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之间,安静得有些让人心慌。
枯荣抿紧唇,手指有些颤抖,触摸上他蜿蜒流下的血迹,白嫩的指尖染了艳丽的红,触目惊心。
他本该停下来的,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垂下眼皮,踏进后院。
“离原,去处理伤口。”
他不应答,只将人小心翼翼地抱着,进了一扇门,门内是大片的盛放的花,规模不算大,但也有叁十多平。
她赤身裸体坐在一簇一簇的鲜花中,仰头看着他沉静的面容。
“我的医生不在。”他做了解答,在半蹲下身子来,将视线同她平齐,微微勾唇,幽深的眸里,是她姣好的面容,似远山一般的眉,美得如梦似幻。
枯荣拧眉,没了继续做下去的心思,咬唇:“你就这么放任它?”
他的伤怎么来的,毋庸置疑,就是之前开车同宋宁舟撞的,她没有亲眼看到车子如何撞在一起,但看到了被撞后的惨况,报废的车,浓厚的汽油味。
她以为他没有受伤,现下看来,是一直在忍着了。
“现在去冲。”他扬了扬唇角,压下眼底的暗光,站起身来,往另一方走了两步,拿起平常浇花的花洒,直接对着自己后背冲了下去。
动作就像是在对待仇人的身体一样,看得枯荣一双眉拧得更紧了。
“你就这么清理伤口?”
他赤裸着上半身,冲着后背伤口的同时,又将身上淋湿,圆滚滚的水珠从肌肤上滚落,顺着那肌肉的线条,紧致、完美、充满力量感。
这样的画面,格外具有冲击力。
他的视线越过花丛,落在她身上,像一层雾,迷蒙不能拨开,她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转过身去。”暗哑的声音带着寒意刮向她。
他显然不打算让别人处理伤口。
枯荣想起关于他的传闻,军火道上的这位老大,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无情,同样也凶残暴戾,是人人畏惧的存在,不容旁人近身。
“我帮你。”她不退反进,起身踩着那掉落在地上的花瓣,玉足沾染着他滴落在地上的血迹,像是步步生莲一般。
他没有拒绝,只是沉默着将花洒交给她,背过身去,将那伤口斑驳的后背毫无防备地交给她。
枯荣举起花洒,伸出手:“如果疼,忍一下。”
“嗯。”他低声应了她一句。
目光透过迷蒙的雾气,冷厉幽深,落在一株盛开的玫瑰上,品种是珍爱,它兀自妖娆,那嫣红的色彩,像是染红他的眼一般,他垂眸压下眼底的猩红,唇角微微上扬。
他承认自己卑劣,不管是做爱,还是受伤,每一处,他都想利用起来,一点一点,打开她的心。
这人世间从来就没有温暖可言,唯有他的枯荣,像玫瑰般炙热的色彩,将他黑白的世界,燃烧。
如果不是她,或许几年前的那个雨夜,他就已经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并且任由那些人踩踏着他的尸骨,唱一曲狂欢的歌。
他机关算尽,不为国家只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