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吴济赞许地望着张少宇说道:“少宇,你越来越成熟了!”
    张少宇本想做个耸肩的动作,谁知肩膀刚动,右臂便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呲牙咧嘴直吸冷气。
    在吴济的指挥下,剧组的同事们帮着大炮和那个没受伤的混混一块,将躺在地下叫苦连天的十一个混混,分乘四辆车,前往最近的一家医院。
    到医院后,吴济以剧组的名义,将全部的医药费包揽了下来,唐奎的出手确实过重,除了被大炮和那名见势不对收手的混混外,其他十一个混混不是腕骨断了,就是膝骨和肋骨、锁骨被打断。好在这些伤不是粉碎性的,没使他们因此而致残。
    大炮在医院里打个电话,半个小时后,医院门口驶进来一辆黑色的奔驰560。
    两名穿着黑色鳄鱼t恤衫,留着板寸平头,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的魁武大汉,随在一个年纪在四十左右,体型削瘦修长,戴了副金边眼镜,穿衬衣系领带的中年商人,来到门诊大厅。
    大炮见到中年商人后,赶紧迎了过去,将发生在半山亭的事件经过大致如实地说了一遍。
    中年商人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带我去见那个小伙子。”
    “是,大哥。”大炮恭敬地点头弯腰。
    张少宇这时正好陪着吴济一块,刚从医院缴费处刷卡缴完费,经过门诊大厅,看到了大炮和中年商人交谈的情景。
    大炮正打算去找张少宇,看到张少宇走过来,他忙小跑着来到张少宇身边,低声说道:“哥们,我大哥想和你聊聊。”
    张少宇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没问原由,脸色平静地朝中年商人行去。
    中年商人打量着迎面而来的这个长相平平的年轻人,微笑着迎前一步,伸出右手,说道:“在下陈文忠,小兄弟年纪轻轻,为人做事却很有担当,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张少宇很礼貌地和陈文忠握手为礼,淡然说道:“我叫张少宇,如有得罪陈大哥之处,还请见谅。”
    陈文忠笑道:“大炮把事情地经过对我说了,张老弟,这事不能怪你,相反,还得谢谢你不计前嫌,把大炮的兄弟送到医院。老弟的处事方式,我非常佩服。”
    “呵呵,陈大哥如此大度,真让在下有点汗颜了。”张少宇不卑不亢地笑道。
    陈文忠看着张少宇左掌上包扎着的白纱布,再朝张少宇的右臂瞧了瞧,说道:“张老弟,我听大炮说,你膀子上还挨了不轻的一棒,伤着骨头没?”
    张少宇摇头说道:“照了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也就是软组织有点损伤而已。”
    陈文忠在张少宇左肩头轻轻拍了拍,说道:“老弟,现在出来混世界的人,像你这么讲义气,识大体的人不多了,你这个朋友,我陈文忠交定了!”
    所谓不打不相识,半山亭的混混事件,不但使张少宇没和大炮结下深仇,相反,还和大炮的大哥陈文忠成了朋友。
    陈文忠没争着和张少宇要承担医学费,但他当晚请剧组的全体人员,在衡山最大酒店吃了顿大餐。
    刘枫其实身上的伤也不算太重,主要是鼻青脸肿的,他觉得有损他的光辉形像,因此没出席这次晚宴。
    这家名叫雁峰三星旅游大酒店被陈文忠当晚将餐厅包了下来,大炮和陈文忠的其他几名亲信陪着肖远、孙刚等剧组工作人员在大堂里吃,陈文忠、张少宇和吴济则在一间装饰豪华的包厢里共聚一桌。
    这一桌,陈文忠没安排一个他的手下上桌,而是给张少宇引见了另外三个气质不凡的中年人。
    这三人,一个是衡乐房地产有限公司的老总马波,一个是雁峰大酒店的董事长金文富,还有一个是衡阳市公安局副局长谭志勇。
    通过这三人之口,张少宇和吴济才知道陈文忠居然是湖南省极负盛名的三湘集团的董事长。
    年老成精的吴济,当然知道这四个人,代表着衡阳地方上黑白两道的名流人物。
    而对方当然也都听说过吴济这个全国赫赫然名的大导演。
    马波、金文富和谭志勇原以为陈文忠是给他们引见吴济吴大导演,但酒过三轮后,他们听陈文忠将今天发生在半山亭的事件说了一遍后,才明白陈文忠的真正用心是给他们引见张少宇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谭局,你说我这位张老弟今天在处理这件事上,是不是干得漂亮?”陈文忠微笑着朝坐在他对面的谭志勇问道。
    谭志勇国字脸上显出凝重之色,先是深深地看了张少宇一眼,然后对陈文忠说道:“文忠,你是不是让你的那些手下收敛一点啊,我办公室里举报大炮这帮家伙的信可是压了厚厚一叠,这也我也不多说了,就拿今天的事来讲,如果不是这位少宇老弟明事理,你说,是不是得捅出一件轰动全国的大案出来?”
    “谭局,大炮那帮兔崽子我回头自然会收拾他们,家丑咱先不外扬,再说这次他们吃的苦头也够大了,十三个人有十一个伤筋动骨,这可比你拘他们进局子里受的罪还要大得多。”陈文忠笑呵呵地说道:“我特意把你这位局座大人请来,就是想和马总、金总一块帮我作个见证,我交少宇老弟、吴导这两个朋友,交定了!”
    “你那些手下被人揍死了都活该。”谭志勇没好气地笑道:“文忠,以我看,你应该好好谢谢少宇老弟和吴导才对!”
    “我这不正是薄备酒菜,表示谢意啊!”陈文忠笑道。
    吴济笑道:“陈总,谭局,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剧组可能还需要在此地吵闹几天,还得请你们多支持才行啊!”
    “没问题,吴导,你们想在这儿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保证,像今天半山亭发生的事件,绝不会再有。”陈文忠拍着胸脯说道。
    谭志勇也笑着点头为意,意思说陈文忠说的,可以代表他的态度。
    左脸上有道寸长刀疤的马波,一直在一边喝着杯中的五粮液,一边注视着张少宇,他这时忽然站起来将桌上另一瓶五粮液打开,拿着两个啤酒杯,倒了满满地两杯。
    马波将一杯端在手里,把另一杯通过餐桌上的转盘转到张少宇面前,举杯示意,微笑着说道:“少宇老弟,我比你痴长几岁,称你一声老弟,你别介意,你被大炮他们打伤在先,事后还能顾全大局送大炮他们进医院,而且还承担了全部的医药费,你这份担待,足以证明你是个讲义气懂规矩的真汉子,来,咱们干了这杯,文忠的朋友,也是我马波的兄弟!”
    张少宇面色平静地起身,将这杯足有三两的白酒端在手里,他不卑不亢地说道:“马哥既然看得起小弟,小弟先干为敬!”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口气全喝完。
    “好!够豪爽!”马波朝张少宇一坚拇指,然后也将手中那杯酒一口喝完,宏声笑道:“文忠,借用你刚才那句话,少宇老弟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哈哈哈!来,大家一块干一杯!”陈文忠从座位上站起来,将第三瓶五粮液开了,走过去在与桌的六人面前那只八钱容量的小酒杯里每人满上一杯。
    谭志勇、马波、金文富和吴济这时也都站起来,六人齐齐碰杯为敬,再一口喝掉。
    谭志勇目含深意地望着张少宇,说道:“少宇老弟,看得出你是个讲义气的性情中人,而且你还知道什么是分寸,我希望你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中,依然能时时保持住这个尺度,义气可以讲,朋友也应该交,但是,这一切都要本着不要去触犯刑法这个雷区为原则!”
    张少宇郑重地点头答道:“谭哥,我一定谨记您刚才这番话。”
    “我说,谭局,你别吓唬少宇老弟啊!”戴着副金丝眼镜的金文富打趣着笑道:“你都说是雷区了,谁敢去碰啊!”
    “就是就是。”陈文忠附和着笑道:“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都应该争当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哈哈哈!”
    接下来,大家将话题扯到了拍电影上来,吴济理所当然的成了主角,晚餐一直吃到夜里十点才散席,谭志勇有事先走,陈文忠、马波刚硬拉着张少宇和吴济去酒店的洗浴中心桑拿按摩,而且还专门给张少宇安排了一个“活儿”非常棒,身材一流,相貌也一流的小姐。
    正文 第八十一章(上)
    陈文忠、马波、吴济都找了小姐,张少宇觉得如果硬推掉,有点面子上挂不住。
    出来混的,不能太矫情,这个道理张少宇当然懂。
    和张莉分手这么长时间了,张少宇还没碰过一个女人,他是个生理正常而且精力充沛的男人,如果说内心中对这方面没一点想法,那绝对是扯他妈的蛋!只不过,他知道什么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人的欲壑永远都是难填的,做人得明白什么叫克制和节制。
    这是一间专门的按摩室,没有窗,门墙的装饰材料都是隔音的,男男女女在里面想怎么折腾都成,保证外面的人听不到一点动静。
    洗完桑拿浴的张少宇,换了身洗浴中心提供的纯棉休闲睡衣,舒舒服服地躺在软软的铺着洁白床单的席梦思床垫上。
    床头柜上,摆着两只高脚酒杯和一瓶已开瓶的长城干红,还有一包没开封的软包中华香烟及一个打火机。
    看着这位陈文忠特别为他安排的美女将门关上,然后姿态优雅文静地走到床边,在他身边坐下,张少宇的表情显得非常的平静。
    女孩名叫小娜,穿着能看到内裤的超短裙,上身的吊带背心根本就藏不住她那对丰满却不失坚挺的大波,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乳肌都裸露在空气中。
    她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体型修长均称,染着暗红色的长发在脑后随意地束了个马尾,肌肤雪白,眉目如画,绝对是那种不比任何一个影视名星差多少的美女。
    见张少宇并没有像她以前服务过的那些客人一样,看到她就急形急色地扑上来乱摸乱啃,小娜不由有点奇怪。她好奇的侧着头打量着张少宇,妩媚地笑道:“帅哥,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张少宇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呆会儿再说,美女,做你们这行的,都这么急吗?”
    小娜将短裙脱掉,只穿着条半透明的蕾丝内裤爬上床,在张少宇身边倚着床端靠坐着,顺着将那包中华香烟拿起,拆开,抽出一支递给张少宇。
    “我不抽烟。”张少宇淡淡地说道。
    小娜自己将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口,方漠然地笑道:“对我而言,时间就是金钱,当然,今晚我被你包了,你随便想什么时候做都由你决定。”
    “为什么非得要做呢?”张少宇笑了笑,说道:“不做不行吗?”
    小娜看了张少宇一眼,撇嘴说道:“靠,不做你干嘛找小姐?男人都一个德行,帅哥,你就别装了,看你也不像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童子鸡。想干就干,不用跟我客气的。就算你不做,这包夜的钱我还是照拿的。”
    张少宇本来还以为这个美女有点素质,但这时看来,她的言行举止和她的外貌还真有点不相符。一时间,他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拿起枕边的摇控器,张少宇打开电视,谁知播出来的全是日本的色情av,张少宇暗叹了一声,将电视机关了,“包你一夜,得花多少钱?”
    “通常情况是一千五。不过,你是陈哥的朋友,我打八折。陈哥对我有交待,让我务必服务到位,说是如果你有不满意之处,我不但没钱收,还得卷铺盖走人。所以,帅哥,我对你可不敢有半点怠慢。来吧,今晚我是你的,你想怎么着都行,不论你想要什么样的姿势花样,我保证让你尽兴满意。”
    说着,小娜将抽了几口的香烟放在烟缸里,自己动手脱了个一丝不挂,蛇一样向张少宇的身体缠过来。
    张少宇眉头微皱,将她轻轻推开,随手将床单掀开,盖在小娜的身上,淡然笑道:“既然你说今晚都是我的,长夜漫漫,时间多着呢,干嘛这么着急呢。”
    小娜有点意外的看着张少宇,伸手在他裆部摸了摸,明明有反应,而且是反应强烈,不是什么阳痿不举,他怎么就能无视她的挑逗和美色呢?
    “先声明,我绝对是个正常的男人。”张少宇没有阻止小娜用手探他小弟弟的举动,笑道:“只是我不太习惯女人太主动。这会让我有种被你诱奸的感觉,所以,美女,咱们还是先别忙着做这个,聊聊如何?”
    小娜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盯着张少宇看了好一阵,忽然“咯咯”笑道:“帅哥,你算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客人,呵呵,诱奸你不喜欢,莫非你想玩强奸?我先声明,sm我可不做。”
    “我靠,美女,我像那么变态的人吗?”张少宇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拜托你别满脑子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行不?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性,貌似还有很多的事可做。”
    “靠,帅哥,你不是想和我谈什么人生啊,理想啊,世界观之类的无聊事吧?”小娜又点燃一根烟,边吸边道:“来这种场所玩的男人,有哪个不是只图性的发泄?”
    张少宇盘膝而坐,说道:“不可否认,正是因为男人有这种需求,所以才会有你们这个行业的持续发展,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我今天和你呆在这个房内,不是来寻求什么性的发泄,而是不想扫陈哥的兴。我最怕欠别人的情,一旦欠上了,在没还之前,做什么事,都他妈的没心情!”
    小娜将床单在身上裸了裸,也坐了起来,点头说道:“这个理由嘛,还能免强接受,不然,我还以为你是同性恋呢。帅哥,陈哥似是非常看重你呀,你混哪里的?怎么以前从来没见你来这玩过?”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衡山。美女,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是哈尔滨人。但在本地混了两年了,可以算是半个本地人。”
    “貌似你很怕陈哥?”
    “呵呵,岂止是我怕,在整个湖南的南半省,陈哥、马哥和富哥,那可都是跺跺脚地面都会抖三抖的大人物。在衡阳地境,我还没见过敢不卖陈哥面子的人。”
    “美女,你将心放肚里好了,明天陈哥问起,我保证说你服务一流。”
    “那就我就多谢了,帅哥,我对自己的身材长相一直都很自信,怎么你在这种情景下却能对我无视呢?”
    “你的确很性感,也很漂亮,不过,我可能在这方面比较保守……”
    “是不是觉得做我们这一行的都很脏很贱?”小娜美丽的脸蛋上浮现一抹黯然神色。
    张少宇喟然长叹道:“你想多了,其实,职业不分贵贱的,你们这行能从远古源袭至今,说明你们这个行业也是整个社会组成的一部分。贱也好脏也好,嘴在别人的脸上,他们想说什么那是他们的事,只要你自己不去践踏自己的尊严,你根本就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因为每个人的人格,都是对等的。”
    小娜深深地看了张少宇一眼,叹然说道:“难怪你能得到陈哥的赏识,你真的与我所见过的那些混混有很大的不同。”
    张少宇目含深意地笑道:“人生如戏,做小姐,更是天天得和不同的客人逢场作戏,如果你能将心态调整一下,把自己当成是这部戏的主角,演好你的每一场戏,我想,你就不会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
    “演戏?呵呵,的确,我们做小姐的还真是每天在演戏。”
    “听说过古代的秦淮八艳吗?”
    “知道一点点,是历史上有名的八个名妓。”
    “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会以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份,引得那么多的风流才子达官贵人争相追捧吗?”
    小娜迷惑地摇了摇头。
    张少宇笑道:“她们虽然不是演员,但她们人人都有一身精湛的演技,她们懂得如何去琢磨男人的心理,知道什么时候该哭,知道什么时候该笑,她们知道哭有多少种,也知道笑也多少类,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们会用眼睛来说话。”
    小娜上下打量着张少宇,怔然问道:“难道你专门研究过我们做小姐的这一行?”
    张少宇愣了愣,随即哂然失笑,说道:“我靠,我没事研究小姐干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当小姐的,技术含量其实也挺高的,那种见了客人便脱衣脱裤,张腿迎客的小姐,是最不入流的,你得学着如何去分析和捉摸客人心理活动,做一行,就得专一行,精一行,得有敬业精神才成。”
    小娜也学着张少宇的样子,盘腿而坐,谁知这一来,身上裸着的床单掉了下来,妙相横陈,而她也没有想将床单披上的意思。
    张少宇指着落在她身侧的洁白的床单,笑道:“披上吧,半遮半掩,有时对男人的诱惑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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