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说话,仅凭着那一双眼睛,就让向佑霖感觉到了沉寂,是一种完全没有任何光芒黑潭,似乎能吞噬所有的美好。
向佑霖顿了顿,还是将外卖的袋子放在了地上,一样一样的将里面的食盒拿出来,摆在了床头柜上的小桌子上。
每一样食物拿出来的手,都是高色彩的饱和度,并且伴随着美好的饭菜的味道,食物的香味在室内四处飘香,被楚衍吸入之后,在肺部里面回荡了一圈,再吐出来也是有些不带着人体温度的,接近冰凉的冷气。
向佑霖故作镇定的将所有的食物一一摆好,双手拿起来那张床上桌,温柔的摆在楚衍的腿间。
“这些东西都是你喜欢吃的。”向佑霖轻轻微笑:“应该是吧,毕竟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也是为了故意迎合我的。”
楚衍依旧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并没有做起身子来,更不消说妄图去勾桌子上的筷子,或者是勺子。
向佑霖见状,将自己的外套脱掉,露出了洁白的就像是刚刚参加完什么活动结束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的内衫出来。
整个人干净级了,就像是在没有开灯的室内唯一一个带来希望的人。
熟不知他的背后可不是什么天使的翅膀,而是充满了肮脏欲望的一烂潭子的黑色沼泽。
修长的手指捧起来一碗粥,独特属于南瓜粥浓郁的颜色在他看来都食欲满满,他用勺子稍稍舀了一口,放在楚衍的嘴边。
因为楚衍还在躺着,根本不配合,向佑霖只能用一种斜侧者的姿势,保持着勺子抵在他的唇边,又不会洒下来,楚衍想要张口,舌尖轻轻一舔就是可以尝到的程度。
楚衍的眼睛原先仅仅是盯着一个方向不动,如今感觉到唇边属于金属的冰冷的触感,视线才稍稍往下挪了一点。
忽然他猛的做起身子!床上桌瞬间被掀开。
楚衍起床的丝毫没有估计还在自己双腿之间的放满了食物的桌子。
汤汁米饭零零洒洒的将床弄的狼藉不堪,食盒摔落在地上,甚至将地毯也染上了棕色的酱汁的颜色。
而向佑霖身上本来洁白的衬衫也被食物沾染的乱七八糟。
为了让楚衍吃到热的食物,他飞快开车回来,生怕冷掉了,这下子他完全可以通过衬衫上面汤汁浸入的温度,感觉到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至少是饭菜是热的,甚至有些发烫。
向佑霖长长的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的从厨房里面找了抹布,悄无声息的收拾了这一地的残羹,又换了一床干净的被子。
可能这两天做的实在是太习惯了点,当他从纸袋子里面拿出备用的餐盒的时候时间才过了不到五分钟。
楚衍看着他做完了这么一系列的动作,看着面前的床上桌子又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面不改色的双手放在桌子下面,打算再掀一次。
其实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每日但凡向佑霖出去,楚衍就被那一堆记忆碎片折磨着,等到了他回来,被折磨了一天的楚衍怎么还可能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看,憋了一天无处释放的情感只能全部的撒在唯一能见到的人身上。
谁知他刚刚把桌子掀起来一点,就感觉到一个重力毫不客气的压了过来,视线缓缓的上移,正看到向佑霖的手指按压在桌子上面。
向佑霖今天他可能是事事不顺遂,不同于以往什么话也不说的,轻声看似责备的说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不知道掀桌掀碗什么的解决不了问题么?”
满心是火气的楚衍听了这话,更是毫不犹豫的反驳道:“你也不是小孩子,那你难道就不知道世界不会围着你转?把人困在身边你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么?”
“你说我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样才能解决问题?”楚衍越说越大声,他按在说下的双手也更加用力,随着向佑霖因为他这番话一时之间的泄力,将床上桌直接掀翻在地,力气之大直接让那些还没打开盖子的饭菜顺着抛物线砸向柜子,再弹落在地上“嗯?”
如此一来,仅剩的食物也就只剩下一开始向佑霖曾经端在手里要喂给向佑霖的那一晚南瓜粥了。
“非要这样差别待遇么?”向佑霖说道:“当初在何闵廷哪里,你可没有这样。难不成非要让我像何闵廷一样逼迫你,你才肯吃,是么?”
还没等楚衍想明白为什么向佑霖对于那个时候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向佑霖的唇就直接压在自己的双唇之上。
甜腻的南瓜粥被渡了过来,并且硬逼着他吃了下去。
脖子上的铃铛在他挣扎的时候,以至于吞咽的时候,都发出了铃叮当当的响声,一下一下的,就像是小猫的娇声,刺挠的很。
明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向佑霖却是莫名的感觉这样的姿势,包括唇边舔尝到的味道十分的熟悉,就像是曾经做过一样。
甚至何闵廷明明对没有对自己说过和楚衍在一起的时候所做的那些事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脑海之中。
不像是看视频的那一种,反而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在他思考的过程中楚衍也由拒绝的呛咳,变成了顺从的吞咽,他的眼睛睁开着,漆黑的瞳孔,贴近的看着向佑霖靠近自己的脸颊,向佑霖的确是天生的,做明星的料子,纵然是离着这么的相近,他脸上的毛孔也细小到接近看不到。
好累啊,自己明明都已经这么绝望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
他感觉自己领口的睡衣被人强行的扯开,布料轻薄到一点都不像是它背面标签删上所写的所谓的高级纺织物。
他感觉到自己的脖颈正被人亲吻着,向佑霖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着顶级的愉悦,他感觉到铃铛随着身体的摆动疯狂摇晃,发出杂乱的声响。
他却很清醒,就像底下喘息的那个人不像是自己。
自己的感受就像是一分二。他甚至有空低头去看何闵廷的脖颈。他的脖颈也很漂亮,无论是穿着v领的衣服,显得更加修长,还是高领的毛衣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脖颈显得更加禁欲,还是如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穿戴的修长脖颈。
就是上面有一条轻微的红痕,这并不是自己造成的,而是因为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个铃铛的压痕,自己的脖子上应该也是有一个对应的。
很细,不过小拇指一样的大小。
楚衍的视线侧开他的身子,缓缓的放在了自己的脚踝上面,那根细细的链子如果嘞在他的脖子上,大概也就是这么细的痕迹吧。
可能……似乎要长一些?
第50章 最后的崩溃
在楚衍反应过来时候,自己已经将脚踝上的链子一点一点的收缩在自己的手中,细细的链条在两根手指指间悄无声息的缠绕着,直到缠绕到了一个合适的长度。
他低头看着向佑霖黑漆漆的头顶,他看不到向佑霖的神色,不过大概想想,也能知道估计是愉悦的吧。
思考至此,楚衍两手指间有些弯垂着的链子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链子套上向佑霖修长的脖颈的时候,时间像是有一瞬间的停顿,原来将头埋在他身上是向佑霖完全可以选择出数不清的能够挣扎开的方式,更何况楚衍本来心里急乱之下都称不上是套紧了他的脖子。
他只要将压在楚衍身上的双手反握住楚衍的双手就可以卸掉楚衍的手上的所有力气。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双手将楚衍环绕在自己的怀中,抱的更紧了起来。
他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眼神中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就又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他有意不发出声响,让楚衍的罪恶感能够少一些。
甚至还怕自己的死相吓到楚衍,除去那不可置信时候一瞬间的抬头之后,就又将头低了下去。
但偏偏就是那一瞬间,让楚衍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向佑霖并不比自己好过多少。
那一瞬间的抬眼,除却刚开始的有些不可置信之外,残留剩下的竟然是涵盖着解脱的意味。
他甚至是期盼着这样时候的到来。
楚衍原本渐渐勒紧的双手停了下来,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泄除了力气,只是觉得向佑霖太可悲了。
脖子上的桎梏被松开来,已经不能呼吸的肺部猛的进入一丝空气,让向佑霖不由自主的疯狂喘息着。
甚至咳嗽了起来。
过了一会咳嗽声音才渐渐的停息下来,向佑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为什么要松手。“他的声音凄凉又孤单,像是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的独居老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么?”
“能死在你的手上。”
他轻笑了两声,声音晦涩如暗,又苦涩无比:“你嫌脏了你的手?”
“不该是这样的。“楚衍喃喃自语道:“我从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没有想过。“向佑霖的视线从始终都放在床头柜上,此时天色已晚,月色升起银辉照耀,将棕木色的床头柜也撒上了银色的光芒,那种光芒在抽屉的把手上显示的淋漓尽致。
他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才渐渐地有了暖意,抽屉里面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他送给楚衍的戒指。
那时的壮志凌云,满心认为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如何会想到自己会用比何闵廷更加无耻的手段,将面前的人锁在自己的身边。
甚至不愿意放手。
“楚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他的视线缓缓上移,望向楚衍那张令自己几乎完全丧失了理智的脸庞。
“我应该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声音弱小而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楚衍这才明白,看似威胁,强硬的那些举措背后,是向佑霖甚至比自己还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脆弱。
楚衍此时彻底的松了手,刚才的链子在向佑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印痕,如同他预想的一样,印在了那条铃铛印痕的上面,拉长了许多,简直围绕着那个印痕拉成了一个圈的形状。
红色的印痕泛着青紫,让人难以想象向佑霖受到了这样的对待,竟然一下都没有挣扎。
许久,楚衍才缓缓的说道:“你走吧。”
向佑霖并没有动作,他甚至没有从楚衍的身上起来:“楚衍。“他的声音令人沉醉,好听极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的。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反抗。“他的声音竟然带着怂恿:“你杀了我吧,这样咱们就都能解脱了。”
“你走吧。“ 楚衍重复的说道。
他知道向佑霖并不会离开多久,也明白向佑霖走了之后,自己还会遭遇那些记忆碎片的侵蚀,但是纵然如此,他也不原因再在此时面对向佑霖了。
似乎现在的向佑霖,比他视为洪水猛兽的记忆碎片还要恐怖,还要另他不敢面对。
向佑霖终于走了,在凌晨的时候,从穿衣,到收拾东西,再到最后的关门,走的安安静静的。
奇怪的是,他在室内的时候,如果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楚衍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如今他这么一走,几乎就是一瞬间的,所有杂乱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入脑海之中,他想要叫它们别出来了,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手上还绕着那根链子,在不知不觉中,链子深深的嵌入肉里面,似乎比嘞向佑霖的还要重上几分。
在他终于感觉到疼痛的时候,淋漓的鲜血已经染满了双手,吓的他干净松了力气。
他并不想自残的。
只是一时之间感觉不到疼痛了。
染了血的链子轻飘飘的跌落在脚底的地毯上,和第二波没来得及清理的饭菜混在一起,十分恶心。
不能再这样了。
楚衍竭力的想要遏制住自己,他杂乱的走了两步,月色的银辉撒在他的身上,楚衍才忽然的意识到,如今已经是晚上了,该睡觉了。
他又返回去躺在了床上,流着血的手抓起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才换的洁白的被套躲过了第二次的汤水,却没有躲过这一次的鲜血,暗红色的血液随意的蹭在上面,浸湿了一片,若不是床上的人还有气息,那便是一个活脱脱的凶杀现场。
楚衍不曾注意的盖上了被子,将姿势调成最容易入睡的那一种,却还是辗转反侧,别说入睡了,就算是闭上眼睛超过五秒钟,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不舒服从而睁开双眼。
似乎连呼吸都是错误的。
他失眠了。楚衍这样固执的认为,他从来都不敢往自己精神方面出了问题的那方面去想。
生怕连自己都这样承认了之后,脑海中的那些东西就会更加的猖狂起来.
那时候就真的是成了一个不明是非不辨亲友的疯子了。
失眠,是不是该找点容易入睡的东西?
他翻身下床,想要去找一些酒水来喝,记得来这里第一晚的沉睡就是因为喝酒喝断片了。
酒柜在客厅旁边的吧台上,恒温的控酒器可以完美的将那些各个品种的酒水呆在最适合它们的温度里面。应该还有几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