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欢收回看向卓镌阳离开方向的目光，重新放到了身边的戚浔身上。
    戚浔掏出胸口的方巾擦去唇角的血迹，仔细擦拭了双手，确保上面没有灰尘之后，戚浔才伸手去推轮椅。
    南欢倒是没有在意戚浔的举动，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戚浔，而后道:待会儿下午放学先不回家了，我们去会所请个老师回来。
    虽然南欢没有明说说，但是戚浔知道南欢的意思，刚才的事情发生时，南欢更希望看到的是他给卓镌阳一拳，而不是他被对方打到的狼狈样子。
    他低下头，细碎的刘海盖住了脸上的神情:我知道了，谢谢小姐。
    这边的卓镌阳捏着拳头冲进了休息室，只看见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的姜燃。
    被卓镌阳开门的动静惊动，姜燃抬起眼皮看了眼他，语气是难得的低迷:你发什么疯?
    卓镌阳知道姜燃讲话向来这样，再加上他现在心思全在南欢说的真相上，所以没和姜燃计较，开门见山道:黎元亓人呢?
    姜燃抬手看了眼腕表：“十分钟前刚被电话，你要找他估计只能等到晚上的酒会了。”
    卓镌阳的眉头拧起，他看了眼躺在沙发上难得低气压的姜燃，没有分出心神去问怎么回事，转头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姜燃听着休息室门被关上的动静，伸出手来用手背盖住了眼睛，让自己的视野陷入一阵黑暗之中。
    之前那个古怪的女生说出的话还停留在他的耳边，姜燃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那张办公桌。
    卓揽月身为学生会会长，桌面上时常积压着一堆文件，里面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就是转学申请。
    此刻，那堆文件像是生命树上的苹果，引诱着他去采摘。
    姜燃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手放在了文件夹的封面，只要打开，姜燃有预感他就能找到心底潜藏着的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偏偏，这薄薄的一个封面就像是重如千钧，让他的手几次落到上面都没有翻开来。
    姜燃的胸膛起伏，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冒出些薄汗来，看上去带了几分狼狈。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一个咬牙手上终于翻开了那张薄薄的封面。
    一个女生的档案资料映入眼底，最惹人注目的，不是她进入盛高之前的辉煌竞赛履历，而是那张一寸照——盛高并没有禁止学生打扮这条校规，但是特招生因为招进来时签下来的合同，每时每刻都在争分夺秒地学习，所以一般都是素面朝天。
    这也就代表着，她的化妆技术不会太好——所以连嘴角的淤青都没有完全遮住，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看着镜头，与下一张纸上她入学时那张档案上那双充满了希望的眼睛大相径庭。
    阮娇……
    姜燃的手指倏尔收紧，他对这个名字半点印象也没有，但他记得这张脸，因为在一个月前，他还把情书摔在了对方的脸上。
    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有多好看，而是对方把情书交给他时，小声啜泣哀求道：“姜少，求求你收下……她们说，如果能——”
    姜燃记得当时自己没有听完，就按照往常的做法一般把情书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姜燃撑在桌角的另外一只手指节泛白，忍不住去回想那些异常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