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便又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然后又一人一半开始吃。
齐慧出来取东西时看到了,回去对燕定波说:“你儿子让客人削苹果……”
燕定波不解,“这没什么吧?没必要什么都帮客人做好。”
齐慧继续说:“削给他吃。”
燕定波愣了下,然后说:“没事,说明他们关系好啊。”
“也是。”齐慧笑说,“难怪很多人总觉得人家的孩子好,那孩子是挺好的。”
燕定波摇头,“就因为人家孩子更会削苹果?”
齐慧说:“当然是因为人家孩子削了苹果后还会分咱们儿子一半!”
客厅的秦墨本来还准备削一个,听到燕齐父母的话后,一时无言,没再去拿苹果,而是拿着水果刀在手里转着玩。
燕齐看他不削了,就拿过刀,然后拿了个苹果开始练习,削好后,又分一半给秦墨。
秦墨摇头,“不吃了,你自己吃。”
“哦。”然后燕齐边自己吃,边偶尔切一瓣送到秦墨嘴边。
齐慧和燕定波正好走到厨房门口,两人都看到了,两人赶紧转身回了厨房,把门关上,两人躲在门后面面相觑。
齐慧说:“你儿子……”
燕定波立刻说:“那也是你儿子。”
“好,我们儿子在做什么啊?”
燕定波立刻答道:“我怎么知道!”
齐慧说:“这次要是带回来的还是那只鸟,他这么喂着倒没什么,但这次明明是个人。”
燕定波恍然大悟,“哦,把人当鸟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松口气。
“什么叫把人当鸟养?”齐慧瞪了她丈夫一眼,然后有些疑惑地说,“估计是看人家长得好看?”
燕齐波立刻道:“再好看也是个男的。”
齐慧又瞪他,“你希望他现在就带个女孩子回来?”
“嗯,是早了点。”燕齐波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想想好像一切都正常,所以,“那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是你先躲的,我只是跟着你。”
“倒是我的错了?……”
然后两人争抢着打开厨房门,弄出了好大动静,坐在沙发上的燕齐疑惑地看向他们,“爸妈,可以吃饭了?”
齐慧和燕定波争着说:“可以了,可以了……”
☆、归来
晚上,秦墨和燕齐住一个房间,齐慧就自己家没有客房的事向秦墨表示了歉意,秦墨还没说话,燕齐便抢先说:“没事,妈,我和秦墨早说好了,他和我睡。”然后他便把秦墨推向自己房间的方向。秦墨边被他推着走,边回头朝齐慧和燕定波笑了笑,“叔叔阿姨,晚安。”
“晚安……”齐慧和燕定波看着他们进了房间,两人又互相看看,沉默片刻后齐声道,“那我们也睡吧。”两人仍然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但也仍然没想出个所以然,为了不被对方笑话,他们便都选择忽略这种莫名的感觉。
床变大了,而且还是自己熟悉的床,燕齐的睡姿自由了许多,大约是晚上补充的能量过多,他觉得很热,便把被子掀了,后来又把自己当成被子,手脚并用的盖在了秦墨身上,秦墨被他弄醒了,但也没推开他,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后来就那么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燕齐醒了,因为他闻到金合欢花的香味,他迷糊地睁开眼睛,是白天,而且身旁是金合欢花,他清醒了点,然后发现自己正压在秦墨身上,他连忙从秦墨身上起来,秦墨没动,燕齐立刻松了口气,非常庆幸没吵醒他。
燕齐站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又是无边无际的金合欢花,又到这个地方来了?他张望了好一会儿,除了花什么也没看到,便又坐了下来,托着下巴开始欣赏着秦墨平静的睡容。睡着了的秦墨锋芒尽敛,燕齐想起据说天使是以金悦族为原型的事,这个传说应该是真的,因为他觉得眼前的人真的完美得像每根发丝每寸皮肤都是由造物主精雕细琢出来的。
燕齐盯着秦墨看了很久,秦墨一直没醒,燕齐开始疑惑了,他怀疑这次或许不是真的,而是自己在做梦?他伸手戳了戳秦墨的脸,没反应,他便摸了摸,还是没反应,他盯着秦墨的脸等了一会,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在秦墨脸上亲了口,依然没反应,燕齐晕乎乎地想:看来真的是在做梦啊,他便放心大胆地又在秦墨脸上亲了几下最后还咬了口……
这一咬,秦墨终于有动静了,他原本平静的脸像突然被扔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了不悦的波纹,燕齐吓一跳,立即端正地坐直,红着脸四处张望着就是不再看秦墨。
秦墨坐了起来,皱眉,看着燕齐,“你咬我。”
燕齐立即摇头否认,“没有。”但他仍然不看秦墨。
“笨蛋。”秦墨抬手把燕齐头发上的一片叶子拨下来,燕齐怔怔地看着他。秦墨倾身靠近燕齐,直到他们的嘴唇碰到一起,那是个像羽毛一样轻柔的吻,一触即分。燕齐眨着眼睛,“我就说是在做梦啊……”秦墨的唇间溜出了一丝轻笑,他再次吻住燕齐,燕齐终于闭嘴了,他的手环绕上秦墨的脖颈,紧紧地抱住他,像是他抱住他最珍贵的东西……
早上醒来,燕齐就着挨在秦墨身边的姿势说:“昨晚我做了个梦。”
“噩梦?”
“好梦!”
秦墨说:“如果你指的是你咬了我一口的事,那不是梦。”他摸过了,他脸上有个牙印。
“……”燕齐飞速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秦墨身旁边扶着他的头,看向他的右脸,呃,是的,牙印还在——秦墨白皙的皮肤上印着个粉色的牙印,痕迹不浅,看得出燕齐当时下口很重。
燕齐回味着梦里的情景,然后目光闪闪地看着秦墨,“你亲了我!”他把自己先去亲秦墨的事省略了。
秦墨说:“至少我没咬你。”
“我让你咬回来!”燕齐舔了舔嘴唇,低声说,“你先让我亲一下……”他低头,吻住秦墨,力道不合适,两人都被撞疼,“对不起。”他舔了舔秦墨的嘴唇,秦墨轻笑一声,“没再咬我。”“谁让你看起来很好咬的样子。”秦墨作势要偏头。燕齐忙捧住他的脸,“别动,我不咬……”两人缓慢而黏腻地亲吻着,直到呼吸紊乱……分开后,燕齐把头埋在秦墨颈侧,他笑个不停,已经乐疯了。
秦墨揽住身上的人,嘴角弯起,好吧,的确不是梦……看一眼窗帘,外面应该真的天亮了,再看一眼床头的闹钟,“燕齐,快九点了,你说你妈会不会开门进来。”
燕齐恢复了一点理智,翻身下床,“我最好把门反锁一下,虽然她有钥匙,但至少能拖延一下。”
秦墨直接拉住燕齐的衣服后领,把他拖了回来,“早上九点是起床时间,不是锁门时间。”
“可是……”
秦墨放开他,“你最好想想要怎么向你妈解释我脸上的牙印,我自己没法咬自己的脸。”
早餐时,齐慧和燕定波一开始并没注意到秦墨脸上的牙印,但闻到了金合欢的香味,“这什么味道?好香。”
燕齐说:“秦墨的香水味。”秦墨无语,这就等于默认了。然后燕齐又很主动地告诉他父母他咬了秦墨一口的事,“……就是晚上睡着了不小心咬了他一口。”
燕定波无言。
齐慧用严厉的目光谴责地看着燕齐,“你这孩子,好好为什么要咬人?”
燕齐乖乖认错,“我不是故意的。”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啊。”说完齐慧异常亲切地笑看着秦墨,“燕齐有时候是……很不像话!你还好吗?我去拿碘酒来。”
“不用,阿姨,我没事,不疼,应该很快就会好。”一般情况下,秦墨的愈合能力不错,但不知道燕齐到底怎么咬他的,痕迹消退得很慢。
因为自家儿子咬了秦墨一口,齐慧和燕定波对秦墨更加友好了,仿佛他才是他们儿子,而燕齐只是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客人。
两天的周末在燕齐笑得像个傻瓜时飞快地溜走了。周日下午,他们地起回了学校。
晚饭时,龙雪看看燕齐和秦墨,然后问何离,“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不对劲?”
何离说:“他们一直这样。”
龙雪重重地点头,“是啊,一直都不对劲。但现在更加不对劲。”
何离点头,然后开玩笑说:“我得考虑换个寝室,正好隔壁的杜意也不在。”
秦墨说:“最好别。”
何离诧异地问:“为什么?”秦墨没说话但看着他微笑了下,何离觉得心头一凉,暗想这肯定是某种威胁!
燕齐说:“杜意下学期就回来了,倒时你还是得搬回来。”
龙雪问:“杜意到底是谁?”
燕齐说:“一个很帅的男生。” 班上的同学平时都是原形,以人类的审美观,谁更像人谁就帅。
龙雪扑哧一声笑了,“真的?”她看一眼秦墨。
“真的。”燕齐也看向秦墨,并在心里大声补充:只要不和你比。
秦墨说:“他的触手不错。”
“触手就算了啊……”
周四时,向从明来学校了,他在远处看了秦墨很久后,才走近。燕齐立刻问好,“叔叔,你好。”
秦墨没说话,像他仍然还是只鸟一样沉默着。
向从明说:“所以这就是你的人形?”
秦墨说:“你早猜到了吧?”
向从明没答,只转身向前走去,“走吧,回……”他不易察觉地减缓了语速,“……琨玉。”本来他要说的是回家,但他的大脑运转得太快,成功地让他的嘴巴换上了更安全的词。秦墨打电话给他时说的是让他邀请燕齐去琨玉,所以燕齐才是主客,而秦墨,他不过是去陪燕齐而已。
秦墨也对燕齐说:“走。”
“啊?”燕齐拉住秦墨,“现在吗?今天才周四,明天还有课。”向从明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燕齐拉住秦墨手臂的手。
秦墨说:“我向校长帮你请了假。”
“哦。”燕齐又说,“那我要回宿舍拿东西。”
向从明说:“不必,都有。”他打个电话让人准备好便是。
“可是……”
秦墨抓起燕齐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周末就回来,没什么好带的。”
他们抵达琨玉时是晚上七点多,琨玉是个海滨城市,也是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之一。坐在车里,燕齐看着车窗外那些装饰着无数彩灯的建筑群,“我还是小时候和我爸妈来过一次这里。”他推了推身旁的秦墨,“喂,导游,快讲解一下!”
秦墨看看燕齐,然后也跟他一起凑到窗边,“那栋楼顶有个皇冠的是美如大厦,中规中矩的那个是正荣大厦……”他在婴儿期便离开了琨玉,这个城市对他来说其实也是陌生的。
燕齐说:“那彩色的那个呢?”
秦墨挑眉,“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彩虹塔。”彩虹塔是琨玉最有名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确认一下啊,我只是小时候看过一次实物而已。”
这也是秦墨第一次看到实物,“在电视上还没看够?”
“这不同么……”
整个旅途中,向从明说的话没有超过十句。在燕齐第无数次问秦墨“现在我们到了哪里”时,向从明接了一句,“前面是昭山,我们到了。”
到了昭山?甚至是也到家了?燕齐问秦墨:“你家在昭山上?”昭山靠海,风景秀美,是琨玉最出名的地方之一。
秦墨说:“听说是这样。”
燕齐忽略秦墨不积极的态度,“昭山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