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第一大城市,上海,一座寸土寸金的城市。
一栋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且每座建筑楼房各具风格特色,吸引无数观光游客驻足停留。楼与楼之间是横七竖八的街道或小巷,四通八达,可去往上海的任何一个角落。路上是涌动的人潮,他们或是悠闲漫步,或是形色匆匆,或是偶尔驻足停留,观察这个城市。车辆在的中间横行,川流不息,时不时听到汽车的鸣笛声。
上海的陆家嘴,是中国最具影响力的金融中心之一的所在地,在这里云集了海内外各大商业巨鳄。
耸立于黄浦江畔的其中一幢高楼,正是一家全国数一数二房地产公司的集团总部所在地。在这里近可观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中心三幢上海最高建筑,远可要看黄浦江以及黄浦江上与江对面的美景。
位于这栋高楼的某个会议室内,各大股东和董事们全都齐聚一堂,坐无虚席,人已经到齐了。
这次的会议,由董事长王天召开并主持的,希望解决当前问题。
由于国内新政策的实施,加之房地产市场需求慢慢呈现饱和的状态,物价上涨房价也跟着一起涨等一系列问题,导致了今年房地产市场萎靡,从而使得集团的业绩出现由盈转亏的局面。若长此以往下去,公司恐难以支撑。
提及此事,王天的脸色变得越发得难堪凝重,在座的董事们与股东们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也在为目前的境况感到担忧,正在思索着如何解决。
“想要解决当前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们需要割下一点肉,吸引住消费者的注意,而且……”坐在王天左侧第三位的林董若有所意地说道,“ 当下房子还是有一定的需求市场,只需要……”
“你的意思是说调整价格?”坐在王天左侧第四位的周董,毫不客气地打断林董事的话。
“不不不!”林董连连否决,“这样做的话容易打乱市场价格,我们可以搞一些适当的活动。”
“……”
会议正在如火如茶地进行着,忽然,会议室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随其至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长相普通,身高约莫一米七八的男人冲了进来。
他是王天的秘书。
只见,他神色慌张而凝重,一路小跑到王天的身边,贴在王天的耳畔轻语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天脸上微露不悦的面色。
“董事长,您公子打来电话,要求立即与您连线视频。”
这臭小子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王天在心里暗骂着。他脸上的不悦越发得浓重,不满地瞥了一眼他的秘书。
那臭小子不懂事,你这个当秘书的也不懂事,不知道现在在开会吗?王天也不好当着这么多董事们和股东们的面前发火,只能压抑着心中不满的怒火,压低这声音说道。
“他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想跟我要钱吗?难道他不知道我工作很忙的吗?”
“额!?”
一时间,秘书不知如何回答。
直到此时此刻,王天还不知道他儿子所参加的某个旅行团失联的消息,一如既往地认为他的儿子还在花天酒地,过着糜烂的生活。
这次,儿子这么迫不及待地联系他,八成是要钱的关系吧。想到这里,王天的心底里泛起了苦涩的滋味。他对他这个儿子来说,不过是一棵摇钱树,需要的时候摇一下,不需要的时候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对于这个儿子,他只剩下失望。
不满,不耐烦和无奈相互交织着,浮现在他的脸上,他瞪了一眼秘书,有些生气丢下一句:“跟他说,我现在没空!”冲秘书挥了挥手,示意秘书出去。
仿若没领会到王天话和动作背后刺裸裸的暗示,秘书仍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捏紧了手机,神色凝重又带着些许的为难:“董事长,你最好还是接吧,因为……”他欲言而止,似乎在纠结该怎么表达,亦或说出口。
平时秘书不是这样的,难道真有什么事儿?王天皱着眉头瞥了一眼秘书,他的心里莫名地生出些许不耐烦,冲着秘书摆了摆手。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王天身后的大屏幕立即出现视频连接的画面。
只见,王奕汕赫然出现在屏幕上,他的头发因多日未洗,已经打了结。他之前红润且慢慢胶原蛋白的脸,现在看上去已经变为了蜡黄干瘪了下去。他身上的衣服,快要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又脏又破。
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富二代——王奕汕吗?他的脸正对着镜头,神情慌张急切,唇瓣一张一合地大喊着。
“爹地,救我!救救我!”
这小子莫不是又惹什么祸了吧?!王天心想着,脸上的表情越发得难看。
难道王奕汕像上次在酒吧调戏女人,结果调戏到某个组织老大的女人,被人暴揍了一顿外加赔钱了事。或者是上上次,他在酒吧和人起了争执,把人脑袋开了瓢,被人拉到荒郊野外。亦或是……
正当王天想着,猜测着又出什么事的时候。
忽然,一把手枪伸进了镜头里,枪口直抵王奕汕的脑门。镜头缓缓地向上移动,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对方看起来不算高,也不是很强壮,但是他的皮肤黝黑,模样有点像是东南亚人种。
这个男人正是耐马。
此刻,他正对着镜头露出邪恶的笑,一双似淬了毒的眼睛,仿佛能穿透镜头,直勾勾地盯着镜头另一端的人。
这一幕,令王天和在坐的各位大感震惊,震惊之余是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心头,再慢慢向着全身蔓延开来。
王天擦了擦额头冒出的些许虚汗,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年轮和阅历,让他知晓该如何应对当前的状况。他深呼吸一口气,简明扼要地问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
耐马的嘴角划过邪魅的一笑:“这好说,就是这个!”他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果然是要钱啊!王天在心里苦笑着,他还真是猜中了。
只不过,现在的劫匪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完全不带任何的遮掩物,直接怕脸露出了,难道就不怕事后被人找到,亦或是被警察抓住吗?
仿若是猜中王天心里所思所想,耐马看着一脸讪笑的王天,冷哼一声,警告道。
“你若是敢报警的话,就等着给这小子收尸吧!”他似想到什么了,又补充道,“其实你报警也没关系!中国的警察,对我们可没什么用。”
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天看这劫匪的模样不像中国人,而且中文说得并不流利。难道,儿子被劫持到国外了。就在这时,秘书凑近了他的耳朵,偷偷告诉他关于失联旅行团的事。
这一听,王天顿时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居然跑国外去了。
他此时才总算明白,这个劫匪为何如此嚣张了。然而王天却拿对方也无可奈何,他向耐马妥协道:“只要我儿子安全,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钱到位,我也什么都好说!”耐马邪笑着说道。
“你要多少?”王天问道。
却见,耐马并不说话,只是摆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王天问道。
耐马露出不悦的神色,责问道:“你他妈,当打发叫花子啊?”
王天再次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一千万?”小心翼翼地问着。
“啊!”
一声惊天泣鬼声的惨叫。
镜头里再一次地出现了王奕汕,枪口仍是对准了他的脑门,他像是一只哈巴狗一般跪在地上。忽然,耐马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疼得他直叫唤。
纵然王奕汕再怎么混账一无是处,仍改变了他是王天的儿子的事实。看在眼里,疼在王天的心里。
倒吸一口凉气,王天的手下意识地抬了一下,他张动着嘴巴,话到了嘴边他却又默默地眼了回去。这微小的动作,被耐马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他的嘴角划过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揪着王奕汕的脑袋,用力一拉,王奕汕再次疼得“哎呦”直叫,耐马看似在问王奕汕,更像是在问王天。
“来,来,来,你快和你爹地说说你值多少钱!”
王奕汕近乎失控地大叫这:“爹地,爹地,快救我,救救我!给他们钱……”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王奕汕的脸上,耐马面目狰狞地责问道,“谁让你说其他的了,说说你值多少钱!”
“多少呢?”王奕汕自言自语着,好似得了失心疯般,亦或是魔怔了,“要给多少呢?一个亿,对,一个亿好不好?”他仰起脸讨好地看向耐马,祈求着耐马能放过他。
嘴角一咧,耐马甚是满意地松开了抓着王奕汕头发:“这是你儿子说的。”
“一个亿?”
王天呢喃着。他抬头看向上空,上空仿佛撒满了钱,那些钱似乎长了翅膀,正在和王天挥手告别。
心头两杆子称,称得一头是王奕汕,另一头是他幸幸苦苦赚取的钱财。称却在不知不觉中晃晃向王奕汕这边滑倒,称的另一头慢慢翘起。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儿子没呢,就再也没有了。他一拍手,一咬牙,一跺脚,便从了。
“好,好,好,我给你一个亿!”
耐马咧开嘴,笑得很灿烂:“我说的是美金!一个亿的美金!”
“什么?”
好似被雷劈中,王天惊叫出声。
他的身体一下没了力气,一个踉跄向后倒去。若不是秘书眼疾手快地扶着,外加桌子的支撑,他险些摔倒在地上。
一亿美金,这个劫匪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吧!他上哪儿去弄这么多的钱。
就在这时,镜头里再次出现王奕汕的身影,王奕汕似疯癫状地向王天求救着:“爹地,快救救我!我们家不是有很多很多钱的吗?快拿钱救我,救……”
话还未说完,王奕汕便被人拖开。镜头里再次出现耐马的身影:“一亿美金,一个字都不能少,不然。”他冷笑一声,余光瞥了镜头之外的王奕汕一眼,“你的宝贝儿子就没命啦!”
“不,不,不!”王天连连喊着,情绪激动得有些口齿不清,“一个亿的美金太多了,我一下子上哪儿弄这些钱来。”
耐马一副泼皮无赖满不在乎的模样说着:“我不管那是你的事,三天之后我必须要见到钱。”
“可……”
还未等王天说完,电话传来一阵嘟嘟嘟挂线的声音。
视频中断了,王天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跌坐在凳子上,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他们全都看向了王天董事长。
只见,王天他在不停地冒着冷汗,面如死灰,神情呆滞,双眼空洞。他在用着手帕不停地擦拭这冷汗,似乎这样能缓解此刻他的不知所措。
这一亿美金折合人民币可是六亿多了呀!他王家虽然大富大贵之家,家里也是挺有钱的,但一下子要他拿出这多的资金出来,着实困难。
最重要的是,他更加不能确定,即便付了钱,劫匪会不会撕票,他的儿子能否平安归来呢?
这时,秘书轻轻地拍了一下正在发楞的王天,提醒道:“董事长,我们该怎么办?”他的眼神扫向在坐的董事和股东们。
回过神来,王天看了一眼在坐的,会议是进行不下去了。其他董事和股东们听到王天说了一句改天再议,便悄然退场。
空荡荡的会议室内,只剩下王天和他的秘书,他的眼神由空洞转为了颓然。纵然他在商界纵横多年,这件事也真的是为难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