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皇帝就让他在户部整几个贪官以儆效尤。
陈逍本来还想着,那户部尚书开刀。
结果谁知道,他上司,金部司郎中和员外郎就先贪污上了。
而且,他们两个贪污,居然不带上作为金部司三大主官之一的陈逍。
不带着陈逍贪污也就算了,丫的居然还贪污到了陈逍的头上。
这,陈逍怎么忍?
所以就准备拿金部司郎中和员外郎开刀了。
他把盐税账本拿起来,看了眼金部司郎中和员外郎后,就直接转身离开。
郎中和员外郎急了,贪污是事实,他们若是被陈逍查出了贪污,事情就严重了。
于是赶紧要去阻拦陈逍,然而,陈逍却什么也不听,直接带着小吏,离开了户部。
郎中和员外郎赶忙去找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
而陈逍则是按照账本上的记录,一家一家去找那些盐商,问他们究竟交了多少盐税。
这一问下来才知道,丫的,每一个盐商交的税,都比记录上的多的多。
甚至,基本上实际交的盐税,都是比记录上去的盐税多几倍不止。
大概算了一下,就这半个月,收了两百家盐税,平均每家交了一百两,共计二万两盐税。
账本上记录的平均每家二十两税,共计四千两。
实际交了二万两,减去账本上记录的四千两,还有一万六千两银子,哪儿去了?
陈逍把这账算清楚后,直接惊呆了。
半个月,光盐税,贪污一万六千两,这尼玛胆子这么大?
这还不算铁税、茶税等等。
另外,如果人丁税和商税这些,也有人贪污的话,何其可怕?
陈逍觉得,这已经不是自己被贪污,已经不是皇上让他查贪污这么简单了。
这样可怕的贪污,已经是如蛀虫,在食国之根基呀!
所以,陈逍必须查,一查到底。
不仅仅是盐税!
第二天,到了主事堂,他就立马开始,把茶税铁税这些找出来,一个一个的按照上面记录的商家,去走访调查。
最终发现,铁税实际和记录,相差五千两。茶税实际和记录,相差四千两。
这三个税,共计相差二万五千两。
这已经是实打实的犯了死罪了。
通常来说,无官不贪。
但,有个不成文的标准,就是贪几十两几百两,一般朝廷不会在意。
毕竟为官者,不贪倒是反而奇怪了。
但,贪污,决不可以上千两。
上千两者,革职入牢。
上万两者,人头落地。
这金部司郎中和员外郎,仅仅就盐税,已经贪污一万多两,绝对够他们死了。
陈逍把收税账簿和自己调查的商家实际交税账本,全部整理好,随即当天中午,就拿着这些做假账本和实际税收账目去了皇宫。
御书房,皇帝见陈逍来了,很是疑惑:“陈逍,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回陛下,户部两位司官贪污,已经被我收集好证据,陛下可以过目!”说着,把手上的做假账簿和他这一天多去调查的实际税收账目递出。
老太监把两本账给皇帝拿去,皇帝说:“这么快?一天多,你就已经收集到了确凿证据?”
“主要是,他们贪污到我头上了,我家盐业交税五百两,却被记录交税五十两……”
陈逍说完后,皇帝一愣,眼神里,露出一丝阴冷。
随即,他不再说话,仔细打开账本,两个账本,互相对比起来。
“大海盐业,实际交税一百二十两。户部金部司收取税金五十二两……
最狠盐业,实际交税五百两。户部金部司收取税金五十两……”
皇帝抬头:“为什么你家的盐税,户部账目相差这么大?”
陈逍说:“可能因为相对来说,我家盐业是新开的,而且赚的很多,所以他们做假账贪得多,不太容易发现,毕竟很多盐业都是四五十税金。”
皇帝说:“那么,为什么你开的盐业,这么赚钱?”
这点,他确实好奇。
陈逍说:“因为我提炼的盐更纯,几乎没有杂质。”
“哦?”皇帝眼睛一亮。
“倒也听说过你在弄盐,盐可是关乎民生的东西,你若是能做出更好的盐,那绝对是好事。只是……”
皇帝沉默下来。
陈逍早就猜到,自己大量涉猎食盐产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不管哪个朝代,盐都被朝廷管控的比较严格,必须合法的盐商才可以做盐的生意。
在盐这一块,户部金部司专门设立盐税,由此看出,盐税非常重要。
所以,朝廷对很多大的盐业,也都管控的严格一些。
甚至,不太愿意看到大的盐业崛起。
这里面,已经涉及到政治问题了。
因为盐是百姓们必不可少的,这种必不可少的东西,若是被一家大量掌控,那么,岂不是就拥有了某些巨大的风险?
比如说,出现垄断?或者,大量掌控盐的人,以盐来掌控百姓?
毕竟有句话,叫做有奶就是娘呀。
这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好像粮一样。
如果龙国,有一个人掌控大量粮食。
那么你说,百姓会听这个人的话,还是听朝廷的话?
废话,谁能给我饭吃,我听谁的呀!
所以,盐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因此,皇帝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粮商和盐商这种关乎民生的商人做大的。
陈逍自然是明白皇帝的担忧,哪怕自己可能成为他的女婿。
可若是自己有了纯度非常好且非常受欢迎的盐,那么,皇帝一定会心里有担忧的。
于是,陈逍赶紧说:“其实,这生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这生意,九儿有投资,也算是最狠盐业的老板!”
“是嘛?”果然,皇帝一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这盐业,有皇族的人涉足,甚至还是他最爱的女儿,那他就放心多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陈逍后,皇帝笑了笑,心想,这小子,懂事儿!
于是,继续低头看账本。
这账本啊,越看,脸色越难看。
看到最后,他脸已经黑了。
“半个月,盐税、茶税、铁税,实际交税四万两,记账一万五千两。一共贪污了……二万五千两?”
陈逍点头:“对,贪污的比上报的,还要多一万两!”
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瞬间,桌子粉碎。
“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