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大明帝国广宁侯,李富贵从武昌就跟随朱宏三,立有救驾之功一件,其他大功小功一共二十三件,建国后封为世袭罔替侯爵,在三十六位侯爵中位列二十八。同时李富贵还是司法部提牢厅主事郎中,正五品。
按照李富贵这种爵位官职,在北京官场应该算是个人物,可是心中有苦自己知道,李富贵因为出身胥吏,在京城勋贵圈子里根本属于外围人员,想要进入顶级权贵圈子根本进不去,人家根本看不上他。
正因为李富贵受排挤,所以才十分看重这次和皇帝结亲。等他儿子李福和公主成婚了,虽然还是被顶级权贵看不起,但是毕竟有了和他们交往的机会。等李福的儿子长大后,那李家也就真正成了权贵中的一员。
正因为李福和公主的婚事这么重大,所以李富贵绝对不能让儿子的婚事有一点闪失,今天这个御史说如果事情闹大了儿子的婚事怕是出问题,这可说到李富贵心中去了。
李富贵看着面前这个御史,这家伙看来是早有预谋,将自己底细打听的如此仔细,今天这是准备吃定自己了。
李富贵咬牙笑道:“嘿嘿,这位御史大人好高明的手段,将老李吃的死死的,老李敢问大人贵姓,将来必定牢牢记住!”
李富贵心中还有最后一点希望,希望这个御史害怕自己的威胁放过自己。
但是那知道这个御史听完后冷笑一声说道:“广宁侯,你听清了,本官姓姜,叫姜寰,致仕阁老姜公就是本官的父亲,你可记清了?”
李富贵听人家是姜曰广的儿子更是心如死灰,人家是正经的顶级豪门,姜曰广虽然没有封爵,但是当过好几年了的阁老,这可真是门生故吏遍天下,自己那敢去报复人家儿子?
李富贵看到没办法只好认命,拱拱手说道:“那好吧,请姜大人行刑!”
姜寰看到李富贵服软,对着手下士兵说道:“来人,广宁侯作为大明勋贵知法犯法,公然违反禁令晚上出来行走,按照朝廷法度处于笞刑二十,但是广宁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笞刑四十,行刑!”
现在李富贵已经服软,那些士兵也就没了心理负担,上来重新扒了李富贵的裤子,准备行刑。
边上李福看到老爹要受辱,赶紧叫道:“谁敢动手,老子打死他!”
李富贵叹了口气对儿子说道:“大娃,今天是老爹找死,你就不要管了!”李福也知道今天自己老爹被打完全是为了自己,他也没办法,只好站在一边生闷气。
笞刑和仗刑不同,笞刑是使用荆条抽打,仗刑可是用板子打屁*股。所以笞刑要比仗刑轻上不少,只是一种侮辱性的刑罚。
笞刑对普通人根本没什么,无非就是屁*股用荆条抽打四十下而已,过十天八天就没事了。可是李富贵不同,身为侯爵还是朝廷官员,受了笞刑以后可没脸出来见人了,但是李富贵为了自己儿子没办法,还必须受这个侮辱。
四十下很快抽完,为首的小旗说道:“大人,刑罚完毕,请大人验刑!”
姜寰看了看李富贵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屁*股点了点头:“广宁侯受刑完毕,你可知道错了?”
李富贵咬牙忍住疼痛,然后说道:“本官知道错了!”
“好,广宁侯的案子结了,请广宁侯家眷领回吧!”
李福听姜寰这么说,瞪了这个御史一眼,然后上前背起自己老爹出门回家。
姜寰看到李富贵父子走了心中大喜,今天自己办了这个案子明天就会传遍京城,到时候一个不畏强权、秉公执法的形象就会在官场流传,只要有了名望,那升官根本不是问题。
姜寰看着李富贵的背影冷笑,这家伙以为自己真能放过他们吗?姜寰混过十几年官场,知道官场可不讲什么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官场玩的就是落井下石、斩草除根。自己已经将李富贵得罪了,这家伙的儿子要尚公主的,到时候在皇帝面前说自己坏话怎么办?所以为了将来考虑,必须要将李富贵往死了弄。
姜寰就在庭上拿起纸笔,刷刷刷写了一封奏章,将今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写了出来,并且详细将李福如何准备当庭殴打巡城御史写了出来。姜寰写完后,看了看外面天色,折腾一晚上已经天亮,都察院左都御史徐时敏徐大人应该醒了,姜寰将写完的奏章和李富贵的卷宗一起拿了出门去拜见徐大人。
李富贵这边在儿子的背负下出了南巡察院,老李屁股被打不敢坐轿子,只好雇了一个马车,将老李送回东城家中。
回到家天色已经大亮,李福赶紧找来大夫处理老爹的伤口,不过好在只是荆条打的,只是皮肉伤,敷些跌打膏药就行了。
处理完伤口李富贵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但是他并没有休息,而是找来读书的二儿子李贵。
“二娃子,你识字,你给老子代笔,写一封给皇帝的奏折,老子要弹劾那个狗屁姜御史!”
二儿子李贵拿出纸笔,在老爹李富贵的指点下很快写完。奏折很简单,无非就是李富贵大吐苦水,说姜寰根本不经过调查就将自己拿到南巡察院动刑,殴打朝廷勋贵倒在其次,姜寰这根本没将皇帝的权威放在眼中。
老李在奏折最后说道:老臣泣首顿拜,想老臣跟随陛下数十年,大功数十件小功无数,今天竟然被一个低级御史如此折辱,老臣实在无颜活在世间,如果陛下不为老臣做主,老臣就要一死明志!
李贵写完后念给老爹听,李富贵听完后让李贵去通政司,将这份奏折交上去。
原本李富贵打的算盘挺好,自己倚老卖老,皇帝肯定能给自己做主。但是那想到他的奏折还没出门呢,管家来报,宫里来人了,一个太监来到广宁侯府宣读圣旨,让广宁侯出门跪迎!
皇帝有圣旨,别说你李富贵屁*股被打,就是双腿被切也要起来跪迎。李富贵忍着疼痛,在几个儿子的搀扶下来到府门口,跪在地上迎接圣旨。
来的是宫内监的一个小太监,他看到李富贵满头冷汗的出来迎接圣旨,面无表情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约:广宁侯李富贵,你立有微功不假,但是朕已经给你奖赏了。朕给你的爵位是表彰你的功绩,并不是让你横行不法的!巡城御史姜寰对你的处理合理合法,如果以后不知悔改在违背国法,朕就收回你的爵位,让你老老实实回武昌当牢头去!钦此!”
朱宏三这份圣旨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李富贵太熟悉皇帝的脾气了,如果皇帝在圣旨里大骂自己,那还真没什么事情,就怕这种冷淡的语气,证明皇帝真的生气了。
李富贵挣扎的爬起来,拉住那个小太监的衣袖低声问道:“这位公公,宫里出了什么情况?为何陛下申斥本官?”李富贵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把银币,足有二十多个,塞到那个小太监的衣袖中。
摸着沉甸甸的银子,那个小太监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李侯爷,你应该感谢冯阁老,要不是冯阁老你今天要倒大霉了!”小太监过多的话不敢说,收了银子后赶紧回宫。
李富贵知道今天早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富贵想了想赶紧让二儿子李贵拿着自己的拜帖,去京城自己的那些好友处打探消息。
过了半天李贵回来,事情和李富贵想的差不多,那个御史姜寰不守信用,将自己的事情闹到了都察院。
原来姜寰去见了左都御史徐时敏,将李富贵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徐时敏也是东林党,还是当年钱谦益的门生,都是东林党的当然好说话。同时这种痛打勋贵落水狗的事情谁都想参合一下,毕竟这声望不刷白不刷。
徐时敏马上带着姜寰去见了内阁中主管都察院的阁老瞿式耜,到这里更是简单,瞿式耜就是姜寰的恩主,自然要为姜寰说话,就这样原本不大一点事最后闹到了皇帝面前。
今天没有早朝,朱宏三原本想睡个回笼觉,但是哪想到被这帮臭老九给搅了。
朱宏三原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国家大事,一听是这种狗屁事情十分不满,就因为这么点事就让老子早起?
“瞿大人你是阁老,这么点事情也要朕过问吗?再加上姜寰处理的不是很合理吗?还来找朕干什么?”朱宏三打算早点打发他们走,自己还要回去搂着美人再睡一觉。
瞿式耜听皇帝这么说躬身道:“陛下,这件事虽小,但是如果不严肃处理后果很严重!现在京城中勋贵成百上千,如果看到皇帝如此处理以后都违法乱纪怎么办?”
瞿式耜说完徐时敏在边上也这么说,朱宏三被他们闹得脑袋疼,问道:“好,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陛下,勋贵知法犯法应该罪加一等,广宁侯应该降为伯爵!广宁侯之子李福,作为禁卫军军官竟然吵闹御史衙门,还要殴打值班御史,这已经犯了国家的法规,请陛下严肃处理,还有李福如此不堪,请陛下解除他与长沙公主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