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了副驾驶,驾驶座和车身被挡板完全隔开,封闭性极好。
闻我脖子的男人坐在旁边开车,我开始观察起他。
他手挺好看的,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很修长,不过右手食指上面有一道蜿蜒起伏的伤疤,几乎贯穿了他整根手指。
他没戴头盔,眼神专注地目视着前方,我用余光扫过他线条凌厉的侧脸,心跳顿时有点加速。
他和我平时接触到的男性都不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成熟的气息,像泡在烈酒里烂透的果实,散发出危险的酒精味,让人神志不清。
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鞋子里被水浸得发白的脚趾紧张地蜷缩着,生怕自己那点旖旎的心思暴露出来。
诚然,我是一个喜欢意淫的人,本质就是个老色批,颁不上台面,我越是清楚这点,就越是放纵自己。
我看到他扯了下领子,性感地突起的喉结滚了滚,勾起了我罪恶的念头。
好想让他舔我的逼。
“看够了吗?”他朝我看来。
我被抓包后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大脑飞速思考,脱口而出:“没看够。”
“……”
“你不害怕吗?”
我愣了一下,回答:“当然会害怕。”
“不过警察叔叔你会保护我的吧?”我看向他。
“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是我的职责。”
他停了下,继续道:“但有时候我也会分不清我保护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毕竟它们会伪装成人。”
它们说的应该就是那些怪物吧。
我仔细地品味了一下他的话,得出了不确切的答案,他不会怀疑我不是人吧?因为我身上沾了某种不属于我的气味。
如果我现在向他解释,他未必会信。
他岔开话题,问:“你叫什么名字?”
“简善,简单的简,善良的善。”我回答得很快,怕因为自己的迟疑而无法撇清嫌疑。
“名字挺好。”
“谢谢。”虽然我想不出哪里好。
“叶瞻,我的名字。”
“手伸一下。”
我伸出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的指尖在我的手心划过,一笔一画地写下了他的名字。
“叶……”
“瞻。”
他一套动作完成得像是在公事公办。
我不认为他是一个对感情迟钝,所以不会和异性保持距离的人,即便我在他眼里也许只是个小姑娘。
在他写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绷直了嘴角,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看来他不擅长和人接触。
“你的名字也挺好的。”我对他说道。
他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方向盘,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谢谢。”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没开口,握着方向盘,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我转头看向窗外,风景被铁网分割成一个个小格子,大雨过后,吹进来的风不再如以往夏日那般燥热,带着充满潮湿气的凉意,我像是坐在漂浮不定的小船上,不知道即将被海浪推去何方。
我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刚才是在探我有没有体温。
怪物的身体不就是冷的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委屈,有种随时会被丢下的不安,之前积累负面的情绪此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我开始回忆那些让我害怕的画面,脑海中浮现出我所熟悉的人的面孔,想到那个死在我面前女生,想到独自一人在家忙碌的妈妈。
风吹过,我的眼眶泛凉,那些复杂的情绪堆积在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攥紧了腿上的裤子,深吸了一口气,鼻子堵住了,出不来气。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清咳一声,“……你冷吗?”
我低着头,没说话。
他踩了刹车,车在路中央停了下来。
对讲机传来声音:“头儿,怎么了?”
他拿起对讲机,干脆利落地道:“有事,马上。”
叶瞻脱下了穿在外面的防爆服,接着把里面的军衣脱给了我。
“披上吧。”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衣服,犹豫了。
“我不是很冷。”
他伸出来的手停在半空中,见我不接,便直接把衣服披在了我身上。
“等到了目的地,会有直升机来接你们。”
“直升机会送我们回家吗?”
他沉默片刻后,淡淡道:“暂时不能。”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们需要留下来做一些检查。”
“什么检查?”
“只是些基础的体检项目,不会耽误太久。”
我没有继续追问,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无非是怀疑我们的人类身份。
比起这个,我更想从他口中了解那些怪物的情况。
“那……你知道那些长得很恶心的怪物是怎么来的吗?”我好奇地问他。
“是不是某个邪恶科学家研究出来的变异生物?”
“不知道。”他一句话终结了这个话题。
我撇撇嘴,不意外他的回答。
想要从他这种人嘴里翘出点东西,恐怕比登天还难。
正当我出神时,叶瞻突然踩下急刹车,我因为惯性差点被甩出去。
“前面有东西。”他语气严肃道。
就在我视野的前方,趴着一团血糊糊的不明物体,看得我头皮发麻。
对讲机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杂音,过了几秒,传来了清晰的人声:“头儿,后面有两只虫子爬上来了。”
“哎我去……”
“好恶心,呕。”
砰砰的枪声在我的脑后响起。
“抓紧。”
身边传来叶瞻冷静的声音。
我抓住安全带,闭上了眼睛。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装甲车快速地在公路上行驶,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嘭!”
一声巨响,挡风玻璃被一个石墩砸中,好在玻璃的质量好,没有出现裂纹。
叶瞻急打方向盘,石墩被甩了下去。
然而,车顶的撞击声却越来越大,不论车身如何摇晃,怪物依旧稳稳地扒在上面。
伴随着又一阵撞击,车顶被砸得凸出一块。
我睁开眼,看见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身高八尺的血人,被剥去了皮肤,像是解开绑带后的木乃伊。
他右手拿着一把巨斧,肌肉鼓得十分夸张,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双黑洞洞眼睛。
“小心,快转弯!”我冲叶瞻喊了一声。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斧头飞过来,砸穿了挡风玻璃。
飞溅而出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我的脸,不等我反应,装甲车便失去控制地撞向护栏,往前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