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个头那么大他会不会害怕?”白修年有些担心,蹲下身子,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白狗,大富闹腾的时候完全是个女疯子,就怕小白狗害怕。
“你让他们俩处处,说不定能成。”大富虽然多动,但很聪明,见着人也很友善。
“也行,那阿秀阿麽你先坐着,大富跟他们出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去给他找点东西吃。”想着大富平时活泼归活泼,但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时间陪大富,想想好像真的需要给她找一个伙伴。
端上吃的之后,小白狗先是警惕的闻了闻,随后又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靠近之后才一头猛扎进去,瞧这模样应该是饿极了。
吃饱了之后,小白狗的放松了点,白修身伸手替他抓痒,他也不再没有反应,而是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片刻之后,小白狗耸拉着的耳朵立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白修年往外望去,大富一个跳跃,伸着舌头进了屋。
望见小白狗的时候,眼睛一亮,身后的尾巴摇得更加迅速,就连身边的白修年和林阿秀都不顾,直接冲到小白狗面前,一路跳跃小跑着。
就在白修年以为一场欺凌在所难免的时候,大富凑到几乎炸毛的小白狗面前,长嘴贴在对方的嘴边,伸出舌头一舔,随后小白狗转过脸咬着尾巴回应着,小舌头照着大富的脸就是一舔一舔的。
措不及防被两只狗虐到的一干众人石化。
“好了,看来他们的关系挺好的,这我也就放心了。”林阿秀送了一口气,见着在院子里戏耍的两只狗,大富有了新伙伴,就连平时最爱的白遇岁都抛弃了。
“阿秀阿麽,这狗是你送来的,你给取个名字吧。”认识到自己的取名无能之后,白修年很快把这个任务甩到林阿秀身上。
“就叫发发吧,和大富挺配的。”就这样,陈家再次增添了一名新成员发发,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大富,现在也不整天跟着白遇岁了,带着发发在院子里一遍一遍的跑,也不觉得腻。
可是苦了被忽略的白遇岁了。
不过白遇岁似乎全然不介意,跑阿秀阿麽家也更勤快了,果然一个比一个无情。
阿秀阿麽和喻先生的婚期定了下来,在端午节的钱几天,细算下来距离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眼看这家里的那只小羊仔都长大了,母羊也有的怀孕的迹象,改天去镇上再买一只成年公羊,等到阿秀阿麽成亲的那天送过去,也不显寒酸。
这次的婚礼从前期看就知道喻先生花了不少功夫,村里和林家有些交情都叫上了,虽然不至于排场大到跟赵家一般,但也不会因为人多而搞砸了。所以在选客上,喻识渊那是千挑万选,把对学问的严格追求完美的呈现在这件大事上。
林阿秀也劝了几回,后来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谭洋的铺子大赚了一笔,最大的赢家不是白修年而是默默租出房子的喻识渊,原本只是想借谭洋在百家村安定下来的喻识渊完全没有想到就这样发了一笔财,他也不矫情,之后的婚礼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也就笑着收下了。
“对了,阿秀阿麽,今天租田的银钱还没给你呢,今天刚好想起来,我去取来。”眼下正是阿秀阿麽要用钱的时候,自己能帮着点就帮点吧。
把一年份的租钱全都给清之后,白修年怕了拍阿秀阿麽的胳膊,轻声说道:“阿秀阿麽,祝你幸福。”
“会的。”不再懦弱的脸庞上把倔强藏在温柔之后,这样的人值得今天所拥有的,他也相信明天会更好。大概是真的遇见了对的人,从前似乎生长在骨子里的不确定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这大概就是幸福所要表达的真正的意思吧。”斜靠在陈渡的怀里,白修年软得像一只无辜动物,软塌塌的。
“修年你相信我吗?”
“自然是信的,不然谁跟你过日子。”这呆头鹅难道以为自己是在羡慕?“还有啊,自从遇见你开始,我就一直是幸福的那个。”
陈渡伸手搂紧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下巴搁在对方的脑袋上,从未有过的满足之感从心里溢出来,每天就算什么都不做,和修年坐在一起消磨时光也是一件让人十分满足的事。
“好了,别腻歪了,咱们去把鱼苗和其他的东西给下了吧,这两天天气好,估计再过不久就要下雨了。”白修年最后还是用自己的意念战胜了懒癌,站了起来。春夏之间就是雨水多,不过也就省掉了鱼田里打水的这一项工程,陈渡也要轻松许多。
“这就去!”陈渡抓着脑袋嘿嘿傻笑两声,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白修年身后。
很快就到了阿秀阿麽成亲的那天,赵家成亲白修年啥都没看到,所以这也算是他第一次旁观他人婚礼,于是难免有些紧张,看着一件件拿出来摆放在床上的衣服,一大早白修年就纠结着穿哪件。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买的衣服也就跟着多了起来,白修年又不是一个舍不得钱的人,没回上街都要去成衣店逛逛,这两年也刚好是白遇岁的长身子的时候,以前买的衣服很快就不能穿了,可是每次进店只买一两件也太不符合白修年的气质了,于是渐渐的,衣服就有了那么多了。
“你说我穿哪件好,既得体又不抢风头。”叉着腰思考着。
“你穿哪件都好看。”陈渡有些吃味,修年买的衣服都好看,穿起来更好看,可是今天那么多人,被别人看去了可怎么办,于是找了件灰扑扑的,抓起来笑眯眯地对白修年说道:“这个最好看,简洁又大方!”扑闪着眼睛等待对方夸奖的陈渡收到了白修年了翻的一个大白眼。
“你出去吧。”把陈渡以及陈渡抓在手里的衣服都推出门外,这傻蛋,那件衣服分明就是自己不小心拿到他的,这傻蛋想些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就那么点小心思,也不嫌丢人。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白修年的手还是伸向了颜色比较深的衣服上,今天婚礼的主角是喻先生和阿秀阿麽,自己应该低调一些,这个颜色不错。
他才没有安抚陈渡。
没有!
换好衣服,白修年系好腰带,疑惑地瞧着长出一截的腰带,这衣服怎么觉得有些大了。
不过想想大概是最近气温起伏较大,时冷时热的,胃口也不怎么好了,瘦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再说前一阵子养得有些过度了,脸上的肉一掐一大堆,能减减肥也好。
于是这件事很快就被白修年抛在脑后,牵着用红丝带绑了个蝴蝶结的两只羊往喻识渊家里慢慢走去。
“年哥儿快些快些,位置要没了!”谭阿麽比白修年来得要早,早就被安排好座位,还顺带给陈家占好了,其实座位都是安排好的,为了谭阿麽的自尊心,座位上的众人都表示沉默。“谭阿麽你继续帮我们占着,我去把羊送了。”谭阿麽原本打算替喻先生和阿秀招待招待客人的,但谭洋自告奋勇,忙前忙后的事就交给他了。
白修年笑着坐下,等所有的宾客到场之后,就要准备拜堂了,随后就开始喝喜酒开饭了。
说道谭洋,值得一提的就是张青然了,掌柜的和他家哥儿张青然也来了,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成全吧,反正白修年看着谭叔和掌柜的挺聊得来的,张青然则一直把目光放在谭洋身上,迷恋且深情。
陈渡看着被红色围绕的房子,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见喜庆的颜色,转头看着和谭阿麽以及张哥儿聊得开心的白修年,回忆起当初两人简陋的喜事,真个人有些沉闷。
“你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多笑笑,不然多不好。”白修年侧过头伸到陈渡的耳边,笑声说道,这么一个大个子在这里放冷气,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呢。
“修年,你为什么怪我,以前……以前咱们成亲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热闹。”
原来这货想的是这个?
“当时咱们条件不好,能和现在比吗?难不成你还想成一次亲?”白修年的意思是两人再举行一次婚礼,很显然对方理解错了。
“修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原本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黑了。
第97章 嘿嘿
听了陈渡的话,白修年一愣,在印象中男人好像从未用如此严肃甚至带着怒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若是平常白修年肯定会笑着解释清楚,随后嘲笑一番对方死脑筋。
可是不知为何,对方说出来的话让白修年心里头十分憋得慌,就好像你所有的努力得到的还是对方的不理解,就像现在,为什么一个玩笑对方都要这样死死抓着,为什么不能笑着翻篇。
似乎压制许久的怒气也被带了出来,理智极力挣扎着,却还是没能拦住出口的话,“陈渡你怎么回事,一来就摆脸色,你是想给谁看呢!还有,你理解我吗?理解我说出口的话的意思吗?”
瞪着坐在身旁闷不吭声的陈渡,白修年仅存的理智都没有了。
“我没有把你当做什么样的人,因为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从座位上站起来,白修年的脑袋像是被塞满的棉花,轻飘飘的却又胀得厉害,连带着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哎,年哥儿你去哪?”这边的事故发生的太突然,等白修年黑着脸站起身离开的时候,桌上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谭阿麽着急的看了一眼,陈渡,摇着头慌忙地追了上去。
陈渡有些迟疑,但目光一直追随着白修年,媳妇儿的话确实让他有些伤心,这个世界没有与同一个人举办第二次婚礼的可能,所以他自然以为白修年不想要他了,心中一急说出的话语气确实是重了些。
原本想改口低头道歉的陈渡,被白修年的怒气伤得无话可说。
也不去追,陈渡就坐在原地散发着冷气,一旁想上前询问的谭叔赶紧闭上嘴巴,巴巴地后退了一步,其他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敢上前。
“年哥儿,你们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谭阿麽顾着和自家的准儿媳妇儿套近乎了,注意力也没多放在他们两口子身上,所以两人的话他是没听着。
“谭阿麽,我没事,就是有些闷,来后院透透气。”平复好新奇,白修年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不了解陈渡的一根筋,可是今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句句话往最戳心的说,谁听了都要难受,特别是那只呆头鹅。
谭阿麽听对方这么一说,赶忙凑到白修年面前,“哎呦年哥儿,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苍白,陈小子那个傻大个竟然没看出来。你也真是的,这么不注意身体,快快回去坐着。”摸了摸白修年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之后还是不放心,问道:“你哪不舒服啊,要不叫大夫来看看?碰巧他今个儿就在这喝喜酒。”
“不用了,就是胃口不太好,最近天气时冷时热的,可能受不住了。”白修年摆摆手,这大喜的日子多不吉利,反正自己也没多觉得难受,就是一会儿可能吃不了什么东西。
“那行,回去多休息休息,别累着。”
从后院往屋子里走去,经过厨房的时候,白修年突然问道一股腥腻的味道,霎时间捂住嘴巴,“这在弄什么?”
“哦,鱼啊,听说是掌柜的从他们酒楼青来的,听说烧鱼的手艺镇上都闻名了,这味道闻起来果然香。”
“香?”白修年摇摇头,对谭阿麽的话表示很难赞同。还要说些什么之后就一个恶心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于是重新冲回后院……
“还说没事,这都要吐了,你有事别想瞒着,说出来大伙一起解决。”心疼地拍着白修年的背,谭阿麽十分悲观。
“我真的没事,可能早上吃多了,吐出来就好多了,你别担心。”见谭阿麽还是一副看着似乎隐瞒病情的自己,白修年哭笑不得,只好松口,“要不等结束后我让大夫看看?”
“这才像话,好了,你先坐在这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开始了,礼成之后吃点东西。”这里的礼节没有那么讲究,拜堂之后给长辈敬上一杯茶,随后就饭菜上桌,新人敬酒之后就可以放开吃了。
“新人来了,新人来了!”不知是谁呦呵了一声,坐在座位上的人立马站走到院子两边,等着新人进门。
“我们去看看吧。”白修年再三确实自己没事之后,谭阿麽才松开了扶着白修年的手,两人挤到人群中看着牛大爷与林念远中间的林阿秀。
今日他们三人都穿了喜庆的红色,只是作为陪衬的牛大爷和林念远选择的是暗红,而林阿秀穿的则是绣着花纹的大红色,十分养眼。
喻识渊同样是一身喜庆的大红色,他急匆匆地走出来,站在屋子门口等着慢慢向自己走近的林阿秀。
两人双手交握的一瞬间,彼此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牛大爷被安排在大堂的主位上,含着泪看着携手的二人,不住地点头。
“阿秀真的是熬出头了,以后日子会更好的。”谭阿麽笑着说道,阿秀这么温柔善良的人值得拥有这么好的。
“谁说不是呢。”扔掉错的,才有机会拥抱属于自己的,所以该扔则扔,该断则断。
礼成之后,做好的饭菜就一盘盘端了上来,不愧是镇上酒楼里的厨子,做出来的菜闻着味道就是不一样。
只是这些味道之中夹杂着让白修年很不舒服的鱼腥味,今天怎么回事啊,以前碰见鱼也没这么大反应,难道真的是着凉了?白修年跟着谭阿麽回到座位,已经坐下并正在左顾右盼的陈渡一看见白修年就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傻子。
白修年低声骂道。
谭阿麽见两人这架势铁定是和好了,于是乐呵呵地继续去和未来儿媳妇儿套近乎去了。
“修年……”可怜巴巴的瞅着白修年,把周围一圈吃瓜群众看得够呛,还是他们这桌比较见多识广,经得起考验。
“行了,刚才是我说话太冲了,你别放在心上啊。”从桌子底下抓住陈渡的手,悄悄往陈渡身边蹭,低声说道:“还有啊,我那句话的意思你理解错了,你知道我可舍不得把你放走。好了有什么话回家说,现在吃饭!”说完之后,白修年一遍遍强迫自己不能脸红不能脸红、不能怂!
正直地坐着,仿佛一座雕像。
一番酒水之后,大伙儿也开始吃吃喝喝了,白修年拿起筷子,值得庆幸的是,那盘鱼离他最远。
勉强吃了半碗饭,白修年就觉得已经到了极限了,放下碗筷。
坐在一旁时刻关注着白修年动静的陈渡,把嘴边的碗放了下来,疑惑道:“修年你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
连手中的筷子都放了下来,陈渡可怜巴巴的说道:“修年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啊,今天没什么胃口,你别瞎想,你快吃,不然该凉了。”陈渡若有所思地拿起碗,吃饭的速度比之前明显慢了下来。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的脸又不能下饭。”白修年轻笑出声,转过头把陈渡抓个正着。
“没、没有。”慌忙转过脸,筷子猛扒饭。
“你菜都没了,怎么吃白饭?”
……
“年哥儿!”这饭菜刚吃完,谭阿麽如钢铁般的手就抓住了白修年的胳膊,无奈转头,对上的就是谭阿麽一脸来,我们去看病的表情。
“谭阿麽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会遛。”白修年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身子不舒服自然不会抗拒看病,只是觉得若是被陈渡知道了,肯定又得受好一通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