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我给你三个承诺。一,我可以帮你对付郁廷均,保你的肉身。二,我可以帮你破掉精魂精魄活不过二十五的魔咒。三,我可以保你在这一世,就能进入仙道。这样你可以带记忆转世重生,下世接着修道。”
    他说着紧紧地盯着我,眼神极为逼人。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其实此时我的大脑完全空白,他说的这些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去了。
    好半天我才眨了眨眼,“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系吗?”
    他愣住。接着咬了咬牙,连连冷笑地点着头,“你有意思。像上次一样,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我相信你会想明白的。事不过三,错过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回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刘连彬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住进了医院了。呵呵呵,他也是精魂精魄,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
    说着他转身不慌不忙的飘然离开。
    我舔了舔清痛的唇,低头数着自己胸前的血滴,人开始渐渐地清醒,心里的痛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得我每一呼吸一次,都能感觉到像牵扯着千万根痛觉神经似的锐痛!
    抬眼看向石壁处,想再看看郁廷均的样子,那画却早已经断成两截,掉在了地上。
    我双手用力地摁着胸口,可是不管我怎么样的用力,都无法缓解胸口透出来的痛。
    “郁廷均……你让我等你,到底要等多久呢?”我看着掉在地上的画,喃喃自语。出门时只有一句话,等他。可是,归时呢?
    我觉得我现在的状况,等一天都熬不起,刚刚修复好的心肺,好像在胸腔里再度裂开了,死去,是瞬间的事情。
    夜,寂静如水。
    我在榻上缩成了一团,呆呆地看着郁廷均离去的洞门,等人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一道身影来到我的面前。
    “郁廷均……”我激动地从榻上爬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郁廷均,你终于回来了。”
    “郁廷均,你说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你却总是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吸吸鼻子,“我会害怕,我会想你……”
    他的手冰凉,比平时要更冷一些。手也似乎瘦了很多……气息也不对,我怔了半晌,才猛地抬头,看到一张清秀的陌生的少年脸。
    几乎像触电似的,甩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回榻上,缩成了一团……难道那个李正清破坏了郁廷均设的防,现在谁都可以进来了吗?能进来的,不是鬼就是妖吧!以在狂技。
    少年的身影静立在榻前,一动也不动。我大着胆子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眼神竟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便不由多看了几眼,最后看到他的脖子上那一处剑伤时,才终于省悟:“你是壁虎……潜龙?”
    他似乎已经不能说话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走过去,将画轴拾起来,看看画轴,再看看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摇什么头,问他:“你能变身,是不是因为郁廷均封锁这个洞的符力被破坏了?”
    他脸色有些难过地点点头。
    我突然就开始担心起郁廷均来,他的符人家能破,是不是说明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有人能制住他!他这么晚不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险?正这样想着,抬眼看到壁虎潜龙正凉凉地打量着我。那种眼神有些同情,有些鄙视。我猛地就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让我要担心就担心我自己。
    是不是他老早就在暗示我,而我却听不明白呢?
    我与他一起无声地静等了一夜。天明时,郁廷均还没有回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借你一滴血
    壁虎潜龙虽然化身了,但却不能说话,他一直坐在一个角落里闭着眼睛打座,像是在给自己疗伤。
    我一个人无力又无神地在洞里面走过来走过去,脚步虚得没有一点声息,就像一抹游魂一样的飘荡。身体似乎不知道在何处安放。
    最后来到了那个有着泉水声响的水潭边,呆呆地坐了下来。直到斜阳的下山,身上感到阵阵寒气,才发现,天色竟然又夜了。
    我怀着一丝期望,回到那个洞的内室,内室里的灯已经点上,可是除了潜龙,洞里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没有我渴望看到的人。
    潜龙睁开眼睛,无声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闭目打坐。
    我没有说话,往榻上一仰,然后缩着身子闭着眼睛开始睡觉。夜太安静,整个夜里。我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落寞。
    就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一样,天色再次亮起来,可是我等的郁廷均,他还没有回来。
    虽然等他的时间,我度秒如年,可是三天的时间,却终于过去了。
    三天的时间,好像只是一瞬。因为我的耳边还有他的唇温。可是三天的时间。又好像三个世纪,我伸出手来,抓不到任何他存在过的痕迹。
    “我想出去看看。”我对一直默默打坐的壁虎说。
    他抬眼看了看我,起身转身洞门边。
    我跟过去。跟在他身边转了两个圈,便看到了那片湖,看到了上下镇魂山的那条小路。
    午后的阳光,照在那条小道上,想起那一天,我疯狂地寻找着他的那一天,结果一回头,他就在我的身边。那天,他牵着我的手,就站在湖的对面,问我想不想到他住的地方看看。
    心再次狠狠地一抽,郁廷均,说好的寸步不离呢?你现在在哪里呢?
    脑子里浮现出那画轴最后显现的画面,我的眼眶再次泛泪。
    这时我手里一直安静的。提示音不断地传来。原来这洞外,是有信号的。
    低头打开,才发现原来我不在的这几天,整个世界都变天了!
    朋友圈所有的人,都在转发我失踪的消息,爸爸妈妈原来已经来到湘西好几天了,老爸的寻人启事上不断地重复着:小苇,看到后回消息,你妈妈已经承受不住了!
    而石重荫的一条朋友圈信息,让我彻底惊呆:
    为了找一个朋友,我哥和我最上心的人,都命在旦夕。我哥说,朋友如果安在,死也瞑目,就怕朋友,再也不见。以投刚圾。
    下面配着两张相片。两个头上缠满了绷带,打着氧气输着液的人。
    尽管看上去,已经面目全非,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石重阳和刘连彬。
    石重荫那几句话,就像重捶敲打着我的心一样,让我想放声大哭。
    这几天我一直在这与人世隔绝的洞里,心心念念全是郁廷均,全是我的自己的心思,我忘记了我的父母,我的朋友。他们却一直在寻我,在苦苦地寻我。
    我在痛苦地等着郁廷均的时候,他们也痛苦地盼着我的消息。我就像被雷打了一样,震惊了片刻后,突然清醒了过来。
    正要发个信息,告诉他们我安然无恙,却电量不足关机了了。
    “我要出去。”我对身边的潜龙说,“我要回去!”
    潜龙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最后就摇了摇头。
    “我妈妈一定是病了,她血压高,心脏不好!”我哭了起来,“我朋友出事了!他们是因为找我,出事了!”
    潜龙看着面前的那片湖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走开了。
    我追进去,“没有别的出路吗?”
    他摇了摇头。
    我焦急地在洞里跑来跑去,最后在最里间的洞里,看到了一把竹椅。想也不想的,搬起就跑。转到门口,却被潜龙一把抓住。
    他神色凝重地摇着头。
    “我先回家。”我对他说道:“如果郁廷均回来了,你就说我有事先回家了。”
    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跑到郁廷均的书案上,拿起他的毛笔,在早就铺好的纸上写道:“郁廷均,我走了。但是我会回来。只要我有命在,我就会回来。回来继续等你。如果你先回来,就等我。”
    看着那大大的纸上,歪七歪八的写了几行字就满了,想了想,还是在最后的角落小小的落了个名字:你的卢苇。
    写完也不管一边眼神无比诧异的潜龙,搬起椅子就冲出洞门,然后深吸一口气,跳入湖里,想就着一把竹椅游过湖去,谁知湖水似乎一点浮力都没有,我跳下去之后,连着椅子一起往下沉。
    我一阵乱扑乱腾,最后被人揪着衣领提到了对岸。
    吐了几口水,我转过头看到潜龙一身黑色小西服,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脖子上还系了一根黑色的细窄领带,遮掩了他喉咙上的剑伤,又显得很潮。
    正要说声谢谢,他已经脱下他的黑色小西服,套在我湿透的纱衣上。
    对我摆了摆手,转身不见。
    我只稍稍地怔了一下,便拔腿就往山下跑。跑着跑着,我总觉得脚步有重复的声响。好像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样。但等我停下脚步一转身,身后又空无人影。
    如此几次反复,我心里有些打鼓了,因为太阳眼见就要下山,天色一黑的话,只怕又会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难道是潜龙?应该不会,他不会吓我。
    就在眼看着快要下到山脚时,我再次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就真的看到了一个身影,吓得我几乎尖叫出声。
    天色将晚,而她背着光,看上去脸面竟然是一团模糊。
    但我还是立即就认出她来,她就是卢花姐,浑身是血的卢花姐!正是死去时的样子。
    我哆嗦了一下,抖声问道:“花花姐怎么又是你?”
    她半天没有做声,只是冷冷地瞪着我,眼神阴鸷。
    “你……不是……”
    我不是求了郁廷均,将她度入阴司了吗?这些天我与郁廷均聚少离多,也没有说几句话,更是忘记问她的事了。难道郁廷均没有管?
    她依旧无声地看着我,眼神让我越来越觉得害怕。
    最后她猛地两眼圆睁,暴怒地吼道,“郁廷均没有将我度入阴司,他将我扔进了恶灵谷,我现在永远都无法转世了!卢苇,我以为你会帮我,你却害死我了!”
    我退了几步,心里极度震惊。
    郁廷均将花花姐扔进恶灵谷是为什么?!
    我当时求他帮忙度她,不度也就算了,竟然还扔进了恶灵谷?!
    她低着头,勾着眼睛看我,手紧紧地握拳,像是随时都要向我扑过来一样,我慢慢地往后退,心里又急又怕,我还记得郁廷均教我的符,此时也已经飞快地画在手心里了,可是对面是花花姐,我怎么下得去手!
    就在她尖叫一声,手向着我抓过来的时候,突然听得啪的一声,就像放了一个爆竹一样,我定睛一看,花花姐已经消失不见,面前不远外,站着的青色身影,不是李正清又是谁!
    “你将花花姐的魂灭了?”
    我又惊又怒。
    他哼了一声,“我不会像郁廷均一样的花言巧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坦荡得很。她是三年未归阴府的亡魂,又进过恶灵谷,不灭了,留在世上,不也是害人吗。”
    我说了一个“你”字后,便哑口无言。
    “怎么样,你现在也知道郁廷均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好。你打算如何?”他抱着剑,缓缓地走近。
    我想也不想地回答:“不用想,我不跟你走。”
    就算我想不明白郁廷均为何不救花花姐,还反倒还害了她,但是我也不可以答应他跟他去学道。
    他脸上陡然变色,咬牙冷笑两声,说:“你要不要见见刘连彬他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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