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员外就是不甘心的人员中的一位,半生的努力,挨过了战乱,本以为可以享福了,却倒霉的染上了天花。
感觉到身体的虚弱,吴员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看到城北那些活蹦乱跳的人,吴员外在心里大喊,为什么,凭什么?
“既然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的那么痛快”。吴员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身后站的是一大群人,不甘心的一群人,失去理智的一群人,疯狂的一群人。
这群人在新一天的大清早,手持各种利器,有杀猪刀,有棍棒,甚至是有镰刀锄头,嗷嗷叫的朝城北扑来,只是瞬间,就闯过了文县令之前设置的简易障碍。
当第一个人被扑倒的时候,城北的人,才瞬间反应过来,嗷嗷叫的,不是反扑,而是朝屋子里躲去。
城南的这些人,有的满脸的鲜血,有的脸上布满了脓疮,凶狠至极,见人就打,甚至是直接嘶咬,你不是怕吗,我偏偏就要传染给你。
“所有人组成三队,轮流射击”。王治稍微一愣,就反应过来,因为,他之前就猜测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百人军士,直接分成前后三队,分段射击,以保证弩箭的不间断性。
也许是死前的疯狂,亦或者是心中的不甘,队伍中夹杂着不少的妇孺,甚至是老人,一千多人,冲击着。
人群纷乱,很多人受伤,也有人反击,但毕竟只是少数,心里面的恐惧,已经吓坏了这群,其中有着战斗力强悍的府兵。
城中的确是有着不少的府兵,曾经参加过得战斗也非常的多,亦或者是非常的惨烈,没有人退缩,缺了一只胳膊,或者大腿的,都是荣耀。
可是,今天,这些人也怕了,面对于十倍的敌人,没有害怕的府兵,也跑了。
只有王治指挥的一百多人,如磐石一般,屹立在冲击的骇浪中,把海浪回击的粉碎。
一千多人前仆后继,却总也冲击不到队伍的前面,尸体,倒了一地。
一百多的军士,终于明白了,王治之前,要种痘的原因了,防止感染,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防止感染,没有人怀疑,因为,王治本人,就站在第一线,一样拿着一把弩箭,不停的射击。
既然身为侯爷的王治,一脸的淡定,自信,作为属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于是,反击的更加迅猛。
对面的队伍溃败了,在被射杀一大半以后,崩溃了。本来就不是军伍之人,只是凭借着一口不甘之气,硬冲过来的,现在,鲜血的刺激,让剩下的人,清醒过来,纷纷掉头逃窜。
王治没有追击,也不用追击,因为,这些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侯爷,要撤了”。难得,断鸿露面了,不是商议,请求,而是命令。
来之前,李二就给过圣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焚城。
原本王治没打算怎么做,断鸿因为顾忌孙思邈和王治在,也没有打算这样做,可是,现在出事了,要不是王治带了一批过硬的队伍过来,后果非常的严重,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冲击外面的戍卫部队,逃到外面的县城,以至于引发天花大爆发。
城北,乃是辽阔的草原,这里是连接草原的县城,此刻,正在兴建营地,活着的人,都会被安排到这里,然后进一步隔离。
就在当天晚上,城门被封死的县城,被抛进去大量的猛火油,酒精,爆裂声,惨叫声,响彻了一整夜。
王治没有睡好,天亮的时候,才发现,孙思邈打坐了一夜,同样的精神不济。
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可是,一呆就是一个月,王治就有点烦闷了,不知道李二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看,这都一个月了,要是发病,早就发了,还等到现在,什么时候解除围困啊”!又一次见到断鸿,王治忍不住了,拎着他的脖领子,梗着脖子叫喊。
“侯爷,我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意思啊,我都奏了三回了,可是,陛下一次指示都没有,我也没办法啊”。断鸿也是急得团团转,因为这一个多月,他也没有离开,就跟外面的戍卫部队在一起。
一瞬间,王治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走了回去,这事,的确是,断鸿做不了主,也许,还是自己太冲动了,可是,怪自己,还是怪孙思邈?
终于,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李二的旨意来了,王治莫名其妙的为夏州行军总管,配合李绩,张俭,李大亮,张世贵等人,攻打薛延陀。
王治听后那个郁闷啊,李二这还是不信任自己,不信任现在这个结果啊,亦或者是,被天花这两个字,吓怕了?
不管怎么说,圣旨已下,王治就不得不走一遭,而且,还派了大将执失思力,以及麾下一万骑兵,来配合自己。
更让王治无语的是,李二还在圣旨中说明,让王治把县城剩下的人,并入军伍,一块行动,包括老弱妇孺。
“行动就行动吧,反正又不是主力,随随便便晃几圈了事”。王治心情不好,把命令分发下去,就坐在屋子里发呆。
算算时间,豫章已经快五个月了,王治一定要赶在豫章生产之前回去的,可是,战场瞬息万变,况且,自己还不是主将,说了也不算数啊!
万一拖拖拉拉,弄个一年半载的,王治得后悔死。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原本王治打算,休息两年的,多多陪陪家人,这两年不外出了,可是,还是没能够幸免,难道,这就是命?
王治心情不好,执失思力也不敢多言,毕竟,自己是副将,薛仁贵等人也不敢多言,纷纷调整队伍,朝着草原出发。
一连行军两日,王治才渐渐地恢复过来,不恢复也不行,自己手下,加上县城的人,加上执失思力带来的骑兵,也是有着两万多人,这么多人的性命,都捏在自己的手里,纵然自己心里有点不情愿,也不能那这个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