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反正都在一个酒店,咱们去拜访一下吧?”
要是能够攀上厉害的人物,他更心满意足。
林霜下意识地看向了宋铭成,满眼的不情愿。
如果说以前的楚若渝对她千依百顺,那现在的楚若渝完全相反。
她很确信,对方不会给自己一点面子。
所以,林霜并不想自取其辱。
宋铭成并没有get到林霜的想法,他满心眼都是自己的事业,不假思索地就应了下来,“行。”
朱总瞬间掉头走向另一个方向,“那走吧。”
这回宋铭成并没有跟朱总有说有笑,他半威胁半讨好林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只要能让楚若渝客客气气的,以后我一定对你好,听到了吗?”
林霜苦笑。
她倒是想自己有手段。
可她没有啊。
林霜并没有回答。
宋铭成以为她是答应的意思,一颗心落回了原地,连带着僵硬的后背都放松下来。
五楼宴会厅。
刚出电梯,就被招待生拦了下来,“麻烦出示一下邀请函。”
朱总老神在在的看向宋铭成和林霜的方向,并不言语。
林霜掩在袖子里的手情不自禁握紧,显然非常紧张,但在这样的时刻,她必须得出面,要是得罪了宋铭成,她下半辈子怕是没了指望。
深呼吸一口气,她端着优雅的姿态,“我是楚若渝的妈妈,她手机可能没带在身上,所以联系不上她,能不能劳烦你通知她一下。”
生怕楚若渝不同意,她又添了一句,“我打个招呼就走,很快的。”
招待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楚若渝的名字,他早就耳熟能详,据说并不是京市名媛,是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他还多次感慨对方的好命。
只不过,作为父母,竟然连张邀请函都没拿到,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林霜察觉到招待生眼里的狐疑,按下满心的尴尬,压低声音,尽量不被朱总听见,“放心吧,没人会蠢到在这时候闹事。”
招待生斟酌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决定。
谁知道楚若渝的家庭关系究竟怎么样,如果知道不报,最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没法担责。
就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当做好事了。
“你等着。”
林霜僵硬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楚若渝收到消息时,马井程正带着她游走在各宾客间,不遗余力地把她推荐给大家。
“我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可心的徒弟,以后大家可要多多照顾。”
“是啊,是啊,对这个徒弟真是再满意不过,谁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
楚若渝嘴角划过一抹讥诮之色。
毫无血缘关系的师父把毕生的技巧都教给她,在人前为她撑腰,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是他护着的人。
可是亲生母亲呢,还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当搅屎棍。
林霜想错了,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她不怕丢面子。
人的面子,都是自己挣来的。
“师父,林霜来了,她在外面表示想见我一面。”
既然有了靠山,楚若渝理直气壮地告状。
马井程立刻吹胡子瞪眼。
要说他最讨厌的人,林霜榜上必定有名。
一而再再而三纵容甚至帮助继女扼杀亲女的天分,真是恶心的令人发指。
“我还有事,先失陪一会儿。”
礼貌又不失客套地打发宾客,他一张脸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跟我走。”
一定是他太仁慈了,导致林霜还敢纠缠,这一回他绝对不会给对方任何颜面。
当马井程带着楚若渝离开后,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
“只是一场拜师宴而已,为什么搞得这么隆重?”说话的人伸手指了指天空的方向,“那么多大人物都来,搞得咱们都不敢怠慢。”
这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是啊,我还以为楚若渝是楚家的千金,可一琢磨,楚家只有楚若微啊,名字太像了。”
“你可别瞎猜,特意打听过了,是从清市来的,有几分小聪明,但也不至于马老这么大动干戈。”
“谁知道呢,也许真有几分过人的本事。”
楚若渝并不知道大家把她想得如此不堪,当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跟随着马井程的步伐走到了宴会厅外,果不其然见到了林霜、宋铭成的身影。
朱总没想到楚若渝真的出来了,除了楚若渝,还有马井程。
从来没有和马老这样的人物交谈过,他心脏怦怦直跳,含蓄地走到马老的身旁,“您就是若若的师父吧,我和她母亲关系比较好,恰好经过酒店,所以来道个喜。”
马井程:“……”
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并不怪朱总,如果不是林霜有意欺瞒对方,对方也不至于会如此。
冷笑了一声,他翻了个白眼,“既然和若若母亲关系好,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个多么卑鄙无耻的人?”
朱总:“???”
朱总:“!!!”
好家伙,马屁拍到了狗腿上。
他真是被巨大的馅饼冲昏了头,才会相信这对夫妻!
他妈的,被耍了!
朱总阴测测的眼神,瞬间落在了宋铭成脸上,如果可以吃人,宋铭成大概已经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是。
第83章 083大佬的座上宾(2)
宋铭成万万没想到, 楚若渝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感受到马井程滔天的怒意,他颇为胆战心惊, 疯狂给林霜使眼色。
他身份尴尬, 贸然开口怕引起反效果。
林霜恍若置身冰窖。
无论是马井程鄙夷恶心的目光, 还是招待生面上明晃晃的嘲讽, 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 扎的她鲜血淋漓。
她想逃, 逃离这个囚笼。
去过舒服自在的日子。
宋铭成见她呆若木鸡, 眉头不由自主蹙了起来, 他咬牙切齿,“林霜。”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林霜骤然惊醒,就算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回不去了。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马老, 你误会了。”随后摆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就想单纯给若若道个喜。”
马井程:呵呵哒。
“你可拉倒吧,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安好心。”
都活到这岁数了,谁不是人精, 这回他们的确不是上门做妖的, 只是单纯的想要借股东风, 可凭什么呢?
“有多远滚多远。”
林霜泪眼婆娑地看向楚若渝, 声音哽咽,“妈妈以前的确做了错事,我向你道歉。可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原谅妈妈好不好?”
楚若渝的心脏恍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她有些喘不过气。
这不是她情绪,是原主的。
她低声喃喃,“你看清楚,她只是为了利益才伏低做小,并不是真心悔过,但凡你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可怜,你看她会道歉吗?”
林霜见楚若渝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打动了对方,再接再厉道,“宋欢欢已经被送出了国,你的担忧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若若,这是妈妈给你的最大诚意。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马井程被她颠倒黑白的言论惊呆了,他再度刷新了对无耻的认知下线,“宋欢欢难道不是因为自作自受吗?”
生怕楚若渝被鳄鱼的眼泪打动,他小心翼翼地规劝,“若若,你别。”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若渝打断,她的声音完全没有任何的起伏,“你不怕我把你签的东西公之于众吗?”
原主的性命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抹去的,包括她在内,谁也没有资格。
也许有一天她离开后,原主又能回来。
林霜像是被扼住了命脉,脸上血色尽失,在这一刻,她真正意识到,一切都回不去了。
曾经满是孺慕的眼神,被憎恶所替代。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马井程见楚若渝并没心软,不留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不然才叫真的难搞。
他对保安招了招手,语气冰冷,“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朱总和宋铭成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