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云曦居然连之前魏金麟拿她挡箭,将她扔在泥地里,弃之不管的事,全丢到九霄云外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讨好魏金麟,将真正《皇族秘史》拿到手,以便解除幽冥蝶。
可这个男人不好对付呀!
处处油滑,歼佞可怕,最重要的是,他是皇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底要如何下手呢?
此时此刻,魏金麟在云曦的眼中,居然变成一只河豚,不知如何下手。
她急得抓耳挠腮,在房间内坐立不安。
正在此时,魏金雀的起居舍人叫仙儿的,过来到访。
就是刚入朱雀殿时,见到的那个娇俏女官,这些日子,对云曦也是客气有加,不再处处刁难
“云曦女官,公主传您,一起觐见西宫太后,说是好些日子没去请安了。”
云曦一惊,她是个什么身份?蜀国的亡国公主,被魏金雀带着去见西宫太后,若有人查起她的身份,恐难太平。
她有心拒绝,仙儿的脸色已变:“公主抬举你,别不识好歹,收拾收拾,快些随行。”
说完,便拂袖而去。
云曦苦笑,知道魏金雀是好心,显摆着终于循规蹈矩,认真学习了,可苦了她。
她到底要如何才能不吸引别人注意呢?
云曦想了个主意,将胭脂水粉,调了蜡烛烧灭的芯子,使得脸上黑了三分,又特意将妆容画得愁眉苦脸。
这样子,和宫里最普通的小宫女,也无甚区别了。
她照着镜子,左右端详,这法子也是和她宫里,一个不想被父皇宠幸的小女官学的。
走出房间,她只叫了夏丝伺候着,她是个省心、不惹事的人。
魏金雀一见云曦,便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夫人,你这脸是怎么了?远没有往日好看。”
云曦心烦不已,随口胡扯:“这是最新款的脂粉,抹了十天后,皮肤会变得比从前红润,今儿个刚用上第三天,我不想断了,你去见太后时,务必让宫女挡着我的脸。”
魏金雀点着头,一脸了悟:“夫人,可真爱美,不过回来后,这配脂粉的方子,您得告诉我。”
云曦哀叹,本以为公主见她这副德行,会允她不去,谁知,依然拉着她。
她低眉敛目,瞅着宫裙3寸,但求一路平安无事。
可是刚一走出朱雀殿,便遇到一队侍卫巡查,带头的是郎华。
队伍已经快走过,他却突然开口:“公主,请留步。”
“我的队伍你也敢拦吗?”魏金雀恼羞成怒。
郎华礼数到家:“我今天是替冷侍卫的班,您通融,我就查探一下。”
一提到冷原,魏金雀没脾气了。
郎华在队伍里转了一圈,视线落在云曦脸上。
“哟,这雪团子怎么变成了黑煤球?”
云曦狠狠地瞪着他:“闭嘴!”
郎华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凑到她耳边说:“我之前说的话还作数。”
云曦眉毛一挑,心思婉转,突然露出一个春风化雨的笑:“那感情好,我的确有事儿相求,回头再和你说。”
郎华只觉她的笑容像羽毛一般,挠着他的心房,脚步都轻飘飘了。
一挥手带着侍卫们离开,还不住回头瞟着云曦。
魏金雀的生母,是西宫太后庄和太后,而东宫太后寿丰太后,则是魏金麟与魏金凰的生母。
先皇当初册封的东宫太后,性格懦弱,万事不理,却连诞下两位嫡皇子。
西宫太后虽无皇子,却家世雄厚,颇有管理后宫的才华。
在东宫太后的极力推荐下,方才侧立。
这在皇族史上,也算是特例。
也就是说,魏金麟要应付两个妈。
因为两位太后执政时间长,手腕狠辣,所以魏金麟的位置,如同火山。
想要两边调和,并令前朝稳定,他也颇费心神。
云曦不明白,魏金麟在宫外声名狼藉,就是如何斡旋于深潭漩涡的。
她不仅对他产生一丝好奇。
想她大蜀国,权位分明,嫡幼有序,政治开明,乾坤气朗,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个在政治夹缝中生存的魏金麟,又谈何容易?
两位太后的宫殿紧挨着,所以若是请安,去了一处,一定要去另一处,到是不分先后,只要礼数周全,宽人慈善的两位太后,倒不会怪罪。
魏金雀便先去了生母西宫太厚的冰泉宫。
冰泉宫前陈设着造型精美的铜龙、铜鹤,院中山石挺秀,墙壁上开了各式各样的漏窗,想必晚间点上灯火,别有一番情致。
想不到西宫的殿堂,装修得如此精美,不逊于皇帝的寝宫。
云曦暗暗赞叹,看来西宫太后的地位,举重若轻。
还未到跟前,便听到内里一阵欢声笑语。
应该有不少人在这里。
魏金雀回头对云曦道:“我母后,X喜热闹,每日里来请安的妃嫔,也是不少,她更喜欢听戏看乡间杂耍,今儿个,指不定有什么好玩的。”
云曦诺诺应着,随魏金雀进了宫殿。
只见大殿内,聚集着多位嫔妃并宫娥,一个个珠翠环绕,翠鸟掐丝,鸽子大的东珠,以及金凤头面,被外面的阳光一晃,映得人睁不开眼睛。
每个女子都灵活生动,貌美如仙。
只见正中簇拥着一位丽人,40岁上下,扎着满头的金丝凤冠,鹅h配酒红的官衣,整个人端庄大气。
“你们几个妮子,把哀家肚皮都笑疼了,快下去吧!哀家女儿来探望,我也多日未与她闲聊了,静妃,芸贵人,你们且留下吧!”
只听得一串环佩叮当,现场除了太后及尚宫,还有两位极美的丽人,闲杂人等都退出了大殿。
“静妃,你看我这女儿顽劣的很。”
人流一散,魏金雀一头扑进庄和太后的怀里,撒着娇。
静妃不为人知地点头,双耳珰都没动一下。
云曦立即觉得身后的夏丝,不对劲儿,身子笔挺,呼吸频率都变了。
她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夏丝脸上有种极其专注的痴迷。
云曦轻轻咳了一下,踩了她一脚,她才缓过神。
“要我说,小公主是越来越标志了。”
开口说话的是另一位相当年轻的女子,也就十六、七岁。
想必是太后口中的芸贵人,一双斜斜的狐狸眼,看上去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芸贵人眼神一转,便在云曦身上流连了一圈,给她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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