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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国师滚边去 第124节

    “殿下,看这情形,是中毒了。”乌啼紧跟在贺兰尧身后,眉头紧锁,“寻常的红蚁不会有那么大的个头的,怕是有剧毒。”
    苏惊羽随身携带解毒丸,连解毒丸都解不开的,自然非一般毒性。
    “只怕不是毒,而是蛊。”贺兰尧脚下步伐极快,开口声线冰凉,“那东西不可能自己跑进古月西柚的点心盒里,古月西柚没理由害人,必定是其他人放进去的,之所以出现在她的食盒里,想必,真正要害的人是她才对。”
    “殿下说的极是,我该叫人去查查,与赤南国公主有恩怨之人,想必很快便会有线索的。”
    “暗中打听近段时间宫中有何人养蚂蚁,先从皓月国那帮子人查起,近来也只有皓月国那帮子人和赤南国人有结怨。”贺兰尧说着,眸底杀意起伏。
    不管是谁,他必定要那人付出惨痛代价。
    “明白,我必定在短时间内给殿下一个回复。”
    “去把小青喊来。”
    ……
    装潢简洁雅致的寝殿内,一白一青两道身影站立在雪白的榻前。
    “这蚁蛊毒性极大,攻击人的速度也极快,进入人体后,会游走在血液之间,一路吸食血液,所过地方,会让中蛊者有麻痹之感,七日之内不治而亡。”公子钰望着榻上的苏惊羽,此刻她的脸色甚至比贺兰尧还要苍白几分。
    “解法?”贺兰尧望着榻上的人,冰凉地吐出两个字。
    “这蚁蛊,我是有办法杀死了,但如今最糟糕的在于,这蛊毒将她身上压制了许久的毒给引出来了,现在是两重毒性一同发作,要用两种解法,蚁蛊的解法好解,而她原来所中之毒,已经长达十几年,全汇聚在她脸上这块毒斑上。”公子钰望着苏惊羽脸上的斑,叹息一声,“她这毒原本应该是有高人帮着她一直压制住,控制着毒性的发作,如今压制不住了,只怕过一段时间,这毒斑就要开始扩散至——整个脸。”
    “蚁蛊如何解?”贺兰尧接话依旧接的简单明了。
    他并不问苏惊羽脸上毒斑的解法。
    因为从见到她真面目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解法。
    “以毒攻毒,用蝎蛊治。”公子钰道,“殿下所练的功夫至寒至阴,只需要向苏姑娘传输寒气便可,将她体内的蚁蛊暂时冻住,蚁蛊惧寒,蝎蛊不惧寒,放蝎蛊入体将那蚁蛊吃了,再取出蝎蛊,不过这种疗法,传输寒气时,手掌需要紧贴着背部肌肤,方可快速奏效,隔着衣物只怕没效果。”
    贺兰尧闻言,垂下眸子,“去将青莲拿来。”
    “殿下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公子钰的语气似是有些无奈。
    贺兰尧只淡淡地重复,“拿来。”
    公子钰闻言,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寝殿。
    不多时,他就带着一个锦盒回来了,可他还未走近贺兰尧,便觉得身旁一道身影闪过,夺过他手中的盒子,“不可以!”
    公子钰手上一空,望了一眼边上抢盒子的乌啼。
    “乌啼。”贺兰尧望着他,凤目冰凉,“拿来。”
    乌啼将拿着盒子的手背到身后,垂目道:“不给,殿下你若不高兴,就打死我好了,这株青莲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我再说一遍。”贺兰尧重复着之前的话,“拿来。”
    乌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贺兰尧迈步走向了他。
    “殿下,不可以。”眼见着贺兰尧走到跟前,乌啼倏然间屈膝跪了下来,抬目望着贺兰尧,“若是给她,那你……”
    贺兰尧似乎没有耐心再听他说话,扬起了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针,飞快落下,扎在乌啼额间。
    乌啼睁大了眼,顿时只觉得浑身失了力气。
    贺兰尧俯下身,将他身后的盒子夺过,随后朝公子钰道:“把他带出去,带上门。”
    公子钰轻叹一声,拖着乌啼走了,出了寝殿外,顺手带上了门。
    贺兰尧缓步回到了榻边,将苏惊羽扶着坐稳了,自己在她身后坐了下来,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留恋地抚着她脸颊上的红斑。
    也许,最不希望她去掉这个东西的,就是他了。
    他收回了手,伸向她的腰带。
    去了外衣和中衣,望着眼前光滑白皙的背部,他抬手,将双手手掌抵着她的背。
    不多时,依稀可见他指尖蔓延出薄薄的冰霜……
    ------题外话------
    小羽毛:人倒霉的时候吃个点心都要中毒。
    想必大家也猜得到乌啼反常的原因了╮(╯▽╰)╭,俺知道你们心里一定想刮了宫氏兄妹,放心,牡丹的下场一定不比香姬痛快……
    ☆、第130章 恢复容貌
    她的肌肤原本是温热的,经过他的手掌输送寒气,不多时,就比冬日的湖水还要凉了。
    昏迷中的苏惊羽都忍不住颤了颤。
    良久之后,贺兰尧确保她体内已经足够寒冷,这才下了榻,到了钦点角落的柜子边上,取出了一个青花瓷的小罐。
    将盖子打了开,一只仅有一节手指那么长的褐色小蝎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罐底。
    蝎蛊,一种十分霸道的蛊,对待要攻击的人霸道,对待同类——更霸道。
    它不会允许其他的蛊与它共同呆在一具身体里,它会费劲地寻找其他的蛊,将它们吞噬,或者——被它们吞噬。
    蝎蛊就是如此的傲慢。
    而蚁蛊对上蝎蛊,几乎是没有胜算的。
    贺兰尧回到了榻边,将苏惊羽扶起,靠在自己怀中,而后抬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划出一个小伤口,将那只褐色小蝎放在她的伤口上,眼看着它钻了进去。
    “阿尧……”苏惊羽忽然嘟哝了一声,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叫出他的名字。
    贺兰尧见她出了声,忙将唇凑到了她的耳畔,轻声应着,“我在。”
    “阿尧。”苏惊羽依旧在叫着他的名字,含糊不清道:“我冷……冷。”
    贺兰尧听闻此话,忙拿过了一旁的锦被,盖在了她的身后,而后揽紧了她,“小羽毛,忍一忍。”
    蚁蛊还未除,她体内的寒气他不能帮她驱散。
    “好冷。”苏惊羽又嘀咕了一句,虽然此刻神智朦胧,可鼻翼间却有着熟悉的淡香流连,是她万分熟悉的气息,她下意识地便想循着那气息。
    那气息仿佛来自身后,她便转了个身,整个人往贺兰尧怀里钻,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无力的双手努力地想要去拥抱他。
    仿佛猫儿似的动作莫名地带上了依赖感,贺兰尧见此,眸光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温柔。察觉到了苏惊羽的意图,他拿起她的手圈住了自己的腰,双手将她揽在怀中。
    她的肌肤素来都是温暖的,但此时此刻却比他的还要冰凉,抱着她就仿佛在抱一个冰雕,但他丝毫不介意。
    “唔。”怀中的人忽然难受地嘀咕了一声,秀气的眉头紧锁,仿佛此刻身体极度不适,一张脸都绷了起来。
    贺兰尧见此,当即明白了她体内的两只蛊正在缠斗,他下意识地将她揽得更紧了几分。
    “小羽毛,忍一忍就好了。”他在她耳畔重复着,“再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终于,苏惊羽的眉头舒展了开,呼吸开始变得均匀。
    贺兰尧紧绷着的神经也舒展了。
    蚁蛊已除,他可以帮着她驱散寒气了。
    如此想着,他将她的身子扶正了,手掌再度贴上她的脊背,将精纯的内力透过掌心传递到她的身上。
    苏惊羽迷糊之间只觉得身上那股冷意似是渐渐消散了,一股从背后传来的温暖之感游走在四肢百骸,流过血液,这一刻只觉得浑身都舒适了。
    而她背后的贺兰尧情况却并不太好。
    他紧贴着她脊背的手掌原本还十分稳固不动,这会儿却有些轻颤。
    他幽深潋滟的凤眸中,一抹孔雀蓝的色泽若隐若现。
    喉咙间忽然察觉到了腥甜的气息,那股气息似乎要涌出来,他强力压制着,将那股腥甜之气硬生生压了回去。
    这个时候,绝不能功亏一篑。
    ……
    蝎蛊取出来了之后,苏惊羽的体温与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
    而她身后,贺兰尧的脸色却苍白如纸。
    他此刻气息有些不稳,丹田之中内息乱窜,手脚竟然都有些虚弱无力了。
    很久没有耗散过这么多内力了。
    瞥了一眼怀中还未清醒的苏惊羽,贺兰尧的目光一转,落在了榻边的锦盒上,那里面是被称为解毒圣品,药中绝品的冰山青莲。
    他伸手拿过了盒子,将盒子打了开,里头躺着一株通身青色,约莫有五寸那么长的干莲花。
    冰山青莲,自冰雪中生长,不惧酷寒,通身青色,花杆和花瓣的颜色深度却不同。花瓣淡青,花杆深青,晒干了之后保存起来,存放时间可达百年之久,百年不枯。
    他一早就知道她需要这个东西,而他与她已经相识了这么久,他却不给她,甚至没有跟她提起过。
    他藏着掖着,并非不舍,只是他很任性地不想治好她的脸。
    本想着成婚后给她的,那时候她再美好也就只是他一人的,而不是像如今一样,她让他总有一种患得患失之感。
    兴许是他太贪婪太小心眼,不允许她的心思分给除了他之外的人。
    而如今,蚁蛊引出了她体内压抑多年的毒,这株青莲,他也藏不住了。
    将盒子里的青莲拿起,放入口中,张口咬下了几片花瓣。
    青莲味苦而涩,并不太好吃,他拧了拧眉头。
    将青莲花瓣在口中嚼了几下,直到嚼的有些细碎了,他这才低下头,望着躺在他臂弯中的苏惊羽,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颌,俯下头,将唇覆上她的,她本就处在迷糊之中,牙关松懈,他很轻易地就撬开了,而后将口中细碎的青莲喂近了她的口中。
    苏惊羽朦朦胧胧之中察觉到唇上传来的一片柔软清凉之感,而后有什么东西进了嘴里,又苦又涩味道十分不好,不由得拧了拧眉头,想吐出去却又觉得嘴巴被人堵着,吐不出去。
    于是她只能妥协了,不再试图把那玩意吐掉,而由于她此刻是仰着的,便被迫地做着吞咽的动作。
    而她没有想到,那东西一入口,便是忽然觉得有一股舒畅的感觉游走在经脉血液之间,那感觉很不赖。
    唇上的触感忽然就撤离了,片刻之后,又再度附了上来,而后又是把那又苦又涩的玩意递进了她口中。
    那东西实在不好吃,但咽下去之后的感觉却很好,她便也不再拒绝了。
    同样的动作,贺兰尧又重复了好几遍之后,终于将一株青莲全喂完了。
    但他却并不离开苏惊羽的唇,而是凶猛地吻上,不复之前的轻柔,他的手臂也紧紧地拥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液之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怒,但他此刻,就是想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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