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方七听得却是更不明白,道:“男子八宜不好,不宜早娶,这本就是平常事。”
    “白家住着一位表小姐,是白太太妹妹的女儿,因为父母双亡投到白家来,今年十五岁。”方四说着,白家向她求亲之后,她就开始准备白家的功课。父母双亡投靠亲友也是常有事,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又如何?”方七疑惑问着,她也晓方家有这么一位表妹,白二爷跟她说,那就是她亲妹妹。
    方四看着方七真有种无语的感觉,方七看着也是看着精精明明,怎么还不明白呢,道:“只怕白太太是想让白二爷娶这位表妹,才把白二爷的婚事一直延后。白二爷中意也许是你,求娶的时候却是我,既然不是方家做的手脚,自然是白家哪里出了问题。”
    “但是……求娶……”方七还是觉得有点理解不了,白二爷若是娶了方四,白太太依然不能如愿。
    “求娶是幌子,找个时候让白二爷看到,让他晓弄错人了,他自然不会再执着与方家的婚事。老太太一直病着,随时都有可能过去,订亲之后只要一直拖着不成亲,到老太太的丧事来了,再以女方守孝为名退亲,谁能说出什么来。就是方家说愿意娶荒亲,白太太把你勾引白二爷的证据拿出来,方家羞都羞死了,哪里还敢再提亲事。至于你,不管有没有嫁人,见过哪家人先退了与姐姐婚事,再与妹妹的订亲。”方四说着。
    虽然这些都是她的推测,估摸着是八九不离十。她曾经见过白太太一面,确实是能使下这种心计的妇人。如此以来就彻底绝了白二爷的心思,与表妹的婚事再说,至少把方七这个障碍物除了。方老太太自觉得自己会算计,殊不知还有更会算计的。
    方七听得全身发冷,整个人都有点站不住了。
    方四却是道:“你虽然从来没有把我当姐妹,我也把话给你说明白了。用不了多久白家就会退亲,我也是待沽价,还不知道会到哪家去。若是你还执意恨怨与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最后劝你一句,聂家不是好惹的人家,你既然己经嫁过去,就要好好的安分守己,不要再去想白家的事,不然惹出事来,方家不可能再为你出二回头。”
    方老太太大丧过去,家中没有姻亲可帮衬,只怕几个嫂子就要闹分家,到时候方家七零八落,人人自顾不暇,更不会有人管方七的死活。聂家再像这回这样上门来,只怕方家真的是关上大门随聂家去,聂家要打要杀,要休要和离,方家都不会出声。那时候方七从聂家出来,就真的再无归处。
    第五十六章
    方家操办大丧,聂家开头去了两趟,他再想去的时候,聂大太太就叫住他了。聂烃是孙女女婿,什么时候要去什么时候不用去,都是有规矩的,方家灵停七七四十九天,没有孙女婿天天去守着的道理。
    聂家的园子一直修建中,现是聂炀盯着,不过聂炀的婚事也近了,他也要准备当新郎官。聂烃己经娶妻成家,也要分担家中事务,不可能天天游手好闲。至于方七,死是的她亲奶奶,她要愿意在方家呆多久就多久,倒没管她。
    五月半方老太太出殡,聂二太太派婆子过去祭奠了也就完了。倒是关于方家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聂方两家闹的那一出,让青阳民议论了许久。聂家彪悍众所周知,聂大太太出身市井,聂二太太更是丫头出身,稍稍有点自恃门第的都会鄙视聂家,现在聂家又出了这样的事,说起来也就是,聂家果然是这样不要脸面的云云。
    倒是方家出了这样的事让人很意外,不管方七是怎么嫁入聂家的,古代女子要求三从四德,父母双亡,伯父伯母做主定下的亲事,就是有十二万的委屈,也要好好嫁过去侍奉丈夫,女子要认命。一个闱阁女儿,不满意自己的亲事就要闹腾,真是反天了。
    紧接着没多久,方五和方六皆以娶荒亲娶走了。方家对外说的是,方家要守三年孝,怕耽搁姑娘花期。真相则是,方七那样闹一出,要买方五和方六的人家,看方家姑娘竟然是这样的,便上门要退婚,要么就是打折出售。
    两家因为钱扯了许久,方家也是实在舀不出钱了,方老太太的大丧,那一笔就是好几千银子。最后方大老爷说那就娶荒亲吧,娶荒亲的话,男方能省许多钱。那两家看方家执意不退,也不想因此打官司,也是没有聂家的本事那样闹腾,这才同意了。
    方五和方六刚娶走,白家也来退亲了。方家现在就指望着这门亲事的,如何会愿意,两方争执几天,最终还是退了。
    “倒是可惜了方家四姑娘。”聂二太太忍不住说着,方四能在家中长辈都不说话时站出来说话,解决方家的危机,就这个本事,一般的女儿家都不行。
    聂大太太却是道:“也算不上可惜,那样的姑娘不合适白家那样的高门大户,以后不知道哪个有造化的捡了去。”
    高门大户推崇的是贤良淑德,随份从时,就是方四的行为是为了方家好,遇到一些家长脑子不清楚,还以为女儿是给家族丢脸。嫁为人妇之后更是如此,上头有公婆,还有丈夫,叔伯,媳妇出头,不管对与错,做了就是大错特错。
    洪夫人旁边听着,倒是有几分意外,她今天过来是与聂家商议冯惠姐与聂炀的婚事,想着秋天的时候把婚事也办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家,早些嫁过来她也安心了,至于聂方两家才闹出来的事,洪夫人倒是不担心。
    当初她会寻聂家,除了聂家家境富裕之外,也是聂家的家风彪悍,冯二老爷不敢上门来寻事。冯惠姐不至于被亲爹拖累,闹的在夫家过不成。聂二太太答应的很爽快,她也是想早点娶儿媳妇。
    正事商议完了,这才说起方家的最新八卦。虽然以前冯家跟方家有几分交情,也见过方四,但方四有多少本事能力,这就真不晓的。姑娘家就是跟着出门,也就是看看样貌以及基本行事,像以前的方七,长的漂亮,有才情,会吟诗作对,针线也好,这些都可以表现出来的。但姑娘到底有多少本事,是不是绣花枕头,想透过这些看出来就需要很大的眼力了。
    “这位方四姑娘当真如此了得,能得大太太的惠眼?”洪夫人笑着说,要只是聂二太太夸也就算了,聂二太太属于能管些家务,外头的事务她懂的并不多。聂大太太就不同了,这位是帮着夫婿打天下的铁娘子,外头的事情她比谁都门清,连带着看人的眼光,也有几分独到之处。
    聂大太太笑着点头,道:“确实是个难得的,有兴家立业之才。”
    方四思绪清楚,大局观非常好,这两点非常难得。一个家族的掌舵人,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危机来临的时候,懂得如何取舍。就好比一些探险队,当危险来临之时,领队必须去取舍,牺牲谁保全谁,保全哪一个才能换得更大的利益。要是心想着要保住每一个,那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所有都要搭进去。
    心软是掌舵人的大忌,能狠的下来,必要时连自己都能为家族赔进去的,这样家族才可能在她手里慢慢上升。良善当然也需要,但那是生存之后的事。世界的根本原则是弱肉强食,别的怜惜也好,称赞也好,其实都是有实力这个世界立足之后才有的。
    当然这样的人也有弱点,有时候心太硬了也容易出问题。所以她从船行事务退出来之后,就把管家权交给了聂二太太。管家理事对待自己的亲人必须要软和,铁血手腕对家人,家庭很容易失和。甚至于有时候,她都不家里,一是怕吵,二则是怕自己会影响到聂二太太。
    聂二太太又把那天方家众人过来之事,从头到尾说了,有几分叹气道:“也真是难为她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中父兄都不做为,她却能站出来料理。”
    要是方家真把大门一关,不给聂家一个交代。以聂大太太和聂殇的行事风格,绝对会把方家大门砸了,把方家拉出来打官司。
    洪夫人听得十分上心,她本来是商户女,家里跑海运的,跟聂家一样,行事都带着一股子彪悍劲。嫁进冯家这么多年,说起来很好听,书香门第这样那样,其实这样的家男人要是恶心起来才能把人恶心吐了,屁用没有,好像多长个jj就是玉帝下凡了。洪夫人道:“这倒是真难得了。”
    说话间就快到了中午饭间,聂大太太便留洪夫人吃饭,洪夫人却是没留下。主要是想着现天气热了,午饭过后各家都要午睡,她总不好留在聂家睡觉。还不如趁着现日头还没有这么毒,她早些回家去,倒也更方便些。
    聂大太太听她如此说,也没有再留她,聂二太太便起身相送。聂二太太送洪夫人到二门上,没敢先回自己屋里,先去了聂大太太屋里。
    聂大太太却是着人把聂炀和聂烃都叫过来了,一是问问工程的情况,二则是她有一个想法,现家里事务多了。尤其是那个方七进门之后,她觉得十分不放心,再者她本来就有在家里常住的想法。
    聂大太太独居实不想与人同住,再加上洪惠姐要进门,让她与方七住近了,只怕被方七带坏了,或者妯娌不和多生事非。以聂大太太的意思,花园里收拾两个住处来,两处要离的近,一处她住,一处给方七住。然后离聂家房舍远些比较好,最后再开个角门,可以直接出门上街的那种。
    “东南角倒是有两处是紧挨着的,旁边开个角门倒是不费事,只是院落都不大,院中只有三间正房。”聂炀说着,现在工程己经进行到一大半,基本框架己经出来了,要是聂大太太早提出这个要求,还可以提前改图纸。现在要是觉得不满意再翻修,那要改的就是多了。
    “足够人住了。”聂大太太说着,随即看向旁边的聂烃,道:“你先挑吧,你看哪处好,就住哪处。”
    聂烃从进门开始就低着头不敢吭声,他就是笨些也晓的,大伯娘现在没以前喜欢他了。其实他自己也很纠结,他是真心喜欢方七,很想对方七好,但方七……方七怎么会这样呢。
    聂大太太看聂烃没吭声,便道:“不是我这个伯娘不讲道理,要难为你们小夫妻俩,那个媳妇不是个安份的。眼看着你二嫂子也要进门了,你们小夫妻跟着我到那边去,大家还都能省心些。我又不是婆婆,又不用她日日请安,更不用她侍侯。只要她安分守己,还能难为她不成。”
    不是她这个伯娘把他们小两口当贼防,实是方七不像个安与室的。方七当着所有人的面都敢说,白家的婚事该是她的,己经嫁为人妇了,心中这份念头,只要得了机会,她不会先考虑自家人脸面,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偏偏方七生的又有容貌,很能引得狂蜂浪蝶。聂烃再有情都没有用,方七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有情郎,而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哥。虽然己经娶到家里来,但这样的媳妇,聂大太太是不打算留的,留着弄不好就要祸害全家。
    “侄儿如何敢这么想,伯娘己经很为侄儿操心,至于住处自然是伯娘先挑。”聂烃连忙说着,两位伯娘疼他的心,他也是明白的。只是这几天来方七也在他跟前哭哭泣泣,一直跟他说,其实她并没有轻漫聂家之意,只是想到要去世的祖母,心中难受而己。结果聂家一通大闹,活活把方老太太气死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聂大太太看聂烃神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各都有各的造化,她这些年对聂烃怎么也对的起早死的兄弟了,便对聂炀道:“那我就要左边那所,记得收拾的时候,不要太花招就好。”
    “是。”聂炀答应着退下了。
    聂大太太又看向聂烃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跟小孩子似的,只家里闲着。我跟大哥商议过,过些时候你跟着你大哥出门去,一是见见外头的世面,二则也是历练一番能帮衬家里一些。”
    聂烃多少愣了一下,他己经成家,到船行帮忙是应该的,但他新婚没多久就让他出门……看着聂大太太的神色,聂烃实不敢说不,只是低头道:“是。”
    “那你回去收拾收拾吧。”聂大太太对聂烃挥手说着。
    “是。”聂烃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应着。
    聂二太太一直旁听,也不敢打断,聂大太太这样的安排,那就是要把方七挤兑出去。不过这样的安排她也松了口气,这样的侄媳妇,想家宅安宁也不容易。
    聂大太太看聂二太太还旁边,便笑着道:“既然过来了,那就一处吃饭吧,也把蓉蓉叫过来,我们娘们一起吃。”
    “好,我听大嫂的。”聂二太太笑着说。
    第五十七章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到七月正热的时候,聂家花园的木土工程己经结束,虽然装修铺陈也是大工程,但园中亭台楼阁,都己经收拾妥当。园中大卷棚上梁那天,聂家大摆酒席,把几家相熟的亲友们都请上,唯独没请方家。这是聂大太太的意思,反正都闹成那样了,还认什么亲家,就连方七,聂大太太都不让她出门应酬,老老实实屋里坐着,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按聂二太太的意思,虽然不请方家,但方七是自家媳妇,总要出来招呼宾客才好。聂大太太却是挥手说不用,人家连聂家都看不上,如何看的起聂家的亲友,到时候犯浑说起浑帐话来,倒是把撑了气氛,反而不好了。
    聂二太太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聂大太太的话也不好反驳,只是打发旺财家的过去跟方七说一声,特意叮嘱要她好好的说。那场大闹之后,方七倒是安份了许多,至于表面上安份了。与聂烃也早就同床,虽然她对聂烃有几分冷淡,不过聂烃喜欢她,彼此倒也过的去。
    侍侯的婆子还过来给她和聂大太太说,方七得方四被白家退亲的消息后,在屋里是仰天大笑,那高兴劲实是溢与言表。聂大太太听完就十分不屑,当场道:“就这么个东西,小三还当宝一样供着。”
    聂二太太也觉得方七实在欠妥,白家退亲的原由就是方家姑娘教养不好,方七的事情在前,哪个还敢说方家的教养好。就是方七觉得方四抢了她母亲的嫁妆,但前头方五,方六都是被夫家娶荒亲娶走的,全因方七而己,也不见她有丝毫内疚之心。
    旺财家的跑到方七屋里传话,方七正在屋里生气骂丫头,看人下菜是丫头婆子的基本技能。尤其是方七嫁过来时并没有带陪嫁,一个心腹没有,聂烃是很喜欢她,只是聂家哪怕是最粗使的婆子也晓的,聂家最大的是聂大太太,聂大太太不喜欢方七,任她是九天仙女都没用。
    尤其是又有消息传出来,等新园子建好之后,方七也搬去园子角落一处,远离其他,那就等同与打入冷宫。下人们有门路的都自寻门路求调出去,没有门路的也是满心叹息没前程。偏偏方七又是娇小姐脾气,她自己心中还恨着,如何会去考虑下人的心情。
    一时间茶水不到位,方七就发起小姐脾气来,丫头也是不省事的,当场吵了起来。旺财家的在院外就听到了,却并不着急过去,她若是此时过去必然要给她们分辩一番,身为管家媳妇,只能说是丫头不对不该顶撞主子,但旺财家的实在不喜欢方七,再者方七也未必能在聂家呆长久。
    听着里头吵完了,旺财家的这才进门去,方七正洗着脸,看到旺财家的进来,知道她是管事媳妇便道:“你正好来了,这丫头不好,公然顶撞主子,必务把她带出去,要打要骂随你们去。”
    旺财家听到这话就笑了,她刚才没进来就怕这样,没想还是躲不开,便笑着道:“多大点事,三奶奶未免太放心上了,一会让嬷嬷们训她就是了。”
    “……”
    方七刚要开口,旺财家的就抢着道:“太太打发我来,是想跟奶奶说一声,明天家里宴客,现在天气热,日头毒,大太太体谅三奶奶,让三奶奶在屋里歇着,明天就不用出去了。”
    旺财家的刚说完,刚才跟方七拌嘴的丫头就笑了起来,方七脸上青白一片,一副怒不可谒的模样。平常出门应酬不让她去就算了,现家里来客了,也让她房里呆着,不得出门去,那这算是什么意思,还当她是这家的媳妇吗。她不拿聂家当婆家是她的事,聂家不待见她,那就是不行。
    旺财家的把话传到了,方七是什么心情就不关她的事了,只是笑着道:“三奶奶好好歇着,二爷新房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方七很想抓住旺财家的说上几句,财旺家的溜的快,根本就抓不住。方七才跟丫头拌了嘴,又受了这样的气,心里是十二万分的委屈,当即就哭了起来。
    正哭着,聂烃从外头回来,虽然聂大太太说了让他出门去,因为家里的工程,需要人手盯着。再加上他是新婚,聂殇又说现天气太热,怕他吃不了这个苦,在外乡病了不是闹着玩的,等到秋高气爽时再让他出门不迟 。
    方七看到聂烃就开始告状了,先是说丫头不懂事,然后管事媳妇欺负她,家里大太太和二太太也欺负她,总之聂家上下都欺负她。聂烃一旁边听得手足无措,从感情上说他更加心疼新婚的小妻子,但是聂家长辈们的决定,他如何敢反驳。
    “你不是说喜欢我,现怎么不说话了。”方七看聂烃那样站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本嫁该英俊潇洒的白二爷,而不是这样无能的男人。
    聂烃低着头,也不知道如何劝方七好,其实看方七这样,他内心也有几分失望。他当初看到方七是那样的美丽有教养,好像梦中的仙女一样,为什么娶到家里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呢。
    方七再是屋里对着聂烃哭闹不休,也改变不了聂大太太的决定。到了聂家宴客那天,聂家自然是全员出动,除了方七。因为聂殇也在家里,青阳的男人们也都过来捧场了,连沈书君很给面子的回贴说要来了。
    再就是洪家几位爷,洪三老爷带队,儿子侄子都要来。青阳的海运原本是洪家的,结果洪家因为分家闹的生意下滑。洪三老爷有心振心家族,冯惠姐嫁与聂家,也是有联姻之意,实指望着能跟聂殇联手。
    宴席摆新建成的花园里,男客女客分开坐,男客那边叫的青阳最新的一个歌伎班,班主号称是京城高门大户里当过教练,现到青阳来,立志提高青阳的整体文化修养。鉴与目标太远大,至今还没看到成效,不过他手下几个姑娘确实很不错,称的上是色艺双绝,当然出场费也贵。
    至于女客这边则是传了一班小戏,当家小生也是青阳城的大腕,也是色艺比绝的才子,经常出入高门大户里,不少老爷少爷捧他。本来依着聂二太太的意思,并不请这样的。倒是聂大太太常年隐居,才晓的就这么一个人物,便命人请来。
    聂二太太带着聂蓉蓉招呼迎客,十岁的姑娘也不算小了,该学着这些。尤其是看到方七那样之后,聂二太太越发觉得姑娘家一定得好好教,情愿在娘家时多吃些苦,受些累也过好到夫家之后被休回去。
    “大姑娘长高了不少,越发的齐整漂亮。”周太太进门就夸聂蓉蓉。
    聂蓉蓉笑着见礼,道:“周太太好,周姐姐好。”要说漂亮,只怕再过几年后,周蕊就是青阳第一美女了。
    周蕊也笑着向聂二太太请安问礼,聂二太太看着周蕊也是十分欢喜,这姑娘生的不是一般的俊俏,更难得的小小年纪就规矩周全。她就是有结亲之意,只怕周家未必看的上聂烘。
    “果然周家姐姐快些,这个坐车的还赶不上走路的。”沈太太笑的声音传了过来,今天聂家大摆宴席,来的宾客多,沈太太便大门首下了车,带着丫头奶妈走进来了。
    周太太笑着道:“住的如此近,若是来的不早,岂不显得生分。”
    说着周蕊和聂蓉蓉也一起向沈太太请安,沈太太看看周蕊和聂蓉蓉也是十分欢喜,尤其是周蕊,难得的俊俏。有几分玩笑的向周太太道:“你家这丫头我实在喜欢,你还是给了我吧。”
    “现在还小呢,再过几年要是你想要,就给你。”周太太笑着说,沈家是青阳数的着的人家,看沈书君的长相,也晓得他儿子长不丑,只是周蕊比沈家双胞胎要大三岁,孩子还都小,总要过几年再看看。
    沈太太笑着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记下了。”
    说话间洪三太太带着女儿,洪夫人也带着儿媳妇也过来了。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冯家也终于分家,洪夫人的两个儿子也借机分了出来,因为冯惠儿还没嫁过来,怕冯二老爷去儿子那里闹。洪夫人仍然跟着娘家兄嫂,冯惠姐还在洪家发嫁,等冯惠姐嫁到聂家之后,洪夫人再搬去跟儿子们住。
    众人招呼厮见,沈太太就看向洪太太笑着道:“听说你家大爷要订亲了?是哪家姑娘,也不透个风?”
    洪太太笑着点点头,又着看向聂二太太道:“要订下来了,其实这还多亏了聂家太太,她们都夸方家四姑娘好,小姑与我提起,我想着以聂大太太的眼光定是看不错的。”
    洪夫人回家之后说聂家大太太夸方四好,是个能撑起门户的,洪三老爷便起了与方家结亲的念头。方家缺银子卖女儿早不是什么秘密,当初方七是三千银子聘礼,嫁妆由夫家出。现方家名声没了,方四的外貌条件又不如方七,估摸着一千五百两能谈下来。
    聂二太太听得又惊又喜,没想到话常长的几句,竟然成了这么一门姻缘。
    聂二太太早就二门处备好软轿,几个壮妇在旁边侯着,从旁边角门抬着过去,就是后花园的山门。让着众人上轿,宴席摆花园水榭轩处,聂大太太那里,她则要继续迎客,其他的客倒罢了,梁大太太她是要迎的。
    “今天梁大太太只怕来不了了。”沈太太看出聂二太太的心事,道:“你家里忙不晓的,梁大奶奶正跟梁大太太闹气,听说梁大太太病好几天了。本想去看看她,又觉得不妥。”
    儿媳妇把婆婆气病了,实不是什么光彩事,清官哪断家务事,儿媳妇跟婆婆是千古话题,这些事情外还是装不知道好些,不然劝也不知道怎么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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