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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大笑招魂去 第87节

    临渊尊道:“可是,近来那些死的人,都是曾经追杀过方清臣以及当众说过娄……披香使坏话的人,会做这些事的,只会是方清臣。”
    “所以,你们怀疑娄朗当时故意放走方清臣?还是怀疑他救了方清臣?”杭昕道,“他要放方清臣走,何必把人修为废尽,再者,我当时亲眼看到娄朗甩手离去,他不可能回到悬崖救人。”
    临渊尊沉思了一会,语气颇为凝重地道:“清望……你……从前不说这么多话的,也不会管这些是非,你很在意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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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说:送冬至小番外在本章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小番外
    那是梁致远先生离世后的第一个传统节日,冬至。
    大学一毕业便失了父亲的梁耀被动地从梁大少升格成了梁总。
    梁致远先生是一个十分注重传统节日的男人,尽管梁家没有女主人,但每一个传统节日,家里都会十分隆重地尽到每个节日应有的礼仪。
    冬至,若是梁致远先生在,一定会自己亲自下厨做一锅糯米小汤圆。
    北方人过冬至吃饺子,梁致远先生是北京人,按说,冬至他该包饺子才是,可奇怪的是,在梁耀的记忆里,梁致远先生年年冬至都像个地道的南方人一样搓汤圆、煮汤圆、吃汤圆。
    “哎,”走出电梯的梁耀叹了口气,周围有员工向他打招呼,好多年轻的女员工还大方地祝他冬至快乐。梁耀笑笑,抛了一下手中的钥匙。
    老总座驾的特殊待遇是可以直接停在大厦门前,梁耀双手插兜在大厦门前站了一会,享受完下班高峰期女员工频繁盛大的注目礼后,才慢腾腾扶上车门,顿了顿,又索然无味地松开手。
    开车又能去哪呢?不想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回家又只有他一个人。
    冬至在他的印象里就要一家人围着吃热腾腾的汤圆,可是……
    连林昀都不在家。
    “啊,“梁耀无聊地叹了一声,“他这林总当得可真是比我正牌梁总忙多了。”
    林昀出差南方已经三天了,董办的日程上写着,林昀要这周末才能回北京。
    今天才周四。
    梁耀一个人在大街上慢腾腾走着,路过超市门口时,看到那些抢购到饺子的妻子或是丈夫脚步勿勿地往家赶,他拉高了衣领,突然觉得很冷,却实在提不起劲像那些着急归家的人那样快走,脚子反而迈得愈发散慢了。
    今年北京的冬天可真冷。
    回家的路,开车只要二十分钟,若是不堵车的话;正常步行约一个小时,而梁耀那双长大腿居然“中看不中用”地走了快两小时。
    在楼下看到客厅的灯是亮的,梁耀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皮,那灯只可能是阿姨开的。
    因为林昀的窗户是暗的。
    慢悠悠地上楼,再掏出钥匙开门,钥匙才对上锁孔,门就从里面被拉开。
    楼道的灯是白炽灯,偏冷,门开时,家里温暖而明亮的光罩过来,梁耀微微眯缝了眼,家里的光很暖,气息也很暖。
    他一个人在冬至的夜里吹了小半宿冷风,浑身上下都灌满寒气,也不知是不是冻得,他突然觉得腿有些重,迈不动。
    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梁氏汤圆”的热腾腾的甜香,看到眼前颀长身影。
    林昀背光,暖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晕开,这画面让他再一次联想到天仙。
    梁耀被林昀让步屋里,道:“你不是要后天才回来么?”
    林昀去厨房拿东西,回道:“事情提前办完了。”
    梁耀在玄交换下家里的棉鞋:“这么快,还顺利?”
    林昀已经端了小锅出来:“嗯,我明天回公司把报告给你。”
    梁耀扫了一眼,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于是,便习惯地回了一句:“林总负责的事,我可不敢过问。”
    梁耀说完就有点后悔,看在汤圆的份上,也不应该膈应林昀。他垂了脑袋坐到餐桌上,低头一看碗里的汤圆,整个人一愣。
    林昀在旁边坐下,隔了一臂宽的位置,低声道:“我家乡冬至也是做这种汤圆,你试试罢。”
    梁耀搅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尝了一口。
    就是这个味道。
    和梁致远先生亲手做的一样,足以乱真。
    梁耀不发一言地吃完一碗,把碗一推。
    林昀接过,又盛了一碗送过去。
    两人沉默地各吃了两碗。
    离桌之时,梁耀问:“我爸年轻的时候,在你家乡呆过几年,是住在你家么?”
    林昀点了点头:“听我父亲说,是的。”
    梁耀还想说什么,望了桌了的空碗一眼,肚子里暖洋洋地,忽然就不想追问了。
    临睡前,他路过林昀的房门,安静地站了一会,听到里面关灯的声音,他打开自己的屋门,阖上。
    梁家,只有两个少爷的梁家,其实也很温暖。
    梁耀想,以后每个节日,还可以像梁致远先生在时那样过。
    因为林昀在。
    他就睡在我隔壁,真好。
    ——冬至晚11:50写完
    第87章 八十七 约会么
    杭昕道:“不是在意。是非曲直要有公道,不可随意诬陷于人。”
    临渊尊若有所思地望着杭昕,沉吟半晌担忧地道:“清望……你别等他了,他应该不会来了。”
    亲哥哥就是不一样。
    杭昕猛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临渊尊看到有些失态的弟弟,面色更加担忧,欲言又止了半晌,终于在杭昕冷冽的目光中,斟酌着道:“我们在海边猎到了水生的噬魂妖……你也知道噬魂妖是没有水生的,可那水生畜生的面貌和捕食方法与陆生的一样,而且比陆生的还厉害,我们折了不少子弟才抓住一只。我遍查海域,最后查到……”
    杭昕迎着兄着的目光,沉沉地接道:“兄长是想说,那妖兽是从连墓岛上来的?”
    临渊尊:“目前尚不确定,只能肯定就在那一带,娄……他估计分身乏术,来不了了。”
    杭昕:“兄长,我与你一同去查。”
    妖祸爆发只在几日,杭昕和兄长杭昭查了数日,最远只能到连墓岛外围,根本进不了岛。
    而海妖之祸再也包不住,海边发生了几起凡人失魂离奇丧命之事,人心惶惶,一些近海的仙家纷纷也发现其中蹊跷。
    露出水面的线索很明显:连墓岛、水生噬魂妖、娄朗可以操纵噬魂类妖兽,加再上陈见……
    无人道破,人人敢怒不敢言,但时日一久,那个猜测还是在私底下流行起来——娄朗在连墓岛圈养噬魂妖。
    与此同时,那个阴魂不散的方清臣堕入魔道,以死神的姿态归来,近日更是明目张胆地报复,修真界风声鹤唳。
    杭昕提着凌寒剑,又去追杀方清臣。
    可方清臣行踪不定,再加上杭昕每日黄昏无论如何要赶回杭家,打开墨轩的门,在门对面的池子那畔煮一壶酒。
    如此杭昕追杀方清臣一事总不能成功。有两次甚至已经摸到方清臣的行踪,杭昕看看西下的日头,还是毫不犹豫地回了墨轩。
    直到某一天追得太远,杭昕看了几回天色还是转了身勿勿往回赶,转了两圈发现又绕回原地,原来是进了别人阵法。
    能把空山君困住的人,数不出几个,加上阵法中阴狠的魔气,是方清臣。
    杭澈心惊:“方清臣的修为就算用了邪门路子强提境界,也应当不及空山君,空山君不应该被困才是。”
    不及他细想,充满威胁意味的声音自阵外传来:“空山君着急去何处?”
    杭昕一听到方清臣的声音便蹙了蹙眉,他提着剑沉默地扫视四周寻找突破口,却又忍不住去看天色,总难定下心神。
    杭澈无声的叹息:“这日是娄朗一月一到墨轩的日子,上个月娄朗没有到墨轩,这个月应该会来吧……曾经心无杂念的空山君在方清臣的噬魂术面前几乎刀枪不入;而如今心有所系的空山君,却犯了噬魂阵的要害。”
    那边方清臣运转噬魂阵,同时还说话试探杭昕的情绪: “真想不到,有朝一日空山君竟也会落到我方某人手上。”
    “空山君不是一向清心寡欲么?竟也受噬魂阵影响,真是意外。”
    “冰清玉洁?心无杂念?哈哈哈,只怕不再是了吧。”
    “走不出噬魂阵?心事在谁身上?我还真怀念当年冷面寒霜提着剑刺我一剑的空山君。”
    “没有你那一剑,还真没有今天的方清臣,你说我双倍奉还感谢你够不够?”
    杭澈心惊:“噬魂阵有点当年贺嫣设的‘人面不知何处去’的意思,专钻人的执念,若阵中人无法保持心神平静,神志一松,便会失魂。”
    好在杭昕是自小扎实修练出来的灵力纯净深厚,比之方清臣的靠噬魂术短期内强提的灵力更加绵长劲厚,虽然杭昕一时出不了噬魂阵,却也没有性命之攸。
    只是那方清臣聪明过人,一直刻意说话扰乱杭昕的心神,他边蒙带猜再加上观察杭昕的反应,专挑“不知廉耻”“暗渡陈仓”“私下苟且”等杭昕无法忍受的字眼刺激杭昕。
    杭昕本就心神不宁,着急出关,听方清臣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一阵急怒攻心,情况越发惊险。
    杭昕额角沁了冷汗,浑身冰凉,他控制得很好,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失措。
    饶是如此,杭澈仍是感受到内府里翻江倒海焦虑、失措和羞愤,杭昕里衣全被冷汗汗湿了。
    杭澈心中大惊:“这样下去很危险!若是让方清臣瞧出端倪再加以利用,空山君很可能出不了这个阵!”
    尽管杭澈事先知道杭昕后面的人生还发生了很多事,这次肯定会出去,但此时的杭昕的状态和心境仍然让杭澈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
    对感情的茫然,被窥探的窘迫,被别人撕开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心思,这太折磨了。尤其是从小到大克制守礼,不染凡尘冰清玉洁的杭昕,此时简直犹如在受精神上的凌迟。
    受五感相连,杭澈脑中抽痛的难以忍受。
    僵持良久,杭昕一直坚持着端正走着的步子突然一顿,杭澈脑里那根抽着痛的筋跟着一断。
    空白。
    杭澈只感到眼前一片白茫茫,他的脑袋不抽痛了,然而,他的心却沉到了底,他的脑袋不痛是因为杭昕不痛了。
    杭昕选择麻痹自己。
    “完了,这样杭昕就完全陷入噬魂阵,在阵中时间一长,会失魂的!”杭澈担忧地大喊,“空山君,你喜欢娄朗并没有错,你不要如此为难自己!”
    娄朗的声音就是在杭昕大脑空白之时响起的,像一针强心剂般叫醒了杭昕。
    就像杭昕第一次在瘟疫谷听到传说中的披香使说话一样,娄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铁珠弹上钢壁的声响,“方清臣,二件事:一,进连墓岛锁起来;二,向我夫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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