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到她今日里替他擦身子,整个人又发起烫来。
“这是每个男子都会经历的,你也无需介怀,过上两日就好了。”
南沚占了人家的便宜,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便又说了两句开导乔昀的话。
只是她不说还好,一说乔昀便更加不自在了。
“嗯。”
那人儿闷闷的“嗯”了一声,南沚嘴角也跟着缓缓勾起,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欢喜。
他这样单纯的性子,也多亏是遇见了自己,若是旁人,怕是早就被人将便宜占尽了。
殊不知,这人若不是南沚,乔昀又岂会让她占去半分便宜?
南沚刚要闭上眼睛,便感觉到那头的人儿不住地翻身,好似一直不曾入睡。
“是身上不舒服吗?”
南沚说着,便坐起身来,掀了帘子直接走了过去。
“不是,没……许是白日里躺久了,有些睡不着。”
乔昀捂着肚子小声说道,天太晚,便是肚子隐隐作痛,他也不敢开口,以免她担忧。
南沚抬手探上器乔昀的额头,汗湿一片。
再顺着他的脸往下摸,整个里衣都潮乎乎的。
“身子不舒服为何不早说于我听,你这样挺着,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南沚嘴上数落着,人却是早已扯下了她早上替他洗的里衣。
因为今日一整天都烧着暖炕,屋子里热得很,那衣裳早就干透了。
将干净的里衣摆在炕头暖着,乔昀又跳下炕去点燃了油灯。
“我去打些热水过来,你在被子里不要出来,免得着了风寒。”
外头烧炕的小灶上一整日里都烧着热水,南沚利落地倒出一碗,又去灶房拿了些红糖放进去划开,哄着乔昀喝了。
“肚子还疼吗?”
“好些了。”
“先捂着些,我去拿帕子给你擦擦再换里衣。”
那湿透了衣裳是断然不能再穿了,南沚手脚不停地忙活,直到乔昀额上不再冒汗,她才放心地吁了口气。
“你身子太虚,等过了冬我再去山里走走,找颗参来给你补补气。”
南沚忽然后悔起来,她曾在打猎时捡到过一株老参,却因着为了要多攒些银钱而将之卖了,若是有那参在,乔昀便也能好上许多。
“没那么娇气,你不是说每个男子都会如此的吗?”
乔昀不甚在意地抿了抿唇,看着南沚只着了一件单衣坐在炕沿上,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我没事了,你快去被窝里暖着,外头冷。”
“我倒是不觉得冷,只是担心你的身子。”
南沚去将外屋放着的恭桶提了进来,放在炕边上。
“你今儿喝的水多,若是想要出恭,便在屋里解决就是,千万不要出去。”
“嗯。”
乔昀嘴上如是应着,心里却羞涩的很。
她还在屋里,那声音如何能让她听了去?
南沚假意打了一个哈欠,嘴里说道:“今日上山收获不小,我也累了,便先去睡了。”
还不等乔昀反应过来,南沚已然吹灭了油灯,躺回了炕梢。
沉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乔昀细细听着,一双黑亮的眸子在暗夜中闪了闪,里面带着笑意。
有了南沚,乔昀的日子过得愈发顺遂,以前一年才能吃上一回的肉,现在几乎顿顿都有。
那些个乔昀以前舍不得吃只想攒着卖的鸡蛋,现在也都进了他二人的肚子。
南沚特意给乔昀买了一个带锁的小木箱子,如今乔昀存的银钱都快要将那木箱子塞满了。
在这乔家村,莫说是娶一个夫郎了,便是娶上十个八个的也都够了。
可乔昀仍旧还是过去那个节俭的乔昀,在他认为,南沚挣钱不易,他不该乱用那些银钱。
到了年跟前,南沚非要带着乔昀去镇子上置办年货,乔昀不愿白费那些个银钱,南沚却是见什么都想买。
如今他们身上有了些积蓄,南沚便不想乔昀这般委屈了,拉着他去布庄买了好几匹雪娟,说是让他过年做新衣用,心疼得乔昀差点儿当场与南沚翻脸。
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回去的时候南沚还雇了一辆马车,乔昀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曾与南沚多说,心里只顾得算计着今日花了多少银子,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傻子,那些银钱挣了便是给你花的,你若是不花,那我还挣它作甚?”
回家之后关上门,南沚才凑到乔昀身边轻哄着他说道。
这下乔昀可不乐意了,等着南沚恨不得将她吃了。
“就算你现在有了些积蓄,也不该如此破费,那银钱是留着给你娶亲用的。”
“那现在用了和以后用又有什么区别呢?”
南沚不解,既是留着她娶他时用的,那他们现在用不也是一样的吗?
“怎么会没有区别?你去外头瞧瞧,哪个男子会嫁给一个连聘礼都出不起的女人?你莫不是想一辈子都讨不到夫郎吗?”
乔昀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喊道,南沚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
“银子花了还能再挣,你这样气又是作何?到时身子气坏了,就真的是我的不是了。”
南沚自然不会再与乔昀争辩,在她心里,无论乔昀说什么,都是对的。
“本来就是你的不是!”
乔昀气呼呼地瞪了南沚一眼,然后瞥到了一旁放着的雪娟,心里头又开始算计着赶在过年之前给南沚做一套新衣裳出来。
嘴上说着南沚的不是,手里收拾着他们买回来的东西,乔昀还不忘时不时地朝南沚嘴里塞些个买回来的零嘴儿,好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孩子般。
“这些个猪肉你切成小块冻在外头,屋里太热,别闷坏了。”
乔昀指着地上那半头猪,让南沚去将它砍了。
“好。”
南沚提着猪就往外走,身后又传来乔昀的声音:“记得留一块出来,晚上给你包饺子。”
南沚勾起嘴角,又应了一声:“好。”
这一世的乔昀与寻常人家的夫郎一般无二,爱唠叨又疼人,这样家长里短的日子倒是比前几世那样的显贵身世更让人留恋,南沚忽然爱上了这样的生活。