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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 第42节

    纪朗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生硬地转了话题道:“哥,你觉得徐晟南最后会回来吗?”
    傅星徽还替他揉着手,他知道纪朗大概率是不想听他唠叨了,也没再多说,叹了口气,踩着他的台阶下了,“年少时没办法爱的人,在自己独立之后又重新回到眼前,任谁都没办法拒绝吧。”
    他说完这句话,屋内的灯忽然闪了闪,重新照亮了房间。
    有些在夜色里显得自然的事和更容易说出口的话,在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射下也显得突兀起来。
    傅星徽没再说下去,松开纪朗的小臂道:“不早了,这会儿也来电了,我得回去了。”
    “就在这儿住吧。”纪朗突然邀请道。
    “啊?”
    “你还没来我家住过呢,就当是给我家添点人气。”纪朗没给傅星徽反驳的时间,直接把人推进了主卧的浴室。
    “哎我没带洗漱用品。”傅星徽穿着整齐地站在浴室里,无奈地看着守在门口的纪朗。后者卡着门,反正就不让他出去。
    “一次性用品我这儿都有,干净的没穿过的衣服也有,你洗完什么都有了。”
    傅星徽顶着一脑门儿黑线,文明人总是掰扯不过无赖,他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关上门开始脱衣服,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门把手上还真的挂了个小手提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睡衣和内裤。
    傅星徽穿好衣服出来,纪朗正在屋里弹钢琴,他卧室有一块专门的平台,旁边是落地窗,中间摆着黑色的钢琴,见他出来了,纪朗停下手,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
    “渴了?”
    纪朗摇摇头,把人拉到琴凳上坐下,“我刚弹的……”
    “《送给星星》?”傅星徽就听了一点儿就听出来了,却没料到他话音刚落,纪朗那双眼睛就亮了。
    “没有歌词你也能听出来吗?”纪朗问。
    “你弹的像是那天滑冰的版本。”
    纪朗的手在白色的琴键上无意识地摩挲着,闻言突然弹出了一个杂音……像是差点露出端倪的心事。
    “我教你弹吧,哥。”他望向傅星徽的手。
    “行啊,不过我可能学不太会。”傅星徽倒是颇为配合地伸出手。
    纪朗的目光在他手上停了片刻,忽然做了个深呼吸,而后才把自己的手搭在琴键上,为了让傅星徽学,他只弹了一句右手的动作。
    “你试试?”
    傅星徽点点头,照猫画虎地把手搭在纪朗方才放过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冰凉的琴键上仿佛还有温度。
    他没学过琴,手显得有些僵硬,手指绷得直直的,声音有些磕绊,正摸索着,纪朗的指尖忽然碰上了他的第二节 指骨。
    “稍微放松一点。”他抬了抬他的手心。
    傅星徽试了试,依旧不得其法,纪朗看了他一眼,毫无预警地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这人年纪比他小,手却比他大,恰好能盖住他的手,弹琴的手指修长又漂亮。他们手指贴着手指,十指连心,最敏感的位置轻微而细腻地碰触着、躲闪着,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弹出毫无章法却让人心猿意马的音符。
    腰间忽然一热,纪朗的左手搂着他的腰往中间带了带,微湿的手掌一触即分,留下一点儿让人分心的凉意,傅星徽的眼皮跳了一下,却没有低头去看。
    他们凑得很近,尤其纪朗偏头跟他说话的时候,气息能落在他的耳朵上。傅星徽想挣开纪朗的手,却又觉得毫无理由。
    说不清缘由的,他再次从纪朗那里感受到了一点压迫感,甚至比刚停电纪朗抓住他的手时要更为清晰。
    纪朗的声音很认真,像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傅星徽也不知道自己半是走神地学了多久,居然还真的能被纪朗带着弹出个七七八八了,正渐入佳境时,纪朗却忽然松开了他的手。
    “你用了我的沐浴露?”
    傅星徽有些意外,“不是你让我用的吗?”
    “没,哥,我没有不让你用。”他避过了傅星徽的目光,看向一边,“挺好闻的。”
    “哦……”
    “哥,”纪朗突然站起来,“你先练着,我去洗个澡。”
    傅星徽望着他走得急切的背影,思考了片刻,把袖子卷起来,闻了闻小臂的内侧,又重新把手指搭上了琴键。
    可当他试图去重复一遍刚刚纪朗教他的内容时却发现,那些旋律他一点儿都没记住。相比之下,他似乎对纪朗指尖温度的记忆更为深刻。
    沉默片刻,傅星徽把手从琴键上拿下来,盯着自己微红的指尖看了半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琴盒。
    他起身打算去客厅坐坐,抬眼却发现纪朗的床背后是一面照片墙。
    刚刚被纪朗推进来的时候没仔细看,这会儿他才注意到最中间放的最大的那张照片,是他和纪朗的一张合影。
    很多夫妻都会把婚纱照或者两人的合影挂在主卧的床头,尽管知道纪朗肯定没有这样的意思,他的脑子还是忍不住宕机了半分钟。
    很奇怪,今天从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起,他就一直感觉有种若有若无的来自纪朗的压迫感,这原本来说并不应该存在,纪朗一向是个听他话的乖巧弟弟,对他也很有礼貌,最多就是跟他赌赌气,不会冒犯。
    他思索了片刻,走出房间回到了客厅。
    纪朗的茶几上很乱,漫画零食笔记本各种东西摆了一堆,还有一些散落的草稿纸和笔,傅星徽为了打断自己那莫名的思绪,低头替他收拾起了茶几上的东西。
    占据半壁江山的纸笔文具被傅星徽规整起来,他拿着书走到纪朗卧室门口,往里面问道:“我帮你收了一下茶几,你那些书给你放哪儿去?”
    “啊谢谢哥!”凌乱的水声里勉强能听见纪朗的声音,“放书房就行,就中间那间。”
    傅星徽应了声,拿着书走到纪朗的书房里,很明显,青年的学习活动区域都在客厅,相比起茶几,他的书桌和书柜要整洁得多,傅星徽找了个空当试图把那几本书塞进去,却略微有些勉强。
    他往里看了看,发现原来是因为书柜里卡着个盒子。
    傅星徽把盒子拿出来,又把书塞进去,正准备重新找个地方把那个盒子安置好的时候,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他以前用来装送给纪朗的领带的盒子。
    他没多想,只是有些感叹纪朗把他送的礼物保存得很好,居然这么多年还留着。
    可他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没有领带,只有一张看起来似乎被揉皱过的陈旧白纸。
    傅星徽有些意外地拿出那张纸,却毫无准备地看见了自己十九岁的背影。
    第38章 初雪
    那张纸被揉得很皱, 焦黄的卷边应该是烧灼过的痕迹,如果不是画面的内容太过于暧昧,傅星徽都要以为是某个讨厌他的人在借此表达愤怒。
    但很明显不是。
    画里的青年宽肩窄腰, 一双赤.裸的腿修长又笔直。
    臀部的胎记和光影下露出的半张侧脸,足以让傅星徽认出这是自己。
    大抵是出于少年的羞怯和心虚,绘画者借用光影刻意模糊了臀部的线条,没敢去仔细描绘,可傅星徽依然能从其他部分细腻而深情的勾勒里, 看出作画者藏于其中的缠绵心思。
    很神奇。
    他本不该记得这幅画所描绘的场景应该发生在什么时候,毕竟这短暂的一个早晨在他漫长的人生里实在是显得太过于琐碎,也不值得多花费几个脑细胞来记住。
    可是他却清晰地想起来,这应当是纪朗十七岁生日的第二天。
    他背对着纪朗, 在穿衣服的间隙发觉自己的左臂起了个蚊子包,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却不知道他的侧脸已经落进了装睡的少年眼底。
    傅星徽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炸了一下,整个脑仁都嗡嗡得响着, 剧烈的耳鸣让他几乎听不清周遭的声音。
    仿佛很吵,也仿佛很静。
    时间的流速好像被拉的很慢很慢,他觉得自己似乎僵立了很长时间, 大脑走马灯似的过了很多事,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
    但事实上, 也不过半分钟而已。
    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纪朗还不知道书房发生的一切, 傅星徽从混沌的惊讶里挣脱出来,沉默着把那张纸重新工整地叠好后, 又放了回去。
    他换掉睡衣, 坐回客厅的沙发上, 飞快地扯了张便签纸,给纪朗留了个纸条,表示自己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先离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纪朗家。
    夜晚的出租车上,傅星徽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刷着手机。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也不知道混乱的思绪应该从哪里开始理出条理。
    霓虹灯落进漆黑一片的车里,映照着他的眼睛,明明车里有暖气,他的手指却僵硬得好像在大冬天浸过冰水似的,划手机的时候,傅星徽甚至怀疑自己听见了骨节嘎吱的声音。
    智能手机绝对是二十一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不知道解救了多少尴尬无言以对的瞬间。
    傅星徽从微博里明星同行出轨的热搜看到a股走势,最后除了一片惨不忍睹的绿色,什么也没记住。
    直到司机突然说了一声“下雪啦”,才蓦地拉回了傅星徽的思绪。
    他隔着玻璃窗向外看去,a城今年冬天的雪来得猝不及防,混着冰雹着急忙慌地落下来,带着几分手足无措的仓促。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手机铃声就响了。
    纪朗的电话拨过来,傅星徽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来,大概是看到了纸条,纪朗没问他怎么突然走了,也没说别的,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像是吐出了一口气,“哥,下雪了。”
    他在指责他刚刚做了承诺,又违背约定。
    傅星徽掐了下指尖,尽量平静道:“公司有点急事,宋琦让我马上过去,对不起纪朗,下次一起看好吗?”
    对面好半天没说话,傅星徽觉得自己的心莫名跳得很快,仿佛急着从嗓子里冲出来,他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就听到那边“嗯”了一声,然后道:“路上注意安全。”
    傅星徽看到挂断的电话和熄灭的屏幕,才发现自己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一层薄汗。
    他的心太乱,都没有留意到纪朗这通电话的口吻听起来并不像往常那样乖乖巧巧的,而像是压抑着什么很浓厚的情绪。
    也没发现手腕上的那块黑色手表,正在因为他的心跳超标,不停地给纪朗发送警报。
    他回到家,疲倦地冲了个澡然后躺上床,可是一闭上眼睛,眼底又浮现出了那副画。
    纪朗要画他,可以有一万种场景,可他偏偏选择了画他一.丝.不.挂的模样。
    傅星徽是个在娱乐圈里看惯了人情风月的成年人,其间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他叹了一口气,又翻出了手机。
    同行的出轨新闻还是网友们正在喜闻乐道的重点,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数据过于精准,他刚刷了两条微博,首页就给他推荐了纪朗新发的微博。
    这条微博的发送时间应该是他离开纪朗的家之后不久,但评论数已经很多了。配图就是纪朗刚刚当着他的面拍的两双鲨鱼拖鞋合照,配文是一个哭哭的表情。
    底下的热评主要分为三类。
    一类在夸纪朗好可爱。
    一类在关心纪朗怎么了为什么发哭哭的表情。
    而最热门的一类,几乎全是在八卦另一双拖鞋的主人是谁。
    【不像是女生的脚欸,应该是朗哥的朋友吧。】
    【可是如果是朋友为什么不露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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