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汕和辜星月只能任由着武装分子拖拽着他们的身体,拉进竹屋里,丢到某人的面前。
但见一双脚映入他们的眼前。他们的前方站着一个人,跌坐在地上的二人缓缓地抬起了脑袋,看向对方。
一张充满杀气的脸庞扑入眼帘,令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噢,是扎昆。
“你们终于来了。嘿嘿嘿。”他奸笑着,把玩着手中的枪支。随即,黑洞洞的枪口猛然对准了王奕汕的脑门正中心。他幽幽地吐出一句宛若来自寒冰地狱的话。
“现在,我打算干掉你们其中一个。”
仿若是晴天霹雳般,击中王奕汕和辜星月的内心。两个只能活一个,这是多么残酷的游戏啊——王奕汕先发制人,立即上演狗皮膏药似的求饶大法,跪着上前一把抱住扎昆的大腿,声泪俱下地求饶着。
“扎昆大哥,大大哥,求求你不要杀我,要杀就杀那个女人吧!”王奕汕指了指辜星月,“你想知道什么,你想要什么,我有的都给你,只求你别杀我!我家有很多钱,真的,我家在中国是富商,我可以付很多赎金。我的价值比那个女人大多了,你不要杀我!我不能死的,不能死……”
吧啦吧啦,王奕汕说了一大堆,把在场的人说的是一愣一愣。但总归是听懂了,就是一套电视剧经常出现的台词。以及,他家很有钱,只要不杀他其他的都好说。
那么,辜星月呢?
也许是经历了两次在死亡边缘线上挣扎过,辜星月已渐渐褪去了自身的不成熟。当扎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时,她仅仅皱了一下眉头,挺直着腰板别过脸去,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
“哦!”扎昆突然来了兴趣,对着辜星月饶有兴趣地说道,“只要你说出旅行团那些人的下落,我就放过你!”
冷哼一声,辜星月视死如归地别过脸去。
相反的,王奕汕就不淡定了:“我说我说,我知道在哪儿,我能带你们去。”他的眼里闪烁着极力讨好的光芒。
还未等扎昆他们开口,辜星月便先开口,厉声痛斥:“你个叛徒,敢告诉他们,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不告诉他们的话,我就得死!”王奕汕狂吼道。
“那么多条人命就抵不上你一条命吗?”辜星月咄咄逼人地质问。
“他们的生和死,与我有关系吗?”王奕汕冷笑道。
“那你就……”
脸色一变,辜星月阴冷着神情。
突然,她犹如一直饿狼般,朝着王奕汕扑了过去。杀得王奕汕措手不及,顿时,王奕汕仰翻在地上。辜星月骑在他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嘴里不停地喊着。
“你去死,你去死啊……”
“你疯了吗?”
王奕汕怒吼着,他的双手也死死地掐住了辜星月的脖子。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本就差距甚大,尤其是辜星月这种娇弱且受了伤的女人,力气就更是小了。不消片刻时光,王奕汕反转局面,一个翻身,他骑在了辜星月的脖子上,力道一点点的加重,再加重。
苍白的脸色慢慢地成了绛紫色,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脑袋里的思维渐渐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一阵眩晕感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她掐着王奕汕脖子的手,一点点地松开了,垂落在地面上。
眼看着辜星月就要昏死了过去——忽然,一声枪响打断了这两人斗得你死我活的画面。王奕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地向着他身后望去。
只见,扎昆手中的枪还冒着徐徐的青烟,他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够了,住手!”
王奕汕赶紧松开了掐在辜星月脖子上的手,从辜星月身上下来,低垂着脑袋不敢抗议。
而辜星月已经昏死过去了。
看着这一幕,扎昆不由得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说道:“也许,这个中国男人说得是真的。他能带我们找到那些中国人。”
“不。”
摇了摇头,敏朵警惕地说:“这群中国人太狡猾了,我们不得不防!这也许是个圈套。”她看着王奕汕一副奸佞小人的模样,就不太可信。
但此人表现如此胆小怕事,应该不会有胆量耍花招。扎昆有自己的判断,他说,“不要紧!到时候让人押着这个家伙。”说着,他不怀好意地瞅着王奕汕,冷笑道,“如果他敢骗我们,就干掉他。”
敏朵咧嘴一笑,算是同意了扎昆的建议:“把他交给我,如果有事,我第一个打爆他的脑袋。”
这两人的对话听得王奕汕根根寒毛直立。他当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二位,我保证我说的话绝对是真实可靠,我一定带你们抓到那帮人。”说着,他的眼眸里面暗藏着杀意与阴笑。
只要把旅行团的人都干掉,那就没有人知道是他杀死了陈先生。
这就是他的自保之策。
就这样,王奕汕带着一行武装分子,声势浩大地向着海盗船出发。
动物在自然界中,面对危险时,总能率先做出反应。
例如地震之前,猫啊狗啊猪啊之类的动物会乱跑乱跳,水里的鱼会不安分地跳出水面,地下的老鼠们会爬出来,在路上乱窜着。
这不,一直安顺且乖乖趴着睡觉的金毛,突然从梦惊醒了过来。在船舱室内乱跑着,并时不时就要向船舱室内向外跑出去,乱叫着。
沉睡在梦中的人,被金毛狂乱的叫声惊醒,他们一脸懵逼地看着乖乖。乖乖见大家醒了,反而叫得更欢了。
“乖乖,别叫了!”王晓珂冲着乖乖喊道,用被子捂过脑袋,还想继续睡。
“汪汪汪……”
犬吠声还在继续,似乎抱着不把大家弄起来誓不罢休的精神。并且,它在不断地以着自己的方式,催促他们向着门外走去。
一向如它名字的乖乖,今日如此反常,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龙飞微微皱着眉头思考着。他从床上起来,温柔地抚摸着乖乖的小脑袋。“乖乖,是不是有什么事呀?”他刚问道。
突然,乖乖从龙飞的手下跑开,向着门外跑去。
心下一想,龙飞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跟了出去。只见乖乖不再叫唤了,却在甲板上打着转转,似乎在犹豫着,思考着该怎么让大家知道有事情即将发生。
站在甲板的护栏上,龙飞警惕地四下张望着。
远处的某片树林,似乎在不正常地晃动着,由远至近。龙飞心中生出些许的兴奋,又带着惴惴不安。他做出大胆的猜想:会不会是救援队的人来救他们了?
小心为上,如此想着,龙飞快速地爬上了暸望塔,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远处那片树林。
只见,一行模糊的人影正在树林穿梭着。他们怀揣着强烈的目的性,向着海盗船这边走来。从树影间隐隐露出来者的衣着。噢,龙飞倒抽一口冷气。那一群人,并不是龙飞他们日日夜夜期盼的救援队,而是让他们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的武装分子啊!
这是什么情况?瞧对方的来势,分明是径直朝海盗船奔来的。龙飞来不及做多余的思考,他便急着下了暸望塔,快速地向着船舱室内跑去,告诉大家。
“不好!武装分子们朝着我们这边袭来了。”
“什么?”
仿若没听清般,在场的每一个人瞪大着眼睛,异口同声道。他们不太相信,也不愿相信武装分子会这么一大早就来袭击营地。
蕾蕾妈问道:“会不会只是他们的日常巡逻,或是……”
“不可能!”摇了摇头,龙飞十分坚定地否决了:“第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很明确,直奔海盗船这个方向。第二,他们此行的人数众多,绝非是巡逻。第三,乖乖不安的叫声,也许也是一种提示的信息。”
“不可能吧?”文教授呢喃着,“他们怎么会知道海盗船这么隐秘的地方呢?”
是啊。这是一个疑点。
林越也说道:“会不会是龙飞你多虑了?如果我们现在轻举妄动,很可能会被他们发现啊。也许,跟上次一样,只要我们藏好不出声,兴许就能躲过去了。”
龙飞也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但瞧那帮人的架势,确实是奔着这个方向而来,而且速度很快,丝毫不怠慢。可是,大伙儿的疑问也是有道理的:武装分子怎么会知道海盗船这个地方呢?
正想着,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难道忘了吗?我们这儿曾经有人逃出去了。”
众人回首一望,却见章子康坐了起来,利索地掏出手枪,装好弹夹,随后提起随身的手提箱,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他淡淡地扫视大家一眼:“你们逃不逃我不管,反正我是要走了。”
“等一下,章兄。”龙飞喊道,“你刚才是不是说,那个逃出去的人是王奕汕,是他将我们的藏身地点泄露了?”
章子康拿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除了他,还能有谁?你们也不想想,他逃出去之后,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投靠敌人了。”
听了他的分析,大家不免觉得言之有理。
倘若真是如此,那这王奕汕就实在太可恶了。他这是当了叛徒啊。然而,此时此刻哪里有空闲去谴责这人的道德人品问题,刻不容缓,他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啊!
“我们现在收拾行李就逃,或者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对,对,对,我们赶紧逃!”
说着说着,蕾蕾妈转身去收拾行李,叶洪安和蕾蕾赶紧一起跟了过去。见状,其他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们也都纷纷转身都去收拾行囊。
就在这时,从外面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响动,由远至近,声音越来越清晰。
大家都停下了动作,惊慌地看着龙飞,林越与章子康几人,期待着他们能给出一个解决之道。
看来,游击队已经逼近了。他们现在逃出去,反而有可能与对方正面遇上。
目前,是逃不掉了。
大概意识到目前的处境危急,林越把心一横:“我们和他们拼了?”说着,他捏紧了手中的刀。
“不行,这无异于送死!”龙飞说:“我们得冷静一下。”
可是,眼下的情况他们还有其他选择吗?那些武装分子们似乎近在咫尺。逃,他们有老人小孩,肯定逃不快,只会被抓住。躲,他们能藏哪里去呢?那么多的人。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被绑在柱子上的黄力突然开了口:“或许,我有办法。”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黄力盯着大家,而后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藏人,藏这么多的人也没问题!”
“藏哪儿?”龙飞问。
“就在这艘船的舱底,有个山洞。我之前无意中发现的。”黄力说道。
听完这话,人们面面相觑,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的话能信吗?要知道,他可是心狠手辣的杀人犯啊。
可是,他的心并没有坏透。他犯下的罪行只是一时冲动。而且,之前他不是救过蕾蕾吗?
所以,龙飞相信他的话,立即走过去替他松绑。
“快带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