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她和陈立根还是新婚呢,蜜里调油的日子都还没过就要开始分居了,没哪家的汉子乐意新婚就和婆娘分开,但她看陈立根干脆的很,对她可没一点舍不得的感觉。到时候陈立根三天后走了,她就得一个人在家里。
    李月秋盯着陈立根劈柴而绷直的背脊,身材高大的男人像是能撑起一方安全的天地,有力的手臂肌肉像是蓄满了力量,眼瞅着劈出来的柴越来越多,发呆的李月秋忙道:“够了够了,陈立根,用不了那么多。”
    陈立根劈下最后一根柴禾,干活干的勤勤恳恳,他把柴禾整整齐齐的码好,这样用的时候好用,按理说劈柴只要劈开就行,劈开这样容易晒干,不能劈的太细,这样柴禾不禁烧,但陈立根特意劈细了一点,这样秋秋就好拾辍,也好拿柴,毕竟他讨的婆娘很娇气,他怕她连柴禾都抱不动。
    陈立根去省城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了,面上看着游刃有余,但说句实话,这种结婚了出远门,他感觉啥事都不放心。
    就好比现在一根柴禾的事情陈立根都不放心。
    李月秋看陈立根码整齐的柴禾,这应该至少够烧半年左右了,备的也太多了些,不过等她去房间里的时候,看到房间里收拾的妥帖的东西,觉得汉子就是汉子,还是马虎。
    看吧,出门收拾东西就只捡了一两样的衣服,还都是破衣裳,李月秋重新给人收拾了一下,内衣内.裤.贴身的东西给人收拾了几套,收拾好之后,行李肉眼可见的增多了。
    李月秋看着自己收拾好的行李,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个掌,她当媳妇的还是有点用的。
    陈立根在水井处随便的冲洗了身子,肩膀上搭着块毛巾,进来就看到自己收拾的行李被人重新打包了,重新收拾的衣裳都是体面衣裳,运输队的负责人说过让他们不用带好衣裳,带了也是糟践,开大车辛苦要带抗磨抗造的,
    陈立根看她的脸上带着笑,收拾东西还收拾的挺开心的,也没过多的干涉行李的事情,之后把柜子顶上才收拾出来的东西递给李月秋,“这些你拿着。”
    “什么东西?”李月秋接过,打开一看,只看了一眼就抬头看陈立根,“……嗯?钱?”零零散散的还这么多。
    “这该不会是你全部的家当吧。”李月秋试探的开口,这不是胡猜,里面零碎的粮票还有不少,一看就是把所有值钱的全放一块了。
    “你拿着。”陈立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让李月秋把东西收好,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就从这里拿钱,这是他去省城的时间里给人留下的生活费。
    李月秋看着陈立根正儿八经的神色,忍不住笑出了声,慢悠悠的问:“那么请问陈立根同志,你把钱和票全给我了,你去省城不花钱啦?”这个傻子,行李里面一点钱也没留下,他该不会是要身无分文的去运输队吧。
    “我不用花钱。”陈立根竟然还点了下头,末了稍稍的停顿了好一会,突兀的加了一句,“别人给的钱我也不花,给钱我也不和睡。”
    第79章 众目睽睽的在他冷硬的面庞上亲……
    “我当时害怕极了。”
    翠婶坐在自家老旧的编织凳上,眼神有些放空,嘴里念念叨叨的对着自家的那口子絮叨,这已经是她这几天念叨最多的话了。
    她担心因为自己多嘴搅黄了陈大根的日子,老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她都一把年纪了,多嘴说了那么多脏话,如果让陈大根小两口的日子黄了,那她罪过就大了。
    虽然她说的是真真的事,没添油加醋,都是她亲眼看的。
    “唉,我真的害怕极了。”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浑身上下甚至每一根都发丝都在表达着害怕和后悔。
    陈大根这个汉子的情况她多多少少听人讲过一些,凶神恶煞,打起架来不要命,那李月秋长得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得这么个媳妇,岂不是狗嘴咬到了骨头,甭会有撒手的时候。
    她要是把俩人闹得家宅不宁,夫妻不和,陈大根怕是要找她麻烦,可谁能想到李月秋竟然和陈大根一个穷汉子结婚了,长那么鲜嫩,要啥好条件的找不到,挑了个泥腿子,搁谁谁能信。
    要不是李月秋亲口承认,翠婶肯定是不信的。
    “嗐,你这婆子,怕个板板!天塌下来俺顶着。”在院子里的干活拉磨的老头子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苞米面才磨了小半袋,磨沉,赶紧过来帮俺推推磨,别想着吆五吆六的事。人今天眼瞅着要上省城的大车队哩,谁还会琢磨着你那点鸡撕猫咬的事。”
    “啥?大车队?”翠婶懵了,“谁去大车队?”省城大车队不是之前就走了一批?还有大车?
    “还能是谁?陈大根啊,路口那乌泱泱的一片人,顶热闹,大车亮敞,气派哩很!”边说还边比划了起来。
    翠婶又惊又奇,心里直犯嘀咕,她家这口子是轻易不会乱说话的,陈大根这个扛货的是走好运了?
    想着翠婶就坐不住,抬脚就从家里转悠了出去,去路口凑热闹。
    路口处果真停着气派的大车,穿着工装的人在吆喝着人排好队,走过路过的人都会被这阵仗吸引得停下脚来看几眼。
    这大车可是运输队才能有的大车,停在那威武的很,鲜少在镇上出现,瞧在那排队的人,可都是被运输队选上的。
    能去运输队是顶顶有光的事情,要是哪个村的好小伙幸运被选上,连带着村子里也跟着沾了光,运输队啊,好单位、能开洋气的大车,多气派体面。
    一定程度上来说比进厂里当工人还金贵,不过每年报名的人多的像是蚂蚁,被选上的少之又少。
    附近几个村子,甚至是镇上县城里的人也报了名,桃源村的人也在其中,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桃源村报名的的基本都被刷了下来没选上,别的村倒是有几个选上了,可把桃源村的村委会愁的不轻。
    这会,有桃源村的人过来看热闹,没被选上,那就看一看热闹,结果看到陈大根竟然在排队的队伍里面。
    排队的可都是在依次领罐头,确定是被运输队选上的人,陈大根这个狗东西被运输队选上了?
    看到的人当即就跳了脚,什么都没想立马冲过去找运输队的负责人反应情况。
    “领导,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陈大根作风不好,有名的臭刺头,流氓地痞一个,在我们村出了名的,也没读过几年书,凭啥他选上了?!你可别被他忽悠了!”陈大根肯定是用了啥手段,哄骗了领导。
    运输队的负责人正在分发罐头,一人两罐,水果罐头和鹌鹑蛋罐头,这是运输队提前给的福利,让这些年轻人解解馋。
    罐头是从供销社批发的,足量的克数,整齐的堆放在纸盒里,数目按人头算,怕有手脚不干净的浑水摸鱼,运输队的负责人亲自来做分发这个活计,手头里正忙着,不知哪来的愣头青,冲上来就怼了他一句。
    大小也是个在运输队管事的,交代底下的人办事都是说一不二,轮得到啥都不懂的人指手画脚。
    “我这没有叫陈大根的,就算有叫陈大根的,他被选上了,那也是按要求按条件选上的,符合我们运输队的要求,不服气觉得不公平,可以直接去省城上报。”负责人一板一眼的说道,他选上的人是陈立根,没有叫陈大根的。
    他说话不客气,架子又足,笔挺的工装散发着的气势让人听了压根不敢再反驳,更别说找茬说话了,立马夹起尾巴做人。
    负责人并不把这点事放心上,说完之后不再给找事的人一个眼神,速度极快的分发完最后的罐头,吆喝着让队伍的人上车,“赶紧的!领了罐头挨个排好队上车!”
    而自始至终这段小插曲中的陈立根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敛着眼眸,手里捏着俩罐头没有和队伍里的人一起爬上车后座,而是逆流朝人群中走了出来。
    李月秋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手里拎着一兜东西,额上挂着汗珠,今一早才过来的时候陈立根就被运输队的人喊了过去,她在边上等着,谁知越等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多,这会已经围了一小圈,她被挤到了后面,都看不到陈立根的影子,远远的只听到一句吆喝,让人赶紧上车。
    李月秋伸手招了招忙喊着,“陈立根!”不过一只白嫩的手腕淹没在人群中,她只能推距着人群想要到前头去,“麻烦让一让,让一让,我找人。”
    周围的人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听到的也自觉的让开了,这会要往前找人,那肯定是被选上的运输队的家属,他们也尽量不耽搁别人的事,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看热闹的。
    “李月秋。”
    人群中不近不近不远的地方有人喊了她一声,声音喊的不大,但是个讲过话的熟人,李月秋抬头一看,是季玉雪。
    也不知是地方太小还是缘分“不浅”,偌大的地方,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的人,但有些人总是时不时的会碰上,就好像是被命运安排了一般。
    季玉雪这会并不像上回见面一般,态度还挺平和,好似之前两人动手打起来的事情没发生过,她甚至笑了一下,主动开口问:“你来送陈立根?”
    李月秋不理她,虽然摸不清楚这人的心思,但这女人觊觎她的男人,现在对着她是笑,谁知道过一会又会不会找她打一架和她抢男人,虽然打架她奉陪,但她现在可没有那个功夫。
    李月秋看到陈立根的朝这边走了过来,她把季玉雪的事情丢到了一边,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陈立根,招了招手。
    “我要去省城了,刚好也坐这趟大车过去。”季玉雪见李月秋不理她,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李月秋顿了一下,摇摆的小手蜷缩着收了回来,卷翘的睫毛抬起看向季玉雪,她这才注意到,季玉雪的几位哥哥貌似也在,应该是过来送她去省城的。
    所以和她说这些是做什么?她要去省城了,和陈立根顺路,而自个被留在了村里,和陈立根天高皇帝远,她有了足够的机会和时间和陈立根相处?
    示威?暗示?还是又准备和她打一架?
    就在李月秋准备亮“爪子”的时候,她看到陈立根过了,于是只给了季玉雪一个淡然的眼神。
    陈立根视线都没挪一下,从头到尾直愣愣的看着李月秋,过来之后手臂往前一递,低沉着声音吐出两个字,“罐头。”
    两个罐头被他捏在手心显得有些小巧玲珑,透明的玻璃罐里面的果肉和鹌鹑蛋一颗颗干净剔透,看着诱人,特别是那一罐水果罐头,一瓣瓣的瓤瞧着都好看,仿佛咬一口都能甜到心里。
    运输队是好单位,不会拿次的东西糊弄人,这罐头应该是供销社里最好的罐头。
    李月秋嘴角扬起荡笑容,把俩罐头扒拉进自己的怀里,速度快的像是护食一般,随后她雪白柔软的手抓住陈立根硬邦邦的臂膀,把人拉到人少的一边去,“要出发了?你安心去,我在家等着你。”末了小小的娇声道;“记得给我写信。”
    说完把手里的一兜东西递给陈立根,里面放了香菇肉酱和酱菜,还有她早上起来做的栗子糖糕,栗子糕松软,她一直抱在怀里,这会还有余温。
    陈立根攥紧手里的一兜东西,浓黑的眉也攒在一起,他不说话,木讷讷的,就这么盯着李月秋看,半响车队那边喊他出发了,他也不动脚。
    “你是要站到天荒地老?”李月秋笑意盈盈的,朝车队那边的人回了一句,“就来!”说罢踮起脚尖,搂住陈立根的脖子,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的在他冷硬的面庞上亲了一下。
    她只亲一下,就想收回缠绕在陈立根脖颈上的手,结果踮起的脚尖还没落下,腰肢被一只烫呼呼的大手搂住,她惊呼一声,手臂下意识楼得更紧,眼尾薄红,似是开盛的桃花。
    “我很快回来。”沉沉的声音带着暖人的热气在她耳边响起。
    话说得好像今个出门,明个就回来一样。
    李月秋下巴搁在陈立根宽阔的肩膀上,软着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若有若无的朝季玉雪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珠透亮,像是偷腥胜利的猫崽,骄横示威的姿态,瞧着就是一副坏心眼美人蝎的样子。
    第80章 开花手撕馒头
    季玉雪在穿书之前作为一个旁观的读者觉得李月秋这个女主角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角色,甚至觉得这种人也能当主角,作者或许有些三观不正。
    书里词句的描写下李月秋是个性子任性高傲又作,除了张漂亮精致的皮囊,其余一无是处,一手好牌生生被打成了烂牌,活该最后落得个短命的下场,当时季玉雪还在小说的评论区里留了很多的评论来吐槽书里的李月秋。
    而此刻,季玉雪看着在不远处摇曳生姿朝她炫耀的李月秋,怎么看怎么戳眼,愈发觉得这哪是什么主角,直接就是妥妥的恶毒女配,让人恨不得挠花她狐狸精一样的脸。
    季玉雪脸上一丝笑意都绷不住了,嘴角微微往下弯,不过,很快她挪开了看着李月秋的视线,脸上不悦的神情也慢慢消失,一双眼眸变得若有所思。
    季玉雪知道,李月秋的重生导致好多事情没按书里的情节在发展,眼瞅着这会占了上风,什么都压了她一头,但说到底李月秋只是一个重生的,远没有自己这个穿书的知道的多。
    不然,李月秋这次是决计不会让陈立根去运输队的。
    想到这,季玉雪也想通了,和自己的哥嫂告别之后一眼都没再看其他的人,先一步上了运输队的大车。
    陈立根是在发车之前的最后一秒才跳上车的,她跳上车的时候,车上人还起哄了一通。
    李月秋站在原地,眼瞅着大车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刚刚那副“炫耀”的姿态一下全没了,眼眶有些发红,蔫耷着肩膀,一脸的失落和不舍。
    都走光了,还有什么好显摆瞎霍霍的,想想刚刚的自己真是有够小孩子气的。
    她胡乱的抬手擦了两下眼眶,反正过一段时间陈立根就回来了,她在家里等他回来。
    唯一让她担心和放心不下的是季玉雪竟然也在这一趟车里,而且去的也是省城。
    李月秋隐隐觉得季玉雪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她脑袋里想着事情一转头就和凑热闹的翠婶碰了个正着,翠婶先她一步开口,笑着说,“你家那口子去省城啊。”她刚刚亲眼见陈大根跳上了运输队的大车,好家伙,还真被运输队选上了,真是有本事。
    看来李月秋还是挺有眼光的,一般的泥腿子扛货汉哪有什么机会被运输队选上。
    “还是你有眼光。”翠婶笑眯眯伸出大拇指,笑得粗糙的脸颊坨红,“挑的男人中!”这会她心里一直害怕的也不怕了,看看两人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腻乎劲,还是李月秋主动的,这胆儿真大,感情一看就好的很,她多嘴说的那些肯定不会影响小两口。
    李月秋抱着两个罐头,听到翠婶说的,也没多回什么,只是笑了笑。
    “妹子,你家这口子去了省城,那你的店打算啥时候开张,需要搭把手的话,尽管和我张口。”
    李月秋和翠婶买了不少的东西,翠婶知道她要在镇上开店,但家里的顶梁柱这个节骨眼不在,也不晓得这店暂时还能不能开得起来。
    毕竟在翠婶看来,李月秋娇娇嫩嫩,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看就是娇养的,干活的事轮不着她。
    “不用麻烦,我一个人忙活得过来,到时候婶子你记得来捧个场。”李月秋心里有事,这会哪有功夫想开店的事,和翠婶招呼了一句就转身先走了。
    可当晚李月秋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黑漆漆的房间,紧了紧蓬松的被子躲在被窝里听着外面呼呼呼的风吹声,一点睡意都没有。
    往常陈立根虽然不和她睡一张床躺一个被窝,但即使再忙扛货扛到半夜也会回家睡他那口大箱子。
    这会屋里只有她孤孤单的一个人,她当即决定抓紧把开店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八十年代这会,想支一个摊子太容易,只要舍得下脸面,胆子大,不怕投机倒把,哪哪都可以支,而且镇上管的远远没有城里严,何况李月秋在县城摆过摊,怎么说也有点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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