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周绥不在的这几天里,她如往常一般,在晚上八九点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走进小区时,看到了楼下正闪烁着红蓝的警灯。
聚集着一群大爷大妈,在那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田道枝也凑了上去,听了几耳朵。
“哎呀,可不是吗,幸好只是丢了点钱,要是有人在家,那可要出大事。”
“好像是顺着水管爬上去的,听主人家说,回家一进门就看到两把菜刀摆着,吓人的嘞。”
“这老城区就是容易被小偷盯上,楼层又矮,好多人还不装防护网,一点防盗意识都没有。”
“你这话说的,你装防护网,人家小偷不会撬的呀。”
话毕,人群一阵哄笑。
你一言我一句,她算是听明白了,是入室盗窃,老城区时有发生的事情了,不足为奇。
抬头往楼上被盗的那户看了看,离自己家不过两三栋楼的距离,已经算是很近了。
她也没装防护网来着,要小心些好,以后还是把门窗锁紧了,心里默默想着回了出租屋。
走到自家房门前时,田道枝看到了门框上画着一个奇奇怪怪的符号,她随手擦了擦,也没放在心上。
她用钥匙开了门,再关上门,想着刚刚看到的事,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入室盗窃在这样的老破小小区中时有发生,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毛骨悚然。
于是,她又伸手把门给反锁了,这才安定些。
打开电视机,出租屋瞬间变得嘈杂,有了人气。
电视里正放着男主哭求女主不要离开的戏码。
田道枝不喜欢看电视,她只是想听声音,不想让六七十平的房子太过安静。
窗纱浮动,夏夜凉爽的风吹了进来,她随手用橡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薄薄的碎发挂在耳侧,然后把窗户给关上,流动的空气在此刻静止。
楼下人气正旺,都是饭后散步回家的人们,有的牵着小孩,有的遛着狗,还有一群正在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
人间烟火气,最能抚人心。
这样的烟火气,是远洋没有的。
远洋似隔绝人境,环境宁静又雅致,夜里只闻几声虫鸣。
田道枝把衣服脱下,去了浴室,暖热的雾气腾起模糊了镜子,鬓角的发丝被打湿。
洗完出来后,她穿着睡衣,坐在了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周绥没有回复她,又看了看今天在花园拍的照片。
微信传来讯息,是徐可欣,约她出去喝酒。
田道枝快速的在手机键盘上敲打,说不去了,她洗过澡了。
下一秒,徐可欣就直接打来电话。
“喂,道枝,还是不是朋友了,快出来陪我喝酒。”
“哎呀,我真的不想去,我都洗过澡了。”
“你不去,我就只有一个人去酒吧喝大酒了,喝完直接躺地上都没人管我。”
“那个人呢?就是军车那个。”
“你别跟我提他,我现在的不开心全都是他造成的。”
“怎么回事?”
“你出来,我就跟你讲。”
那边的徐可欣应该是已经喝了点,有些胡言乱语的。
田道枝很想拒绝,但她又很想听徐可欣讲八卦,再加上她的确不忍心让徐可欣睡大街。
于是,她关上电视,换了衣服,还是出了门。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连路上的人群都寥寥无几,北城西街却是个例外,这里人头攒动,都是潮男靓女,打扮得光鲜亮丽,游走在街边,路边停靠着警车,红蓝暴闪灯光交错,众多警察职守,准备随时应对即将发生的斗殴暴乱事件。
灯光昏暗,百大dj在舞池中央播放着令人血液沸腾的音乐,音量调到最大,密集的噪点,氛围嗨到极致。
进门后,田道枝找了好几圈,才看到了撑着头,在卡座上孤身一人喝酒的徐可欣。
酒吧内声色嘈杂,她走到徐可欣身边,很大声的叫了徐可欣的名字。
徐可欣抬眼看向田道枝,面色坨红,显然已经酒精上头。
她正准备坐下去,一个年轻男人突然走了上来,站到田道枝身边,手揽住田道枝的手臂,亲昵地贴近她的耳朵,问道,“美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然后指了指另外一个卡座,那个卡座上的男人们见田道枝投来视线,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田道枝对男人的亲昵顿感不适,悄无声息的拂开他的手,礼貌的拒绝,“不用了,谢谢。”
说完,转头看到徐可欣已经趴在了卡座上,几近失去意识,却捏着酒瓶子不肯松手。
“美女,给点面子,我朋友都看着呢,就当交个朋友?”年轻男人不肯罢休。
田道枝还是笑了笑,摇头拒绝。
男人不想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将那只被拂开的手又伸了出来,握住田道枝的手腕,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玩玩嘛,我们又不会怎么样。”
另一卡座上,男人的朋友们都看着,尽是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被拉住的田道枝甩了下手却没挣开男人的禁锢,正想拉下脸来厉声制止男人的行为,趴在桌上的徐可欣腾的一下起了身,面色坨红,眼神迷离,一副不清醒的样子,“你们能陪我喝酒吗?”
年轻男人瞬间松开田道枝的手,转头回答徐可欣,“当然了。”
“那行,我去你们那桌。”徐可欣傻乎乎的笑着回答。
闻言,那男人挂起得逞的笑意,朝田道枝说,“你朋友都同意了,一起吧?”
徐可欣已经起身,朝他们那桌走去,田道枝轻抿着唇,有些为难,那男人就站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等待田道枝也顺从的跟过去。
只一瞬,她瞥了眼那男人,最终妥协,循着徐可欣的身影,也去了他们那桌。
那男人轻笑的跟在田道枝的身后,将两人送到卡桌上。
卡座上一群男人,其中也参杂着几个打扮暴露妖冶的女人,小鸟依人的靠在零零散散的男人怀里,和田道枝与徐可欣的气场完全不同。
刚才的年轻男人作着自我介绍,“叫我阿信就好。”
“你好,田道枝。”田道枝不想搭理他们,这群人来者不善,她只想带着徐可欣尽快离开,可看着徐可欣的状态着实让她有些头疼。
此时,徐可欣俨然已经和卡座上的男人打成一片,摇骰子捉手指,一杯接一杯的酒精下肚。
就连田道枝都被她拉进去灌了几杯酒。
白皙的蜜腿在绚烂迷离的灯光下格外吸引男人的目光,无数飘忽的视线投在徐可欣和田道枝的身上,似乎她们就是席间的一盘菜。
一只手在暗夜中缓缓圈住田道枝的腰,滚烫的气息瞬间让田道枝警惕,她闪躲开来,是那个叫阿信的男人。
“你不跟他们一起玩玩?”阿信比田道枝高很多,正低着头笑,看向田道枝,声色中捉摸不透的戏弄。
她又往卡座边挪了挪,和阿信拉开距离,可阿信穷追不舍,又靠近了过去。
“不了。”冷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