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煜本来在给喜弟捏肩膀,喜弟这一躺下他手上没了东西只能继续坐在一旁剥橘子。
“我说你被剥了,这东西吃多了上火!”喜弟晃着她的脚,随意的说了句。
“我还是剥橘子吧,我怕我一停下来,你再将我赶走了!”温言煜低着头委屈的嘟囔了句。
喜弟一听这话瞬间便笑了起来,“小伙子很聪明哈,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滚走?”
啪嗒!
温言煜不满的将盘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本来满肚子的火气被喜弟这么淡淡的扫了一眼全都收了回去,“我离开也行,你若在这那得让我的人都留下。”
原本这庄子有不少空屋子,再加上这么多地没年上头来人也得小住几日,所以喜弟他们的住处是有的。
这两边的人一换想也会有不少事,正好喜弟在这边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有事直接杀鸡儆猴定住这些人,省的出乱子。
“行。”喜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左右,这里有胡汉中那样的人她也得防着。
喜弟虽说是爱银子,可更爱惜性命。
冬日里的天气黑的早,得了喜弟的许诺温言煜立即起身。
当然温家现在有招弟坐镇本就出不了什么乱子,更何况喜弟不在这些日子,有几个忠心耿耿的管事,也都将温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温言煜回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忙活,正好睡上会儿补补这几日缺了的觉。
这边刚躺下,下头的人便进来禀报,说是余大姑娘求见。
“余大姑娘,哪个余大姑娘?”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还没等下头的人回话便又来了句,“就说夫人不在,让她改日再来。”
下头的人得了吩咐刚转过身,又被温言煜给喊住了,“行了,让她进来吧。”
说着便起身将外衣穿好。
“余大姑娘!”温言煜也没出门迎接,只管在堂屋等着,瞧着人来了只管热情的迎上去便是。
余汝今日穿着厚的白狐袍子,解开之后里面还有貂皮披肩,再加上还有棉花外衣,再解开才露出了平日里见客该穿的对襟小袄。
“温将军是何时回来的?之前早与夫人约好的,今日得了空特意来拜访。”余家再厉害毕竟没有封号,见着温言煜余汝也得先客气的福了福身子。
“余大姑娘来的不巧,我家夫人正好出去了。”温言煜说完转头嘱咐了跟前人一句,“余大姑娘怕冷,将炉子烧的热些。”
这话说的倒是让是让余汝有些不自然,她这般年纪哪里会怕冷,只不过被喜弟医治后旁的还好说,下头的大夫说她血气不足,她便多了个心思将自己就跟那坐月子的人一般对待。
“那今日确实不巧,就是不知温夫人何时归家,我在这等着她便是。”余汝端端正正的做好,“左右我今日也无事,好不容易来一趟,若是无功而返着实可惜。”
“余大姑娘说的是,只不过我家夫人今日不回来了,上头主子赐下的庄子夫人便想着头年前查出来,估摸着快的话三两日便回来了,要是慢的话。”温言煜一顿继续说道,“余大姑娘放心,就算还再慢年前也一定归家,不若这般,姑娘暂且在这里安心的住着,等我家夫人回来我定让她先去看姑娘。”
余汝的嘴唇动了动她倒是想答应,可喜弟不在家,就算再有下头的人,可要与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是不方便。
“这,这到不必,不若将军告知夫人去的是哪个庄子,我亲自去拜访。”余汝总是不愿意放弃。
温言煜眯着眼睛,“听余大姑娘的意思,寻我夫人是有急事?”
“是有事但也不说多急,若是将军方便的话。”
“我并不方便!”若是寻常的人了,余汝都这般说了总不好再拒绝,可温言煜直接打断了余汝的话,“上头的赐的庄子正是查账的时候,这外人进去,确实不好。”
“不若这般,余大姑娘先将事情告知我,等我过去的时候再转告给我夫人?”温言煜这边说话,自然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余汝有些犹豫,她自己的事情难以启齿,至于余生的事情更不好说,便只能说句,“这倒不必了,若是将军再过去,便请转告夫人说我曾拜访过她。”
说着完便起身离开,只是刚才好不容易脱下一层层的袍子,现在又得再一层层的穿上。
“我送余大姑娘!”相对于来的时候平淡,走的时候温言煜这可就算是热情了。
“外头天寒,将军留步!”余汝客气的回头做个万福。
温言煜倒也没再强求,到了拱门外的时候一直目送着余汝离开,本来余汝还想着跟下头的人打听消息,这会儿却也说不得其他。
等着过了今日,估计喜弟那边也得了消息,再打听便也就失去了先机。
温言煜站在大门外,一直目送着余汝离开,才淡淡的笑了笑。
这事却也亏的他回来了,若是换成旁人不一定能将余汝打发出去。
这个时辰天边已经发暗,厨屋的婆子将饭菜准备个差不多了。
“给我拿俩白面馍馍。”温言煜转身去厨屋拿了个油纸。
“少爷,这菜已经煮出来了,我这就给您端过去!”厨屋的婆子还是习惯了,像以前那般称呼温言煜。
第一百八十章 休了她
“不必了!”温言煜摆手小跑着出去,去马厩拽了马出来也没敢停,上了马背上一边走一边吃。
外面天越来越暗了,喜弟吃了饭自己在屋里待着无趣的很。
诚如主事先生所言,他做的账自然没什么问题,喜弟很快便看完了,只能看着蜡烛不停的跳动,心里多少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这般无趣,就不该将温言煜撵走。
明明只回来了两日,好像一下子就习惯了热闹。
叹气声是一声接着一声。
“喜弟妹子。”突听着唤了一声,抬头一看竟是李威从窗户上跳了进来。
“你这是?”喜弟赶紧朝外面看了一眼,温言煜的人都住在离着不远的地方,若是听到自己屋子大半夜还有男子说话的声音,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威进来后赶紧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先灌点水进肚再说,“总算是将人找到了。”
李威瘫坐在椅子上,将刀随意的仍在地上双手摊开这感觉却是可算是放松了。
“这像是赶了好几日的路一般。”喜弟看着李威这般情形,忍不住轻笑一声,干脆寻了个碗给李威倒上满满一碗的水。
“倒不是赶了好几日的路,就今日路走的不少。”李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对了,这是东家留给你的东西。”
李威赶紧从袖子里取出来,“原本是让大姑娘给你的,可大姑娘说寻你不得便让我给捎来了。”
“这是什么?”喜弟狐疑的接过来,她便知道余汝肯定会寻自己。
只是打开一开,喜弟却没想到竟是婚书,余生的名字如轻风细雨已然写在上面。
“东家说让你先考虑考虑,等着哪日想清楚了便可直接写下你自己的名字,你便是余记的当家夫人。”李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嗓子又觉得有些不舒服,赶紧端起旁边喜弟给留的碗大口的喝了起来。
“俺不若大姑娘那般能言善道,劝不得你。”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
喜弟冷哼一声,“他既然让余大姑娘劝我,不会只有几句空话吧?”
李威默默的伸了个大拇指来,“我便知道妹子心细如发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些事东家自然不会与我说,只是不巧被我偷听到了,说是药田可以直接给你,契约单子都在余大姑娘那,只要妹子愿意随时可以去拿。”
李威说完这一堆话,喜弟却还突然笑了起来,“余大姑娘这是好心思,连这种话都给你编好了。”
李威以前素来不离余生左右,很多事情都不逼着李威,若是有心避开,李威也断然不会有不巧的时候出现。
怕是余汝想让李威传话,又不好那么刻意。
李威再次被揭穿了,作势有些苦恼,“我就知道我不擅骗人,这话确实是大姑娘让我这般说的。”
喜弟歪着头看着李威,“能让余大姑娘这般费心,看来东家也费了不少力气。”
她可不忘,余汝一开始是很不喜欢让自己去余家的。
不过一说这事李威的眼睛都亮了,立马从凳子上起身凑了过来,“这事我是真知道,大东家答应姑娘放过姑爷。”
喜弟微微挑眉,“哦,这是何故?”
李威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姑爷趁着大姑娘不在家,偷偷的拿着余记的东西去卖,还,还偷了大东家的东西。”
虽说李威没明提大东家什么东西,不过想来该是重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闹的这般严重。
“大姑娘跟姑爷可真是伉俪情深。”喜弟低声说了句,不然也不能做到这一步。
而且,余汝为了要上个孩子什么都能豁出去,大概也是因为彼此间的感情吧。
听喜弟这么说,李威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喜弟将婚书合上,“不过这东西我便不留了,回去转告余大姑娘,她该做的便做到了。”
李威微微拧眉,总觉着喜弟说这话好像别有深意,偏生他却听不明白。
“妹子,你再考虑考虑,我跟着东家这么多年,还不见他对谁这般用心的。”李威没去拿婚书,而是在旁边劝道。
喜弟笑着摇头,“以后大约会更用心,习惯便好。”
等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做成了,余生大概更会念念不忘,左右对那个人而言,最重要的还是银钱。
李威皱着眉头思索再三,“妹子这是等着要个好价格?”
这话糙理不糙,在李威看来喜弟这般确实是像待价而沽。
喜弟看着李威碗里剩下的水有些凉了又给添了些,“日后你便会明白的。”
李威又不死心的凑了过来,“可,可你该是缺地的。”
喜弟笑着摇头,“我的夫君,会将我缺的都给送来。”
李威定定的看着喜弟,只是她的那一句夫君却没来由的让自己的心里一颤。
砰!
俩人正是沉默的时候,突然房门被撞开了。
“快来看啊,将军夫人偷人啦。”胡汉中双手拦着门,大概是怕李威跑了。
本来温言煜的人住的很近,这一有动静一个个都跑了出来,就算李威现在身手再好,也都跑不出去了。
“枉将军对你这么好,没想到你趁着将军不在做出这种苟且的事情来!”胡汉中痛心疾首的指着喜弟,像是对温言煜有多么忠心一样。
“你再说一次!”李威拿起地上的剑,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环抱在胸前的动作,可配上他这脸上的刀疤,也都让人瞧着凶神恶煞般吓人。
“你,你想做什么?”胡汉中吓的一步步往后退。
“这还有你耍威风的时候?”士兵嫌弃的将胡汉中推到一边,一个个拿起大刀指向李威。
李威最不怕的就是杀人,嘴角轻轻的翘起,“怎么想一起上?”哗啦一声,抽出刀柄直接扔在地上,明晃晃刀直指最前面的那一位士兵。
“够了,都下去!”喜弟皱着眉头冲着士兵斥了一声。
可这些人却还没个动弹的,“将军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这般对将军,你还是人吗你?”
“这是我与你们将军之间的事,无需与你交代!”喜弟冷冷的斜了众人一眼,看着这些人还没个动弹的,“怎么这便是你们军营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