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
他话还没说完呢!
苏烈看了他一眼,生怕他继续推销兰枫鸢,转身赶紧上了马车。
车夫鞭子落在马屁股上,嗒嗒响起马蹄声,马车晃晃悠悠行远。
苏御嘟着嘴唇,不满道:我话还没话完呢。
李初尧噗嗤一笑,揽住苏御的肩膀,转身往院里走,嘴上不忘说:看来在哪里,催婚都是一件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情。
苏御以为他指的是沂南和邺城,冷哼一声,我是为他好。
对,你说的对。
送走苏烈的第三天,顾莱将邺城的业务单子,快递了过来。
如今邺城那些夫人小姐,对窈遇的东西爱不释手,巴不得有货多存一点。当然谁家办理一个宴会,随身带着一盒窈遇新出的护手霜,也倍加有面子。
李初尧让鸿书和莫一跟着物品一起出发,先去找好店铺和宅子,他们随后几天出发。
至于乔天,李初尧打算问问他自己的意见,是想就呆在沂南,还是跟着一起去邺城。
苏御眨了眨眼睛,他以为李初尧会直接安排好。
留下在沂南守着空宅子,其实没什么必要,但窈遇的生意,还有部分在这边,也需要人盯着,如果乔天留下,倒是一个好帮手。
但显然乔天对生意的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直接拒绝了。
行,那你跟着我们去邺城,继续做管家吧。
乔天对于这个安排,非常满意,高兴应了。
还有几日他们也要出发回也回邺城了,李初尧思来想去,对于这边窈遇的负责人,脑海里依旧没有合适的人,他不由发愁。
苏御看了他一眼,建议道:不如交给庄秋和铃铛吧。
庄秋的能力,李初尧很放心,只是不知道人愿不愿接手。
至于铃铛,李初尧只当是买一送一。
惹祸精一个。
我先将人骗过来吧。
苏御点点头,铃铛过来了,庄秋肯定会跟着过来。
你怎么这么清楚?
对于自家夫郎同人写信沟通,他丝毫没有意见,但前些日子的书信,铃铛信中问苏御,要怎么追喜欢的人,苏御没有办法,便拿来问李初尧。
他当然也没有追人的经验,只好将拿电视剧的桥段给人编。
至于成没成,苏御倒是没有同他说。
庄秋虽然还没答应铃铛,不过看样子快了。
李初尧哦了一声,失了兴趣。
这样吧,我给庄秋写信,你给铃铛写。
现在有了快递,到流烟镇,只需要一天时间,明日庄秋便能收到信,赶来也合适。
苏御点点头。
天色暗了下来,偌大一个别庄,因为鸿书和莫一离开,也变得沉闷了两分。
门口的灯笼,被风吹的晃了两下,红色褪了些,也该换了。
庄秋和铃铛收到信的第二日便来了。
铃铛看到苏御特别高兴,下了马直接将人抱住。
同上次的景象尤其相似,只是这次铃铛身后多了一个人,扶住苏御的人换成了李初尧。
你先松开我。
苏御轻轻推他,热情如火的铃铛,估计只有庄秋能受的住。
铃铛不情不愿松开,你说找我有急事,什么急事?
李初尧上前,打断道:先进去再说吧。
庄秋也是这个意思,站在大门口,确实惹人注目。
大厅放好了茶水,不过鉴于铃铛不爱茶,乔天让人换成了果汁。
铃铛尝了一口,好甜。
庄秋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点。
铃铛立马坐正,表示他不让开口,绝对不多说一句。
苏御同李初尧对视一眼,惹祸精终于有人收了。
李初尧:庄兄,尝尝茶味道怎么样。
我们之间就不必绕圈子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庄秋面不改色,将茶喝了。
苏御和铃铛对视一眼,总觉得没他俩什么事,于是两人偷偷熘了。
庄秋皱了皱眉,生怕铃铛又去惹事。
庄兄不必担心,有阿御在,铃铛会有分寸的。
说吧,什么事。
我和阿御打算回邺城,窈遇和种茶的事情,想交由你帮忙看着。
庄秋将茶杯拿在手里,摩挲着杯壁转了两圈,他抬头看向李初尧,目光凛冽,好处。
一个人愿意同你谈好处,表明他接受了这件事,只是看开的条件,能否打动人为你卖命。
沂南窈遇的盈利,分你一半,你有绝对的权利,但大方向得由我定。
成交。
李初尧举起杯子,合作愉快。
庄秋接过,一口喝了。
第120章 出发回邺城
庄秋答应了窈遇的事情,李初尧让乔天把前院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庄秋和铃铛住长住。
苏御觉得这样也挺好,宅子空着,不如给人住,添点烟火气。
铃铛挺想跟着一起去邺城,但被庄秋冷眼一扫,立马偃旗息鼓。
苏御只好安慰他,以后有机会去玩。
这天,李初尧请了刀疤脸和李宽到府上,也算是饯别。
刀疤脸和李宽本来在拓展其他地方的势力,也就没什么离别情绪,倒是铃铛和苏御,表现的尤为不舍。
庄秋同人初次见面,窈遇和赌坊关系又紧密,避免不了以后有来往,李初尧便先同人介绍,顺便将之前的那套说辞拿出来。
庄秋听了挑了挑眉,李初尧将窈遇一半盈利分给他,自然不可能是骗人,那欠赌坊的钱,就更不可能了。
几人心照不宣,继续喝酒聊天。
李宽端起一杯酒,冲庄秋一敬,之前我倒是听手下人提起过流烟寨的二当家,机智有谋,深明事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庄秋回敬回去,过奖了,流烟镇小地方,为了某生活而已。
李宽笑笑。
刀疤脸转头问苏御:弟夫,你说的孤本,可还在?
在前院的书房,你以后想看,直接去拿就成。苏御没他们心思活跃,他把书挪到前院,就是方便给人看。
刀疤脸一拍大腿,那感情好!
他之前还担心人走了,去主人家书房不合适。前院的书房,说白了就是掩人耳目,重要的东西,还是在主院的书房里。
苏御交代他:不过你可不许弄坏了,我那里的可都是孤本。
刀疤脸点点头,又问:那你们去了邺城,书肆那边怎么办?
苏御看向李初尧,事情是他决定的,当初也是他同老板谈的,所以后续的操作,也该由李初尧来。
放心吧,我当初同老板谈,也没说死,到时候快递过来就行了,若是到时候都嫌麻烦,在邺城重新找一家书肆即可。
刀疤脸点点头,这个想法也不错。
在哪里印都是印,能卖就行。
李宽:那你们是打算明日出发?
李初尧:嗯,明日一早出发。
李宽拿起酒杯扬了一下,保重。
李初尧和苏御同样拿起酒杯,干了这杯酒。
刀疤脸站起身,举着酒碗到桌子中间,一只脚踩到自己坐的凳子上,冲人吆喝,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其他人拿的都是酒杯,只有他一个人拿的碗,就怕喝不过瘾。
众人纷纷中起身,异口同声道:干!
酒过三巡,喝的都有点醉了,铃铛和苏御,喝了几杯后,便被庄秋和李初尧叮嘱不准喝了,这会儿,其他人醉意朦胧,只有两人还清醒。
苏御让人将来乔天,将刀疤脸和李宽扶进客房里。
铃铛捏着庄秋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架着人准备走。
苏御叫住他:你自己能行吗?
铃铛嘿嘿一笑,怎么不行。
苏御:
这是要将生米煮成熟饭的节奏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庄秋到底怎么想。
那你自己小心。
铃铛架着人高兴走了。
李初尧眼里还有几分清明,看到苏御伸手过来,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苏御对上那双眼睛,安抚道:我们回屋吧。
或许是高兴,李初尧竟然没有提前服化酒丸,这会儿脑子虽然还清楚,但是真的醉了。
从来沂南开始,他就计划着回去。
如今真要回去,面对上辈子的那些恩怨,心情十分复杂,有恨意,也嘲讽,还多了两分平静。
李初尧把头埋在苏御颈窝,深唿吸了一口气。
阿御,会怕我吗?
什么?苏御疑惑的蹙了一下眉毛,想到回去要面对李家,他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抬手摸了摸李初尧的墨发,不会怕的。
即使我变的像魔鬼一样,也不会吗?
嗯,我陪着你,即使你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好。
大抵是真的醉了,李初尧就这样抱着苏御,坐着椅子上,睡着了。
苏御对上那张毫无防备的俊颜,倾身过去,在人额头亲了一下。
乔天领着人回来收拾残局,见两人这副模样,他小声开口:主君,可要将主子扶回房间?
苏御小心从李初尧身上下来,让乔天和他一起使力,将人扶回去。
明日一早走,不能耽搁,苏御吩咐伽衣,让人随时准备好热水。
躺到床上,似乎怀里少了人,李初尧抬手往四周摸了摸。
苏御怕他醒了,跟着躺上了床,缩进他怀里。
果然李初尧又安稳的睡着了。
月亮爬上树梢,映着窗纸,明亮明亮的。夜空的乌云涌动,盖住皎洁的月光,又被一阵风吹散,露出原本的模样来。
天空泛起鱼肚白,床上的人手指动了一下,眼皮下的眼珠转动,刷地睁开眼睛,对上少年清秀的脸庞,他挨过去,在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
李初尧小心翼翼从床上起身,走到外面吩咐小厮,去准备洗澡水。
小厮昨晚便一直候在这里,听到主子安排,立马差人去办。
李初尧退回屋里,只见苏御睡到了他的位置上,他勾了勾嘴唇,上前将人被子掩好,谁知道下一秒,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苏御揉了揉眼睛,要洗澡吗?小厮在外面。
嗯,我已经同人说了,困就再睡会儿,还早。
苏御坐起身,摇了摇头,不了,我昨晚也没洗。
说着用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
李初尧凑过去亲了亲他眼角的小红痣,那就一起洗吧。
好。
日晒三竿,离出发的时间,晚了不止一星半点。
门口两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乔天将准备好的干粮放到后面的马车上,随后扶着汁夏和伽衣上了马车,他坐到车夫的位置上。
苏御被汁夏掀开窗帘,揶揄的瞧了一眼,他瞪向李初尧。
明知道一早要出发,还故意洗那么久。
李初尧没有丝毫愧疚心,将苏御的狐狸毛领整理好,盖住脖子上的红痕,又握了握苏御的手。
铃铛是被庄秋抱着出来送人的,脖子上的红痕,遮都遮不住,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昨晚,两人发生了啥。
苏御见铃铛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替庄秋默哀。
看来还真得逞了。
李初尧笑了笑,冲庄秋问: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铃铛推着要下去,庄秋无奈,只好放下人,看着人一瘸一拐往苏御扑过去。
见苏御稳稳扶住人,他松了一口气,对上李初尧戏谑的眼睛,他耳尖微红,面上却维持原来的镇定,看他。
李初尧愣了一下,揽住庄秋的肩膀,后者一僵,但也未推开,这是吃了不认账?
说的当然是铃铛。
庄秋轻点了一下头。
李初尧松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高深莫测说:阿御的书房,有铃铛写的信,你抽空可以去琢磨琢磨。
庄秋看了他一眼,多谢。
李初尧挥了挥手,朝苏御那边走去。
恰好听见铃铛小声说:成亲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到了邺城,记得给我写信说地址,我到时候偷偷来找你。
李初尧不由同情庄秋,遇到铃铛这种祸害,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
苏御见李初尧过来了,扯了一下铃铛的衣服。
我们得赶路了。
铃铛听到李初尧的话,让开站到一边,一路顺风啊。
苏御被李初尧抱上马上,冲铃铛挥了挥手。
冷一从里面出来,将暖炉递给李初尧,坐到车夫的位置上。
马车行远,庄秋上前将揽住铃铛,回去了。
铃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可怜巴巴喊:腰疼屁股也疼
庄秋一把将人横抱起身,红着耳尖骂他:你明知喝醉了酒,没个轻重,你还故意缠上来。
铃铛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小声嘀咕:这不是怕没机会了吗!
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马车过了流烟镇,天色还尚早,外面的山上已经种上了茶树,绿色如同阶梯一般,一圈一圈往下。
苏御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怕耽误赶路,便没同李初尧说,靠在人怀里假寐。
等到了一处空地,李初尧吩咐人歇息一会儿再赶路,才发现苏御面色苍白。
不舒服,怎么不同我说?李初尧皱了皱眉,将人抱下马车。
好在这会儿还有太阳,不是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