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对啊!
他猛的制止了自己这一种快要被一起给带进去了的念头。
共享姓氏、赠名这些不管怎么想,都已经是亲密的过分了的行为吧?根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或者是一句关系好就可以带过去的吧?
结果呢?你们说自己只是挚友?
羽张迅开始在内心暗自腹诽,或许是因为他能力有限,所以并不能够很好的理解挚友这两个字当中所代表的意思吧。
说真的,你们不觉得你们之间这个关系用另外一个词语去形容要来的更加的贴切一些?
羽张迅看维鲁德拉的眼神隐隐之间已经开始产生变化了。
他现在非常想要上前去,对着维鲁德拉真诚的道,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国家对于这一方面拥有着一套完整且健全的法律。
算了。
羽张迅最后叹了一口气,朝着利姆露扬起来了一个温柔的笑。
不管怎么说,能够看到你平安无事的回来,这实在是太好了,利姆露。
少年人闻言,眉眼微弯,向着他回馈了相同温暖的笑意。
是!羽张迅听见对方用轻快的、爽朗的声音回答着自己,能够再见到羽张君,这件事情我也是觉得非常开心的!
然而这般温情脉脉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因为羽张迅接下来便是话锋一转:不过,关于你失踪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哦。
当然,对于你失踪期间都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个人作为朋友的担忧,如果你不想要回答的话也没有什么;但是,威兹曼偏差值的事情却必须要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得到一个结果才可以。
说到这里,羽张迅垂下眼眸去,似是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为难:嗯,或许得要去亲自面见御前吧。
没关系的,羽张君,我理解。利姆露在这件事情上面倒是十分的贴心和善解人意,我会自己去同黄金之王阁下说明情况的。
羽张迅轻轻的点了点头,视线再落在利姆露的身上的时候,停顿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威兹曼偏差值真的没有关系吗?
或许我可以尽我所能的提供一些帮助?
利姆露:啊,那倒也不必。
他想了想自己眼下的状态,冲着羽张迅摊了摊手,露出来了一个有些俏皮的表情:毕竟,就算是威兹曼偏差值直接飙到最顶峰,我可能也没有一把多余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去掉啦。
利姆露试图尽力将这件事情说的轻松一点、轻描淡写一点,至少不要将它当做是什么太过于严肃和重要的事情。
然而羽张迅和凤圣悟看上去,似乎都不这么想。
这话是什么意思,利姆露?
羽张迅的面上温温柔柔、从容不迫的笑容都敛了下来。
而原本就对利姆露紧张的不得了的凤圣悟更是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利姆露?!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嘛。
利姆露看他们这一副样子,也知道自己今天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的话,或许是不可能被轻松的放过。
于是他伸出手来,朝着羽张迅与凤圣悟微微示意。
绿色的圣域以利姆露为圆心,瞬间就朝着四周辐射开来。被他的圣域刺激到,凤圣悟和羽张迅的圣域也同步张开。
三色的圣域各占一角,三分天下。天空当中,青色与灰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遥遥相对,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等等?
只有两柄王剑么?
在场所有的、知晓王权者与达摩克利斯之剑关系的人俱都将视线投向了利姆露,而少年人却不觉有异,只是十分轻松的朝着他们笑了笑,看起来倒是半点都不担心的模样。
就像是你们看见的这样。我已经没有达摩利斯之剑啦。
为什么这种事情你居然还能够这么开心的说出来?
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呢?
凤圣悟沉声问。
唔利姆露做思考状,这种事情我们真的要在大街上、用这种方式说嘛!
他的视线扫过了三个人身上三色的圣域,又瞟了瞟天空中的王剑。
羽张迅叹了一口气,率先收起来了自己的力量。
我明白了。这一位scepter4的室长说,之后还请好好的给出一个解释吧,这种事情实在是很让人担心。我会去同御前打一声招呼,看看能否请到那一位白银之王的相助。
白银之王?
这是一个此前利姆露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名字。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同御前一样的,最为古老的王权者之一,也是当世对于德累斯顿石板的研究最深的人。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够对发生在你身上的状况给出一个解答来。
利姆露觉得他好像隐约听见了德累斯顿石板的冷哼声。
那么,等到一切安排好后,我会通知你的,利姆露。
在以羽张迅为首的scepter4率先离开之后,利姆露的视线便不免转向了还在这里超长待机的凤圣悟。
呃,那个,灰之王阁下?
利姆露有些摸不准对方还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凤圣悟定定的望着利姆露。
我真的很担心。
男人沉声道。
嗯嗯,抱歉?
利姆露胡乱的应着。
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好到这个地步吗?他有些疑惑的思考。
所以。凤圣悟还在继续诉说着自己的请求,请让我成为你的氏族吧。
这样、至少我还能够通过力量的联系,确认你的安危。
利姆露:
你怎么还没忘掉这一茬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您出去一趟还带伴手礼的?
事实证明, 从头到尾,将这件事情忘掉了的人只有利姆露。
凤圣悟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连一丁点的耽搁或者是纰漏都没有。
他长久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少年, 像是在看着什么这世间最为至高的、求而不得的珍宝,又或者是云端之上浑身都散发着光晕的、不可轻易的去接触和逼近的神明。
而凤圣悟自己则是站在地面上, 妄图朝着空中的神明伸出手来的人类, 明知道那应该是不切实际的妄想,但是偏偏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而不去接近, 因此偏执的朝着对方伸出手来。
哪怕只是触碰到他的衣角也好。
哪怕只是有如尘埃、有如陨星也好。
只要能够接触到他的话, 即便只有一点点, 也足够凤圣悟抱着这些微的火光和回忆,支撑着自己走下去。
他的精神一点也不正常,凤圣悟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一点。
实际上, 早在上一世,当凤圣悟眼见着赤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眼前坠落、所有属于自己的氏族成员全部都死在了那一场浩劫当中,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 凤圣悟就明白,自己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行走。
纵然外在的表现看上去和常人并无不同, 但是在这一具身体里面, 内核的精神早就已经全部都坏掉了就算是勉力的在竭力维持着正常的意象,可说不定下一秒一直紧绷着的弦就会因为什么看上去极其微小的理由崩坏断裂, 造成了不得的后果。
而唯二能够安抚住凤圣悟的除了比水流之外,也就只有如今的第五王权者利姆露了。
他在他们的身上寄托自己全部的希望与人生的意义,从他们的身上汲取活下去的、继续在这个世间茕茕前行的力量。
但是,比水流如今已经是与另一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的普通人, 守着上一世过往的也仅有他凤圣悟不,应该说是磐舟天鸦一人。
凤圣悟不欲去破坏比水流如今的生活, 于是他便将自己全部的视线都投在了利姆露的身上。
强大的,明亮的,温暖的。
就好像是太阳那样,只要你做出请求,那么就一定可以从对方那里得到带有温度的回应。
或许并不如自己想象当中一样的多,但是却足够凤圣悟怀抱着这一点细小的安慰和希望活下去。
凤圣悟朝着利姆露露出来了一抹笑容,带了些扭曲与违和,却仍旧是在那之下,努力的想要表达出善意来。
我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凤圣悟说,灰之氏族已经全部都遣散安排完毕,御前那边也打好了招呼并且取得了同意。
只要利姆露你点点头,那么【凤圣悟】这一个身份便会在今天死去,从这个世界上面彻底被抹消,封存成为历史。
从此以后,我都会以一个新的身份一个仅仅只会属于你的身份,跟随在你的身边,听从你的调遣和安排。
我将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你,而不需要其他任何的外物来牵扯影响。
那些外物和你比起来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利,无论是被人景仰的地位还是八面玲珑的人际全部都不需要。
此身,将会成为只为了你而存在的东西。
凤圣悟将这一番话说完之后,便用那一双灰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利姆露,连呼吸声都悄无声息的按捺了下去,像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一个宣判,一个答案。
利姆露并没有立刻的对凤圣悟的话做出回应。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凤圣悟。
分明对方的身高要远远的超出利姆露,但是眼下看上去,两人之间的角色却像是完全给颠倒了过来一样,变的反倒是利姆露的这一边要显得更加的从容和气势强大了起来。
凤先生。
当少年总算是开口的时候,凤圣悟甚至是不自觉的就提了一口气起来。
是不是上刑场、等待行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受?
自从成为王权者之后,已经有很多年都不曾这般提心吊胆过的凤圣悟在心底自嘲的想着。
然后,他听见少年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只是那话语当中的内容,却让凤圣悟几乎是在瞬间失态。
凤先生,你是在向我求救吗?
凤圣悟猛的抬头看过去,利姆露面上的笑容不变,还是那样单单只是这样看着都会让人联想到晴空的模样。
而此刻,对方正稍稍的侧了脑袋,显而易见是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是。
凤圣悟最后笑了起来。
我在向您求救。
那是连凤圣悟本人都没有发现过的、一直一直,在他内心最深处的哭求。
救救我。
无论是谁都好。
将我从这样的境地当中拉出来吧。
那是一滩没有底的、黑暗的深水,而凤圣悟自觉在其中不断的下堕。四周的水压全部都涌了上来,将他密密的挤压包裹、随后一路朝着不见天日的暗渊沉沦。
唔姆,是这样么,我明白了。
少年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声,继而不知是念起了什么,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啊呀。他说,别哭啊,这种事情不需要哭的吧?
有柔软而又温暖的触感碰上了自己的脸颊,从他的眼下擦拭掉了什么。凤圣悟低下头去,圆睁着双眼,看见利姆露的手指上面沾染的那些水迹,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出了怎样丢人的举动。
这这姑且都不说他是堂堂的第六王权者了,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这无疑也是很丢人的行为了!
大街上!
众目睽睽之下!
凤圣悟开始飞速的思考自己之后一定要去找个什么理由,把周围的监控摄像全部都删掉才好。
但是他转念一想,也无所谓啊,若是往后这个世界上面再也没有凤圣悟,存在于此的是磐舟天鸦的话,那你凤圣悟丢的脸又关我磐舟天鸦什么事儿?!
这么一开解自己,凤圣悟顿时觉得他又可以挺胸抬头的做人了。
一只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凤圣悟有些迷惑的顺着那只手看了上去,同利姆露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和动作来,而只是像个傻瓜一样的,无措的啊了一声。
唔,不是你说要成为我的氏族的吗?
利姆露将自己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那么
他笑了起来。
握住我的手呀。
幸福突如其来简直就像是龙卷风,以至于凤圣悟都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本能的抓紧时机,一把伸出手去,快准狠的握住了利姆露递过来的手。
另外的、与凤圣悟自身原本所执有的完全不同的力量从皮肤相接触的地方流入了他的身体,在流转了一圈之后,最终落在锁骨处,缓缓的打下了标记。
翠色的山百合在衣领遮掩下的肌肤上郁郁葱葱的绽放,凤圣悟抬起手指来,无意识的摩挲那一小块肌肤,像是非要这样一遍一遍的确认它在那里,然后才能够安心一样。
凤圣悟长长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一个一直都在他的心头不上不下的吊着的噩梦,如今终于落了下来,自此之后再也不会成为干扰和影响他的病症。
就这样轻易的接纳了我么?明明之前并不愿意的。
唔姆。
但是对于利姆露来说,这个问题却并不怎么难回答。
因为你在我向我求救啊。
少年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双眼亮晶晶的,像是有谁攫取了天上最亮的两颗星辰,盛装在了他的眼底。
我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居然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么?凤圣悟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你会很吃亏的啊。
但是,总会有人是真的需要来自于我的帮助吧?就像是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