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歇云收后,洛咏贤仍有些意犹未尽,想着要再来一次。
但浴池里的水已经凉了,怕陆为霜着凉,而且在水里泡得久了也不太舒服,洛咏贤便和她回到了卧房里。
一回到卧房,洛咏贤便急不可待地将陆为霜抱到了床榻上,俯身亲吻她。
陆为霜却扭头避开了他的吻,将他一把推开,“你能不能先让我喝一碗避子汤再做?我不想怀孕。”
“为什么……”洛咏贤低头沉默了良久,才似想起些什么,双手紧攥成拳,哽咽着质问道:“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生孩子吗?”
他还想问她,那她是想和谁生,程沥吗?还是别的野男人?
但他还未问出口,陆为霜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当然不想!”
因着刚才在湢室里发生的事,陆为霜唯恐会就此有孕,因此语气也不太好:“我巴不得洛景鸿他断子绝孙,我又怎会和他的儿子生儿育女,给他生孙子,帮他家传宗接代?”
这还是陆为霜头一次这般直白地对洛咏贤坦白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本以为洛咏贤听完会恼羞成怒,但恰恰相反,洛咏贤听完后,心头那些焦躁不安的情绪都在顷刻间泯灭了,只余下一股无从说起的哀怨。
他劝道:“可这种药喝多了对身子不好。”
但陆为霜又何尝不知此乃虎狼之药,只是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而且因为洛景鸿的关系,她委实无法接受与洛咏贤生儿育女,更不愿在被人强迫的情况下怀孕。
若孩子生下来了,她怕是不会对这孩子有丝毫母爱,如此说来,服药倒成了最好的选择,而且喝避子汤,总好过去喝打胎药,毕竟避子汤喝多了,顶多月事失常以及今后都不会再有孕,但喝下堕胎药,一个不慎可是会一尸两命的……
可这段时间以来,洛咏贤一直都不给陆为霜服用避子汤的机会,一次两次倒还好,但一直云雨还不服药,她是迟早会怀孕的……
尤其是他们现在已经成婚了,她无法阻止他对她做些什么,干脆破罐子破摔,主动拉开了衣襟,讪笑道:“那你娶我就只是为了做这种事吗?我可以和你做,但你若只是把我当成泄欲用的玩物,就老老实实的承认吧,不要老装作对我一往情深的模样,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被她这么讥讽了一番,洛咏贤也不曾恼火,而是急忙解释道:“不,为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对你有欲念,但我从未把你当成过玩物来看待,我不理解别的男人是怎么想的,但我绝不会对一个我不爱的人产生欲念,而我爱你,就不可能会把你当成玩物来看待。”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洛咏贤也变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被陆为霜稍微撩拨一下,就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的少年了,但他唯一没变的,便是对陆为霜的感情。
在与陆为霜重逢以来,洛咏贤曾动过无数个疯狂的念头,所以他才会做出掳走陆为霜,用圣旨逼迫她嫁给他的事情,还想过干脆把她给关起来锁在床上,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也不让她见任何人,让她只能看着他,只能对他笑,满心满眼都是他……
但当听完陆为霜说完这番话后,他却不想将这些疯狂的念头付诸行动了。
他是想要得到她,是无法离开她,但他更不想伤害她,也不想让她难过……
随后,洛咏贤便将陆为霜拉开的衣襟拢好,也不再想着和她继续云雨,只是牵起她的柔荑,在她的柔荑上烙下一个一触即离的吻。
当这个吻停下时,他的泪珠也刚好砸在了她的手背上,虽流下了眼泪,但他脸上却带着笑意,“你若是不愿意,我以后都不会再强迫你了,但你不能离开我,永远不能……”
陆为霜怔怔地凝视着洛咏贤,她倏然觉得心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多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
之后的几天里,洛咏贤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没有再强迫过陆为霜,纵然他每夜都与陆为霜同床共枕,却也只是在单纯地搂着她入睡,不会逾越,堪比柳下惠。
几天下来,陆为霜对洛咏贤也不似先前那般抵触了,毕竟她恨的只是洛景鸿,而非他。
直至今日,洛咏贤突然端着药壶来房里找她时,她心中才又生出了抵触情绪。
“这是……?”闻到那股药味,陆为霜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洛咏贤打开药壶,将药壶里的药倒进了瓷碗里,而后给她看了眼里头残留的药渣,“这是绝嗣汤,顾名思义,它的作用便是让人绝嗣,只要喝下了它,便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你略懂医术,应当能从这堆药渣中辨认出,此乃货真价实的绝嗣汤吧?”
“你……你要作甚?”
不断涌进鼻间的汤药气息,令陆为霜不禁回想起了前世某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这一刻,洛咏贤和洛景鸿的身影忽然重迭了起来,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昔年的那种恐慌又再度涌上心头,就像是有一双无形且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但在下一刻,洛咏贤的举动却又打破了这几乎重迭的画面。
正当陆为霜以为,洛咏贤是要给她灌下那绝嗣汤时,他却捧起药汤,自己饮下了那碗绝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