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转着轮椅,滑向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有一些简单的食材。
、
锅里的水咕噜噜叫着,水烧开了,x正在下面条。
楚枫坐在沙发上,眼睛还盯着那一束紫桔梗花。
x:“你很喜欢吗?这种花。”
“…嗯。算是吧。”
楚枫看着那束花,他注意到,x的衣架上挂了一件白西装外套,应该是x今晚赴约时准备穿的。
楚枫想起24岁的时候,谢时煜雨夜捧花等他,也是这样的白西装、紫色洋桔梗。
、
十分钟后,x煮好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楚枫用余光瞥了一眼,像很多阳春面一样,那上面有几分绿意:青菜、还有一抹橙黄色,应该是煎蛋。
他不喜欢吃别人做的煎蛋,都不好吃。楚枫只喜欢谢时煜做的流心蛋,只有谢时煜才做的出那种味道。
不过按照社交礼仪,不论那煎蛋好不好吃,做客的都应该展现出很好吃的样子。
楚枫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建设。
“尝尝吧。”
x将这碗面端到了楚枫的面前。
楚枫盯着眼前的面条,果不其然,这碗面上,金灿灿地躺着一个煎蛋。
但……
楚枫眨了下眼,他仔仔细细地盯着那个煎蛋,看了三遍:
这个煎蛋,一面煎熟了,香脆香脆的,再多煎一分就要变焦。
另一面却保持微熟的状态,火候掌控的刚刚好,再多一分就要全熟了,那蛋黄不是金灿灿的,而是呈现出一种浅橙色,咬一口会流出里面金黄的蛋液……
流心蛋。
楚枫怔神了三秒,忽然一把抓住x的手腕:
“你…你会做这种煎蛋?”
x奇怪道:
“这…个煎蛋,有什么不对吗?”
楚枫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
“没什么。很少人会把煎蛋做的这么好吃。”
楚枫夹起流心蛋,咬了一口,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一模一样。
“会好吃吗。”x有点惊讶,“别的监管者都不喜欢吃这样的煎蛋。”
每次他一煎这样的蛋,监管者abcd就要开始抱怨。
楚枫:“我很喜欢。”
、
x怔了一下,他忽然有点意识到,楚枫说的喜欢,可能不止是煎蛋。
“这里。”
楚枫吃完的时候,x向他比了比嘴角:
“沾到了。”
“是吗…”楚枫立刻抽了一张餐巾纸,在右嘴角边擦,“还有吗?”
x靠近楚枫,因为坐在轮椅上的缘故,他和楚枫一样高。x倾身,握住楚枫的手腕,轻轻移到左边的嘴角:
“在这边。”
楚枫擦了两下,忽然感觉他跟x的距离,近的过于暧昧。
但他没有像在游戏里那样跟x拉开距离,他转头,看向x,四目相对,楚枫笑了一下,轻声问:
“其实,没沾到东西吧。”
x:“你觉得呢?”
他朝楚枫又靠近了几分,近的几乎可以接吻,但他没有动,就这么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x开口,低沉的声音沙哑得迷人:
“很迟了,今晚要留下来吗。”
楚枫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表:“你想留我多久呢?”
x:“到天亮怎么样?”
楚枫低笑了一声,他目光微微下移,看着坐轮椅的x,语气有些玩味:
“可以坚持到天亮吗?”
x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忽然,楚枫感觉一道阴影,投在自己上方,他正要抬头——
x唰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抄着他的腿弯,直接把楚枫抱起来了!
楚枫:“…你腿好了??”
“今晚限定痊愈。”x笑着低下头,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楚枫嘴角,轻轻问:
“去浴室,还是卧室?或者,落地窗?”
楚枫被抱在x的臂弯里,熟悉的、真实的体温,包裹着他。
客厅的花瓶里放着紫色洋桔梗,衣架上挂着白色小西装,落地窗外,雨珠扑在玻璃上,映着这座城市夜晚的灯火。
像曾经的雨夜捧花。
高度的重合感席卷过心,楚枫靠在x宽阔的胸膛前,悄悄伸手,环住了x的腰:
“随你。”
、
第一次还是不要太激烈,省的把人吓跑。
x中规中矩地抱着楚枫进了卧室。
卧室的光线像黯淡的黄昏,不很亮、不太暗,看得清轮廓、分不清颜色,暧昧的刚刚好,还带着一点熏香的尾调,闻起来若有若无。
楚枫环着x,轻声问:“你早就准备好了?”
x笑了笑,亲了一口楚枫的小耳垂:
“有备无患。”
、
真实像滚烫的火,把夜晚烧得通红,手、拥抱、抚摸和体温,所有的温度,都比游戏里更灼热。
太久没有经历过真人的滋味,楚枫轻微地发抖,代码数据无法描绘的热烈,让他几乎有点承受不住……
手抚过他的手,十指交握……忽然,无名指间,一枚金属制的东西狠狠硌了他一下。
——结婚戒指。
瞬间,和谢时煜一起度过的二十年、他们结婚时宣誓的场景,全都涌现到眼前。
楚枫立刻清醒过来,猛地推开身上的人。
“怎么了?”
x沙哑的、不同于谢时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抱歉…”
楚枫伸手,拧开了床头灯,看见x绑着绷带的脸。
光线骤然明亮,昏昏暧昧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抱歉。”楚枫低下头,“喝了点酒,有点不清醒。”
其实楚枫远远没有喝到不清醒的地步,但酒是最好的借口。x有90%以上的可能性会是谢时煜,但万一,现实是那10%的意外……
无名指上戴着结婚戒指,永恒不变的钻石像一只眼睛,在看着他。
“不好意思,今晚不在状态……”
楚枫拎起地上的外套,起身要逃走,他不想和除了谢时煜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是因为这个吗?”
x也起身,身后揽住楚枫的腰,手轻轻覆上楚枫的手背,触碰着他无名指的戒指。
楚枫:“放…开我。”
x注视着怀里的人,过去那些美好的爱情,现在就像一双大手,把楚枫牢牢地钳制在里面,让他不断沉沦过去,丧失新生活,过着几乎窒息的每一天。
新生活并不是指一定要去找一个新的男人,但楚枫显然始终没能从两年前的阴影走出来,他无法习惯失去前夫、一个人好好生活,所以一个人把自己照顾的那么差。
今夜像一个美丽的意外,是一只蜗牛、从背负过去的重重的壳里、探出了小脑袋。
而现在,这只小蜗牛又想缩回去了。
x伸手,抱紧楚枫,试图拽住蜗牛的小触角:
“是因为这个吗,结婚戒指。”
楚枫:“和你…没有关系…唔!”
x低头,一反之前的温柔体贴,用力吻住楚枫,力道极具侵略性。
楚枫挣扎了几下,x的力气却大得吓人,他被摁在x的怀里,一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