要啦,别的虫子多丑啊,这就已经很好玩了!”江云青驱使着这只蝉向这棵树的更高处爬去,还不忘回头冲着他振了几下翅膀。“走啊,我们去高处看看。”
爬到最高的一根树枝上之后,江云青也感觉到了一些疲惫。“怪不得这些蝉不爬高,我一直以为它们很笨,在那么矮的地方很容易就被人抓到了……”
“只要人类想抓,跑到哪里都会被抓住的。”
“那倒也是,哈哈哈……哎?你爬到我身上啦!快下去。”
“这只蝉刚刚就在向你的蝉求偶,我们不能打断它们,对不对?”
“什么?”
身上的感受突然变了,江云青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只是视觉还留在那个枝叶繁茂的树上。“嘶……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被蟑螂翻过来趴在床上,辅足穿到她腰前把她的下身托了起来,等她意识回笼的时候就将硬挺的肉棒顶进了花穴一个柱头,“你让我看它们交配做什么!啊,别这么着急……”
蟑螂故意用那只蝉转移江云青的注意力,从噩梦之中醒来之后无助又惶恐的她,他再也不愿意看到。她得无忧无虑,就像现在,一边看见那只蝉所见的世界,一边因为视觉和感官的不匹配而颤抖着身体用层迭的穴肉感知他的肉棒。
“呜!”江云青捂住嘴巴发出一声吟哦,因为蟑螂感觉到花穴已经被碾出了足够多的的蜜汁,就搂着她的腰将自己全部捅进了她的穴肉之中。而视野中那只蝉把前爪伸到身前死死扣住了树皮,想必它们俩的交配也已经开始。她的双手被他的手抓住向背后拉去,让她埋进软绵绵的枕头之间被他的喘息拂过满背。
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那只正在交配的蝉,但是昆虫不会感受到这种交合的快乐的。“你……你……嗯讨厌死了!”这样奇妙的,能够让人类感受昆虫身体的能力,竟然被这个色魔用在这种事情上?要不是虫子天生没有人类这样丰富的感知系统,他是不是也要借助蝉的身体和她在树上来一次啊?
“混蛋……啊,不行了……”柔软的腰肢被折成一个翘起的弧度,将被操干得软红一片的穴口送到肉棒下,搅开所有肉褶的每一下都让她再也压抑不住娇媚的呻吟。哪怕他终于在她快要彻底软倒的时候大发慈悲把她的视觉放了回来,她也不能让自己停止想象自己是一只正在交配的蝉。
她允许的雄性不断啃咬着她光滑的肩背,忽快忽慢地将性器捅进她的花穴内,爱液早已经泛滥成灾,诱惑着他不需要顾忌她的感受,只要追求那一波一波的无上快感。
“哈,江江,好香……好香……”浓郁的信息素让蟑螂激动地抖着虫尾与她交合,天光微亮,滴在床单上的液体泛着银光。江云青被他的辅足掐住腰身,禁锢在身下不到结束不许离开。
但她却能从这种再原始不过的情事中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她在吮吸着他蓬勃的生命力,用他的雨露浇灌自身。蟑螂又如何,情爱之中,只要两颗心能够贴紧到再无缝隙?
她和他的生命紧紧缠绕在一起,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