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活伊始两个人都在磨合,萧旸在萧恩学校附近租了个公寓,简单明亮,客厅带了个大落地窗。他之前看了个平层觉得和萧恩没办法多接触就选了个小的,忙完手续上的事后,今天特意起个早想送萧恩去上学,续了两杯咖啡没见着人,后知后觉她又早早去了学校。环视这屋子两周以来又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和Bon同一个宿舍,甚至见过这人连condom都乱丢,对萧恩作为室友的省心只有一股无名火。
虽然离学校近,但要接姜白的话,她还是得起早。“喏,今天是梅菜扣肉包,”姜白噔噔噔跑下楼,手里攥着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得到萧恩小小欢呼一声。之前和萧恩没熟的时候只惊讶这个女生的穿衣用度好像都是奢品,但早午饭好像永远都是面包,后来才知道作为个人的萧恩每周是会有一点生活费,但都被她存起来买画笔和乐器,那些大手大脚的衣着花费只有作为萧家独女的萧恩才能享有——在她母亲偶尔想起她的时候,她自由的小屋门前会堆迭着她高贵母亲挑选的时装礼盒。
这是恩惠,她必须全部接受。
父亲去世之后她居然意外得到了一份受委托的存款,那个律师找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诈骗。数额不多,她只想存着用作以后的花销。惊人的作画和空间天赋在现阶段聊胜于无,在向前看不到起点向后望不见终点的时候萧旸来了,把她从几乎停滞的生活里捞出来——或许以后还得捧着,但现在萧旸全神贯注在一个问题上,就是怎么把萧恩从她自己的领地里剖出。
他也没太急,之前在处理手续一直没好好观察这小女孩,忽然发现细节比他想象地还要残酷一点。回想近半个月的事情,每当他晚上八九点回来的时候,房子里除了微弱空调外机的声音什么也没有;萧恩卧室离他很近,虽说他不是深眠的人但每天清晨她出入的响动居然一次也没把自己吵醒。而自己在外面的时候基本没看见过她的身影,他把萧恩带出来可能带有那么些逆反,但那里居然问都不问。萧恩的确独立,不吵闹,后续他没想好,管也不是他的义务,可这一刻他圣母玛利亚附体,忽然决定要教萧恩属于孩子的无理取闹。
一如既往的八点多回家,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杯壁的冷霜很快化成水滴从指缝流下去,萧旸听了一会空气里安静的回声,转身把水放回去,走到萧恩门前。
萧恩被敲门声吓得一抖,顿了一下放下笔去开门。萧旸见门先开了一条缝,再全被她拉开,女孩早换上了居家的休闲服,半个身子掩在门后,一如既往用无辜下垂的大眼仰看着他,上目线无声询问来意。
“作业写完了吗?”不长的时间,大聪明的中文恢复不少。没等萧恩开口,他继续说。“国内压力大也要出去走走。陪我逛一逛聊聊天吧。”帮她把门带上,“我等你换衣服。”
回来的时候萧恩像完成任务一般送了口气,和他示意一下就小跑回了房间。其实也没有她臆想的那样尴尬,他始终和自己保持半臂的距离,也没问她的事情,说了自己在美国的一些事,中英夹杂带着手势比划,沿湖绕了一圈回来。
居然九点多了吗。她略微有些头疼地看着手机里姜白发的一堆信息和剩下的作业。很快她意识到不对劲,萧旸逐渐回来越来越早,她有些不自然地被他盯着做饭,然后就是可能会演变成长期的兄妹散步环节。
“哥哥吃饭了吗?”终于在之后的某一天,萧恩撇嘴,右颊的酒窝苦恼地晃动,对着靠在厨房门口的萧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