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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同族

    (多谢书友“泰坦六”“牧云邪风”的捧场,一下多出这么些真是受宠若惊啊!)
    既然真是亲戚,佟图昌就不能捂着鼻子了,但是也是离得远远的问道:“原来真是大哥!快快请起!后面那位兄弟是那个?”
    佟图昌当年为了策反李成栋,阴差阳错给佟国鼐当过几天幕僚,二人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满清灭亡后所有汉军旗的人倒了大霉,没了以前的耀武扬威,一些流氓地痞纷纷找上门来。佟国鼐就吃过很多苦头,这几个月的摧残对佟国鼐影响太大,骨瘦如柴不说辫子也没了,头上是不足一寸的头发,几个月没洗头都长了虱子,用手一挠头屑纷飞,这副模样那里还是当年那个福建巡抚?所以佟图昌竟然没认出来他。
    佟国鼐赶紧磕头说道:“侄子佟国鼐见过叔叔!”当年佟国鼐被佟图昌陷害差点没被李成栋砍了脑袋,但是现在没办法,人家佟图昌发达了,佟国鼐只有磕头作揖。
    哦,原来是倒霉蛋佟国鼐,佟图昌连忙说道:“原来是大侄子,快起来!来人啊!上茶!”
    这时有仆人为两人上来香茶,正是福建的大红袍。当年佟图赖发达的时候这种茶叶基本上是府中常备,但是现在可不行了,佟图赖现在开水都断顿,那里能喝的上茶水?
    二人闻到茶叶的香气赶紧接过茶杯,细细品尝起来。但是茶水入肚,本来就空空如也的肚子更是咕咕乱响。
    佟图昌忍住笑问道:“二位还没吃饭吧!来人,准备饭菜!”
    佟家虽然没有马家那么有钱,但也是湖广新贵中数一数二的豪门。老爷有话下面很快就将酒席摆了上来,准备的不太充分,但是山珍海鲜还都是有的。
    很快满桌菜肴摆了上来,佟图赖、佟国鼐叔侄已经半年没吃顿饱饭了,现在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如同恶狗扑屎一样冲了上来,也不管什么礼仪,趴在桌子上就是一顿大嚼。
    佟图昌看到这两个家伙这份尊荣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只好坐在一边等候二人吃完。
    佟图赖抓起一只扒猪头就啃,佟国鼐则抓起一只烧鸡狂嚼,一时间佟府书房成了养猪的猪圈,充满了欢快的进食声。
    这叔侄二人吃了足有半个时辰,将桌上饭菜吃了十之五六,肚里有些东西了才放满吃饭速度,佟图昌这时才有空问他俩详情。
    佟图昌站起来给二人倒了杯酒然后问道:“大哥,国鼐侄儿,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新朝只是对满人惩处,对汉军旗并没有命令啊!你们怎么混成这样子?”
    佟图赖现在腹中有食,也就不像刚才那样吃饭了,现在听佟图昌问起来叹了口气说道:“兄弟,这件事说起来真是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啊!”
    佟图赖就将半年前自己怎么倒霉的事说了一遍,满清上三旗满洲贵族逃跑后,佟图赖这些汉军旗就被刑部那些衙役抓起来关进监狱,每日折磨自己,家人为了救自己将所有家财都花光了,现在就生活在外城的一处破庙里。佟图赖说完佟国鼐说,他比佟图赖还要惨,当年为了免罪就将家中银子花光,现在更是连个破庙挡风都没有,一家人直接住在大街上。
    说道伤心处佟国鼐痛哭起来:“叔叔,你不知道啊!那帮顺天府的衙役太他娘可恨了,当年看到小侄恨不得上来舔腚,现在侄子落难了,这帮王八蛋就上来捡便宜。随便找了一个罪名将侄子抓进顺天府,这顿板子打的侄子差点没挺过来!”
    佟国鼐说完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最后是我家人卖了房子,好不容易凑了十两银子将侄子救了出来!可是侄子的老娘,就因为没有房子遮风挡雨,在去年冬天冻死了!呜呜呜呜。。”
    听叔侄二人在这诉苦,佟图昌心中半点波澜没有,同时心中还有些小小开心。当年你们全然不顾在沈阳的我家,打开抚顺城的城门投靠了满清,你们知道我们叔侄受了多少罪吗?这都是报应啊!
    佟图昌笑了笑说道:“哎!兄弟也是没办法,你们也知道我叔侄在朝中敌人众多,为了不给人留口实只好撒手不管,这样吧!大家亲戚一场,怎么说都姓佟,我给你们每人拿上十个银元,吃完饭就请二位回去吧!”
    十个银元已经不少,如果省着点花也够这二人全家生活一月了。但是今天二人来找佟图昌不是为了一顿饭,而是想要谋个出路。要不坐吃山空,不要说话十个银元,就是一千个银元也不够花啊!
    佟国鼐刚才想到老娘哭得伤心,但是哪想到佟图昌根本没往心里去,这么说自己白哭了!佟国鼐站了起来说道:“叔叔,还有你这么绝情之人?当年你在福建陷害小侄差点没了性命,你来到北京小侄可是半点报复的心思都没有,你难道忘了吗?你现在这么对待小侄不怕外人非议吗?”
    佟图昌听佟国鼐这么说冷笑道:“当时你可不是这么想的吧?想要我命的不正是你吗?”
    今天佟图赖叔侄是来要求帮忙的,现在看到佟图昌和佟国鼐越说越僵,佟图赖赶紧打圆场说道:“兄弟,国鼐也是看到自己落的这个下场有些心急!兄弟你我二人一笔写不出两个佟字,你不能看着哥哥全家就这么饿死吧,你大侄子佟国纲得了伤寒,已经半个月了,在不看医生就要死了,兄弟你就帮帮哥哥吧!”
    佟图昌听佟图赖这么说叹了口气,当年虽然和佟图赖各为其主,但是对佟图昌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将自己打出门去,现在自己叔侄权倾朝野,不如给这两个倒霉蛋一条活路吧。
    “大哥,你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佟图赖听佟图昌松口心中大喜,赶紧说道:“兄弟,救急不救穷,给我们二人再多的钱也总有花光一天,现在北京城中都排斥我们这些汉军旗的人,找份工作也没有门路,我们想请兄弟为我们安排一个职位!”
    佟图昌知道不给汉军旗工作是皇帝的命令,自己也无法违背,不过自己要去陕西,那里山高皇帝远不如将这二人带去吧。
    “大哥,弟弟我被皇帝委任为陕西布政使,但是现在陕西道路不通,朝廷的大军正在山西剿灭姜壤部,所以弟弟只能在京师等候。你们二位不如跟我一起去陕西吧,当个幕僚如何?”
    佟图赖和佟国鼐互相看了看,佟图赖说道:“弟弟,我们家人人口太多,陕西道路不畅,不如弟弟为我们在京中谋一个职位可好?”佟图赖虽然这么说,其实是他们二人不想去陕西。
    陕西现在打成一团,满清虽然跑了但是在陕西还有清军一部,在满清陕西巡抚黄尔性、驻防西安的满军首领吏部侍郎哈哈木、固山额真李国翰、汉羌总兵张天福、兴安镇游击盛嘉定带领下盘踞在西安周围。同时还有农民军王永强、高有才等占领了神木各县,在甘肃还有回民米喇印、丁国栋的反清武装,在汉中还有从四川退回来的满清四川巡抚李国英部,所以现在整个陕西就是一盆浆糊,谁进去想要完好的出来根本不可能。
    佟图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看了看佟图昌的脸色接着说道:“弟弟,你看咱佟家人丁稀少,朝廷上只有你和叔叔二人支撑,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看我们也想为你和叔叔做一些贡献!”
    佟图昌知道这二人是贪生怕死,不想和自己去陕西送死,但是刚才佟图赖说的话真说到佟图昌心中去了。
    佟养甲和佟图昌虽然是跟随朱宏三最早的人,但是一直被纯正的楚党排斥在外,因为这叔侄二人并不是湖广出身,而是辽东人。
    所以佟养甲和佟图昌在楚党中处于一个奇怪的位置,说不是楚党吧人家跟随皇帝起家最早,并且主要发迹就是在湖广武昌。说是楚党吧这叔侄二人还不能融入以马家为首的纯正湖广人中去。
    所以佟养甲手下一个纯正湖广出身的官员都没有,都是一些后来加入朱宏三集团,但是被楚党排斥在外的文人士大夫。比如佟养甲的便宜岳父龚大成,闽浙总督袁彭年,山东巡抚陆士元等人都不是楚党。除了这些就是因为不得势而转投佟养甲的低级官员了,所以现在手中无人可用这才是佟养甲面对的最大难题。
    而佟图赖这些佟氏家人,因为以前都是敌人,所以在朝堂上只能依靠佟养甲,同时佟图赖、佟国鼐当过省部级高官,政治经验十足,上来后马上就能成为佟养甲的助力。要知道培养一个合格的官僚是很花时间的,从底层官吏做起,要经过各种明枪暗箭、各种刀光剑影,再有能力的同时还要有运气,才能做到省部级。
    佟图昌听佟图赖说的不错,想了想自己只是一个布政使,这种大事还是去找叔叔定吧!
    “大哥说的不错,这样吧!你们两个吃完梳洗一下,跟我去见见叔叔,毕竟你们现在是戴罪之身,只有叔叔有办法为你们谋一条出路!”
    听说去见佟养甲,佟图赖和佟国鼐心中大喜。这时二人也吃得差不多了,赶紧站起来跟着仆人去洗澡,然后换了身衣服,这才跟着佟图昌出门去西城齐国公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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