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带着姜玥直接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蒋昭都没说话。
    他不理人，姜玥也没找他搭话，也没力气说话。
    麻醉的药效渐渐过去，痛感慢慢恢复，她的手麻麻的，人也越发没精神。
    车子开出医院，很快就开到了N大的教职工宿舍楼下。
    蒋昭将车停在一边，解开安全带，倒是没忘替姜玥开车门。
    他憋着气，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还要硬撑着，这幅样子其实挺有意思的，像个气鼓鼓的河豚。
    姜玥在心里倒数三秒钟，果然，数到“2”的时候，就见蒋昭狠狠甩了下车门。
    “砰”的一声重响，把路过的流浪猫都吓得炸毛了。
    姜玥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蒋昭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他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一脸的懊悔。
    “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还算老实，同她道歉，姜玥摇头说没事，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那么轻易被吓到。
    “没关系。”
    这句话她是发自内心的，她是真的不怪他。
    至于，蒋昭生气的点，姜玥心知肚明，就是程远泽。
    姜玥知道他不喜欢程远泽，甚至有些反感，这在蒋萱的婚礼上，他早就表现出来了。
    虽然，姜玥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她了解蒋昭，他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敌意。
    当看到自己和一个反感的出现在一起，会不高兴也是可以理解的。
    姜玥不会怪他，虽然，她还是有些担心程远泽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可她这样的“大度”并没有让蒋昭感到高兴。
    前些日子，隔壁检察院传了些风声出来，说是新上任的院长好几个月没回家，他老婆联系不上人，干脆找到单位要说法，结果，上来就甩了两巴掌，把保安都给看傻了。
    这些传闻很快成为了系统内部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能是有些夸张的成分在，但说真的，蒋昭挺羡慕的，因为，姜玥永远不会这样。
    她总是无欲无求的，好像自己不管做什么，是好是坏，都不会让她有任何波澜。
    就如同刚才，他都那样甩脸子了，还摔车门，要换做别人，早一巴掌甩过来了。
    姜玥倒好，一声不吭，还说没关系。
    她总是这样，冷静又理智，情绪稳定到像块永远捂不热的石头。
    “姜玥。”
    蒋昭想和她好好谈谈。
    姜玥没回话，只抬头看了眼蒋昭。
    麻醉的药效已经褪得所剩无几了，姜玥的手疼得越发厉害，手心一颤一颤的，半条手臂好像也跟着疼了起来。
    这个角度，蒋昭看到她略微苍白的脸，消瘦的下巴，还有她的眼睛和微蹙的眉头。
    姜玥张了张嘴，实在没有力气回话，最后，只能无力地靠在蒋昭的身上。
    这个动作让他的心一下又软了。
    于是，原本准备好的话硬生生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