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新鲜的,哪天没几个告白的……”
这边聊着,篮球场那边突然骚动起来,几人都不由看了过去。
“打架了?”
“姜妄吧?真凶。”
几个女生停下来围观,惊讶地议论着,体育老师喊起来:“赶紧跑赶紧跑,没什么好看的!”
不一会儿,几个体育老师就都去了篮球场,很快几个打架的被送去教导处了。
季眠跑完两圈,累得动不了,坐在爬架上休息。边上还坐着很多其他班级的人,不少在议论刚才打架的事。
“你们班姜妄什么情况?”
“这事儿不赖他吧,他刚打篮球,下了场,储颜过去给他送水。然后储颜的男朋友就来了,就动手了。我离得近,看见了,姜妄确实没接储颜的水。”
“卧槽,咱们年级那个巨漂亮的储颜?她男朋友职高的吧,好像也挺不好惹。这是要脚踏两只船?”
季眠对这些八卦没什么兴趣,休息好了,就自己往教学楼走。
她放了学直接去天宫,得提前收拾。
季眠走到办公区时,接到了项殊的电话。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校道上空荡荡的,季眠安心接通了电话。
“回天宫,需要我安排车接你去岫山吗?”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
自从知道了项殊是同安集团的大老板,并且见过他的豪车后,季眠就各种拒绝他接送她的提议。
那边项殊没多说什么,轻轻地笑,“行,自己注意安全。”
“对了,项殊,我跟你说件事。”虽然项殊说那套公寓随便她处置,但季眠觉得让张可可入住的事还是要征求他的同意,“我自己住有点害怕,所以让朋友跟我一起住,可以吗?”
“夫人,天宫的一切,包括属下的一切,都是神君和您的。房子已经记在了夫人名下。”
季眠:……
她客套一点,项殊就会故意用这种尊卑分明的语气跟她说话。
“房子你可以随意处置,但一定要确定你的朋友靠谱。你把她资料传过来,我帮你查查。”
“不用查,她很可信。”
季眠说着,弯着唇角笑了笑。
教导处内,姜妄举着一叠书,靠墙罚站,一眼就看见了从窗外走过的季眠。
她举着手机打电话,笑得很甜。
姜妄扬了扬眉,凝神,听见电话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但距离过远,听不清具体,只能听出来是个挺成熟的声音,大概是个老男人。
啧,现在的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就容易被老男人骗。
他有点烦躁地拧眉,扬手将一叠书哗啦一下丢办公桌上,迈腿就从教导处走了出去。
参与打架的一干人等顿时目瞪口呆,这他妈也太嚣张了吧,教导主任不得原地爆、炸了!
果然,教导主任瞬间跳了起来,啪啪拍打桌面,声嘶力竭地吼着:“姜妄,你要造反是不是!你给我回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姜妄走得不见了踪影。
教导处内瞬间笼罩在一片蜜汁尴尬之中,几个大男生目光四处飘,就是不看教导主任,同时都在心里默默赞叹一句:妄哥牛批!
姜妄刚出了学校,就接到了陆晨的电话。
“姜煊阳,你又抽什么风呢?阿胥偷偷给我发消息,说你又在学校闹事了?”电话一接通,陆晨噼里啪啦就喊了起来,“我可是答应老祖宗要看好你了,这才让你出来玩儿,你他妈自己疯就算了,别害我被揍啊。”
“我回家还不行?”
那边愣了会儿,陆晨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回、回云岫天宫?”
姜妄漫不经心地应一声,掏了支烟咬住。
“你回去干什么?”
姜妄抬眼,隔着烟雾看岫山的方向,“怎么着,我周末回趟家还得打报告?真几把话多,挂了,滚!”
姜妄收起电话,朝岫山走去。
第12章 煊阳君回来了 姜煊阳冷笑,“我他妈是……
季眠到正阳殿的时候,被眼前的狼藉吓了一跳,站在门槛处不敢迈进去了。
华丽庄严的大殿现在宛如战争现场。
原本用玉石铺就的正门广场,现在被炸的四处都是坑,还有细小的粉尘在空中飘荡。正门两边的青石狮子,一尊断了爪子,一尊没了脑袋,圆溜溜的青石脑袋就在季眠脚边。
季眠心有戚戚地站在门口,睁大了眼往里看,哗啦一声,右边房顶的飞檐掉了下来,腾起一大股尘埃。
“夫人!”小雉的声音响起,随即人就从正殿跑了出来,“神君回来了。”
季眠的脑子像是被谁揍了一拳,嗡一下炸开了,几乎不能思考,只本能的想逃跑,抬脚就往正阳殿外跑。
及地的裙摆被石狮脑袋勾住,刺啦一声,轻纱被扯破。
季眠也回过神,停下脚步。如果煊阳君真要抓她,她能逃到哪儿去?
小雉已经到她面前了,“夫人,裙子。”
“没、没关系的。”季眠惨白着一张脸,说话都结巴,“神君呢?”
“走了,一刻钟前。”
季眠重重松口气,背后冷汗浸上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差点要瘫坐在地上了。
小雉边扶她往里走,边解释:“神君回来了,说是跟老祖宗们有事商量,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在寿阳殿就打起来了,然后神君回来又发了通脾气……”她顿了顿,看季眠的脸色,小心道,“好像是因为夫人的事……”
季眠彻底放下心来,看来煊阳君还没有屈服,不过脾气真的很坏,把天宫闹得乱七八糟。
第二天,季眠去寿阳宫请早安,就知道了煊阳君昨天在闹什么了。
请完安,三位老祖宗让她留下,说是有事相商。但她等了片刻,三位老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寿祥君有些不耐烦,瞪着寿安君,“你倒是说啊,平常不是挺能说?”
“我怎么说?我又不像姜煊阳那么不要脸。”
“你说我曾孙不要脸?”
“我说我自己曾孙!”
两位白胡子老人眼见着又要掐起来。
“行行行,我来说,你俩闭嘴。”
姜寿雅有些为难地看着季眠,招了招手,“好姑娘,到曾奶这儿来。”
季眠地走过去,垂首立在她身侧。
“昨天煊阳回来了,他对这婚事一直不满,我们都在劝他,这其中的因缘你也该知道……”
姜寿雅秉承着古人的习性,说话委婉曲折,拉着季眠说了好半天,终于把事情说清楚。
姜煊阳一百个不同意这门婚事,原本是跟三位长辈硬碰硬,这次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别的办法。巫女死而复生,靠得是死神的力量,她魂体不稳,魂魄需要一直蕴养。
姜煊阳愿意提供蕴养灵魂的力量,但仅此而已了。按他的意思,婚事是绝对不认的,但他可以帮助巫女彻底复活,死神一脉就不欠她们巫族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界限划清楚。
然后三位老祖宗提出,如果要圆房才能解除诅咒呢?
姜煊阳当时冷笑一声,“我他妈是种猪啊,给个女的就上?”
然后不出意外,被三位祖宗奋起揍之。
姜寿雅说起姜煊阳的这些混蛋事迹,越发觉得对不起季眠,抚着她的手背安慰:“眠眠,你别急,我肯定给你主持公道,不能让煊阳欺负了你。”
季眠抿抿唇,壮着胆子说:“也许、也许……”
她也许了半天,终于从嗓子眼里把那个羞耻的称呼叫了出来,“也许夫君说得是对的。”
不用、不用同房。
她后半句都没敢说,只叫了个“夫君”,耳朵尖都红透了。但在长辈面前,她实在不敢不遵守规矩。
姜寿雅抬眼看她,小姑娘满脸通红,因为羞涩,眼里泛起水光,看着多了些委屈的味道。姜寿雅满眼的怜爱,“话是这么说,但你跟煊阳已经完婚,三界都知道你是煊阳的夫人了。如果按他说的,蕴养魂魄三年,然后划清关系,你可就成弃妇了。”
几位长辈虽然也接受一些现代的事物,但活了千百年,封建保守的思想根深蒂固,对“弃妇”这种事看得特别重。
季眠觉得无所谓,现在这个时代,离婚跟吃饭一样寻常。只是她连恋爱都没谈过,突然就要面对成为“弃妇”的话题,冲击力还是有些大。
“我没关系的。”季眠小声安慰姜寿雅。
姜寿雅叹口气,“现在只能先这样了。煊阳脾气倔,一时半会儿说不动。来日方长,我慢慢劝。”
这边说着话,姜寿安拿来了一个巴掌大的铜鼎。
“眠眠,我们要拿出你的一魂一魄放进育魂鼎里,以后煊阳直接将力量注入进去,就可以蕴养你的灵魂。”
季眠有些害怕地盯着铜鼎。
“没事,不会有什么感觉。不过可能会阳气弱点,就像你们人类说的火焰低,容易见鬼。”感受到季眠的僵硬,姜寿雅赶紧安抚,“你别午夜出门就没事。一会儿我给你一枚丹药,吃下可以镇住魂魄,就跟平常无异了。”
季眠紧张地咽咽口水,还是乖巧点头。
姜寿安托着铜鼎盯着她,姜寿祥比了几个手势,季眠只觉得一股温润的力道涌入身体,接着,她看见一红一蓝两簇火苗般的光芒分别从她眉心和肩头飘出,然后进入了铜鼎中。
*
回到正阳殿,季眠抬眼就能看见随处可见的煊阳君本相。画像、雕像、屏风各种物件上都有,乍一看见,心头还是抽一下,止不住害怕。但再一看,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经历了刚才拿取魂魄的事,季眠看着厅中煊阳君的画像,心情有些微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是煊阳君养着她,不管是□□、生活甚至灵魂,都是靠煊阳君养着的。
她看着青面獠牙,依旧骇人的画像,没忍住,上前一步,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
小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见到她的举动,欣喜地喊了起来:“夫人!”
季眠吓得缩回手,有些无措地看向满脸喜色的小椤。
小椤神色骄傲,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夫人,您是不是也觉得我们神君特别威武雄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