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驶来,郭父被抬上担架,郭楚晴红着眼眶踉踉跄跄地走出别墅,程自恒胸口微微刺痛,他忍不住上前想要扶住她,郭楚晴毫不犹豫重重地甩了他一个耳光,“现在你满意了?”女人尖锐的指甲划过男人的侧脸,抓出四条极深的血痕,程自恒呆滞地站在原地给不出反应,郭楚晴转身头也不回地爬上了救护车。
郭楚晴独自在冰冷的手术室门外坐了一夜,耳边是窗外呼呼的风声和救护车的叫声,有时候还伴随着一两声家属的哭叫声。她双手抱住小腿,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程自恒顶着四条血痕凛然站在医院下面抽了一晚上烟,他脸上凸起的血痕来不及处理,刻在他冷峻的脸上更显暴戾。刚才的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郭父的话彻底激怒了他,他疯魔一般想要把横跨在他和郭楚晴之间的障碍拔去,却不知这道障碍刚好就是她的底线。
手术灯灭了,郭楚晴捶了捶发麻的小腿,吃力地走向医生,医生疲惫地脱下口罩,“病人属于急性脑中风,还好送院及时,手术很成功。”说完他犹豫了一下,“病人已经醒了,只是他不想见你,现阶段还是尽量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了,您还是回家休息吧。”
郭楚晴眼圈一红,垂头苦笑,爸爸在医院,妈妈在监狱,哪里还有他的家呢。她呆呆的坐在爸爸病房外的椅子上,就是不敢进去面对爸爸,爸爸一定是恨极了她,她怕看见爸爸失望的眼神,更怕爸爸责骂她。父母从小到大尽心尽力将她按照名门淑女的标准培养,不是让她匍匐在男人脚下伺候的,她可以想象爸爸是怎样的愤恨和绝望。
程自恒吩咐黄致忠买了许多吃食,饭盒在郭楚晴旁迭成了小山,女人神情呆滞,红肿的双眼一动不动直视着前方,对身旁的吃食熟视无睹。黄致忠拿出自己排了很久队才买到的草莓蛋糕,轻轻放在女人的大腿上,“还是吃一口吧,饿坏了爸爸又得心疼了。”
郭楚晴垂眼看向怀里包装精致的草莓蛋糕,打开挖了一小块放进口里,甜腻的味道充盈了她的味觉,她的眼泪落在蛋糕上,“阿进答应在手术后把这个蛋糕买给我,可我最后还是没能吃到,谢谢你。”黄致忠叹了一口气,他犹豫着要不要跟郭楚晴说倪进还没死的消息,可现在的倪进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她过得已经够苦了,就不要再给她假希望了。
郭楚晴把整个蛋糕吃完后离开了医院,坐着黄致忠的车到郊区监狱看妈妈。郭蕊看到日渐消瘦的女儿,心疼地不行,郭楚晴只好骗她说自己工作太忙,不敢跟她说爸爸住院的事。郭蕊也默契地没有提程自恒,跟女儿拉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